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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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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工作,因为他是延平郡王的世子,他有一个非常严厉,也对他满怀希望的父亲,要求他承担起属于他的责任来。
然而,他犯了一个当时认为并不算严重的错误,一切便都改变了。父亲丝毫没有容忍这个错误的意思,他要郑经一死谢罪。郑经不愿意死,他拒绝了父亲的命令没过多久,父亲去世了,有人假传父亲的遗命,想利用他们父子不和夺取属于他的地盘和财产。
于是,他发丧起兵,去夺回他的东西,而且成功了但周围似乎仍然是危机四伏,因此郑经需要立威,为了维持郑军的统一,为了象父亲一样建立无上的权威,他深信这是必须要做的事,而且乐观地认为这不会很难。
怀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念头下手之后,郑经才发现他的敌人居然多得出乎意料。郑瓒绪、郑鸣峻、还有陈蟒他们居然能够蛊惑起那么多人来。叛徒和三心二意的人一地冒出来,每天都有人来举报又有新的人尝试叛乱。
叛逃的人越来越多,港口外的船只每天都在减少,成建制的叛乱固然是不见了,但三三三两两的逃亡却愈演愈烈,即使郑经下令把船只都看管起来也没有用。每天晚上都有明军士兵抱着木板逃离厦门,水性好的干脆直接游泳去大陆。
冯锡范的声音还在响着,“今东宁远在海外,非属版图之中。且幅员辽阔,若悉心经营,则万世之基已立于不拔。”。
郑经有些疑惑地望向冯锡范,悉心经营台湾,一是巩固根基,二是兵民迁台,可杜绝叛逃。但非属版图之外,却是违背了父亲的宗旨。
郑成功一再向世人的宣告。台湾从来就是中国的领土。他曾对荷兰殖民者严正指出:“台湾早为中国人所经营,中国人之土地也。”并指出荷兰人应把它归还原主,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殿下。”冯锡范镇定地面对郑经的疑问,继续说道:“朝廷尽收叛逃兵将,其心难测,其意昭然。殿下若启国东宁。又何慕于藩封,何羡于中土哉!”
郑经长长地叹了口气,朝廷以袭爵为挟制,确实令他怨恨,现在又收降纳叛,扩充实力,日后难免不起武力统一之心。
“金厦可弃,东宁可经营,然却不可自绝朝廷。妄称启国。”郑经思虑已定,断然下了决定。
郑军将士以漳、泉、潮、惠为主,他们对故土的眷恋是朝廷资以利用,并长期采取引诱、招降的一个主要原因。现在郑军实力大损,难以与朝廷分庭抗礼,且郑经也知道,此时军心不稳,自绝朝廷。殊为不智。
“退而固基,以待时变。”郑经坐回到椅子里。缓缓说道:“岷藩来信,除为叛逃兵将开脱说情外,尚应允互市通商。东宁初始经营,需粮需物,皆需从大陆获取。”
冯锡范躬身以答,“岷藩既软语相求。殿下可大度应之。待东宁经营妥当,钱粮皆可自给,则再无需仰人鼻息。”
郑经沉吟了半晌,轻轻一拍桌案,说道:“便如此定了。金、厦、铜山只留少数人守御。其他军民尽皆迁往台湾。”
“殿下英明。”冯锡范再次躬身,领命而出。
郑经作出了决定,等冯锡范走了出去,他才颓然坐回椅中,叹息不已。
经过郑成功十余年的经营,金厦不仅有众多的仓库,由堡垒、哨所和围墙组成的坚固防御体系,还有得到妥善维护的港口,以及不断修缮的道路。这里还有造船厂,从南洋购买来的上好木料,会在这里被迅速地加工成战舰或是商船。
但现在这一切要全部放弃了,父亲啊,儿子不肖啊!但这也是为郑家所想,为了郑家不被朝廷瓦解吞并,为了郑家还能保持相对的地位啊!
