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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秀全演义-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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渍g总办粮台,雷正琯遂移军河上。惟酷爱钱江之心,依然不息。左右皆谏道:“钱江本辅洪辅洪秀全,位力军师,且弃之而去,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公安得而用之?”雷正琯不以为然,并道:“彼若非急于功名,必不轻就洪秀全;彼之去,必知洪秀全不足有为,而后去之也。天下安有急于功名者而不可以聘用乎?故吾患不得钱江,不患钱江不为我用。以彼方惧罪,吾若赦之,而复加以功名,何患其不就?吾若得钱江而用之,绝大功名不难致也!”由是欲访钱江之念,其心益坚。
卷:  时委人四出,以访钱江;所委之人,且丰其薪水,务欲得之。而被委者,又恐无以报命,故造谣言:今日言踪迹在何处,明日言踪迹在何处,闹过不了。左右皆道:“若如此访之,是反令钱江疑惧也!虽有踪迹,且将避之不遑,又安得能之?不如先出一示,劝人勿作捻党;井言如有怀才不售者,许其来见;纵前有罪者,亦声明赦而用之,则人不致惊疑,而访才亦易也。”雷正琯从之。自出此示后,便有许多一知半解之徒,跃跃欲动。时有一人作道装,漫游河上,亦时往来于城市中,且好吟诗,每遇丛林古刹,则以粉笔留题,皆署名闲散道人。每题诗必有自负气,且涉及时务,时人多奇之。有环绕攀谈者,彼则指天画地,旁若无人。由是悠悠之口,皆叹为奇才。时雷正琯所发侦探,亦留意及之,尝向他问道:“以君大才,何不为世用?”那道人答道:“吾不能再用于世矣!果能用我者,其在雷正琯乎?”各人益奇之,以告雷正琯。那雷正琯听得,亦以为异,密令人抄其诗词一看,有杂感诗数首,雷正琯读之。诗道:
卷:  独倚青萍陋把忧,谈兵纸上岂空谋。谁催良将资强敌,欲铸神奸首故侯。机已失时惟扼腕,寸无用处且埋头。东风何事吹桃李?争与梅花妒似仇。
卷:  飘零无复见江乡,满眼旌旗衬夕阳。芳草有情依岸绿,残花无语对人黄。汉家崛起传三杰,晋祚潜移哭八王。却忆故园金粉地,苍茫荆棘满南荒。
卷:  地棘天荆寄此身,生还万里转伤神。乡关路隔家何在?兄弟音疏身自亲。搁虱曾谈天下事,卧龙原是草庐人。西山爽气秋高处,纵目苍凉感路尘。
卷:  草野犹怀救国志,而今往事哭秋风。桓刘有意争雄长,韩岳终难立战功。沧海风涛沉草檄,关山霜雪转飞蓬。匆匆过眼皆陈迹,往日雄心付水中。
卷:  桑麻鸡天下人家,谁识秋情感岁华?夜气暗藏三尺剑,边愁冷入半篱花。云开雁路天中见,木脱鸦声日暮哗。几度登楼王粲恨,依刘心事落清笳。
卷:  一年一度一中秋,月照天街色更幽。大象有星原北拱,人情如水竟东流。贾生痛哭非无策,屈子行吟尽是忧。寥落湖海增马齿,等闲又白少年头。
卷:  山中黄叶已萧森,招隐频年负客心。北海酒樽谁款客?南华经卷独追寻。乾坤象纬时时见,江海波涛处处深。莫怪东邻老杜甫,挑灯昨夜发狂吟。
卷:  余生犹幸寄书庵,自顾深知己不堪。芦雁归音回塞北,莼鲈乡思到江南。虽无马角三更梦。已有猪肝一片贪。且染秋毫湿浓露,手编野史作清谈。
