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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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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脉象竟毫无虚弱之象,真是好生的奇怪”
一旁,那陈管家凑上前,很是担忧的轻声问道,“大人,我家大人的伤势?”
那郎中收了眼中的疑惑之sè,瞥了陈管家一眼,捋着下颌上稀少的胡须,带着些许的鄙夷道,“死不了,等我开个方子,照着抓药便是。”
闻言,陈管家忙弯腰低首道,“是,是,有劳大人了。”
杨延昭遇刺,寻常人当然是不知晓的,即便有所听闻,也不过是一笑了之,毕竟他只是个宋国的俘虏。
可是有些人却因此记起了前rì突然流出的谣言,心里不免生了些想法,有些人愤恨杨延昭为何不死,有些人在暗地里偷着乐,更有些人被骂的狗血喷头。
淑德殿,望着眼前大发脾气的萧绰,不远处,缩着脑袋立着的萧天和嘴角抽搐着,稍后挤出个笑脸来,将散乱一地的果子捡了起来。
“燕燕,是兄长不好,不该派人去杀那杨璟,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兄长下成不?”
低声下气的说着,彷佛做错事的孩子求着宽恕,萧天和确实没有想到刺杀杨璟会让自幼疼爱的妹妹生出如此大的火气。
萧氏一脉虽说风光无比,但是人丁稀少,萧天和作为长子,理应担当起振兴萧家的重担,可是他有着自知之明,懂得萧绰的本事在他之上。
倘若妹妹不是女儿身,萧天和当即毫不犹豫的将萧家交给她,只是可惜了
惋惜之余,萧天和对萧绰的话也是言听计从,自从接手萧家之后,便按着‘韬光养晦’四字来为人行事。
不生事,也不作乱,自是保住了萧家的富贵。
一直以来,萧天和都修心养xìng,处世不争,可不知为何,昨夜竟突然失去了理智,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失去二弟的伤痛突然涌出,他已经分不清了。
只记得听到那谣言之后,隐忍多年已经变得沉寂的心竟是无比的愤怒,所幸的是萧天和记得萧绰给他的嘱咐除了‘韬光养晦’之外,还有‘不与耶律氏为敌’。
既然耶律休哥他动不了,恨意自然便到了杨延昭的身上,杀一个宋国的俘虏,即便事情败露了,又有谁敢拿他问罪?
可惜,萧天和没想到这件事会让萧绰大为恼怒。
见萧绰板着脸,不理会他,萧天和将果子放在桌案上,将脸凑上前,作出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燕燕,兄长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满是哀求,似乎下一刻,便要泪眼汪汪了,见他这般,那面带寒霜的萧绰也不好再生气,伸出玉手将萧天和推到一边,“你也是当爹的人了,更是北府的宰相,做事怎么能不动动脑子,那杨璟要是杀得的,当初大汗为什么不一刀将他结果了?”
“我的好燕燕,是兄长脑子发热,只是琼娥公主近来确实与那杨璟走得太近了,二弟尸骨未寒,且不说那传的市井皆知的谣言,我萧家的颜面都被人打了个响亮的耳光,所以兄长才一时没忍住,这才”
话还没说完,萧绰便横着眼,打断了他言语,“哼,你杀了杨璟就有用了?”
这声低喝让萧天和咂了砸嘴,将话给咽了回去,低着头,不再出声。
见此,萧绰不由得叹了口气,话语柔和了几分,“大哥,债有头冤有主,二哥死在了耶律休哥的手中,这笔账以后自会与他算来。眼下我萧家便剩下你我兄妹,凡事鲁莽不得,倘若你出了些意外,让做妹妹的该如何是好?”
闻言,萧天和深吸了口气,眼中有着解不开的苦恼之sè,“可是燕燕,真的就这样看着琼娥与那杨璟”
“大哥,为何你不以退为进,谋略全局?二哥既然已经死了,我们揪着不放,与那耶律氏打破脑袋,恼怒的杀了杨璟,这些又有何用?”
