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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钵罗-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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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人为刀俎、她为鱼肉……不明不白做了人家的棋子也就罢了,总要想办法脱局而出……她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能给人当炮灰用!
不如……缓兵之计……晕吧。
那群御医据说都是酒囊饭袋的老古董,看不出真晕假晕。殿前昏厥虽是大不敬,但女帝既然用得着她,就定然不会治她的罪。
离朱打定主意,咬咬牙,一闭眼直挺挺倒了下去……岂料脑袋一着地,轰隆隆的疼……
竟真的昏了……
醒来的时候,头顶是赭红色朱雀纹织纱帐,天花板上描雕着精致的莲花藻井,四周盘旋交错着形态各异的忍冬纹。帐外一扇山河永寿屏风,赑屃神兽熏香铜炉中缓缓冒着青烟。
这什么地方……离朱一激灵,翻身下床,眼前阵阵晕黑,被一双温热的手臂扶住了身子。
“呃……谢谢。”她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不由一愣。“小屁孩儿?”
“谁是小屁孩儿?”碧桐怒气冲天,对着离朱嘶吼。“你才是小屁孩儿!你们全家都是小屁孩儿!”
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火气?
离朱愣了愣,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碧桐睁大了眼,古怪地盯着她看……这怪女人,到底是什么投胎,真不知道公子看上她什么……
“碧桐,有没有吃的?我好饿。”
“没有!”明明公子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一切,碧桐却仍是没好气儿地顶了一句。“堂堂女子,一顿不吃能饿死不成?”
离朱可怜兮兮地瘪瘪嘴,转身推门而出。
“喂!你干什么去?”碧桐神色紧张地张开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乱闯?”
“我不管这是什么地方!”离朱皱眉,轻轻推开他,压抑着心里的闷气。“我要回府。你要么给我带路,要么就老老实实在这儿站着。”
“你不能走!公子说了让你留下……”
“他凭什么让我留?”离朱斜睨着碧桐,声音越发凌厉。“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就要饿死了!你们上嘴唇碰碰下嘴唇说不让我走,我就得留下来活生生饿死不成?”
“你、你……你连王爷的旨意都敢违抗么?”碧桐从没见过她如此声疾色厉的样子,一时又急又气,两眼通红。
“哼!好一个王爷的旨意。”离朱冷冷一笑,看了看他,眼角余光却瞄见不远处一个纤细的碧色身影,不由提高了声音。“罢了。草民命贱,饿死也是活该。你家那个尊贵的王爷还有什么吩咐,一起说了吧!”
“你!”碧桐急得语无伦次,一抬眼,也看见月亮门旁那个面白如纸、摇摇欲坠的人影。“王、王爷?”
离朱冷笑着转身,直直跪了下去。“草民离朱参见卉王千岁……”
罗潇湘没有应话,只是默默看着她,一双美丽的鹿眼里盛满了疼痛和酸涩。他宁愿把心挖出来给她,让她狠狠踩上几脚解气,也不愿看见她以这样陌生而冷漠的眼神拒他于千里之外。
“离、离朱,你快起来……”他的声音,卑微得如同秋日里的蒿草。“我、我真的不知道皇姐她……会召你上殿。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宁死也要阻止皇姐的。”
“王爷说笑了。”离朱仍然跪着没有起身,睫毛低垂,遮去了眼底的讥讽。“草民命如草芥,陛下便是杀了草民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王爷实在无需介怀……”
罗潇湘身子晃了晃,颤抖的手臂伸向离朱。“你、你先起来说话,好不好?”
“草民身份低贱,别污了王爷的手。”离朱如避蛇蝎般地躲开了他的双手,自己起身,拍拍衣袍。“请问王爷留着草民,还有什么吩咐?”
