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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鸿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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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不禁一怔,知道事态不妙,躬身道:“庄主在承光殿与剑圣议事,小的这就前去通禀,徐老爷子请随我来。”他回身踢了许侍一脚,呵斥道:“还不快去卸了马车,愣在这里做什么,偷懒也不会找个时辰?”言罢,引着徐荣与小四入得庄内。
虽然未感疼痛,但许侍仍是摆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暗道:“为何每次挨打出力的总是我,不是说好今天你来牵马卸车的吗,怎么翻脸不认人?实在不够哥们义气!”他无奈得下了石砌,驾着马车向后门缓台驶去。
落霞庄崇阁蔽日,层楼高起,小四一路躬身而行,已被腐尸熏得龇牙咧嘴,面露青紫之色,显得痛苦万分。但见脚下曲径错综,石阶皆以花岗岩铺就,树荫斑驳,略显湿滑,两侧碑碣林立,极是古朴威严。
许言见身后无人,不解道:“怎么未见副总管与小姐?志良兄弟和小猴子怎么也没了踪影?这是小姐第一次走货,庄主可是日盼夜盼小姐能够凯旋而归呢!”
徐荣铁面显得苍老了许多,虬须多日未曾打理,已是脏乱不堪,摇首道:“此事一言难尽,小兄弟莫再多问。”
许言讨了没趣,便不再多说什么,一路小跑得穿过演武堂,再往前行,来至一处宽豁场地,此台百尺为径,仿佛圆月坠地,细看之下,刻有太极图案。
但见古剑巍峨,直插圆台中心,且由八道铁索牢牢固定。剑高十丈,宽可障目,剑面龙蟠螭护,玲珑凿就,剑柄彩焕螭头,遥接青冥,显得宏伟异常。
三人绕过巨型古剑,便是进入了承光殿中。殿内帷幕低垂,旌旗高悬,两侧壁绘诸法天神,琼顶悬着天王雕像。大殿由十八根朱漆石柱顶起,高檐与之相衔,当中麒麟宝座金光熠熠,旁立三人,执盏相谈正欢。
左手边乃是剑圣古冥幽,他身着道袍,袍襟处八卦太极纹饰醒目,腰间湛卢即便隔着黝黑剑鞘亦能透出惴惴冷芒。他虽已是不惑之年,但束发冠笄,双目锐利,且未蓄胡须,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看不出年岁。
右手边是亚圣莫百川,头顶嵌玉银冠,身着靛蓝长袍,袖口领口处皆镶绣着银丝流云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锦带,而立之年的他,可谓是名扬天下,纯钧重剑负在身后,剑柄雕饰如星宿运转,闪耀着深邃之光。
当中一人五官立体,环目圆瞪,留着与徐荣一般杂乱的虬髯,恍若钟馗在世。他头戴镶碧鎏金冠,身着紫色宽大蟒袍,遮掩不住卓尔不群的英姿。他腰间扎束着金丝蛛带,长身笔挺,整个人丰神俊朗中透着威震天下的王者之风,全然不似年过花甲之人,他便是落霞庄庄主,人称开天斧的许长风。
只听得“咣啷”一声,许长风手中酒盏掉落阶面,他面色突然凝住,显得极其呆滞,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蓦然惊醒。
他哪里按捺得住,脚尖点石,几个纵跃掠下台阶,来到小四身前,深深一躬,见小四背后负的尸首正是徐志良,急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婉儿呢,婉儿在哪?”
徐荣面色极是难看,颤声道:“都怪老夫办事不利,途径郓州一线天,遇到了郓曹节度使的伏兵,不料万箭而下,小子……小子就这般丧了性命。婉儿为了替小子报仇,随着赵隶、秦越去寻郓曹节度使薛崇理论,如今生死未卜,老夫特此前来搬以援军。”
许长风雄身挺起,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之状,怒道:“你是说赵隶带着婉儿去找薛崇复仇?赵隶行事素来谨慎,为何如此鲁莽?堂堂一州节度使,岂是他们说见便见,想杀便杀,简直胡闹!”