“那些可恶的叛徒。”想起叛逃的那些将领官兵,郑经又恨得咬牙切齿,他们掏空了金、厦的自卫力量,使得他不得不忍痛抛弃父亲经营最久、最坚固也是最重要的基地。
屋外秋高气爽,屋内则茶香袅袅,书声娇脆。
“原来如此。”朱永兴示意段琬儿停下,若有所思地微微颌首,“朱八八还真是好运气,可惜孤却无取巧之道啊!”
朱元璋确实运气很好,在北伐的整个过程中,明军就没怎么遇到厉害的蒙古骑兵。至于以后王保保都是后来的事儿了,而且在骑兵上也吃过亏。
与南明内讧,自招败亡比较类似,朱元璋北伐的成功在很大原因是因为蒙古贵族集团内部的矛盾。南方都打成一锅粥了,元朝内部还在争权夺利。消灭朱元璋最好的时候,王保保正在跟孛罗争国本,好不容易争上了国本,李思齐又跟他干起来了。
元朝朝廷也很搞笑,今天帮王保保,明天又帮李思齐,南边徐达和常遇春都快打到大都了,元惠帝还操心找人帮着李思齐一块儿合攻王保保,这样搞不清状况的政府,不亡国到哪里说理去。
至于马匹的来源,也是朱元璋东拼西凑,靠着好运气不断得来的。元朝在内地一个很大的官办马场叫做“庐州马场”,给朱八八提供了起家的马匹;山东有个马场,叫做益都马场,守将是个没什么用的家伙,迅速就投降了,马有了打到河南,王保保他姥爷又带着大批军马投降了,马又有了;河北一带,私人马场众多,古人称,燕赵多精骑,徐达常遇春速度打下来,这又有一大批马了。
然后就是花钱买!国内买,国外买,朝鲜买,连琉球的马,他都买!琉球一介岛国,能有多少马,就这朱元璋也买了四十多匹,可见当时明军对马的需求有多么饥不择食了。
至于朱元璋的骑兵部队,那也是边打边练,经历了很长的时间才成长壮大起来的。更重要的是,朱元璋有徐达和常遇春这两个骑兵战的天才将领。
即便如此,明军三次北伐,依然是两败一胜。特别是第三次,“分三路出讨,至漠北大败,死者先后约四十余万人,自是明兵希出塞矣。”后来蒙古分成了瓦剌和鞑靼,还依然是明朝的一大威胁。
“辽野千里,英雄百战之地。”朱永兴若有所思地低声说道:“然平远旷野一望千里,守之则难为力,追之则无精骑可恃,弃之则鞑虏长驱。北伐呀,应当将目光再放长远一些,不可单纯以光复京师为目的。”
段琬儿听得清楚,却不解其意。通常来讲,明朝的覆灭是以北京被破、崇祯自缢身死为标志的。反过来讲,光复北京,难道不意味着中兴大业的成功吗?
朱永兴陷入了沉思之中,原先那个模糊的计划则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觉得大有可能。
所谓虎步龙骧,高下在心。辽野定,则海内风尘不动;辽野扰,则天下金鼓互鸣。虽殚天下之力攻之守之,然后天下可安也。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一路见闻,骑兵改进
大江浩荡,分隔南北。一场决定华夏命运的决战在南打得如火如荼,在北则是暗战连连,影响着整个战局。
征朔军攻克江西重镇吉安,从北压向赣州的清军。如果能予以歼灭,则不仅打通粤赣的通路,而且江西清军主力被消灭,光复江西其他地区便是一路顺畅。
清廷的对策是调一部清军由湖南郴州东进江西,力图挫败明军的作战意图,并命令都统赫叶及瑚里布、穆占,副都统廷布率征召的旗奴家丁急赴南昌。清廷的思路是先将入赣明军分隔于江西腹心,以赣州清军和湖南援兵为南路,再以瑚里布等人所率之军为北路,进行南北合击。
但计划虽好,却不抵形势的变化。吴应熊和妻儿被绑架出京,立刻引起了清廷的震动。能制衡贵州吴三桂的唯一手段没有了作用,吴三桂接下来如何动作,便不能不防。若吴三桂立时反叛,则湖广难保,合击明军于江西的计划亦陷于破灭。
