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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燕青之圣光杯传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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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怎么是你的大哥呢?”
二人相视而笑, 包打听道:“燕大哥慢行, 我这就去了。”
东京六月之初, 绿树荫浓, 幽草胜花, 烟雨楼一片人息昼静, 李师师午间小歇后坐在琴前, 欲奏未奏, 有些不定, 突然一丫鬟慌慌张张来告:“小姐, 下面来了一个人,拿着小姐送给表少爷的玉箫,说是表少爷的军士, 还说有话要单独跟小姐讲。”
李师师心头一震, 道:“快让他上来。”
那军士上来, 李师师见他戴着斗笠遮住了脸, 看不到他的表情, 便问:“燕青怎样了, 他怎么会让你来?”
那军士打着山东腔道:“俺们燕将军, 燕将军他, 他…”
李师师急道:“他怎么了, 受伤了? 阵亡了? 你说啊,说啊。” 她的声音在颤抖。
那军士突然哈哈大笑, 背一挺直, 扬手将斗笠摘下, 露出真面目。 李师师惊呆:“是你!” “姐姐, 是我。” 燕青望她笑道。
“你竟然骗我!” 李师师喜怒交加, 忍不住挥动粉拳向他身上捶去, 边捶边道:“你坏死了, 坏死了! 居然骗我!” 她一拳拳捶下去,仿佛要将她这大半年的思念担忧都捶到他身上。
他笑着让她打, 见她激动得满面通红, 疏璃般的双瞳晶莹透亮, 心中怦然一动。 他见惯了她高贵矜持, 优雅淑娴的样子, 现在见她挥拳姣嗔的模样, 可爱得像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不由看呆了。
她见他忽然眼神迷离,盯着她,便停下拳, 刚要把手从他身上撤回却猛然被他抓住。 他握住她纤巧的柔荑, 在掌中轻轻揉捏, 又将那手放在胸口, 待要说出一句肺腑之言, 楼梯口却传来脚步声。 他叹声气将她的手放开, 回头一看, 是李妈妈和碧云来了, 忙喊“干娘, 碧云。”
李妈妈和碧云见他也一惊, 李妈妈道:“原来是你, 难怪我听师师在楼上又喊又笑, 你来了, 她的心也终是定了。” 碧云问:“表少爷刚才为什么扮成军士的模样?”
“我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没想吓着姐姐了。”
“表少爷这玩笑开大了, 你不知小姐有多担心, 前些天她好不容易找人弄来南征将士的阵亡名录却不敢看, 要我读给她听, 偏偏梁山还有个姓燕的, 叫什么‘燕顺’, 小姐只听我念个‘燕’字就吓倒了, 后来…”
“碧云, 你怎么没完没了?” 李师师打断碧云, 不想她再说下去。 燕青听了碧云的话心中更起怜惜, 望李师师道:“是我不好, 让姐姐受惊吓了, 我向姐姐赔罪, 怎么罚我都行。”
“那就罚你从此在烟雨楼里扫地担水, 如何?”
燕青听她意思是要他从此住在烟雨楼, 住在这里天天见她自然好, 只是他还有件心事未了, 长住烟雨楼总有不方便, 但此时不想扫她的兴, 便一口答应道:“好, 我这就扫姐姐的房间。”
“先扫你自己吧, 看你一身灰尘。 碧云, 快安排人伺候表少爷沐浴更衣。” 李师师见他未洗征尘地赶来其实是满心欢喜, 说完此话就转过身, 低头看那只刚才被他捏过的手。
燕青洗浴完毕, 再出来时便头鲜脚亮, 俊逸之姿尽显。 李师师望他点头道:“弟弟这才是彻底回来了。” 此时有丫鬟上来递给他一封信, 说一早就有一小厮送这封信来, 表少爷回来就要看。 燕青打开一看, 见上面写着:西圣街“青燕木器坊”将择吉日开张, 启望惠顾。
燕青一笑, 道:“好个包打听, 真是神速!” 李师师问是何事? 燕青便将木器坊的打算说于她听, 又道:“这包打听是我手下的小兄弟中做事最精明的人, 什么事情交于他总没错。”
李师师笑道:“怎么我也听包打听说过, 他的燕大哥是做事最细致, 最有计划的人, 燕大哥的花招总没错。 你们兄弟之间互相吹捧都一个调子啊。”
“是吗? 这么说包打听是大有他燕大哥之风范。” 。 想看书来
情迷(二)
燕青收了那封信就想去西圣街, 见李师师眼中有不舍, 便问:“姐姐下午有无他事?”