卷:  雷正琯见之,却道:“此人必怀才未售,但是否为钱江,姑不必计。就其语气,亦像一二,姑且请见之,看其才略如何,然后计较。”于是奉委各员皆注意该道人。次日复遇之,为邀至雷正琯行台之内,雷正琯以礼相接,相与谈论时务。那人口若悬河,对答如流,雷正琯许为奇才。并道:“观君诗词,似从前曾建许多事业,想君当时必在洪军任事。吾固倾城以待足下,足下幸勿隐讳。”那道人听了,却笑道:“公既知之,何待多言!”雷正琯大喜,待以殊礼,每事必询之而后行。惟那道人建言论事,则滔滔不竭;临事画策,却不中大肯。时雷正琯方办粮台,而捻党势炽,各路大兵顿聚陕、晋,各处粮运每虑不继,那道人一筹不展。雷正琯至是疑之,以其言有余而行不足,知为该道人所欺,自言道:“此非钱江,吾却误矣!”后来遂借事借口以杀之,以杀钱江报闻,此是后话,不必细表。
卷:  且说太平大将前军主将辅王杨辅清,自得洪秀全立为主将,以江、鄂一带,有李秀成、陈玉成等,可以支持大局。唯清军粮道,当时实靠闽、粤,若不先破福建,并下广州,终无以断清兵粮道,乃函商李秀成,愿以大军下闽、浙。时李秀成自抚定苏州之后,连与洋兵交战,直下清浦,复破洋兵,得洋枪二千余支,乃回军苏州。适清兵冯子材等,有复攻常州之说。秀成乃再回常州府,抚定各路,使由南京直至苏州,皆无梗阻。乃甫到常州,即接杨辅清来文:力陈由浙入闽之利。秀成亦念欲顾东南,须阻断清军粮道,方足使东南稳固,庶可以北伐也。遂赞成杨辅清之议,改令李世贤重顾浙江,兼应赣省,令黄文金顾赣,而以魏超成助之;并令陈宗胜重顾皖、赣之间,即准令杨辅清南下。
卷:  那杨辅清既接李秀成回文,亦以入闽为是,惟秀成回文之意,仍注意北伐,故并嘱杨辅清道:“伐闽以断敌军粮道,自是要策。但鄙意仍重北伐,若既下福州之后,即留将驻守,宜速回军,以固天京根本可也。”杨辅清道:“豪杰之士,所见略同,吾意决矣。”乃即报之洪秀全,将发兵而南。
卷:  广西一带,有陈金刚起事,欲附太平天国,乃致函于杨辅清道达意见。
卷:  杨辅清道:“此人正合用著也!”原来陈金刚部下,亦拥众万人,有部将江志、侯臣、戴郑金等,颇称敢战,故纵横于广东之肇庆、罗定、以迄广西,清兵屡疲于奔命。杨辅清因此以为陈金刚可用,并对左右道:“两江清兵之粮,仰给于广东、福建;两湖清兵之粮,仰给于贵州、广西。今吾下闽省,以断清兵于两江运道;即以陈金刚牵制广西,亦足断清兵于两湖运道,并足为翼王声援也。”乃奏知洪秀全,以王爵封陈金刚;并封江志、侯臣、戴郑金为列侯,令其分攻桂省去后,杨辅清摒挡各事,发兵六万,由宁国南下,先后陷徽州、淳安等处,复破严州、金华,所向披靡,远近震动,直趋处州。时清廷以庆瑞为知兵,飞调庆瑞为闽浙总督,以拒杨辅清。那庆瑞探得杨辅清军势浩大,恐不能抵敌;乃六百里加紧求救于曾国藩。那时曾国藩自分兵十道,攻退黄文金、李世贤后,军势复振。及接庆瑞告急之报,即派总兵朱品隆、江长贵,各领兵七千人,分道往援庆瑞。此时庆瑞部下士卒二万人,连着旗兵共有二万余人,由福州过单阳,直抵温州,移向处州进发。沿途听得杨辅清领大军六万,将由浙南下,乃谓左右道:“杨辅清在洪秀全军中,号为能将,自李秀成、陈玉成而下,彼即与李世贤齐名。其部下又能征惯战,且数倍于我。彼若先得处州,将乘势南下,那温州地方濒海,我军水势未备,难为犄角。不如先踞处州,方为上策。”随率人马趋处州;再一面催曾国藩发援应。
