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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楼-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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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头,看见了我,笑了笑,道:“别怪那小男孩,让他们走吧。”
  我扭头看了看,那小男孩正挣扎着爬起来,而那男人还站在一边动也不动。我强压住心头的怒气,道:“好吧,我扶你出来。”
  扶着她进门,那男人还在门口欲言又止,我喝道:“快滚,趁我没变主意!”
  那男人怔了怔,道:“我很对不起。”他扶起地上的男孩,慈爱地抱起他放进车后座。
  我忽然想起来了,他就是邓宝玲的丈夫!自从邓宝玲走后,他的样子一下子憔悴了许多,怪不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我转过身,道:“喂,你儿子已经被感染了,你尽量少和他接触。”
  那男人抬起头,苦笑着,道:“那是我儿子。”
  他钻进车,发动汽车,开走了。我抱着她,她的头发有几绺搭在我手上,痒痒的,她却象睡着了一样,动也不动。在我怀里,她象睡着了发魇似地,突然小声地咕哝了一句:“别拿我做实验,我怕!”
  我看着她的侧脸,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真的那么美丽,就算担忧和恐惧,只是让她更加楚楚动人。
  如果那是永恒的,那就让永恒永远是永恒吧,下一刻永远不要来临。
  我想着,眼里已满是泪水。
  我抱着她,一脚踢开门,喊道:“老计!老计!”
  老计从房里跑了出来。一见我抱着她,他的脸色也变了变,还没说什么,我叫道:“快!她感染的时间还不久,能有救么?”
  老计撩起她的袖子看了看,道:“是外伤引起的,大约半小时,食尸鬼还没有开始分裂。”
  我一喜,道:“那么,全身换血还可以救她?”
  老计突然抱住头,痛哭道:“我真混!我非要留在这儿,现在这市里哪儿还有医院!”
  我道:“别灰心,检查站里一定有库存血的。如果不行的话,直接用超音速飞机送她去邻市,不过十分钟路程。”
  老计的眼里亮了起来。我抱起她,吼道:“快!快把车开出来!”
  老计没有在意我那么对他吼叫,飞快地从车库里开出一辆车来。我抱着她上了车,老计也钻进来,道:“我来扶着她吧。”
  我把她放在边上的座位上,老计扶着她,我不要命地把车倒出大门,一下子开到了最高档。
  这车并不很先进,最高只能开到三百码。我在一出大门,马上换档,这车吼叫一声,指针马上跳到了最高。老计在一边叫道:“快点!快点!”
  快点的话,我们三个全要成肉泥了。我心里说着,嘴上却没说。我也希望能更快一些。
  我们的车离检查站还有好几百米时,那检查站里忽然发出了一个很大的声音:“7322号车主,马上减速,否则我们将采取行动。”
  我一时还不明白,一道紫光从车窗边掠过,一下把车镜都打掉了。我吓了一跳,马上明白,检查站一定把我们当成是疯狂冲击的暴徒了。曾经有过先例,有个被检查出体内带有食尸鬼的病人被拒绝出境后,开了一辆汽车撞向检查站。那一次,那车被驻守在检查站的军队在离检查站还有二百米远的地方打得千疮百孔,而那个亡命之徒是被人从车里一块块拿出来的。
  我把车速降了下来,打开左窗,把一只手伸出去,胡乱晃着,嘴里喊道:“别开枪!我们没有恶意!”
  那声音顿了顿,道:“请立即下车,不得靠近检查站二百米以内。”
  那二百米外,已划了条白线。我停了车,道:“老计,帮帮我。”
  一下车,老计刚把她抱下来,我马上背着她,发疯一样向检查站奔去。在门口,五六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把激光枪对准我,检查站里那声音还在道:“请马上放下你背上的东西,慢慢走进来。”
  东西?我有点生气,冲着大门口喊:“什么东西,你们看清了,这是个人!”
  那几个士兵还是指着我。那声音道:“那么……进来吧。”
  我背着她走过检查大厅。两个星期以前,我曾经在这儿工作过,现在却作为一个申请出境者来了。门口,看得到以前拉着电网的地方,都挖了一条又深又长的壕沟,外面不时有人在巡逻。一进门,那探测器一下铃声大作,这使得那几个士兵更如临大敌。他们全套的防生化服,看上去,倒是可笑得很。
  我把她放到检查台前的一张椅子上,道:“我要求给她立即做全身换血!”
  那个检查人员哪里见过这样子,有点惊惶失措地道:“不……不行啊,我们这儿没这个条件。”
  “立刻送邻市啊,快,她体内的食尸鬼还没分裂,现在还来得及!”
  那检查人员看了看我,嚅嚅道:“那是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难道你们见死不救么?”
  这时,有人在边上道:“他说的没错,这是不可能的。”
  那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军人,看肩章,也是有军衔的。我怒道:“你们军方的超音速直升机到邻市只用十分钟,她体内的食尸鬼分裂大约还有一小时,完全来得及的!”
  他笑了笑,道:“不是条件不允许,而是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什么?”