“你来了, 我还能有其他事吗?”
“那你也去‘西圣街’看看这‘青燕木器坊’如何?”
“我拿样东西就去。” 听他邀她同往, 她喜不自胜。 说着去内室拿了一个带面纱的大斗笠, 她出门不是坐轿便是戴着这个斗笠, 好歹不露面。 刚要把斗笠戴上, 看见燕青在望她笑, 就把斗笠放下, 道:“我今日是和天下相扑第一高手出去, 不需要这么防范的, 我要像常人一样好好逛逛集市。”
姐弟二人出了烟雨楼在街上走着, 李师师好像是第一次这么毫无遮掩地出门, 旁边又有燕青相陪, 喜悦从心底溢上眉梢, 樱樱红唇悄然含笑, *得路人侧目, 行人撞壁。 燕青道:“看来姐姐不戴斗笠出门要累及京城行人的安全,隐患非同小可。” 李师师只低头浅笑, 不去答他, 看见前面有个衣绸商铺便道:“我想进去看看。”
进入店铺, 她在绸缎布样前挑选, 选了一样湖蓝松花纹的雪防绸在面前摆动看着。 老板娘见李师师这样的美人先是看呆了, 过了一阵才走过去道:“小姐, 这块料是上好的宣纺,质地厚实中透着飘逸,不过我这儿还有更适合小姐的花样, 你看…”
“这布料不是为我选的, 是为他。” 李师师说着向燕青望去, 老板娘这才抬眼打量燕青, 笑道:“小姐的郎君真是玉树临风, 这湖蓝松花绸在他身上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李师师听她说燕青是自己的郎君心中柔情蜜意荡出, 也不想去解释他们的关系了, 只说用这绸缎为他做件衣袍, 过几日来取。
老板娘走到燕青跟前, 在他身上用手掌量尺码, 边量边道:“公子真标准身段, 我今日算见识了什么是‘天生一对, 地造一双’。 这袍子我一定用心做, 定叫你们成亲时喜袍也要让我做。” 燕青听她说成亲, 心中也激情一荡, 想师师什么时候成他的新娘? 忍不住向她望去, 见她面带微红低着头, 一定也听到成亲那句话了。 时迁临终时说的那句话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带她走!带她走!” 他霎时间有种不顾一切带她走的冲动。
离开衣绸店铺两人心情都有点荡漾, 一时都不想说话, 只偶尔对望微笑一下。 突然一书僮打扮的人挑着两筐书, 在李师师身边经过时扁担一横准备撞她一下, 燕青闪过身将那扁担拦住, 书僮肩一歪, 两筐书就呼啦一下散在李师师脚下, 他忙跪身下来大声喊:“哎呀, 小人无眼, 撞到小姐了。” 李师师道:“你没撞到我, 不必这样。” 书僮不管她说什么, 只继续喊:“哎呀, 这怎么得了, 我撞伤了小姐啊…”
他正喊着, 旁边过来一个身着锦袍, 手执文扇的男子, 在李师师面前躬身道:“小生这厢有礼了。 小生之书僮劣不更事, 撞小姐之*, 小生汗颜不安, 实愧疚之, 愧疚之。”
燕青见这位“小生”面敷白粉, 胡子刮的干干净净, 眼边嘴角却现出层层皱纹, 眼珠也混浊无光, 显是酒色过度, 且怎么看都有三十多岁, 还酸溜溜地“小生长”“小生短”, 像是和年龄过不去。
见他一幅混浊色眼盯着师师不放, 燕青闪到他面前道:“小生这厢还礼了。 汝之书僮未撞小姐*, 休愧疚, 休愧疚!”
那人见他一愣, 问道:“汝乃何人?”