卷:  将抵处州,探得杨辅清本部,离处州城只有三四十里,瑞庆欲候曾国藩救兵到时,然后出战,是夜在城楼上从高北望,见杨辅清本部旌旗齐整,刁斗森严,不觉骇然。谓左右道:“杨辅清人马何其众也!想不出明日来攻城矣!”次早传令军中,严密守御,不想自晚至暮,并不见杨辅清来攻城,庆瑞心中大疑。自忖道:“杨辅清南下,应在急战;不来攻城,其中必有别谋。”正在疑虑,忽探马飞报:杨辅清现派兵四处查察小路,大营向西路,不知何意?庆瑞拍案道:“杨辅清军中必无六万人马,不过虚张声势耳!吾方以大兵先扼处州,波即不敢越处州而过矣。今计曾国藩救兵非旬日可到,若被杨辅清借越小道,直达闽境,沿途号召,后患方长。今不可不战。待今夜再看情景如何,即准备战事可也。”及到夜分,果见杨辅清大营已移向西边,且计其灯火,亦不如前夜之众。庆瑞益决,言曰:“吾儿为杨辅清所赚。今观之,乃知其不攻处州,自有原因耳。”遂下令明日五更造饭,平明起兵。时杨辅清自知人马多众,庆瑞必不敢遽出,将紧守城池,以待援兵。是终难人闽,乃独不攻城,惟寻觅小路,故作偷渡状,并将大兵分道,向山林埋伏,减少旌旗以诱庆瑞。徐探得庆瑞军中半守城里,半守城外,忽然并将城内各军,亦大多移出,营中颇有举动,杨辅清道:“庆瑞将出兵矣!”便传令军中:如庆瑞兵到时,以伪败诱致之;若见中军大红旗高举,便是庆瑞中计,各路伏兵可一齐杀出。复飞令魏超成,由赣甫拦人闽境,以扰庆瑞之后。分拔既定,亦于五更造饭,专候清兵。
卷:  不多时庆瑞已统大兵齐至,远望见杨辅清旗无多,益轻视之,促军直前,约离不得十里,清兵一齐发枪,向太平人马攻击。杨辅清亦督兵接战。庆瑞点数杨辅清军中,约不及二万人,遂于马军在前,步军在后,竭力猛战。自辰至午,杨辅清势似不敌;庆瑞左右指挥,并令如敌军一败,即猛力前进。说犹未了,已见杨辅清引军退,且战且退。庆瑞督兵追之。
卷:  原来西北一路,颇多山林,且林木丛杂,地亦崎驱,时杨辅清方率兵而走,后路人马,且约有干人,向清兵投降。庆瑞更无思疑,以马军直蹑杨辅清之后,约追二十里,地益难进,左右皆谏道:“此处地势颇不便用兵,杨辅清恐非真败也。”庆瑞道:“此地我不宜用兵,岂敌人独宜用乒乎?彼军且有降者,诈败必不如是也!”说罢仍主急追。忽听得四处鼓声大震,四至八达,山林之内,皆现出杨辅清旗号。庆瑞见了魂不附体,又惧军心惶乱,乃故意谓左右道:“八公山草木,恐非真兵也。杨辅清故作此以矮我耳。三军不要畏俱,只管向前,今夜定要斩杨辅清之首矣!”但庆瑞虽如此说,唯说时已手忙脚乱,左右皆为变色。虽庆瑞之言,亦只唯诺相应。时浙江参将张其光,方以本部隶于庆瑞军中,庆瑞用为中后军统领。张其光忽从后路策马而至,谓庆瑞道:“杨酋伏兵已现矣,新降之兵不下千人,尚恐非真降也!若为内应,吾军乱矣!宜早作区处。”庆瑞道:“此言亦是。但军中方俱中伏,吾唯设法稳住军心;若这杀降兵,军心亦俱,必不可也。但窑防之可矣。”张其光退后,庆瑞方寸已乱,漫无主裁。继思地势既险,退亦难艰,不如直进。乃传令从速进兵。但号令虽下,入马不前,庆瑞大怒,前锋副都统穆腾阿立杀数人,军士始勉强前进。忽然上游鼓声大震,尘头飞滚,杨辅清已率兵杀来。太平军前锋成大吉,率兵当先,直冲清军。庆瑞即令穆腾阿引马队接战。杨辅清将大红旗一举,复下令道:“庆瑞已中我计矣!当尽歼清兵,休令放走一人也。”太平兵得令,一齐奋勇,左右八道,伏兵亦尽行杀出。旗帜掩映,皆向清兵杀来,大呼不要走了庆瑞,清兵无不胆落。但见子弹如雨,硝烟蔽大,清兵大受损伤。后路新降之兵,又哗然自乱。张其光传令先杀降兵,奈清兵此时已互相逃窜,前路马队又望后而逃,自相践踏,清兵死伤不计其数。杨辅清大兵已漫山遍野而下。穆腾阿知不是路,率马队飞人中军,保著庆瑞望后而走了。管教:?一计成功,已见处州成血海;两军会战,又教广信起风云。
卷: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卷:第五十四回 破金陵归结太平国 编野史重题懊侬歌 
 