  我只觉心头怒火熊熊,即将爆发。这时老计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看见我这样子,他道:“怎么了?”
  “他们不同意用直升机送她去医院。”
  那军人很和蔼地道:“两位,你们想必明白,我是个军人。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我的职责就是不能放走任何一个患者。”
  看着他那彬彬有礼的样子,我心头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
  不,我绝不能让她死!
  老计还在和他商量什么,我伸手到腰间摸出了火焰枪。还没等我说出威胁的话,那个军人斜斜跨上一步,用了个漂亮的擒拿动作,扣住了我右手的反关节,我只觉手臂象是折断了一样,痛得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他十分纯熟地下了我的枪,交给边上一个士兵,道:“请不要冲动。”
  他放开我,退到一边。我甩了甩手,直起腰叫道:“你们打死我也没关系,可你们一定要救她!”
  那个军人向我鞠了一躬,道:“对不起,我是军人,只能按命令办事。上级指示,任何病人都不能离开本市。”
  “这算什么狗屁命令!”我骂道,“难道连救人也不准么?”
  那个军人打了个立正,道:“是的,命令之外,一切事都不允许。你们是否要做检查?”
  我恨恨地道:“混蛋!你们这帮混蛋!”
  还没等我作势,那几个士兵一下用手中的激光枪压住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都不再记得我是怎样把她抱进车去的,也不记得我是怎样把车开回去的。等神智渐复时,我才发现我睡在值班室里。
  那是老计的住处,这些天我常和老计在这里喝酒。我翻身坐了起来,记忆还东一鳞西一爪地支离破碎,好象世界也一下破碎了。我扶着头,努力回想着。
  忽然,我想起了一切。她还在么?我看了下四周,值班室里就我一个人。她和老计在哪里?我心头一阵沉重,跳下床。
  桌上,她养的那盆菊花已经快开了,几个蓓蕾鼓鼓地象马上要爆开,从裂缝里露出里面的黄色花瓣。
  也许,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切只是我的一个噩梦?
  可是,我的记忆告诉我,事情本是如此。
  我站到地上,走出值班室。忽然,脚下被绊了一下,那是一个皮箱。
  柯祥的皮箱。他死后,这皮箱便扔在这里了。被我绊倒后,皮箱也打开了,里面有几件衣服倒了出来。我弯下腰,把皮箱里的东西收进去。
  在衣服中间,是几张全息照片。一拿出来,高分子树脂纸上马上出现了柯祥和古文辉的合影。柯祥搔首弄姿的样子实在令人好笑,可不知为什么,我却只觉心酸。
  这两个人也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我叹了口气,把东西收好,锁上了,走到门边,拉开门。
  门一打开,她正站在门外,作势要推门,我一拉门,她的手推到了我胸前。她看见我,微微一笑,道:“你醒了?”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忧郁地看着她抱着纱布的手。现在过去几个小时了?她血液里的食尸鬼幼虫正在飞快地分裂繁殖吧,象那些无所事事的禄蠹。不知为什么,我更想到那些从小看惯了的坐在高级轿车里,出入都有随从的趾高气扬的人。那些人现在在哪儿?也许,在市长的命令发出后,他们就第一时间离开了这里,现在住在另外一个地方,继续他的趾高气扬吧。
  她也发现了我在注视着她的手,只是微微一笑,道:“别多想了,这是命。”
  “胡说!”我抬起头,逼视着她,“这不是命!你也不相信命的!”
  “如果一件事我们无法挽回,那就当那是命里注定吧。来,我爸有话要和你说。”
  我跟着她走去。老计在院子里,站在车边收拾着一个箱子,一见我来了,抬头道:“你来了?我们走吧。”
  我有点怔怔地看着他,道:“去哪儿?”
  老计把一叠钱包起来,放在包里,道:“离开这个城市啊。”
  我看了看她,她面色如常,好象什么事也没有。我道:“阿雯也走么?”
  她道:“我是不能离开的,你们走吧。”
  “什么?”我几乎有点怒视着老计了,“你要把你女儿扔掉?”
  我踏上一步,怒视着他。如果老计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我想我一定会一拳打去。她伸手按了按我的手背,道:“别这样,是我让爸走的。”
  我看着老计,喝道:“你难道不知道,如果找不出解药,那她就没几天好活了么?”
  老计苦笑了一下,道:“你真以为我们能做出解药来么?我那种逞英雄的想法,已经害了我的女儿了。”
  我虽然想狠狠一拳打向老计脸上,但却只觉浑身无力。的确,要找出解药,绝不是我们这样胡乱试验能找到的。我松开了拳,道:“你真的要把她扔下来么?”