“吾乃小生。” 燕青文绉绉地回答, 他从未在街上遇见过用“之乎者也”说话的人, 心想这家伙不是有毛病, 便是在做戏, 好像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他心中冷笑, 想他浪子燕青做戏的本事比相扑还高一筹, 今日倒要好好陪这位“之乎者也”的家伙做场戏。
“汝乃此姝之何人?” 他望着燕青, 似乎有点沉不住气。
“吾乃何人无干紧要, 此姝贵体无恙乃事之关键, 汝休多虑多言, 吾等退去既是。” 燕青故意说得一本正经, 李师师在旁低头偷笑。
此时那书僮站起来喝道:“你说话尊重点, 这是咱京城第一公子‘高衙内’!”
燕青听他是高衙内暗暗一惊, 想这老色鬼十年前看上林冲的娘子, 害得林大哥家破人亡, 现在又当街演这出闹剧来打师师的主意, 真是恶性不改。 可惜师师不是林娘子, 我浪子燕青也不是高俅可以拿捏的教头, 今日这高衙内撞在我手里, 该给他一点教训!
正想到此, 听高衙内教训书僮道:“休在小姐面前出恶语, 速退去。” 接着他又绕过燕青, 在李师师跟前行礼道:“小姐勿恼, 此僮顽劣, 小生自当回去严教。 小姐伤处紧要, 吾家自有良医, 遂请小姐留下芳名住址, 小生遣良医为小姐疗伤…”
燕青见他咬文嚼字, 摇头晃脑无非是要在师师面前显风雅, 心想你要风雅, 我偏要你出丑。 他走几步向高衙内道:“衙内彬彬多礼, 不愧京城第一公子。” 嘴上这么说, 脚下却在行路时无意踢到一本书, 那书正好飞在高衙内的膝盖上, 高衙内腿一弯要向旁边倒去, 燕青伸手扶他肩道:“衙内小心。” 话语未落, 手上加劲暗推, 高衙内便连步向后退。 燕青道:“衙内也忒多礼, 吾扶一把有甚要紧? 汝向后退是为何?” 刚说完, 高衙内“啪”的一声坐在地上。燕青又故意自语道:“原来衙内是想坐着说话。”
此时那书僮跃身过来, 出掌向燕青击去,喝道:“放肆!” 燕青接掌道:“汝不去扶衙内, 却扶吾作甚? 真放肆顽僮!” 他暗运“碧霞功”, 出掌击中那书僮的前胸, 书僮立身不住, 后退几步正倒在高衙内的怀中。 燕青道:“衙内, 此僮当真是劣不更事, 汝当严加管教!” 说完对李师师道:“姐姐, 咱们回去吧。”
高衙内坐在地上恼羞成怒, 见书僮还偎在他身上, 喝道:“滚开!” 书僮捂住前胸从他身上爬开, 刚想喘口气, 却听高衙内道:“快去跟着那两人, 把他们的来路给我打听清楚!”
高衙内闪进街边的一个茶肆, 边喝茶边想刚才见到的美人, 想得骨头都酥了。 家里的几十个婆娘加起来都抵不上那美人的一根手指, 唉, 要能娶这么个美人, 那几十个婆娘便不要了也罢。 这美人身边有个厉害的小白脸, 听他最后喊“姐姐”, 难道这小白脸要成他的小舅子?…
他正做春秋大梦, 那“书僮”来了, 对他耳语几句, 他脸色一变, 轻声道:“什么? 烟雨楼?” 他本以为京城的女人只要他看上了就没有搞不定的, 想当年林冲那么勇猛, 林娘子不也差点就到手了吗? 可这李师师不同, 她是皇上的人, 哎呀, 怎么在皇上看上她之前, 自己就没去趟烟雨楼呢? 他真悔啊! 忽然又心中一横:哼, 这么个美人不能让徽宗独享, 娶不到手, 也好歹要偷她一把…
燕青陪李师师回到烟雨楼, 一路上他思绪翻腾, 想高衙内这等无赖阴毒之徒一定不会放过师师, 他真是要尽早带她走才好。 可高衙内的出现又让他起了另一重心事, 他想起宋大哥和卢员外不日要搬师回朝, 他们若在京中为官定成高俅的眼中钉。 高衙内的阴损花招是用在女人身上, 高俅则是用在大宋忠良身上, 宋大哥和卢员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唉, 只怕又得求师师在皇上面前说话, 让皇上封他们个地方官, 好歹离开京城, 不在高俅的眼皮之下。 可一想到要师师去见皇上, 他的心就像被抽了一鞭, 有说不出的酸痛。
