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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剑侠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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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莲让寒松龄在临谷一面的窗前椅子上坐了下来,轻声道:“寒公子,你稍等一下,我去请公主来相见。”话落移步转身出室而去。 
  忆莲刚走,四个紫衣少女便走了进来,在那名叫琴心的紫衣少女手中端着一个瓷茶杯。 
  寒松龄知道那杯中装的是什么,但俊脸上却没有一点异样的表情,星目仍然悠闲地打量着客室中幽雅高洁的陈设。 
  琴心走到寒松龄身侧的桌子前,双手将茶杯放在桌上,娇声道:“寒公子请先服杯热茶驱驱寒,我家公主立刻会来会寒公子的。”话虽然说得平和,但总不能完全掩去那丝惊惧的表情。 
  知道这杯茶,自己早晚是得喝下去的,寒松龄道谢一声,伸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茶一下腹,寒松龄俊脸立时一变,红润的俊脸,突然变得十分苍白。 
  就在这时,室内响起一连串愈来愈近的环佩的叮当之声。 
  房门口首先出现的是方才进去请白凤公主的忆莲,在她身后出现的就是那令人触目难忘的美丽迷人的白凤公主。 
  由于内心的高兴,使忆莲忽略了寒松龄那张其白如纸的俊脸上的神色,她兴奋地叫道: 
  “寒公子,我家公主特此来向你致谢呢!” 
  虽然,仅只那么文静地在寒松龄的脸上扫了一眼,白凤公主芳心却猛然地往下一沉。寒松龄那苍白的脸色,使她那颗纯洁的芳心上立时笼罩上一片黑影,她,开始怀疑那药了。 
  淡漠的,寒松龄扫了两人一眼,低沉地道:“公主已谢过我了,虽然只有一杯茶,但其价值却已超过了任何人能估计的代价。” 
  芳心一动,忆莲的目光重又转到寒松龄的脸,这次,她看清楚了,但却骇得呆了,良久良久,才呐呐地道:“寒……寒公子,那药……” 
  白凤公主端庄地向室内走了一步,木然地道:“寒公子,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做,但我却那么做了,除了为的是自私之外,我没有任何其他理由可以解释。” 
  忆莲定了定神道:“公主,我知道你的苦衷,寒公子也会知道的,公主,你用不着解释的。” 
  虽然,寒松龄没有反对忆莲的话,白凤公主的脸儿上却没有被谅解的喜色,她望着寒松龄,仍是那么木然而空洞地道:“寒公子,我的自私到此还没有终止,你还得随我们跋涉千里,回到我本来的国度里。” 
  寒松龄毫无表情地道:“到那里公主就满足了是吗?” 
  白凤公主点点头道:“是的,到那里之后,我为人儿女的职责算是完成了大部分了。” 
  寒松龄淡然地笑了笑道:“公主,你以为寒松龄不是人的儿女吗?” 
  白凤公主愧疚地避开寒松龄的视线,缓慢地道:“我会报答你。” 
  避开的目光,突然又回到那张苍白的俊脸上,白凤公主庄严而又诚恳地道:“是的,寒公子,我会报答你,尽一切我所能地报答你。” 
  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寒松龄道:“公主,你想过那‘一切’两个字包含的有多少吗?” 
  白凤公主那纯洁而又庄严诚恳的目光仍盯着寒松龄脸上,他缓慢而肯定地说道:“我知道,那连我自己也包含在内。” 
  这句话任何人都听得出其中的真意,也许太重了一些,以至于忆莲与那四个紫衣少女全都呆住了。 
  寒松龄也怔了一怔道:“公主,你不觉得这代价太高了些吗?寒松龄只不过是一个江湖上落魄之人而已。” 
  深深地叹了口气,白凤公主木然地笑了笑道:“寒公子,那是我欠你的,也许,我那样做还不如你给我的多。” 
  把目光从那张令人心醉的脸儿上移开,寒松龄望着窗外松枝上歇着的白鹦鹉,出了一会儿神,才道:“公主,假使寒松龄今夜横尸于此。公主的愿望仍然能达成是吗?” 
  木然的脸儿上第一次有了惊异与不安的表情,白凤公主急声道:“我不会杀你的!”寒松龄道:“就为了那不可能实现的报答吗?” 
