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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第6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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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韦坚气急败坏地一口呸了过去:“愚蠢;李林甫这是明升暗降之计;只有利欲熏心的人才会瞧不出来如果是户部尚书也就罢了;还能按照宇文融当年的旧例;去统管江淮租庸和水陆转运这一摊子;可刑部尚书能管什么?如果只是侍郎;还有腾挪的机会;可李林甫好狠的手段;直接就给我奏请了一个尚书;这是分明要把我高高供起来怪不得杜君礼不管怎么立功;都一再往外跑;分明就忌惮李林甫这一招”
这一次;韦冰终于不由得有些慌了;他吞了一口唾沫;这才讷讷说道:“那如何是好?宫中捎信的时候;说是陛下已经令中书门下拟制书”
韦坚愤怒地用力一捶大案;心中却知道此事恐怕已经木已成舟。说起来也是这几年他实在太过春风得意;褒奖、升官、进爵;一样都不缺。如果他只是普通的大臣;兴许还能够一再往上升迁;可问题在于;他偏偏是太子妃的兄长;正儿八经的贵戚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些年自己的殚精竭虑;建功立业;全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相比这些;真正实际的是兵权;能够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兵权
想到这里;他便沉声说道:“出去备马。”
韦冰正六神无主;听到韦坚这么说登时有些迷惑:“大兄这是要去见谁?”
“二十一娘天天呆在家里伤春悲秋;趁早把她嫁出去;还能换一门强援。”韦坚见韦冰满脸不解;便没好气地说道;“别费神多想了;既然杜君礼的夫人正在忙着为杜君礼那个首徒相看;若能敲定这桩婚事;便能间接把杜君礼绑在咱们韦家这条船上”
“大兄是说真的?可那陈氏子连寒素都算不上而且;会不会犯忌讳?”
“横竖二十一娘只不过是庶女;又已经嫁过一次;没什么好计较的。至于犯忌讳;如果是杜家儿郎;那自然犯忌讳;可那个陈季珍寒微得很;我但说我是惜才;谁能说三道四?”韦坚嘴上这么说;心里也不禁有些犯嘀咕;思来想去便冲着韦冰说道;“这样;你让弟妹出面去走一趟;务必尽快把事定下。”
韦冰知道韦坚至今和妻子姜氏都不怎么和睦;否则凭姜氏身为杜家姻亲的名分;怎么都比自己的妻子去走这一趟强。可他素来不敢违逆兄长;连忙喏喏连声答应了。他好歹还多个心眼;回到家后便先让人到杜家去打听了一下;心想王容为陈季珍折腾了这么久;万一要是定下;自己再让妻子去就尴尬了。可等到打听的人从杜家回来;说是暂无婚事已定的风声;他突然又想起了就在明日的制科。
“大兄也是的;即便二十一娘不过是庶女;也不用急在一时;等明日制科之后;宫里有消息再做决定也不迟”
自作主张的韦冰回到寝堂和妻子一商量;得到了妻子的赞同后;便暂时把此事搁在了一边;更大的精力却放在兄长这形同鸡肋的刑部尚书官职上。然而;哪怕他找尽了宫中的门路;仍然阻止不了那道木已成舟的制书。正如同韦坚预料那样;在官拜刑部尚书的同时;他身兼的水陆转运使和江淮租庸使这些官职也一并被撤销;交给了杨慎矜;以至于他在应付那众多登门贺客的同时;最大的感觉就是胸闷。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的另一个弟弟韦兰按照他的要求;已经和骨力裴罗搭上了线。据韦兰说;这位最近风光无限的回纥旧主对于韦家的善意诚惶诚恐;表现得恭敬却又不失冷淡;但这也是意想之中的反应。在韦坚看来;如果这么个蕃臣迫不及待地靠了过来;那么他还得掂量掂量人到底值不值得笼络;有没有那份能耐。于是;让韦冰去杜家提亲的事;他竟给忘得于于净净。
也正因为如此;陈宝儿平安无事顺顺当当地考完了这一次的制科;而这一次的制科开考地点;仍然是他曾经登上过的勤政务本楼。当他下楼出宫之后;和前来迎接自己的杜幼麟会合时;面对欲言又止的小师弟;他便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我不会给恩师丢人的。”
“我才不担心这个。”杜幼麟赶紧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似的;见陈宝儿有些纳闷;他便憨憨地笑道;“我只担心大师兄考得太好;让别人全都没有用武之地。”
即便是陈宝儿;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使劲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这才笑着说道:“幸亏周围没别人;否则有你这一句话;我就真成了众矢之的了我可不像恩师那般有天赋;没本事夺下制头来。你的那些诗赋策论我都看过;很有底子;难不成打算学恩师;也考个三头及第?”