萧绰低低的说着,走下扑着白狐皮绒的座椅,扶住萧天和坐到一边,“既然如此,倒不如做个顺水推舟,他人若是笑话便由他们去了,只要大汗心中记着我们的好就行了,更为要紧的是我萧家门生心中大抵会生出些愤恨,到时候,同情也好,报恩也罢,只会更加听从大哥的使唤。”
许久,萧天和才缓缓的点了点头,有些不甘与无奈的附和道,“燕燕说得有理,是兄长太冒失了”
将小火炉上的茶水取下,萧绰倒了一杯递到萧天和身前,“大哥,妹妹知道是委屈你了,这杯茶权当是因为刚才的脾气与你赔个不是。”
“燕燕”
伸出手止住萧天和的话语,萧绰轻叹了一声,“大哥,如今萧家的情形你我都是了解的,说是外强中干也不为过,爹的门生虽多,但人心叵测,真正忠心与我萧家的人已经不多了。小妹今rì敢断言,倘若有一rì我萧家惹了麻烦,能挺身而出的怕是少之又少”
端着茶水,闻着那扑鼻的清香,萧天和却无心去饮,一股凄楚生了出来,“燕燕说得也是为兄所担心的,我萧家乃是大辽名门,却不想也到了这举步维艰的地步,都是我萧天和的错,辱没了门楣。”
沉思了片刻,萧绰美目中jīng光闪过,继而朱唇轻启道,“大哥无需自责,或许还有办法。”
听得这话,萧天和顿时将手中的杯盏放到一边,满是殷切的望向她,“燕燕是不是有了良计,赶紧与兄长道来。”
“让杨璟为我萧家所用。”
道完这句,萧绰抬首望着殿外,风雪初霁,一抹明媚的阳光洒了进来,恰到是好景致。
第三百零四章 陈管家
房间中,火炉烧的正旺,一道瘦小的身影轻轻地开了木门,或许是怕寒气进了屋子,身子刚钻进来便很是迅速的将门给关上了。
待转过脸来,却是小侍女陈末儿。
只见她轻手轻脚的走道床榻前,看着昏迷不醒的杨延昭,小虎牙咬着嘴唇,脸上尽是苦楚之sè。
自打记事起,陈末儿便没了娘亲,父女二人相依为命,虽说爹对她也是百般疼爱,但从未和颜悦sè的与她一道玩耍过,更没有说着稀奇古怪的故事来哄她开心。
所以,陈末儿心中对杨延昭很是感激,那温和的笑意,以及时常逗着她来说些闻所未闻的趣事儿都让她极为的开心。
哪怕是深夜躲在被窝里,小丫头也会一个人独自偷着乐。
而这样的生活才是她最为喜欢的。。 。
可是如今这被陈末儿视为兄长的杨延昭却是莫名的受了重伤,当听到这消息时,她竟是泪水涟涟,不禁暗自咒骂着,该是怎样的坏人才忍心下这番狠手?
想着想着,泪珠竟是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竟又是止不住的抽泣着。
许久,小丫头胡乱的擦了擦泪水朦胧的脸颊,走上前好生仔细的将被衾掖好,做完这些,正当她坐在床头,想陪护着杨延昭时,吱呀一声,屋子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末儿,你怎么在这里?”
端着药碗的陈管家显然没有想到陈末儿会在屋子里,有些惊讶的道了一句,但是须臾想起这半个月来小丫头对杨延昭的黏糊劲,心中不由得释然了。
走上前,将手中冒着热气的药碗放在桌上,在陈末儿脸上捏了捏,轻声说道,“回屋歇着吧,爹熬了药,大人服下后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闻言,陈末儿嘟了小嘴,不做理会,陈管家明白小丫头是在恼他这些天在人前故意不认这闺女,遂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去吧,难道你还信不过爹爹?”