“老夫也劝过小姐,凡事须得小心,我想有赵隶陪侍,必不会有何闪失。”徐荣兀自看着小子尸首,泪眼涟涟,显得极是伤心。
此时殿外惊雷掠空,立时奔出一人来,口中大呼道:“谁伤了我的兄长,我定要灭他满门!”
只见来人眉目与徐志良极其相似,简直如死而复生一般,身后天地色变,一场大雨滂沱欲下。
第九十一章 猩红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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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徐志良的同胞兄弟徐千筹,若论起才学武艺,乃是落霞庄内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较之赵隶有过之而无不及,若论起音容相貌,自是与徐志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乍一看去,难分彼此。
他身材本就魁梧,加之古铜色肌肤的衬托,便更显精壮。他五官轮廓分明,幽暗深邃的冰眸狂野不拘,此时已是剑眉深锁,不由分说得冲了过来,顾不得殿中阵阵恶臭,哭喊着扑在徐志良身上,怒道:“兄长死得好惨,平素你与人和善,绝不过问江湖之事,只是一心钻研武学,果然好人无好报,竟是令你受这万箭穿身之苦,究竟是……究竟是何人下此毒手?果是丧尽天良!”盛怒之下,说话已是带了颤音,可见二人极是手足情深。
古冥幽缓步走下石砌,袍服被殿外冷风鼓起,凛冽双目散出勃勃英气,不解道:“郓曹节度使与我落霞庄素无瓜葛,为何以乱箭射之,这……这于情理不符啊,料来其中必有诡谋。”
莫百川身形伟岸,靛蓝长袍被肌肉撑起,也只有此等雄壮之躯才可驾驭纯钧一百二十三斤之重,他虽看起来膀大腰圆,但思维极是缜密,附和道:“古兄所言甚是,所谓江湖凶险,人心更是难测,郓曹节度使在朝中树敌颇多,极有可能是有人栽赃嫁祸,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徐千筹泣不成声,怒道:“从长计议?家兄死状可怖,简直惨绝人寰,如若伤在你身,也能这般忍得?”
古冥幽摇首道:“千筹莫要胡言,没大没小的,亚圣也是为了你那死去的兄弟。”他转而问向徐荣,“不知货物可有保住?”
徐荣痛心疾首,往事种种历历在目,眼眶复又湿润,缓缓道:“老夫走货多年,竟是初次作了阴差,想不到车中之物竟然是一尊石棺,已被忠义效节都摔得粉碎,货物亦是洗劫一空,没有留得分毫。”
许长风面现愕然之色,惊道:“石棺?那货物乃是何人尸首?”
徐荣摊开双手,无奈道:“老夫也未曾见过棺椁中的尸首,就连忠义效节都的身份,也只是从黑衣人身上寻来的习武书证中得知,薛崇怕此事外泄,竟是将其亲随一并射死,手段之凶残,生平未见。”
许长风不解道:“既是未见过尸首,那你又怎知货物被洗劫一空?”
“因为石棺从山上坠下,里面确实空无一物,只能说明货物被人劫走。”徐荣看向众人,双目红肿,尽是茫然之色。
莫百川掠下石阶,分析道:“非也非也,货物可能有三种形态,其一,货物本身便是一座空棺,如此这般,货物不但没有被劫,反而被毁;其二,货物藏在棺椁之内,是尸体也好,财物也罢,自是被人劫走;其三,棺椁本应有物,却凭空消失,致使歹人弃棺而走。”
许长风附和道:“说得有理,那莫老弟认为哪个可能性最大?”
莫百川为证实心中所想,遂望着徐荣,问道:“不知石棺如何被发现,又是如何被毁呢,许老爷子可留有石棺残片?”
