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盛唐风月-第3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的回答更是直截了当。
“杜十九郎看我像是那种忍耐得住的性子?所以说;我和王子羽算是臭味相投;你就好歹收容我一下吧;权当给我一口饭吃。”
被气乐的杜士仪也懒得管这家伙了。因他这次赴任要的是快;再说固安公主还在马邑休养;容不得他安排好一切再走;所以;他直接把让王容迟一步出发;在接到任命之后的第三天便启程。为了照应方便;岳五娘也被他留了下来;以便在路上和王容做个伴;和他同行的除了罗盈王翰崔颢和陈宝儿之外;尚有家中的精壮护卫二十四人;此外便是天子调拨的百名健卒。
因为届时会在云州重聚;更何况京城中还有各种千头万绪的杂事要解决;所以;在他的坚持下;王容就没有送出城。当他出了长安城;一路来到了灞桥边时;却发现这素来作为送行胜地的灞桥边;已经是等着好几拨人。当他看到那个从牛车上下来的老翁时;不禁大吃一惊;慌忙下马快步迎了上前。
“老叔公”
“我年迈体弱;何必亲来相送的话就不要说了。你是来辞行过不假;可你是这十余年来京兆杜氏最有潜质;亦是前途无量的子弟;此番行将前往云州;真正独当一面;我这个行将入土却还担负着杜氏的老人;怎能不来送上你一程?”杜思温突然伸出枯瘦却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杜士仪的胳膊;“十九郎;记住;云州不比蜀中;拿出比你之前在成都更辣的手段;更狠的心肠要知道;那里已经整整四十余年不是大唐的土地了”
杜士仪心中大震;重重点了点头后;等到杜思温松开手后;他退后两步深深一揖;目光又望向了不远处另外一辆牛车。车上的人并没有下来;只是一只素手轻轻拨开了窗帘;露出了半边脸。即便如此;他仍是第一时间认出了那个倩影。
竟然是崔五娘
他知道此刻自己不应该上前;但脚下不自觉地往前挪动了一步。可就在这时候;他只听得身后传来了一声嚷嚷:“杜十九;你用得着大清早就出城赶路
随着这声音;崔俭玄一马当先冲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而等到马蹄卷起的烟尘渐渐散去;继而则是现出了崔俭玄那张气咻咻的脸时;他从这位妹夫的肩膀后头望去;却发现那辆牛车的窗帘已经再次落下;那张素颜湮没无踪。看到崔俭玄身后一匹马缓缓停下;马上那胡服女子赫然是杜十三娘;而她散开前头的大氅时;双鞍前头坐着的人竟是眼圈红红的玉奴。
“都已经道过别了;灞桥折柳送行虽是传统;但何必让彼此再添伤感?”
杜士仪才说了这么一句;就只见崔俭玄气呼呼地上前。可预料之中的抱怨没有再听到;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险些勒死他的熊抱;而后又是几记形同谋杀的拍打:“带别人去也不知道带我去;杜十九;你太过分了;连一个录事参军都不肯给我”
最终举荐为云州录事参军的;是杜士仪的老朋友郭荃;因此;这会儿对于崔俭玄的举动;他唯有报以一声苦笑。只是;撂下了同门师兄兼妹夫;他站在牵着玉奴的杜十三娘面前时;心情就复杂多了。他很清楚;杜十三娘没有把一双儿女带来;而是带来玉奴是什么缘由;因此只是上前去按了按已经长高了许多的玉奴的肩膀;嘴角这才弯了弯。
“十三娘;看好崔十一这个混小子;别让他惹祸”
“十一郎虽然莽撞;可比起每每挑起各种事端的阿兄你来说;可是要品行优良多了”
话虽如此;可面对哑然的兄长;杜十三娘还是忍不住松开了手;却突然上前一步;犹如儿时一般紧紧箍住了杜士仪的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阿兄;一定要平安回来倘若有机会;我会带着琳娘和阿朗去云州看你和阿嫂的”
“好;我等着你们”
等到杜十三娘眼露水光退回了崔俭玄身边;杜士仪方才来到了玉奴身边;蹲下身掏出手绢擦了擦小丫头那不争气地掉下来的眼泪;这才笑着说道:“玉奴;等云州安定了;我就派人来接你。师傅之前可是履行承诺;接你来参加婚礼了;这次还要不要拉钩?”