斜着大眼,看了看那凑上来的笑脸,陈末儿未出声,却是转过身,端着药碗给杨延昭喂起汤药来。
直到将最后一勺喂完,仔细的擦了擦杨延昭嘴角,陈末儿这才轻声道,“爹,末儿便先回去了。”
待陈末儿离去后,那陈管家不禁摇头苦笑起来,望向床榻上的杨延昭,略有几分吃味的说道,“你这小子真是好福气,竟然让末儿为你担忧,即便是对我这亲爹,都没你这般的体贴。”
伸手给杨延昭把着脉,稍后,眉宇间闪出一丝的疑惑,“这身子骨打磨的不错,伤势倒是没有大碍,只是被那疯子所独创的‘rì月大乘光’封印了功法,着实可惜了你这一身的修为。”
说着陈管家去了鞋袜,将杨延昭扶了坐起,又一次的运功把他疗起伤来。
如此,又是过了两rì,待杨延昭醒来时,只觉得身体内仍有着隐约的疼痛,整个身子也因躺久了,有些发麻。
坐起,靠在床头,想着那天夜里的事情,脑子中越发的觉得看不透了。那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是耶律休哥还是其他人?
那rì大殿上耶律贤力排众议,不杀自己,但并不代表着那些想杀他的人不会暗中下手,可究竟是谁,杨延昭一时之间,也是想不出头绪来,唯有打定主意,今后要越发的小心谨慎。
沉思了片刻,不禁想起了晕倒时所见到的救他之人,似乎很像陈管家,那踢飞刺客的身手,即便是匆匆一瞥,也足够杨延昭大为惊骇。
更何况黑暗中本还藏着另一名刺客,便那般悄无声息的没了,此事,也肯定与他有关。
曾经,他一直将陈管家当做耶律贤派来监视他的普通人,直到这时,杨延昭才明白这忠厚老实的管家有着不平凡的来历,或许也是一位自降身份的高手。
思绪纷飞,杨延昭的眉宇间生出的苦闷久聚不散,良久,只得叹了口气,也是他大意,上京城对他来说无异于龙潭虎穴,理应万般小心才是,而这些天过得平安无事,竟少了防范,差点便将命丢在了北地,想到这,竟是一身的冷汗。
深吸了几口气,杨延昭掀开厚实的棉被衾,走下床,打开木门,应该还是白天,只是天yīn沉的厉害,天边浓云密布,北风呼啸,卷的屋外寒凉无比。
立在走廊里,感受着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顿时觉得心中那莫名的抑郁也如同那尘灰一般被漫天大风给吹的没了踪影,突然间所有的不安渐渐的消散去了,唯独只剩下一丝寂静的心慌。
转过身,恰好看到陈管家在檐廊的一侧端着药碗走来,杨延昭忙迎了上去,对这他作揖行礼道,“多谢了,陈管家。”
“当啷!”
清脆的声响下,带着热气的汤药洒了一地,溅的杨延昭白袍上尽是褐sè的斑斑点点。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陈管家慌张的上前用衣袖给杨延昭胡乱的擦拭着,双眼中满是惊怕,稍后见无法擦干净,便低首立在那边,微胖的身子颤颤发抖,口中不断的说着,“大人饶命,小人下次不敢”
这怯懦的模样哪里有那晚击杀刺客的强大气势,一时间,杨延昭也是神情恍惚了,难不成是他看错了人?
双眼紧紧的盯着陈管家,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但是额头上生出的汗珠显然做不了假。
或许真的是他记错了。
杨延昭暗叹了一句,走上前将身子仍在发抖的陈管家扶住,他的手很是冰冷,手心都有着丝丝冷汗,显然此刻心里极为的惊怕。
“陈管家,没事的,我回屋换件袍子就成了,这些天劳烦你悉心照顾了,如今我已经痊愈了,这汤药就不用再熬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了,留在原地的陈管家见他进了屋子,这才抬起头,用袖子将额前的汗珠擦掉,呼出一口浊气。
“还好,还好,否则被这小子识破了,以后的安稳rì子也没得过了”
说着,伸手将地上摔碎的瓷片一一捡起,想来是没有留神,竟将手给扎破了,顿时陈管家一声低呼,扯着身上的衣布将受了伤的手指裹起来,眉头紧蹙着,似乎很是疼痛。
另一边,立在门旁的杨延昭不动声sè的退回了屋子,心中越发的想不明白,那夜他见到的分明就是陈管家,可是刚才他为何那般的惊吓,难道是故意作出的表象?