清廷四大辅臣紧急商议后,决定改变布署,在吴三桂动向未定之前,应以稳妥为上。这样一看,合击明军的计划便有些急躁冒险,吴部若突然由黔入湘攻占衡阳,便可与明军一起将赣州清军和湖南援军围而歼之。
放弃赣州,全军退入湖南,既保存兵力,加强湖南的防御,又可监视防范吴三桂的异动;赫叶及瑚里布、穆占等人,仍然率大军赶赴南昌,调轻骑先行;调驻守西安的西安将军瓦尔喀火速进兵荆襄,副都统科尔崑赴西安,接替瓦尔喀守西安的职务;征召蒙古诸部出兵出马,然后全部投入湖南;以山东兖州地近江南(江苏、安徽)、江西、湖广,属重要孔道,为适中之地,可“集结部队,秣马以待”,特命副都统马哈达领兵驻兖州,随时调遣或应援各邻近地区。
粗略一看,还以为清廷调度得当,战略目的也很明确,便是重视湖南,已视湖南为决战之地。但仔细分析却会发现,多数措施都是缓不济急。
比如西安将军瓦尔喀,要调齐人马,再长途跋涉,赶到荆襄不知几时;比如征召蒙骑,蒙古诸部可并不是有求必应,有令便行,最有希望出兵出马的只有与清廷关系密切的科尔沁和尼布尔部,而且这些计划中的兵马如今还都在蒙古,集结并要数千里行军,更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赶到湖南;还有兖州的“集结兵力,秣马以待”,说得好听,可一地还能从哪里抽调大股部队,估计只能是慢慢地零星拼凑了。
为了争取时间,清廷又假惺惺地派人给吴三桂送上财物,恭祝他五十大寿。而另一方面则急速通报湖南、湖北、江西等省军政长官,预先准备,提防吴部异动。
一次成功的绑架营救,有力地支援了南方的战事,清廷被迫作出调整,使战局更倾斜向明军。隐伏战线的威力,经此一事,突显而出。
而此时,成功进行暗战的一行人已经登陆福州,换乘马车,赶往广州。
南方的秋,并不如杜甫“无边落木萧萧下”形容的那样凄凉,也并非曹操所说的“秋风萧瑟”。骄阳在天上高挂,仍拥有着和煦的阳光和宜人的清风。
福州府给“建宁公主”安排了侍女,李英梅终于轻松许多,不必再贴身看管,也不必因为给了“建宁公主”两个大耳刮子而遭到训斥。
消息早在崇明便由快船送往广州,现在岷殿下应该知道了,只是不知接下来会如何处理?太阳照得身上暖洋洋的,顾应慧骑着马,感到惬意,脑袋却在胡思乱想着。
“好奇怪呀!”李英梅坐在马车上,又发出了惊咦的声音。
这一路上可是惊讶不断,见识了如山般的巨舰,见识了数不清的如林帆樯,见识了崇明岛的紧张忙碌,现在又见识了明统区的安宁祥和,还有——
“怎么没看见几顶轿子?”回想着在福州,在路上,又想起北京,北地,她不由得向陪行的官员问道:“文官坐轿,武将骑马。你怎么不坐轿?还是很穷,买不起轿子,也雇不起轿夫。”
陪行的官员是福州情报站的副站长,叫米思翰,本是个比较严肃的人,却被这天真的问题逗乐了,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文官坐轿,武将骑马,那是老规矩了。现在的大明统治区,除了小姐、太太,或是富商大贾,都是坐车或骑牲口。”
“这是为什么?”李英梅象个好奇宝宝,把油黑的大辫子甩到身后,不解地问道。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米思翰笑着甩了下马鞭,说道:“岷殿下希望官员皆能文武双全,这武呢,倒不是征战沙场,起码不能手无缚鸡之力,出门三步还要人来抬。殿下说,这样的人和废物差不多。所以,不管是马、马车,还是驴子、骡子,再或者是用腿走,反正没有几个文官再敢招摇过市了。”
方光琛在旁听得清楚,不禁捋须自嘲道:“好在我还能骑得马,不然可不成了废物了?”