“离朱,你相信我。”罗潇湘眸底一点空洞,凝成了破碎的幽光。“我、我不是有意欺瞒你的,你要相信我……”
离朱低着头,看也不看他。“草民怎敢置疑王爷?王爷与草民云泥之别、天悬地隔,身份自然不能为草民所道。”
“离朱……”罗潇湘再次向她探出手臂,又再一次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她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她不会原谅他了,真的,不会再原谅他了。
“王爷如果没什么吩咐,还请放草民回府吧。”离朱一揖到底,恭恭敬敬地做足了礼。“草民一夜未归,总要回去向家中夫儿报个平安。”
夫、儿……
罗潇湘的心脏似乎被谁狠狠攥了一把,身体陡然倒到红樱身上,仍是忍不住地瑟缩,嘴唇一张一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两行清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坠在脚下的青石板上,留下点点渍湿的痕迹。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深吸口气,无限眷恋地看她一眼。“我……送你出宫。”
“草民多谢王爷恩典。”离朱无声叹息,继续无视他眼眸中的绝望……谁让人家是天潢贵胄,她却只是个一名不文的小兵,所以活该被欺瞒、被算计、被利用……
罗潇湘引着她出了园子,坐上一辆贵气逼人的马车。马车沿着狭长曲折的甬道跑了大约一刻钟,才终于驶出了那扇如墓穴般冰冷的皇宫大门。
离朱靠着车壁,默默打量着倚在角落里的罗潇湘——冰纨绮绣衣衫、金丝精织宫绦、紫玉雕龙璧簪、鹿皮锦文靿靴……他闭了眼,微低着头,清隽的面颊隐在阴影中,宛如一朵将死的花。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罗潇湘?
是文德殿上那个意气风发、鄙睨群臣的卉王爷?还是她面前这个战战兢兢、温柔如水的病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滴们~~
莫非嫩们真的都喜欢看虐文么??~
那俺就不客气鸟~~
娃哈哈哈~~~
俺就怕一个手抖~虐恨了~
招来一堆砖头~
…_…!!
宣恩宠 御封春风侯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罗潇湘?
是文德殿上那个意气风发、鄙睨群臣的卉王爷?还是她面前这个战战兢兢、温柔如水的病美人?
马车缓步停在离府外。
离朱刚一下车,就听府内传来沈秋实的哀求声。“少主,您不能去……少主!”
“这是要去哪儿啊?”离朱几步入府。
一刹那,眼圈通红的春桥、沉默不语的忘川、欲言又止的含烟、一脸焦急的沈秋实和决绝冷峻的白琥珀……统统石化。
“主子……主子,您可回来了!”最后竟是沈秋实先反应过来,冲上去抓住离朱的手。“主子,您没事儿吧?有没有人为难您?”
“没事儿啊,这不是好好的么?”离朱笑笑,又转向白琥珀。“你要去哪儿,我陪你去。”
白琥珀正要开口,却忽然看见随后而至的罗潇湘,不由面色一沉,转身就走。
离朱莫名其妙,瞄了瞄沈秋实。“你家少主怎么了?”
沈秋实撇嘴。“少主见主子一夜未归,刚才硬要闯进宫去接您出来……”
“啊?”离朱骇然,大吼一句。“琥珀,站住!”