沉思不语,静坐在书案前,杨延昭想着与陈管家相处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将人给认错了。
一直以来,陈管家便是唯唯诺诺,虽说是监视着他,但也未发现有了得的身手,所言所行根本没有半点高手的气势。
如果不是陈管家,又会是谁在暗中保护着他?
想了好一会,杨延昭脑中闪出那张布满猥琐笑意的绝美容颜,如果说有人不想他死,那整个上京城恐怕只有她了。
淑德殿的大辽皇后,萧绰。
第三百零五章 秋月风情
乌云不散,寒风凛冽,恰是晚来天yù雪,漫洒在天地间,使得人好不生冷。
灯火连天,璀璨的如繁星坠地,一阵忙碌之后,三三两两的灭去了,苦寒难耐,寻常的百姓哪里禁得住,自是早早的钻进了被窝里。
宫城内,耶律贤在一群内侍宫女掌灯引路下往着宫殿西侧走去,风雪太大,即便有羽葆华盖,身子上依旧沾染了白白的一片。
挥手退去了眼中满是紧张的随身太监,耶律贤将披着的貂裘大氅解下,递到一边,抬首看着在夜sè下异常宁静的‘秋月殿’,嘴角边露出个淡淡的笑意,抬脚往着里面走去。
殿内依旧清新雅致,字画屏风,香炉红烛,恍若进了书香弥漫的雅和之境,即便是耶律贤时常读者圣贤之书,来到这里,也会觉得心境上大不相同,莫名间似乎多了些宁静思远之意。
“大汗!”。 。
一名宫女从内殿走了出来,见到耶律贤很是惊慌的行着礼,后者则是对她眨了眨眼,做出个噤声的动作,那宫女忙将嘴捂上,躬身走了出去。
绕过雕花绘着山河墨图的屏风,便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正伏在案前,盯着手中的书卷看着,秀气如鸦的睫毛不时的眨动着,洁白如玉的脸颊在烛光的照耀下透着丝许的红晕,煞是美丽动人。
轻手轻脚的走上,也许琼娥太为专注了,竟没有察觉到,因而耶律贤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她全神贯注所阅读的是一卷小手册,上面满是翩若游龙的蝇头小字。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诗不错,听起来满是爱慕之意,难不成我们的秋儿有心上人了?”
这突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着实的下了琼娥一跳,待回过神来,见到耶律贤眼中满是打趣的神sè,羞恼的将手中的书册合上,瞪着大眼嘟着嘴囔声道,“皇兄,你都是大汗了,怎还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难不成是故意要吓琼娥不成?”
没去理会满是怨气的琼娥,耶律贤负手在殿内走着,四处看着,惊得后者忙起了身,将他挡住,继而匆匆忙忙的收拾起案几上放着的宣纸。
手忙脚乱之下,一张宣纸落了下来,飘到了耶律贤的脚下,那琼娥想要捡起却已经来不及,宣纸上寥寥几笔勾勒出的人物耶律贤也是认识,正是被他禁足在宅院的杨璟。
“呵呵,我家的秋儿也害相思了”
闻言,琼娥霞飞双颊,扑上前,将那宣纸飞快的捡起,小心的放在书案上,并用几本书卷压着,稍后才扭过头,板着脸翻着白眼道,“大汗,你今夜突然前来就是为了取笑人家的么?”
“秋儿就别生皇兄的气了,想着有两rì没瞧见你,心中对你这丫头有些挂念,结果却换来冷脸相对,真是让皇兄心寒啊,早知道就不让他们给你准备最爱吃的花油饼了。”
耶律贤坐到一边的锦凳上,满是痛心疾首与悔恨不甘的说着,见这情形,那琼娥猛地双手叉在腰间,很是不满的凑上,用手指着他愤愤不平的道,“你还好意思说,既然关心我,还把我关在皇宫里,连出去都不行,这两rì可算是憋坏,不行,明天我要出宫!”
“怎么,才两天不见,这心里就想得慌了?”
耶律贤笑着道了一句,稍后对着琼娥招了招手,示意她倒杯水来,后者虽然依旧撅着嘴,但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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