  粉脸上掠过一丝怒色,白凤公主脱口冷声道:“寒公子,本公主虽然落魄异域,但却不会因环境的窘迫而自卖人格,我用不着骗你。” 
  寒松龄淡淡地道:“寒松龄并没有说公主存心相欺!” 
  白凤公主道:“那你就该知道那些都会实现才是!” 
  寒松龄淡漠地道:“公主,寒松龄可以告诉你一件你自己一直没有觉察出来的事实,公主,你很纯洁,因此,你相信所有的人。” 
  孤寂冷漠的芳心上,突然掠过一丝二十年的岁月中从来没有过的暖意,白凤公主微带窘迫地道:“寒松龄,你并不比我大,因此……” 
  截住白凤公主的话,寒松龄道:“不错,我寒松龄并不比公主大,没有资格用这种口气,但是,寒松龄见过的事实却比公主你多,所以,我说了这句我不该说的话。” 
  白凤公主粉脸儿一变道:“你是说你不相信任何人?” 
  寒松龄直接了当地道:“但是,我却相信公主你!” 
  迷人的脸儿浮上一抹红霞,白凤公主道:“那你就该相信那一切都可以实现才是。” 
  摇摇头,寒松龄笑道:“公主,寒松龄却以为不可能!” 
  猜不透寒松龄话中的真意,白凤公主迷惑地道:“只是不相信,有可讲的理由吗?” 
  寒松龄肯定地道:“不需要讲,只要寒松龄把事实拿出来,公主,你会知道那是铁一般的证明。” 
  白凤公主仍然猜不透,问道:“现在能拿出来吗?” 
  寒松龄拿起桌上的瓷杯,倒转过来,使杯中剩下的几滴茶滴在地上,茶水一沾地,立时冒出一阵青烟,石地上跟着被腐蚀出几个小洞。 
  室中五个少女的面孔全都变成了铁青色,失去了方才的平静,白凤公主飞身扑到琴心身前,焦躁地厉声道:“琴心,那……这药哪里来的?”从来就没见公主如此失态过,琴心吓得一哆嗦,呐呐不成句地道:“公……公主,伍总监,那……那红瓷瓶……” 
  白凤公主严厉地道:“你……你骗我。” 
  仍然坐在那里,寒松龄淡漠地道:“公主,他并没有骗你。” 
  没有时间回答寒松龄的话了,白凤公主脱口急声道:“琴心,快把那个石瓶给我!” 
  琴心闻言如梦初醒,急忙探手袖中摸出那个白瓷瓶,递给白凤公主。 
  接过瓷瓶,白凤公主飞身掠到寒松龄面前,以颤抖的玉手打开瓶盖,倒出一些绿色药丸,急躁地道:“这是解药,你快服下去。” 
  寒松龄淡淡地摇摇头道:“公主,它们的毒性更大。” 
  一双美目因忧虑、恐惧而睁得大大的,白凤公主急声道:“寒公于,相信我,我并无意害你的命,这是解毒之药啊!” 
  看看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儿,寒松龄心中觉得很不忍心,但是,他知道必须坚持到最后那一刻,避开那双迫切的目光,寒松龄淡漠地道:“公主,我说过我相信你,但……” 
  白凤公主抢口道:“那就快服下去吧!” 
  寒松龄道:“公主,我只相信你与这里的人,但是,我却无法相信伍天魁。” 
  白凤公主那颗因躁急而混乱的心突然一震,她,虽然纯洁,但却不是傻瓜,这一震,她突然间全明白了,绝望使她的声音显得空洞,沉声道:“伍天魁……” 
  寒松龄沉重地道:“我相信他已归顺了三佛台下,因此,我知道他要的就是我寒松龄的这条命。” 
  整个的人好像突然之间进入了一个空旷无人的世界里了,白凤公主以孤独冷凄的声音道:“寒松龄,他知道我不想杀你,但他仍敢安排着让我亲手杀死你,我想,他已完全明白,这里已属于他的天下了。”话落抬臂欲把药丸送人自己口中o寒松龄不知道她有没有服下那芝果,见状一惊叫道:“公主,你要做什么?” 