“我才没有那样的雄心壮志呢。”杜幼麟再次摇了摇头;随即认认真真地说;“阿爷在漠北;阿兄在河东;阿姊就要嫁人了;只有我在长安陪着阿娘。我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没指望建功立业。”
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愿望;陈宝儿听着却不由觉得心中悸动。他很清楚杜士仪走的是怎样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如果两个儿子再全都优秀得无以复加;那么在外人眼中又会是怎样一番感受。于是;他心情复杂地按了按杜幼麟的肩膀;低声说道:“恩师既然给你起了这样的名字;便是对你期望极高。今日蛰伏没关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也未尝不是成才之道”
当陈宝儿跟着杜幼麟回到宣阳坊杜宅的时候;就只见大门敞开;却是王容亲自送了一位年约六十许的老妇出来。他隐约记得仿佛见过对方;但因为时日太过久远;一时间有些犹豫;却只听杜幼麟轻声说道:“那是嗣韩王妃。”
陈宝儿这才意识到那是已故杜思温之女;嗣韩王妃杜氏。尽管和自己谈不上多深的关系;他还是连忙上前拜见;却不想杜氏竟是笑吟吟地和他闲聊了几句;最终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枉你师娘对你赞口不绝;果然好人品;好相貌;前途不可限量。”
王容见陈宝儿面色茫然;便冲着他笑了笑;亲自把杜氏送上了牛车之后;她转身带着陈宝儿和杜幼麟回了寝堂;这才意味深长地说道:“嗣韩王妃教养子女孙辈;极其严格;她的次子太仆寺丞李叔璜;一共出有三女;幼女茕娘素来以至孝名闻宗室。明日蕙娘会在玉真观给你们腾个地方;你见一见再说吧。”
什么名门世家;达官显贵;对来自蜀中乡野的陈宝儿来说;全都比不上宗室女。而且;又是宗室女中以贤惠著称的千金;那就更难得了嗣韩王妃杜氏甚至同意;婚后让李茕娘随陈宝儿前往漠北;这样的妻子在安抚安北牙帐城的人心上亦是作用非小。
陈宝儿先是一阵错愕;随即便是长久的沉默;最终方才微微点了点头。这时候;王容便又开口说出了一句话。
“后日你父母他们就会抵达长安;此事需得尽快定下来;以防节外生枝。”
第一千零三章 左右逢源最难事
长安虽好;不是故乡。
对于骨力裴罗来说;发生在回纥的那场椎心刺骨的变故;至今仿佛还历历在目。他还记得当磨延啜一身是血地进了牙帐;沉声回报了胜绩之后;他说出自己前往长安为大唐天子宿卫时;这个长子除了如释重负;更多的是震惊失神。而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突厥覆灭;漠北无主;本来;这对回纥来说;是一个大一统的好机会;可谁都没想到;杜士仪竟然肯孤身犯险;坐镇突厥牙帐旧地;甚至打算在此建城于是葛逻禄因此退缩;改东进而为西进;阿布思因副大都护的头衔心满意足;不思进取;乙李啜拔虽有长子仆固怀恩在安北大都护府为重将;可父子一别多年;早已难说一条心;而我回纥却被人反间计所趁;一场内耗元气大伤。如果没有当年大唐天子的那句话;就连仅有的腾挪余地都没有了”
骨力裴罗带着最忠于自己的心腹离开回纥之地时;磨延啜率军亲自相送;于最后道别之际一声不响地磕了三个头。那时候;他们父子全都明白;这一别就是永诀;此生恐怕都再难有相见之日