尽管竭力克制;可玉奴就是无法控制鼻子和眼睛的酸涩。之前杜士仪到玉真观辞行时;她因为苦呀了喉咙没能说出来的话;这会儿仍然没法说出来。她只是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了心中所想;默默伸出了自己的小指。等到杜士仪同样伸出小指和她一勾;拇指相对的那一刹那;她突然扑进了杜士仪怀里。
“师傅师傅”
这柔软的声音让杜士仪心中一颤;但随即又坚定了下来。他抱起了她走到杜十三娘和崔俭玄面前;见崔俭玄无奈认命地伸过手;从他手中接过了小丫头;他方才笑着说道:“彼此珍重”
眼看杜士仪头也不回地回到了队伍前头;一跃上马;杜十三娘情不自禁地紧紧抓住了崔俭玄的胳膊;呢喃着问道:“为什么??”
夫妻多年;崔俭玄不用问也知道杜十三娘问的是什么;他有些苦恼地想要抓脑袋;可惜却腾不出手来;最后不得不深深叹了一口气:“十三娘;杜十九在长安城很难有什么作为;但他去云州就不一样了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天天和人勾心斗角岂是所愿?”
正要回身上牛车的杜思温听到崔俭玄这话;忍不住回头看了这个侄孙女婿一眼;随即方才转身低头登车。可一坐定;他的脸上就不可抑制地露出了笑容。即便有清河崔氏那光鲜的门第;可崔俭玄并不是什么出色到无可挑剔的人;相反缺点却很不少;可就是这样的崔俭玄;却不但是杜士仪最好的朋友;更成了杜士仪的妹婿。这个崔氏子弟兴许不是最聪明的;但却是最好的知己。
赶在城门开启时便立刻出城的人并不多;此刻的灞桥;随着杜士仪一行人的离去;杜思温返回朱坡;崔俭玄和杜十三娘夫妻带着玉奴回长安城;立时便寥落冷清了下来。然而;那辆孤零零的牛车却没有立时就走;一直低垂着的车帘也被高高挑了起来;车中刚刚没有现身的崔五娘把头探出车厢外;望着那只余下马蹄烟尘的那一行远去者;面上露出了深深的怅惘。
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才能够相见
玉真观中;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的一盘棋正杀到关键时刻;金仙公主拈着黑子的右手却突然停下了。她有些疲惫地放回棋子;用双手中指揉了揉太阳穴;又长长吁了一口气;正要拈起棋子再下的时候;一抬起头却看见了妹妹那关切中夹杂着担忧的脸。那一刻;她微微笑了笑。
“没事;杜十九郎为人犀利果断;应不用担心”
“阿姊;我担心的是你”玉真公主也不顾棋盘上自己局面正好;挪到金仙公主身边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这才低声说道;“这两年你一直身体不好;如若觉得长安城太嘈杂;索性我陪你一道去师尊的王屋山阳台观休养;如何?
“不好;我还没身体这么孱弱。”金仙公主摇了摇头;这才面带怅然地说道;“我只是想到;杜十九郎还能用这样的决心逃离长安;可二郎却只能依旧坐井观天;成日里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度日。如果丽妃真的知道有今日;想当初会不会还那么不遗余力地把他推上太子之位?”
睿宗年间;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姊妹二人入道;正是太平公主权势最烈的时候;而因为入道;并无夫家相助;所以和李隆基一母同胞的她们并未得到多少关注的目光。而在决意诛除太平公主前夕;李隆基把最钟爱的赵丽妃所生的次子;当时还叫李嗣谦的李鸿悄悄送到了金仙公主身边。尽管总共不到一个月;但那个聪慧而有些执拗的孩子;她们姊妹都曾经印象深刻。
可是;那个有心想为爱子留一条后路的慈爱父亲已经消失了;只余下了一个坐在宝座上;帝王心术炉火纯青的帝王;那个小小年纪就知道在后院焚香祷告;宁可折寿也要为父母祈福的孩子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枯坐在四方院中;必须要时时刻刻隐藏自己;提防明枪暗箭的大唐储君。
金仙公主提起黑子;突然拍落在了棋盘一角;愕然低头的玉真公主在一怔之后便骇然发现;她本以为的大好局面随着阿姊的这倏然落子;再次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
“棋局变幻;莫过如是。”金仙公主深深叹了一口气。
第九卷金麟岂是池中物完
第五百四十二章 云州好男儿!