  白凤公主安祥地笑了笑道:“我要试试看这药是否真的有毒。” 
  寒松龄道:“你以为伍天魁会真给你解药吗?” 
  白凤公主平静地道:“我相信十有八九,不可能。” 
  寒松龄闻言一怔道:“那岂不是拿命冒险吗?” 
  望着寒松龄,白凤公主奇特的笑了笑道:“寒松龄,有人说人死之后,能知别人心中想些什么,那时我就会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相信我所说的了!” 
  寒松龄一呆,脱口道:“我不是说过我相信你吗?” 
  白凤公主坚持道:“但我仍想亲自证实一下。” 
  寒松龄道:“以生命做尝试的代价?” 
  白凤公主淡淡地笑道:“是的,我认为那样值得,寒松龄,也许你从来没体验过孤寂如囚犯的生命,因此,你不会知道活着有时并不如死了的好。” 
  寒松龄沉声道:“公主,你能断定那另一个世界中不会更孤独吗?” 
  看看寒松龄,白凤公主道:“最起码,你会在那里!” 
  寒松龄一怔,现在,他有点明白了,他曾不能自主地那么期望过,理智也曾警告过他不应该那么想,然而不管怎么样,这天仙化人般的少女此时所表示出的,却证实看那件事实在接近实现的阶段了。 
  沉重的摇摇头,寒松龄道:“公主,只为了弥补你心中的愧恨吗?” 
  白凤公主坦然地道:“寒松龄,那些是活着人的借口,主要的,是我已觉得没有再活下去的目的与理由了。” 
  寒松龄忙道:“你仍可以回故国家园。” 
  白凤公主亲切地笑了笑道:“那里不会有你是吗?” 
  寒松龄沉重地道:“我?” 
  白凤公主道:“是的,你,你曾使我觉得人生有些意义,只可惜那时间竟是那么短暂。” 
  想不出什么话才能安慰与说动这个少女坚定的心意,寒松龄焦急的目光,旋凤似地在室内打了个转,突然心头一动,脱口道:“公主,你就这么丢下她们吗?” 
  目光在那四张一直陪伴着她的熟悉面孔上打了个转,白凤公主黯然神伤地长叹一声道: 
  “我活着又能怎么样呢?我能带着她们飞离此地吗?唉,我白凤公主仅活了不到二十个寒暑,却辜负了这么许多人。” 
  寒松龄忙道:“公主,你仍是此间的主人,我相信,此地大部分的人仍会听你指挥。” 
  白凤公主凄凉地笑了笑道:“寒松龄,你说的不是真心话,是吗?事实上,你比我更早发现伍天魁的野心,对吗?” 
  软劝无效,寒松龄一改话题,道:“公主,我相信伍天魁师徒一直都在压迫着你。” 
  白凤公主凄然一笑道:“也许该说他一直都在监视着我们。” 
  寒松龄忙道:“你不想报仇吗?” 
  白凤公主摇摇头,自嘲似地笑道:“寒松龄,你以为我自愿被禁在音梦谷吗?也许,我的武功是得自谁之传授你还不知道。” 
  心头一动,寒松龄明白了,他点点头道:“与伍天魁同一师承?” 
  白凤公主道:“因此,你该知道我的武功不会高过于伍天魁才是。” 
  寒松龄点点头道:“公主,兵家有言,置之绝处而后生,公主,此时此地,不就是绝处了吗?” 
  白凤公主苦笑道:“那只有自取其辱!难道你此时仍然那么想吗?” 