如果不是杜士仪把回纥内乱之事悉数上奏;他在长安还会受到更大的礼遇。毕竟;一个在别人看来为内乱所迫出走长安的回纥旧主;和传位给成年的儿子后再奔赴长安宿卫天子的回纥旧主;意义截然不同。好在大唐天子和他想象的一样好大喜功;更在乎的是他此次入朝的政治意义;而他也用恭顺和礼敬渐渐打消了大唐君臣的疑虑;很少表现出思乡之情。从此之后;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站稳脚跟;至少不能让杜士仪顺风顺水一直在漠北扎根下去。
“俟斤;李相国请您前去赴宴。”
见随行长安的一个心腹随从快步进来;如此报说;骨力裴罗便冷冷叱道:“都说过多少次了;回纥的俟斤已经是磨延啜;我现在是大唐的右威卫大将军。”
在主人的怒斥下;那随从只能喏喏连声地改称大将军。骨力裴罗仔仔细细穿上了唐人的冠服;对着铜镜一照时;唇角却露出了难以名状的苦涩。一路颠簸;到长安后又殚精竭虑;他的身体远不如看上去这么健康;可一想到回纥如今的危局;他就不得不努力打起精神来。当另一个随从禀报说;秘密寻访的名医已经有着落了;他微微一点头;便龙行虎步地出了门。
能成为当朝权相李林甫的座上嘉宾;他花了很大的代价;但如果对方真的是杜士仪的敌人;那么;他的目的就能达到
开元初期以姚宋为代表人物的宰相们;并不喜欢呼朋唤友;饮宴无度;自从执掌文坛牛耳的张说之后;宰相广纳门客;日日笙歌饮宴的方才多了。其后宇文融、李林甫、李适之;全都常常在家中设宴大聚亲友。当这天晚上骨力裴罗来到平康坊李宅的时候;就只见门前车水马龙;显见晚上宾客众多。他却也并不气馁;气定神闲地进门。他这个蕃臣近日炙手可热;有不少人主动打招呼;他也就一一客气回应着;而后暗自记下这些人的官职姓名。
人脉到哪里都是最最需要的
李家厅堂极大;他的座次倒也居前;可李林甫不过是寒暄了两句;并未多说什么。骨力裴罗也很有自知之明;并未表现得太过谄媚;等到大宴开始的时候;便自顾自地边喝酒便欣赏歌舞;偶尔和那些因为对塞外好奇;而过来探问的官员闲聊几句;很沉得住气。唐人喝酒的狂放和塞外各族之人有得一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骨力裴罗还只是微微醺然;满座就已经醉倒一片了;而主位上的李林甫早已离席而去不见踪影。
就在这时候;他只觉身后突然有人靠近;却是低声说道:“大将军请随我来。”
骨力裴罗立刻警醒;他一句都没有多问;只仿佛酒喝多了要去如厕似的;摇摇晃晃站起身来退席往后头边门而去。刚一出门;他就只见已经有人提着灯笼等在那儿;见了他只是屈膝为礼;就默不做声地在前头引路。跟着他们在偌大的李宅中七拐八绕;骨力裴罗纵使再好的记性;隐隐也有些头昏脑涨;暗想怪不得常常听人说;李林甫为人最是提防刺客;晚上连睡哪张床;亲如妻儿都不预先知道。
直到进了一座看似格局极小的院子;引路的从者到正房前停下;轻轻禀报了一声;这才打起竹帘请骨力裴罗入内。到了长安这么久;骨力裴罗还是第一次见识官宦人家的书斋;只见四面架子上到处都堆摞着书卷;和外人对李林甫不读书的评价大相径庭。
“相国。”
“嗯;大将军坐。”李林甫对骨力裴罗的态度极其客气;摆手请坐后;他便先是笑着问了几句对方在长安的生活;随即才渐渐转到了有关漠北诸部的正题上。他对于军国大事远远没有对繁琐的政务那么熟悉;正因为如此;杜士仪因为长期出镇在外;在军国大事上比他更有发言权;他一直都有束手无策的感觉。所以;当骨力裴罗直言不讳地说明;正是杜士仪在回纥此次内乱中用的反间之计时;他在心惊之余;便意味深长地问出了一句话。
“大将军对杜君礼;应是恨意满满吧?”