二月末的天气;江南已是小阳春;可对于北方来说;放眼看去仍然难见太多苍翠颜色。只有野地里的草在春风中茁壮成长;让一整个寒冬中闷在圈中不得自由的牛羊们大大享了一番口福。此时此刻;蓝天白云下;一群瘦羊正在四散吃草。而就在这些杂草丛中;隐约可见昔年田垄交错阡陌相连的痕迹。
但现在;这里还一片荒芜。
一个放羊的中年牧民漫不经心地赶着羊群;突然一甩鞭子;突然扯开喉咙高声唱起了民歌。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甚至激起了小水洼中饮水的鸟儿。当一行五六十人行至附近的时候;为首的年轻人不禁驻足倾听了起来
“陇上壮士有陈安;躯于虽小腹中宽;爱养将士同心肝。
骣骢父马铁锻鞍;七尺大刀奋如湍;丈八蛇矛左右盘;十荡十决无当前。
百骑俱出如云浮;追者千万骑悠悠。
战始三交失蛇矛;十骑俱荡九骑留。
弃我骣骢窜岩幽;天降大雨追者休;为我外援而悬头。
西流之水东流河;一去不还奈子何
阿呼呜呼奈子乎;呜呼阿呼奈子何”
“宝儿;知道这是哪首民歌吗?”
听到师长这一提问;陈宝儿冥思苦想;最终有些赧颜地摇了摇头。尽管他这几年勤学苦读;但基础太差;要看的书太多;更何况;这些带着浓重乐府风格的民歌;现如今虽然有人整理;但更多的都散佚了;这首陈宝儿还真没有听说过。杜士仪见他发窘;便温和地说道:“是《陇上歌》。说的是当年凉王陈安起兵反赵的事。虽则陈安最后兵败被杀;而且因为反复不定而被人诟病;但只听这首乐府;就知道不论他当初起兵是为什么;可终究还有人记得他反抗外敌之功。”
陈宝儿连忙努力记下这些杜士仪兴之所至教授他的东西;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杜师说的是五胡十六国时的赵?”
“不错;虽说名曰赵;但和战国时的赵却大不相同。而且;咱们要去的云州故城;并非无名之地;当年北魏都城平城就在这儿;唐初刘武周更是盘踞于此;直到贞观十四年;太宗陛下方才将定襄城移到了这儿;不过永淳元年却因为默啜破城;城中军民悉数迁居于朔州。即便如此;当年这里的居人也是军远多于民。贞观年间厘定户口的时候;这里的户口便只有区区七十余户;五百余人。”
“这么少?”陈宝儿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老师奔波近两千里;离开长安城那样繁华富庶的地方;居然就是成为这样偏僻冷清地方的长官?
杜士仪教弟子;尽管王翰和崔颢都知道这民歌的出处;但谁都没有越俎代庖地多嘴。王翰甚至一扬马鞭;带着罗盈径直疾驰到了那放牧中年人的面前;拱了拱手问道:“大兄这陇上歌里;还能听出陇西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那中年牧人看到这么二三十人;又见王翰身下骏马雄壮;不禁有些警惕;因此对于他的问题也谨慎得很:“阿郎听错了;某只是随便唱唱。”
“我们又不是查逃户;不过随便问问;大兄不用这般紧张”王翰虽家境豪富;为人却爽朗;闻言也不以为忤;回头看了杜士仪等人一眼;他便和颜悦色地说;“我们是到云州去做买卖的;敢问如今云州城中情形如何?”