白琥珀背影一僵,背对着众人的唇边现出一丝苦笑。“妻主大人彻夜未归,一定累坏了,还是回房休息吧。”
“你给我回来!”离朱饿得眼前阵阵发黑,甩了甩脑袋,强走几步,抓住了他的衣袖。“我跟你说的你都忘了是吧?我让你走慢一点、飞低一些,等等我,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
白琥珀被她说得一愣,眼底尽是苦涩……她是这么好的女子,既然决定了要守在她身边,这种不得不与别人分享她的酸楚也会一辈子如影随形……他暗自摇头,走回离朱身边站好。“琥珀知错了,妻主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当然有吩咐!”离朱把全身的重量都转移到白琥珀身上,拉着他跪地行礼。“今日草民承蒙卉王千岁恩情,阖府上下感激不尽。”
她二人一跪,园中其他人也跟着呼啦啦跪了一片,就只有忘川还桀骜不驯地站着,仔细打量着罗潇湘……堂堂王爷,隐瞒了身份,低三下四、遮遮掩掩地守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却被她生生推开。
“离朱……离朱……你是想要我死吗?”罗潇湘低着头呢喃,声音如撕碎的柳絮,苍白而松软。
“草民不敢,草民只是对王爷感恩戴德。”
“感恩戴德?”罗潇湘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却又笑出了声。“离朱,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草民恭送王爷。”离朱的头埋得很低,以致于没看见他唇边缓缓溢出的鲜血。
“公子,她……”红樱眸光阴沉地扶着罗潇湘,碧桐肝胆俱裂,狠狠盯着跪在地上、若无其事的离朱。
“住嘴!走!”
罗潇湘看也不看碧桐,凄怆地转身,一步步挪出府门……紧随他身后响起的温言软语如渍了毒的匕首,死死刺入他的身体……
“琥珀、琥珀……我好饿!他们不给我饭吃,你家妻主要被饿死了……”
“他们……饿着你?”
“嗯嗯嗯!他们虐待我,我一天多没吃东西了,昨天还饿晕了!”
“晕了?”
“低血糖嘛……琥珀,你要好好慰劳我……”
“呃……低……妻主想要琥珀如何慰劳?”
“要琥珀喂我吃饭……”
“……好。”
正是冬末初春。
卉王府内院,百花依旧颓零,唯有一丛丛绿意盎然的楠竹静看暮色苍茫、乱云飞渡,狭长的叶片轻颤,发出沙沙的响动,随着一阵清浅的笛声横斜,如泣如诉、韵韵珠玑。
屋内一片晦暗,没有天光、没有烛火……只有一个人,执了把横笛,在冰冷的角落中六指翻飞,反反复复吹着一首曲子。
偶尔,那笛声会停歇片刻,伴随着压抑的震咳。吹笛人以手捂唇,面色萧索,倚在苍白的墙壁上。猩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溢出,滴滴答答落在胸前。单薄的衣衫早已被彻底浸湿,贴在身上,冰一般寒冷……
“主子、主子……您开开门吧,主子……”隐约有少年低低的抽泣声,哀怜得如同纺锤上的轻纱。“主子,求求您,别再吹笛子了……主子,您开开门……吃口东西吧……主子,您身体吃不消的呀……”
然而那笛声却不绝于耳,悲伤得仿佛一首诀别诗,将所有爱恨都凝结在小小的音符上,描绘个朝朝暮暮,演绎出海枯石烂……
那是忘不掉、放不下,就算饮尽了忘川水,也还是无法到达的彼岸。
“主子……求求您,别再折磨自己了。主子……”哽咽声渐渐低沉了下去,和那少年有气无力的叹息,都淹没在了杳无痕迹的桑榆暮景……
平淡的日子过了几天,离朱却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以女帝在上元节那天的态度,应该不会轻易放弃她这枚棋子才对。只是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动作。
她也想过再次跑路,可是如今的形势已不比往常。要跑路,也得先想想这一院子的人要怎么安置。
乔府充为妓籍的男眷已赎出了十余人,前后几匹送抵离府。离朱院子里安置不下这么多人,便拜托罗潇湘接受了一部分,在罗府做侍从。如今想起来,真想抽自己个嘴巴……
离朱单手支腮,满脸哀怨,却感觉一只小手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衣角。
“娘……娘……”
“落儿?”离朱弯腰抱起乔落软软的身体,眼前所有阴霾都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那天使般的笑容。
“娘……唱兔兔!”