“郓曹节度使调用了捣磨寨的轮盘铁索,从一线天悬崖两端射出长矛,矛后固连铁索,并灌以鱼油,是故火起,沿着铁索将石棺从马车木箱中烧出,两侧铁索一同拉扯,便将石棺带离了地面,而后有人从铁索上走过,撬开棺盖取走了货物,最终斩断铁索,将石棺坠成齑粉。”徐荣摸索怀中,取出两寸见方的碎岩,呈片状,接着道:“这是秦越交给老夫的,他离石棺最近,已是寻了其中最大的一块。”
莫百川将石棺残片拿在手中,放于鼻端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既然有人设以伏兵劫货,说明他必是知道了车中之物,如果他想毁掉石棺,纵火便是多此一举,说明他并不确定,是故以火探路,从而确定车中是否当真是一座石棺。铁索将石棺提在空中,没有收回,反而令一个人前去取物,说明此人的目标不是石棺,而是棺中之物。料来此物必不沉重,否则又怎会一人前往?”他将残片展示给众人,解释道:“我认为石棺并非伪装,上面带有浓重的尸臭味,想必有些年头,否则不至于浸透石隙。而棺壁上刻有文字,虽然字迹残缺不全,但也能辨认出是回鹘文字。放眼当今天下,能在石棺内阴刻回鹘文字的,必是晋国或是契丹的王孙贵胄!徐老爷子,你可有看清空中取物人的衣着打扮?”
徐荣略一思忖,道:“悬崖极高,老夫并未看清,但隐约觉得此人身材魁梧,似披有裘氅。”
“裘氅?你是说取物人与劫货者的衣着不同?”许长风似乎想到了什么,愕然望向莫百川。
莫百川连连颔首,解释道:“如我所料不错,劫货杀人者,必是契丹无疑。至于什么缘由,便不得而知,只知道是为了一个极小的物件,且此物对契丹必然极为重要,否则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契丹嫁祸薛崇也好,利用薛崇也罢,这便不再值得我们关注,而我们要做的只是找到真凶寻回货物尔。我从徐志良伤口的密集程度可以断定,契丹必是大军犯境,料来这几日也走不出郓州,我们正可迎头赶上,将此事彻查清楚。”
许长风摇首叹道:“货物固然重要,但小女的安危岂可置之不顾?不如莫老弟领军,替老夫走上一遭,先到郓州查看局势,希望小女莫要胡来!”
一语未毕,惊雷再次响起,殿外立时暗了下来,仿佛赤日被天狗吞没,刹那狂风大作,初时小雨淅沥,未待回神,已呈瓢泼之势。
冷风阵阵,许长风不觉打了个寒战,忽见殿门外隐隐猩红,细看之下不由得一惊,急道:“你……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随之望去,殿外只一瞬的功夫便被积水覆盖,雨点打着圈圈涟漪,洗涤着片片殷红,赫然现出一串血红脚印,热气蒸腾,异常清晰,由殿门三尺起步,逐渐向远处蔓延开去。
第九十二章 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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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随着血印来到殿外太极坪中心,阵阵猩红却于剑底处消失无踪,八道铁索一端固连在青黑剑面上,一端锁于坪沿铁环中,索链随着狂风乱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响,巨剑孤落其间,傲然而独立,似乎享受着风雨的洗礼,沐浴在恐惧之中。
许长风不解道:“这是何人鲜血,方才未现端倪,怎么会凭空而出,并且血中尚有余温,应是刚刚沾染不久,却为何雨水冲刷不尽?”
莫百川觉得事有蹊跷,遂俯身以手探之,果然余热炙手,他捏起血水放于鼻端深嗅,却未有异味,不禁心下暗道:“看脚印的轮廓与步伐间的距离,料来此人身姿伟岸,必然极其雄壮,但这殷红之水似血非血,有色而无味,着实奇怪。”
蓝白相间的道袍在雨中涣散,古冥幽略一举头,双眉立时深锁,遂指着巨剑顶端,神色显得极是慌乱,惊道:“快……快看,剑上有字!”
古剑于眼前岿然矗立,巍峨如山,众人一片哗然,纷纷举首相视。此剑十丈有余,剑身平阔,阴刻了了,当中赫然提着“山雨欲来风满楼”七个猩红血字,字迹在雨中变得愈发清晰,笔走游龙间似乎蕴藏着极深的剑意,每一字足有一人多高,醒目异常,不觉中给人以压迫之感。
空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许长风神色有异,锐利而深邃的目光却显得空泛无神,口中似是呓语着,缓缓道:“风满楼,怎么会,他怎么会查到这里来?”