“那——岂不是没了官威?”李英梅歪着头想了想,又提出了问题。
“官威呀,要那个作什么?”米思翰哈哈一笑,说道:“前簇后拥,鸣锣开道,那叫排场,可不能叫官威。老百姓可能是会怕了你,可却不是真的敬重佩服你,说不定背后骂你八辈祖宗,绑草人扎你呢!”
说到这里,米思翰的脸色严正起来,“何况,现在抗清为重,中兴为上,人人当为此尽心出力。坐个轿子,你占用了四个壮汉;讲个排场,又不知多少人在干没用的事。将这些劳力用在田里,将士便少些饥饿之忧;将这些人手用在工坊,将士们便多了杀敌利器。反正,只要用于正途,这抗清的力量便多了一点,中兴大业便能早一天完成,大家也能早些享受太平安乐的日子。”
“嗯,说得真有道理。”李英梅连连点头,嘴里说着大实话,“这样一比,那北方的鞑虏可差远了。只知道催税要粮,乱讲排场,老百姓不敢不给,心里可恨他们啦!”
“殿下如此励精图治,治下万众一心,平定天下必矣!”方光琛并不十分了解明统区的诸般规矩,听了之后也是获益匪浅,不由得发出由衷的感叹。
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道差距。清廷是涸泽而渔,民间积怨极重;明廷却是全民动员,万从一心。虽然战争还在持续,但一个会越打越弱,一个会越战越强,结果似乎已经注定了。
米思翰以目示意,故意减慢速度,顾应慧顿了顿马头,靠近过来。
“这个,叫英梅的姑娘,武艺不错吧?”米思翰低声问道。
顾应慧不解其意,忙答道:“江湖把式,倒也说得过去。”
“可知根底,家世可清白?”米思翰微微一笑,说道:“说得过去,那就是比一般人强喽!”
“探过根底,听他们兄妹说的家世,倒无可疑。”顾应慧谨慎地说道:“此番行动也算是尽心尽力,看不出什么问题。”
米思翰点了点头,见顾应慧一脸疑惑,笑着解释道:“殿下欲招募些女护卫,加强对内宅的安全保护。你知道的,殿下不用阉人,也就女护卫能方便使用了。”
“既然如此,何不张榜——”顾应慧脑子灵活,刚脱口而出便知自己犯了错,恍然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嘲地笑道:“瞧这脑袋,此等重要之事,自然不能大张旗鼓。若是弄得天下皆知,难免有奸人乘机混入。”
“正是这个道理。”米思翰见顾应慧能这么快想清其中道理,脸上露出赞赏之色,说道:“所以岷殿下只交代了情报局,暗中留意。若此女可用,不妨一试。”
顾应慧皱了皱眉,不无顾虑地说道:“这丫头口快心直,山野性子,怕是——”
“若说是侍女、丫环,自然找乖巧的。”米思翰若有所思地说道:“南女多娇柔,是以合适的太少。且与殿下说说,成与不成,便由殿下决定吧!嗯,恐怕还要王府内宅的两位,两位夫人看得顺眼才成。”
朱永兴对梦珠和龙儿的宠爱,大家几乎都知道。只是这身份尴尬,叫侍妾,有些不尊;叫王妃,又没有册封。只好含糊地用夫人,算是敷衍过去了。
“还是南方好,不冷,穿得单薄些也冻死人吧?”李英梅又发出了感慨,叹着气说道:“不象北方,这一冬天得有多少穷人冻死冻伤。还有这庄稼,怎么还没收?在地里长了这么长时间,估计收得也多吧?”
北方的秋天比南方的秋天要来得早,当秋风吹进田野的时候,南方还是绿树葱葱;北方的农民在田野里收割着收获,南方的农民还在企盼着丰收。
与北方比起来,南方的秋少了较多的萧条、凄冷,它有的是安谧与祥和,草木只要还有生命,绿色就不会消亡。有时候直到北方的数九寒天之时,南方才有些许秋意。一下子觉得天空高了起来,阳光柔和了起来,风凉了起来,草木虽没有枯萎凋零,但也象蒙上了一层似要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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