闻听此言;那中年牧人的神情方才轻松了一些:“原来你们是去云州城的。贵主遭袭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好在贵主只在马邑歇息了两天便赶回了城中;人心已经安稳下来了。那些马贼简直是胆大妄为;竟敢对贵主下手”
抱怨了两句;他突然若有所思地看着王翰背后那大队人马;面色陡然一沉。看了一眼身下的驽马;他仿佛有些挣扎;但随即便猛然双脚一缩;竟是从腰中拔出了一柄匕首;向王翰直扑了过去。尽管王翰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面对这样的猝然偷袭;仍有些措手不及;好在他旁边的罗盈多年来也不知道见识过多少生死厮杀的大场面;是一等一的警醒人;千钧一发之际纵身上去挡格。那中年牧人固然有些身手;可不多时还是被他擒了下来。
面对这里的变故;原本还在教导陈宝儿的杜士仪登时没了那兴致;立时带人拨马过来。等罗盈按着牧人跪在地上;他见王翰手按胸口心有余悸;便有意笑着活络气氛道:“王六;以后可知道对人说话该小心些了吧?你得好好谢谢罗盈才是。”
这时候;崔颢也故意故作受惊状:“刚刚可把我给吓死了幸亏跟你去问话的人不是我;否则这会咱们俩肯定一块没命”
“我都差点没命了;你们还在这说风凉话?”王翰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但他天性豁达;很快就丢开了那恼火;皱眉看着地上的中年牧人质问道:“你是何人;缘何要行刺于我?”
那中年牧人听着这些人说话;虽有些纳闷;但还是恶狠狠地说道:“你们不可能是商人商人不会用珍贵的马匹来驮运东西;也不会有这么多骑着马匹的人是马贼;只有马贼才会有这么多好马;这么多好手”
这话顿时把众人全都给说呆了。尤其是王翰;他有些不甘心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懊恼地问道:“你说马贼?你竟然觉得;我太原王子羽是马贼?”
崔颢刚刚还暗叹王翰莫名其妙就险些被人暗算成功;实在是有够倒霉的;可当听到这理由;他终于难以抑制地大笑了起来;甚至还夸张地伏在马背上拍着自己的大腿。面对这么个没义气的同伴;王翰能做的只是狠狠瞪上这家伙一眼;可杜士仪却敏锐地察觉到;那中年牧人猛然抬起了头;眼神中赫然流露出几分不可置信的惊诧。
这家伙竟然知道王翰
“是葡萄美酒夜光杯的王子羽?”
这话实在是令刚刚郁闷十分的王翰心生欣悦。而更让他高兴的是;对方立刻惭愧欲死地以头抵地道:“某只看到各位人多;再加上贵主遭袭的事;只以为是马贼去而复返某甘领行刺之罪;但如今云州用人之际;只希望王郎准我戴罪立功。”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杜士仪再想想之前那字正腔圆的陇上歌;已然断定这绝非寻常牧人。果然;王翰诧异地问了一句;“你怎知道我到云州乃是公干?”;那牧人便爽快地答道:“我听说太原王子羽曾经深受张相国重用;文章诗赋赫赫有名;想来定然是圣人派了王郎来云州抚民。”
边陲之地的区区牧民都知道自己的名字;王翰刚刚那一番虚惊的恼怒已然尽去;一时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他就一本正经地说:“你虽然知道我;不过却孤陋寡闻了些。张相国早已经罢相啦;我也早就遭了左迁;如今是无官一身轻。奉旨到云州抚民的不是我;是杜十九;我就是跟来凑个热闹的”
“杜十九?是豪取三头的京兆杜陵杜十九郎?”那中年牧人突然感到身后扭着自己胳膊的年轻人松了手;一时又是惊喜又是惶恐;目光最终落在了居中的白衫年轻人身上;突然又连连顿首道;“某实在是万死;不曾细究就动手;险些伤了贵人”
“算啦算啦;既然只是一场虚惊;那就不用再提了。”
王翰揉了揉手腕;大度地把这一场险些让自己丧命的变故揭了过去。对于他的态度;最了解他的杜士仪习以为常;崔颢却不禁啧啧称奇;至于随从的健卒们则是称得上惊异了。若是按照律法;王翰即便辞官;却还是有出身的官人;这行刺官人的罪名可谓非同小可。这么大的事;王翰竟然说放过就放过了?
“既然王六都这么说了;你起来吧。”杜士仪开口吩咐了一句;见那中年牧人这才爬起身来;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