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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男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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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让她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错了。
当的一声,金戈相击的锐响,震得宝芙耳膜发痛,也震得她整个人一震。
她睁开眼睛,看到光线昏暗的室内,一条突然出现的黑影,阻止了Lenka杀掉僵尸太子。
那个人穿着黑色的制服衬衣,手持一把短匕,挥臂格挡着Lenka的太刀。
刀锋相对,碰撞出耀眼的火星。
其中一些火星子,淬到那人眼中,那个人黑夜般深遽的双瞳,却没有因此露出丝毫退缩的神色。
是阿灭。他还是找到这里来了。
“阿灭,别阻止我,让我杀了这个魔头!”
Lenka拼力挥刀,低声嘶喊。她美丽眼中的凶狠,也没有因为对手是阿灭,而减少半分。
“Lenka,你劫持宝芙,刺杀僵尸太子,会被处罚的!”阿灭低声喝道,同时迅速出招,已经把Lenka逼到了墙边。他打掉了Lenka手中的太刀,手中的短匕,直指Lenka的咽喉,“不许再动!”
“阿灭,快杀了独孤明!”Lenka看也没看阿灭手中对着自己的刀锋,焦急的喊,“只有杀了独孤明,你才不会被毁灭之灵毁掉!”
“你说什么?”
阿灭眼中,闪过一丝迷惑。
“难道你自己没有发现吗,自从僵尸太子独孤明甦醒以后,你体内的‘塔’就开始发作?”
站在稍远处的宝芙,听到Lenka的一番话,这时更是一头雾水。
Lenka的嘴里,提到一个名字,独孤明。
独孤明,不是那位天之骄子的著名画家吗?
宝芙回头看看那位依旧跪在地上的紫衣年轻人,她一直没有问过他的名字,除了只知道他是僵尸太子,对于他的事,她再别无了解。仔细的回想,他和她第一次相见,就是在独孤明的画展上。
那么,他以画展主人的身份出现在画展上,是最合理的解释。
他就是独孤明,独孤明就是僵尸太子。
Lenka的声音,继续清晰的飘入耳中。
“独孤明是在四月十一日那天甦醒的,而你体内的‘塔’第一次发作,也是四月十一日。”
“为什么?”阿灭低声喝问,“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
Lenka迟疑了一下,她要说的,似乎是一件很难启齿的事情。
“快说!”
阿灭从Lenka翠绿的双眸中,感到这绝不是一件会让人听了高兴的事。
“因为这是一件年代久远的事,已经太久了。”
随着这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宝芙吃惊的看到,满身是血,似乎已经失去意识的独孤明,此刻正站起身。
完全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他身上的鲜血,仿佛河流倒溯一般,回渗入他的体内,而他的遍体鳞伤,同时开始迅速愈合,一枚枚银色小矢,扑簌扑簌掉落在他脚下。
假如一位外科医生此刻在现场亲眼见证,独孤明的身体,是如何不用开刀动手术,就将深埋在体内的异物排出,一定会当场崩溃。
阿灭回转过头的同时,已抽出腰间自己的银弩,瞄准了独孤明,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神情怔忡的宝芙。
“包袱,到我身后来!”
这声熟悉的“包袱”二字,唤醒了宝芙。
她稍稍停了一下,心想自己迟早该和阿灭算这笔给她随便乱取外号的帐,快步向阿灭走过去。
这时,她听到独孤明沙哑,低沉,透着魔魅的声音,从身后缓缓传来。
“听众太少,故事讲起来也很单调,阿灭同学,请个老朋友出来,烘托一下气氛,我想你不会反对。”
他的话音落下同时,宝芙耳边传来Lenka痛苦的尖叫。
“独孤明!停止,你不能这样对他!”
宝芙看到眼前,正在望着自己的阿灭,双眸突然改变。
第九夜 ④篇 塔
阿灭那双宁静深遽,晴朗如冬天夜空的眸子,被弄脏了。
乌云遮住了明月,黑暗吞没了光明。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独孤明。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宝芙永远也想象不出,世界上还有如此诡谲的景象:独孤明那双美丽的眼睛,在一霎那间,放射出妖异的光芒。
那里面包含的东西,只能用三个词来形容:冰冷、邪恶、妖魅。
但这些还远远不足以描摹,那种仿佛来自黑暗深处,令人血液为之凝结的压迫和震慑。
当他的目光和阿灭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时,阿灭的眼睛,像一面镜子,忠实的映照出了独孤明的眼睛。
宛如天空和它在湖水中的倒影,连每一片云彩,都毫无二致。
事情虽然无法理解,但它就这样发生了。阿灭的双眸,变得和独孤明一样,他在独孤明的触发下,释放出了体内的“塔”。
宝芙觉得,这简直可以称为“引诱”。
独孤明向阿灭传达了某种信号,激发他的转变。或者说,独孤明是一把钥匙,不经主人的同意,就擅自打开了阿灭体内那扇门。
阿灭在那一刹,也清楚自己发生了什么。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跪倒在地,缩成一团。
他又要竭力克制着“塔”的发作,忍受着旁人无法理解的煎熬。
“放了他!”