李师师见他一直不说话, 就问道:“弟弟是为我担心吗? 你若担心那以后我出门你就一定陪着, 有你在身边我就没事了。” 她想起燕青对付高衙内的机智敏捷心里佩服得很。
听她说这话燕青心中更酸, 只觉得那请求说不出口。 李师师见他表情有点怪异, 好像不是单纯为她担心, 又问:“你在想什么? 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
燕青低头, 心中暗道:“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他长叹一声对她道:“姐姐, 我想求你一件事, 这是最后一次!…”
听他说完, 李师师点点头, 明白了他的表情为何那样, 他不想她去见皇上, 但又有求于皇上, 真是两难, 可他就没有其他打算吗? 她想起今日他动情地抓住她的手, 那一刻她看见他眼中的爱慕, 他那个样子真是可爱, 若她的手就那样永远被他抓着多好。
她向他望去, 见他头侧向一边, 若有所思。 他在想又求师师在皇上面前说话了, 那准备向她吐露的真情此时竟无法再说。 她见他侧头不语心中轻叹, 知道他心里有话, 但一定不会对她说了。
当晚李妈妈张罗一桌酒席庆贺燕青平安归来, 一屋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大家要燕青说前线征战的经历, 燕青提起征战就有感伤, 只避重就轻说些他卧底清溪城的趣事和江南的风土人情, 好像他不过是去江南游历了一番。 。 想看书来
情迷(三)
第二日一早燕青只身来到西圣街找到“青燕木器坊”, 见那里有人进进出出好像挺忙碌。 走进去问包打听何在? 一伙计引路道:“包老板在里屋。”
燕青走到里屋见包打听捧着账本在算帐, 他听见人声放下账本, 惊道:“燕大哥!你这么快就来了?”
“这个‘快’字应用在你身上才对, 你是怎么这么快的?”
“这是个秘密。” 包打听神秘一笑, 转移话题道:“燕大哥, 你看这‘青燕木器坊’如何?” 燕青望着屋外的木料、木器家什、木匠工具笑道:“亏你想得出来, 叫什么‘青燕木器坊’。”
“不叫‘青燕’, 那就叫‘燕青’。”
“你怎么就不能用其他两个字呢?”
“你是这木器坊真正的后台老板, 我当然要用你的名字做文章, 顺便也用来撑撑腰。”
燕青望他笑道:“包老板真会计算, 你这儿什么时候开张再通知我一声, 今日先告辞了。”
“你怎么不多坐一会儿?”
“你先忙吧, 我还有一要事。” 说罢他转身向西城门去。
他心中还有件大事未了, 那就是帮景教夺回“圣光杯“。 上次听麦宗文说起景教的危难他就有此心, 只是那时南征在即无暇顾及, “圣光杯”是因他落入高俅手中的, 现在他应从高俅手中将“圣光杯”夺回。
他进了柳家庄, 还未走到麦家的院落就看见徐漫路和柳嫂。 徐漫路见到他眼睛睁得大大的, 手中拿着的刚洗的衣服也掉在地上, 她直朝他奔来, 喊道:“小乙哥!” 柳嫂摇头跟在她后面捡衣服。
燕青问她:“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早搬过来了, 一人住在汴京城闷死了, 和柳嫂、麦大哥他们一起读经学艺有意思多了。”
燕青点头, 想她本应跟景教徒在一起才是。 他随徐漫路进到院中, 见麦宗文正在练功, 他的拳路苍劲利落, 厚重中现出意想不到的变招, 像“倒踢紫金冠”一样和中原的拳路总有点不同。 燕青看了叫好, 麦宗文回头见是他, 笑道:“小乙兄弟就回来了, 怎么我听说梁山人马还在返京的路上呢。”
“我是擅自离队了。”
“怎么小乙兄弟不想领赏作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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