“用中原人的话来说;技不如人而已;没必要怨恨。”骨力裴罗带着酒意说出这么一句话;继而方才轻描淡写地说道;“杜大帅虽说厉害;可他如今所用蕃军;既有夏州仆固部;又有宥州昭武胡姓诸军;也不是铁板一块;万一被人用间;方才是大乱”
李林甫心中一动;可想起当初自己在朔方笼络的经略军正副将三人;正是因为挑唆胡户为乱被杜士仪当场拿下;他又不知不觉犹豫了。可就在这时候;他便只听骨力裴罗打了个酒嗝;嘿然笑道:“若换成是我;便从仆固部入手当初夏州仆固部之主乙李啜拔北归;便是杜大帅一手筹划;如今仆固怀恩又为其大将;若有差池;他这个安北大都护兼朔方节度使就当到头了”
话说到这份上;李林甫终于心中了然;骨力裴罗是借此表示;事情可以由他出面去做;自己不用费心。想到这里;他知道自己若是一点承诺都没有;这个昔日蕃王说不定会去找别人;于是眼神一闪便笑着说道:“大将军如今已是我大唐重将;这些话就不用说了陛下对大将军的弓马赞口不绝;北门禁军之中有颇多蕃军;如若大将军有意;我可奏请陛下;让大将军操练蕃军”
骨力裴罗哪里还不明白;李林甫已经接了自己递过去的那层意思;当即起身慨然行礼道:“相国美意;我感激不尽;定当以余生为天可汗恪尽忠诚”
李家夜宴虽晚;却很少留客;这也是李林甫为了安全起见。众多宾客被送出李宅;有些尚未正式授官的从后门去平康坊北里宿妓;有些官爵高的从前门走;在护卫的扈从下;无视夜禁;回到同样能够沿着坊墙开门的自家宅邸。而暂居四方馆的骨力裴罗却无心回去;直接带着从者找了家空闲的客舍。
可他还没来得及睡下;客房外头便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却没有任何说话声。情知不可能是自己的随从;骨力裴罗一骨碌爬起身;袖了一把匕首藏好后;便沉着地上前开了门。
认出对方的一刹那;他便不动声色地把匕首往里头拢了拢;随即假作讶异地问道:“怎是韦郎君?这么晚找我是
“是大兄要见你。”韦兰侧身一让;将身后的兄长韦坚让进了屋子;随即便笑容满面地关上了门;竟是亲自在外看守。
骨力裴罗初到长安;狠狠下了一番苦功夫了解朝局;可毕竟初来乍到;只知道韦家就如同突厥的后族阿史德氏;常常和皇族联姻;而韦坚一家则是太子妃的娘家。因为不久之前磨延啜和吐迷突的那场殊死争斗;他一点都不想涉足这样的复杂局势;所以对韦兰的联络表现得极其含糊。可如今韦坚亲自来见;他就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对了。
“大将军初来长安;却为右相座上嘉宾;实在是长袖善舞。”韦坚并不担心骨力裴罗不通汉语;一打头就捅破了对方和李林甫交往这层窗户纸;随即便笑吟吟地说道;“话说这些天;我听到一些传言;说是大将军此来长安;表面上看是为陛下宿卫;忠心可嘉;其实却是眼看回纥局势岌岌可危;于是上京找靠山;而且因为忌恨杜大帅;想要借着朝中某些人之力;把杜大帅拉下马。”
这所谓传言真假;骨力裴罗也懒得去追究;可韦坚这样一句话中隐含的威胁之意;却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这不是他游刃有余的漠北;自从他不得不选择孤身入京;他就失去了所有的后援和屏障;不得不自己面对这一切。
所以;他尽力让自己显得从容一些;强笑一声道:“韦尚书说的这些传言;未免太滑稽了”
“滑稽不滑稽;大将军应该自己清楚。”韦坚好整以暇地在客位上坐下;这才轻声说道;“大将军当初为回纥之主时;难道也是如现在这样;把赌注都下在一个人身上?要知道;大将军毕竟来自回纥;对于我大唐制度完全不熟悉;如果一不小心犯些什么忌讳;那可就糟糕了。”
面对这**裸的威胁;骨力裴罗不禁死死盯着韦坚;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他一介有名无实的大将军;怎会让韦坚如此不惜亲自接触;而且直接出言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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