徐千筹被兄长的腐尸沾染得满身血腥与恶臭,此时被雨水淋得丢了魂魄一般,湿衣裹紧全身,魁梧之躯凸显而出,他抹去脸上雨水,指着血字问道:“风满楼,此乃何人?听着有些耳熟,可是六扇门的捕快?”
雨水沿着徐荣突出的眉骨滴落似帘,虬髯粘黏在一起,显得邋遢而不修边幅,苍老之态实是展露无遗,他神色凝重,解释道:“朝内无人敢提起这个名讳,江湖中对于风满楼的传说已是神乎其神,相传此人相貌极其俊雅,却是嗜杀成性,达官显贵觉得他冥顽不化,对金钱美色无动于衷,似乎没有弱点一般,始终与死神站于一处,对他的所作所为往往嗤之以鼻,却难免败给邪恶本心。同朝为官者,哪个没有些见不得光的经历,多数黑白通吃。而这个风满楼天生执拗,乃是大梁的铁面判官,六扇门四神捕之首。他不知天子,只听从刑部尚书委任,在他的眼中,真相至上,无有人情。此人心狠手辣,足智多谋,你要知道,六扇门是专门培养朝廷鹰犬的所在,集杀手密探于一体,能从六扇门死亡深井中存活下来的人,才有机会成为神捕的候选人。风满楼既是四神捕之首,便是杀手中的精英,密探中的王者,若说武艺,在江湖中必属上乘。他既然能在万人坑中爬出,这正是死神的选择,料来此人必然极其凶残,行事泯灭人性,是故庄主也是望而生畏。”他看着巍峨剑身,接着道:“风满楼有一个奇特的癖好,每每查案,皆会在嫌疑人可见之处提上诗句,此句正是出自许浑的《咸阳城东楼》,原句是‘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只要看到这行血诗,必会伴有牢狱之灾,如若心存侥幸,妄加干预,恐怕只能以命相抵了!”
徐千筹听得糊涂,不解道:“查案?他查他的案子,来落霞庄作甚?如此装神弄鬼,难道庄内当真有什么案子可查?”
许长风沉默不语,面色阴郁,显得极是难看,他好似怕极了风满楼一般,双目已是阵阵恍惚。
古冥幽看着许长风犹豫之态,似是做着艰难的抉择,便意味深长得道:“难不成风满楼在调查昭宗一案?此事仅有你我二人知晓,已是隐秘至极,他又是从何处得知?除非死人开口说话,否则他又怎能盗得天机,简直是匪夷所思!”
莫百川直起身来,银冠被雨水冲刷得玲珑剔透,不解道:“昭宗?古兄说得可是前朝圣穆景文孝皇帝李晔否?”
古冥幽连连颔首,道:“正是李晔!”
“看来纸是包不住火的,有些事迟早会被查出,风满楼不愧为当世第一神捕,竟然找到老夫的头上来!”许长风不禁阵阵苦笑,愁容挂在脸上经久不散。
“不如庄主出去避一避风头,风满楼找不到欲求之人,也就知难而退了。”古冥幽拔出腰间宝剑,湛卢通体黑色,浑然无迹,若说此物是剑,却更似一目,仿佛洞察万物的幽冥之眼,摄人心魂。其剑刃细如柳叶,剑身却厚如石柱,令人畏惧的并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大巧不工的剑中之心,古冥幽面现狰狞之色,怒道:“风满楼若想血洗山庄,却也要问过老夫手中之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定不负我剑圣之名!”
许长风深深一鞠,道:“有剑圣庇佑,老夫又怎会放心不下,山庄姑且交予你手,老夫正可随着莫兄弟去趟郓州,一来暂避风满楼的追查,二来还能找寻婉儿下落。”
古冥幽还剑入鞘,拱手道:“如此甚好,老夫必不负庄主厚望,人在庄在,倒要看看风满楼究竟有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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