离朱对他糯米糖一般的声音没有任何抵抗力,抱着他坐在石凳上,摇头晃脑。“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燕燕!”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羊羊!”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
沈秋实引着殷锐入府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画面。少女低垂着头,眼眸如夜空里的恒星灼亮,喜笑颜开的幼童抓着她的一缕长发,贪恋地将小身子深深埋在她温暖的怀里。
有那么一个瞬间,殷锐无比痛恨起自己手中那道明晃晃的圣旨。面前的女子笑容恬淡、目光清澈,应该属于鲜衣怒马的江湖,而不是水深火热的庙堂。可是……身为穆氏后人,一切都早已注定。
“主子……”沈秋实低唤一声。
离朱回头,看着那一身戎装、朗眉星目的女子,毫不意外地笑笑。“殷大人。”
殷锐怔了怔,只感觉离朱这一笑无异于烟火乍现,将原本平淡无奇的容貌映衬得活色生香。恍惚间,少女的面容似乎与多年前那英勇无匹、战无不胜的骠骑大将军重叠,让人一时怔忡不已。
“离姑娘……接旨吧。”殷锐的声音有些低哑,干燥得如同沙砾。
离朱起身,让沈秋实抱走了落儿,随后一撩长袍,双膝跪地。“草民离朱,恭聆圣旨。”
殷锐摊开手中的玉轴绫锦,一字一顿。“应天顺时,受命西蜀。尝女离朱,文澜巧思、兰蕙扬芳,举止义士、英姿迈往。兹御封春风侯,赐食邑万户,予吾国扬德泽,褒美功。”
离朱定定跪着,恭恭敬敬行礼,领旨谢恩。
“恭喜离侯爷。”殷锐拱手一揖。“日后下官还要多仰仗侯爷了。”
“离朱惭愧,殷大人太客气了。”离朱连忙回礼,眼神却淡淡的没有半分欣喜之色。
二人寒暄着出了庭院,殷锐扫了眼守在一旁的沈秋实,无奈笑笑。“离侯爷,陛下传话说让您明日上朝,下官说句逾矩的话……侯爷,在朝堂之上,您要多留心啊!”
离朱愣了愣,看着面前目光深沉而凝重的女子,灿灿一笑。“离朱谨记殷大人提点……还有,那日在皇宴上的事,也要多谢大人的仗义执言。”
“啊……侯爷别、别客气……”殷锐心脏猛然一顿,感觉那笑容如寒泉般澄澈无瑕,让人忍不住靠近一饮清冽。“侯爷留步吧,下官告辞。”
她说完,匆匆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却又回头。
满园红梅下,少女单薄的身影站得笔直,微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风吹落几片红艳似火的梅花,飘过纯白衣袂,分外清明。
殷锐仰面,看着天边的浮云,叹息悠长……你看见了吗?你的女儿……一定是这世间最优秀的女子。
东方才刚泛起鱼肚白,离朱已穿戴上深紫色朝服,候在凤仪殿前。女帝的圣旨里虽然没有特意指明她的身份,但万户侯的荣享、以及上元节那晚女帝的言辞已明明白白地昭告百官:此人正是穆阳芷嫡女。
余太师自从那日被女帝请去偏殿醒酒后,便一直音讯全无,她的府邸也被御林军层层包围,连只耗子也钻不进去……
离朱本来想去探探荼靡,可后来一想到他的身份,又暗笑自己多管闲事瞎操心。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能拦得住他?
百官见余太师树倒猢狲散,忙着依傍别的大树,离朱无疑是女帝竖起来的好靶子。阿谀奉承、曲辞谄媚……毫不吝啬地往她身上招呼。
离朱满脸堆笑地应着,隐在袍袖里的双手狠狠竖着中指。
殷锐来得有些晚,离朱正要过去打个招呼,却听宫侍平缓而清朗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陛下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忘记说了~
明天是俺的生日啊~
俺决定放假一天~~~~
各位大人~
嫩们依了小的吧~~
…_…!!!
禁忌为名 殿前赐婚
阿谀奉承、曲辞谄媚……毫不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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