  话说杨辅清已困庆瑞,是时伏兵齐出,四方八面,皆是太平人马。相高或十里、八里,分道环攻,清兵皆呼大叫地。穆腾阿保著庆瑞,正望南而走,庆瑞传令以后军为前军,极力越围。此时清兵只顾逃窜,再无抵御之力。杨辅清人马分数路攻击,地方又崎岖,几逃无可逃,于是清兵大半愿降。穆腾阿与庆片不能顾得许多,惟策马落荒而走。时又近夜,军中辎重尽失,所有枪械抛弃原野,杨辅清大获胜仗。是时清兵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汁庆瑞所领二万余人,已死伤万余,降者数千人,都是焦头烂额,衣甲不完的各自逃命。杨输清一面抚辑降兵,一面分道追赶庆瑞。
卷:  那庆瑞此时只有穆腾阿率引马队拥护而进,余外步兵又留存无几,心中又羞又愤。忽听得后面喊声又近,料知太平人马又复赶来,时已入夜,不辨方向,正不知向何处逃走。庆瑞心慌,不觉叹道:“吾死于此矣!”言犹未已,已闻枪声响处,弹子纷纷打来。庆瑞手忙脚乱,早跌在马下,正在危急,忽得一支人马拥至,乃张其光兵也。庆瑞此时心中稍安,遂由张其光在前,穆腾阿在后,保著同走。并传令先奔处州府城。再走数十里,觉追兵已远,庆瑞方暂定了魂魄,取道将奔至处州城时,见居民纷纷逃走,庆瑞惊道:“敌兵已得处州乎!”张其光道:“吾军败时,为敌军所压,故越山绕道,以救大人;若处州消息,概未可知也。”庆瑞好生惊疑。
卷:  时已抵处州城外。但见城门紧闭,城上旌旗整齐,庆瑞觅土人问之,原来处州府城,已为杨辅清人马所夺。盖杨辅清另分一队人马,伺庆瑞离城后,已间道先袭城池。庆瑞听得这点消息,又不知城内所存守兵,逃往何处?正自惊疑不定,忽然城上鼓声震地,似杀将来,庆瑞大惊,急取败残人马,望南再走。亦不敢逃回温州,只率人马,向云和龙泉而逃。杨辅清大捷之后,笑谓左右道:“吾此计只能瞒庆瑞耳!吾以大军南下,苟非兵力充足,岂敢遽下闽境?乃庆瑞不以为疑,其愚一也;军行最忌险道,若见地势掩映,敌情未悉,必不可穷追,乃庆瑞独不知之,其愚二也;彼若以大兵阻处州要道,以待曾军后援,吾兵断不易至此,今彼不出所计,是吾军得天助耳。庆瑞既败,处州已得,即曾军至,无能为矣。”说罢,传令分军为三:以一驻处州城内;一守处州城外;而分一路收取温州。待温州既定,然后会同人闽。一面飞报魏超成,告以破了庆瑞,拔了处州,便一同南向,折入南境。
卷:  时魏超成已由贵溪直趋弋阳,部下大兵二万余人,所过披靡,时接杨辅清文报,知道杨军大捷,遂悉锐进攻。是时清国总兵王健元,副将袁民,各率兵五千,与魏超成抗战。奈魏超成乘胜之成,不能抵敌,清都司赖正修,引部下干余人,先降了魏超成。于是清兵尽溃。魏超成道:“吾军须速入闽境,与辅王相应。今清兵若败,必退保弋阳,以阻吾去路,又须大费时日矣。”遂分大军为两路:直蹑清兵之后,以攻弋阳。果然清将王健元、袁艮,欲退守弋阳县。惟太平人马己随后追至,清兵不能立足,魏超成乘势取了弋阳。清兵遗下器械粮草无算,皆为魏超成所得,魏军大振。总兵工健元,副将袁民,即随保广信府。先是王健元、袁艮驻守贵溪,自所得魏超成大军已经南下,已恐众寡不敌,即催曾国藩发兵来救。时曾国藩先得庆瑞催救文书,已令朱品隆、江长贵两总兵,先带大兵赴敌。随后又接得王健元、袁艮告急书,遂更调萧启江带兵五千,往救弋阳一带。明知萧启江以五千之众,不是魏超成敌手,惟探得李世贤、黄文金两路大兵,又将人赣,故曾军亦不敢移动。萧启江承派之后,即对曾国藩道:“闻魏超成大军将近三万人,号称五万。今以五千人马当之,恐难取胜。且王健元、袁艮两军,又久不经战事,若不能得其助力,是同与俱败矣。”曾国藩踌躇半晌,乃道:“敌军极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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