  老计还没说什么,她道:“别把我想得那么没用,你们留下来,不过是陪上一条命而已,还是趁早走吧。”
  老计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道:“阿雯,我们走了。”
  她看着老计,这时,我才看见她眼角有了泪水。她道:“爸……”
  老计摸了摸她的头,眼里也落下泪水。忽然,他哽咽着道:“爸要走了。爸太没用。”
  老计转过头,对我说:“我们走吧。”
  我没说话,也没动,看着他走进车里在里面道:“快进来啊。”
  我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就算我活着不是一个英雄,那我也要死得象个英雄。
  老计在车里道:“快走吧。阿雯,爸……爸要走了。”
  我看见她冲着车挥挥手。我把手背到身后,侧身看着院子里一棵树。秋天到了,这树的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只是一些瘦棱棱的树枝。
  老计发动了车。等他的车开出门,我转过身。她站在后边,眼里满是泪水,脸上,却又带着几分欢喜。
  我笑了笑,道:“我想继续老计的工作。你愿意帮助我么?”
  她笑了,还带着泪水,眼神里也有点慌乱:“如果……如果我只有一天好活了呢?”
  “如果我们只有一天好活,那么就把这一天当一生好了。”
  我重又转过身看着那棵树。木叶尽脱,落得一地金黄。只是,当明年满树争荣时,我们是否还能看得到?
  日子象是凝固了一样。我抽取了她一些血液,试着和老计一样,把一些药物滴在里面,在电子显微镜下观察吸血鬼虫卵的变化,一旦有什么变化,马上记下来,改变浓度,加上别的药物。可是,只有亲手做的时候才知道,原来看似简单的实验,竟然如此复杂得枯燥无味。我必须仔细观察血液里的变化,又必须排除那些虫卵的正常生长引起的形态改变。这些工作,以前都是老计做的。如果不是她在跟前,我真会对临阵脱逃的老计破口大骂。
  食物不算少。由于人口忽剧下降,冷库里的食物根本消耗不完。何况,大概病人也不会因为口腹之欲去吃饭了吧,大多数病人喝的酒恐怕比饭还多,相比较而言,没酒喝倒让我更难受。
  时间在不知不觉里过去。当我把最后一个样本放进高温消毒柜里时,才发现已是黄昏。外界的供电虽然没断,电视电台都还能收到,只是,过于稀少的人口让周围都静得象要死去。她正在给那盆花浇水,现在有一朵菊花已经半开了,象是做得很精致却破了一个口子的扁球,从里面露出几根金黄色的丝。
  “今天还好么?”
  她抬起头,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只是撩起袖子,露出探测器来。那探测器上的红色指示灯又快了不少。奇怪的是,她血液样本中食尸鬼含量并不很高,那许那些食尸鬼的分裂速度又加快了。照这个速度下去,再过两三天她就会孵化的。
  我有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的手,脑子里却浮现出这只雪白的手臂上,爬满了蛆虫一样食尸鬼的样子。
  “别为我担心,”她微微地笑了笑,“这一天总会来的,不过是早一点和晚一点的区别而已。”
  我有点冲动地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她的脸有点微微发红,重下了头。
  “明天,你还是睡到那备用实验室吧。”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点。她抬起头,脸涨得通红。她没料到我说出的是这句话吧。
  “不,我不愿意当实验品。”
  我看着她的脸,抚摸着她稍有点蓬乱的头发。这个亲昵的动作,如果是以前,那一定是我求之不得的,可是现在我更觉得心底有一阵阵痛楚袭来。
  她的头发依然乌黑发亮,有一点香味。我说出这种话时也真有点象是要打碎一件精美的工艺品那种感觉。
  “我想活着,就算只有一天好活,那也把这一天当成一生。”
  这是我说过的话。我说这话时,想到的只是永远也不放弃。可是在她嘴里说出来,却有着无比的凄婉。
  我放开她的手。别人这么做,我一定会不屑一顾的。可她是那么说的,我又能如何?我总不能象对成凡一样拔枪对着她的头命令她睡到实验桌上吧。
  窗外,阳光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金黄,却被窗棂分隔成一块块的。
  “出去走走吧。”我重又拉起她的手。她的脸又浮上一层红晕,柔顺地跟着我出了门。
  门外,街道空荡荡地,一个人也没有,到处是废纸和破旧的衣服。今天的晚霞特别灿烂,也许明天又是个晴天。当不再有人迹时,那些丑陋的建筑也有了种颓废的奢华。
  拉着她的柔软的手,我们都没有说话。
  那并不是爱情吧。我想着,只是对她的同情。可是,我却知道我是在欺骗自己。可如果这是爱情的话,那么这种爱情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一路上,店铺一律关着门,有些被人砸开了,可里面也没什么东西。走过那桥,那间酒吧也已经关了。那个乐天的店主可能已经孵化,但现在孵化也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患者多半是躲在家里渡过最后的日子。在等待死亡来临的日子,一定非常恐怖,孵化时的一段时间,人完全失去意志,只会象得了狂犬病一样乱咬。
  她也会那样么?
  我看了看她的脸。她脸色白了一些,不过还算正常。我无法想象她最终的那样子。
  桥上,风吹过,冷而干,象陌生人的眼色,夕阳已经半落,天边的晚霞几乎有些动心动魄的美丽。她靠在我身边,身边象也有点发抖。我垂下头,小声道:“冷么?”
  她点了点头。我解开外衣,把她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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