  突然豪迈地长笑了一声,寒松龄道:“不错,公主,既然是非死不可了,寒松龄绝不自己断送自己。”话声铿锵,落地好似能跌出声音来,干云豪气,令人震奋。 
  白凤公主与室内五个少女脸色同时一变,白凤公主注视着寒松龄道:“寒松龄,或许我阻止不了。” 
  她,显示出了她少女应有的本性,也许,她相信寒松龄的一切决定了。 
  寒松龄心情轻松不少,豪迈的笑道:“公主,如果一个人下定决心要断送自己,谁也阻止不了。” 
  粉脸突然开朗了许多,白凤公主看看手中的白瓷瓶,然后把倒在手中的几粒墨绿药纳入袖中,道:“这样我就相信自己随时都能处理我自己了。”话落转身把白瓷瓶放在桌子上。 
  忆莲急步走到桌前,也倒了几粒放人袖中,接着,其他四个紫衣少女也那么做了。 
  白凤公主见状长叹一声道:“其实,你们大可能不必那么做,伍天魁不会加害你们的。” 
  忆莲凄然一笑道:“公主,人生百年;难免一死,忆莲生时服侍着公主,死时仍然要那么做。” 
  四个紫衣少女闻言同声道:“我们的心意与忆莲姊姊相同。” 
  白凤公主美目中闪动着泪花,但却没有再开口。 
  室内气氛虽然显得有点凄惨,但却有一种同仇敌忾,同时共死的团结感觉。 
  人影一闪,室内飞射进满身是伤,臂弯中抱着梅婆婆的忆兰。 
  白凤公主见状一震,惊慌地道:“忆兰!你……梅婆婆她怎么样了?” 
  忆兰喘息道,但仍恨声道:“公主,音梦谷反了。” 
  忆莲急步上前,从姊姊臂中接过梅婆婆,关切地问道:“姊姊! 
  你不要紧吗?” 
  似乎忘记了自身的伤痕,忆兰地道:“我不要紧,快救救梅婆婆。” 
  白凤公主冷声道:“我知道他们反了,是伍天魁伤了梅婆婆吗?” 
  忆兰道:“伍天魁没有露面,是一个自称飞钹神的老头子打伤她的。” 
  这时,白凤公主已走到抱着梅婆婆的忆莲身侧,抓住梅婆婆无力垂下的一只右腕,焦急地连声叫道:“梅婆婆,梅婆婆,你……你觉得怎么样了?” 
  睁开那双沉重的眼皮,梅婆婆愧然长叹道:“公主,不要哭了,我年高七旬才死,不能算是夭折了,唉,唯一使我心恨的是正当公主你在危难的时候,我却不得不离开你了。” 
  白凤公主闻言泪下如雨,凄凉地泣道:“梅婆婆,你不能这样就走啊!” 
  抬起颤抖的手臂,梅婆婆嘶声叫道:“苍天啊,苍天,你睁开眼看看吧,看看那些天杀的畜类,为自身私欲、名利,以有计划的手段,欺凌一个背国离乡的幼弱公主,天啊,天,难道你真的无眼吗?” 
  星目中掠过一抹骇人的杀机,寒松龄沉声道:“苍天虽无眼,古今放过谁。”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那声音是否该出自一个服了剧毒的人口中,虽然,每一个人都听到了那声音。 
  梅婆婆闻声苍白的老脸上突然浮现一丝希望的神色,盯着忆莲,忆莲黯然地点点头道: 
  “是的,婆婆,但是他……” 
  梅婆婆抢口道:“带我去见他。” 
  望望白凤公主,忆莲抱着梅婆婆走到寒松龄身前,梅婆婆沉声—道:“找张椅子,让我坐在寒公子面前,我有话跟他说。” 
  忆莲不安地轻声道:“婆婆,你的身子……” 
  梅婆婆严厉地道:“不要浪费时间,快。” 
  琴心端过一张椅子,忆莲小心翼翼地把梅婆婆放了下来。 
  以朦胧的目光望着寒松龄,梅婆婆道:“寒公子,恕老身垂死之人,不能全礼。” 
  寒松龄也加大声音道:“恕寒松龄身中剧毒,不能给你见礼。” 
  梅婆婆苍白如纸的老脸,突然呈现死灰色,要不是忆莲扶得快,她几乎跌落地上了。 
  趁着忆莲忙碌之际,寒松龄嘴唇启动了一下,梅婆婆耳中响起一个细如蚊纳般的声音道:“恕寒松龄在强敌环视之下,不能以真面目相见,寒松龄要查出这里的真正主持人。” 
  精神立时一震,梅婆婆坐直了身子道:“老身不明白,为……为什么要……”话中有话,一语双关。 
  寒松龄明白她话中真意,沉重地道:“因为他们要我寒松龄的命,但却假公主之手!” 
  话落传音道:“人,只有在最得意的时候,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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