Lenka捡起地上的太刀,绿眸中冒出怒火,向独孤明扑去。
但这一次,她连脚还没有迈出,就遭到了打击。她的身体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举到空中,然后被重重掼向墙壁。
就像一条鱼,Lenka的四肢张开,身体呈大字型,被钉在墙上。
看不见任何钉子,但她只能徒劳的挣扎着,却没有办法从墙上下来。她转动着绿色的眼睛,瞪着因为这突然的变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宝芙,大声喊。
“宋宝芙,快杀了他!他不敢杀你——因为那个传说——”
宝芙看到Lenka的话还没说完,绿眼珠就猝然向上翻去,她的嘴里溢出鲜血来。好像有一只巨掌,在她的肚子上狠狠揍了一拳,把她的五脏六腑都要打碎了。这倒提醒了宝芙,不管她现在如何震惊和害怕,她也必须有所行动。
于是她做了一个不假思索的举动,弯腰拾起Lenka掉在地上的太刀,像个暴力女青年一样,紧握住那把刀,向独孤明的胸口刺去。
之所以想都不想就这样做,是因为她看到,Lenka已经快要被独孤明整死了。
虽然他表面上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那里,用那双邪魅的眼睛凝视着Lenka,但是宝芙知道,他正在伤害Lenka。
也在伤害阿灭。
噗嗤一声。
宝芙看到自己握着刀柄的双手,不禁哆嗦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自己真的把刀,插进了独孤明的胸膛。在这一瞬,她心中闪过深深的懊悔。
除了懊悔,还有难过和歉意。
她并不想真的杀了独孤明,也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伤害她的朋友,看着他杀人。
“对不起……”
她听到自己小声的说。
“别哭,你没有伤害任何人……”
就在这时,宝芙耳边,响起独孤明低沉的声音。
她看到一双白皙修长,男子坚定有力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那是独孤明的手,她的肌肤,感受到他肌肤的冰凉。在给她疗伤时,从他手掌间散发出的那股奇特力量,使她误认为他一定很温暖,但事实上,他的体温很低,触碰到他,就像是触碰一块滑润的玉石。
不过,比起坚硬,无知无觉的石头,他的手掌要柔软许多,也要灵敏许多。
这双手轻轻握住宝芙的手,将那把太刀,缓缓从他胸膛抽出来。刀刃上只沾了一点点血,而那些血,很快汇成一滴,重新流回他的身体。
宝芙抬起头,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叫泪水弄花了。她泪眼模糊的望着独孤明,发现他神色如常。
她登时明白,她根本就杀不了他。
这让她难过得几乎快要死过去的一刀,对他来说,大概比被蚊子叮了一口还要轻省。
下一秒钟,独孤明已经握住她的手,将刀从她手中抽离。他轻柔的拭去宝芙脸颊上的泪水,对她微微一笑。
这是一个非常温柔的笑容,宝芙有那么一恍,差点儿被这笑容迷得神魂出窍。
不过她内心深处,还是有个声音在警告:眼前这俊美迷人的男子,是有着天使外表的恶魔。
她绝对绝对,不能被他蛊惑。
从宝芙的眼神里,独孤明似乎已经看出她在想什么,他依旧淡淡笑着,像是对自己钟爱的妹妹嘱咐什么事情一样,低声说。
“你不是适合握刀的女孩,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再碰它。”
说完,他轻轻一挥,手中的刀疾射而出,嗖的一声,钉入了还被困在墙上的Lenka大腿上。Lenka发出一声惨叫,她的腿,完全被那把刀穿透了。
独孤明看着鲜血如泉水从Lenka的伤口涌出,宛如在欣赏自己的一副杰作。随后,他的目光落到蜷缩在地,已经神志不清的阿灭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宝芙看到阿灭时,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失声痛哭。
为了克制住“塔”的发作,阿灭十指,都深深抠进自己的肌肤,这短短的几分钟,他身上已经布满深浅不一,纵横交错的血痕。
他残存的意志,也还在和亟欲冲出身体的毁灭之灵,苦苦交战。
宝芙看到他痉挛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她很怕他下一瞬,就会将那把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
就在这时,独孤明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在的气氛刚刚好,不过在讲故事之前,只差最后一件事——阿灭,做你想做的事,让那个女人的血,给你安慰吧。”
宝芙看到,阿灭的身体剧烈震颤了一下。片刻后,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向挂在墙上的Lenka走去。
他脸上的表情,混沌而扭曲。
“阿灭!”
宝芙大声叫着他,希望他能及时清醒过来。
Lenka是阿灭的同伴,也是他的朋友,为了他,舍生忘死。他说什么,也不能在这种情形下咬死Lenka。
假如真的铸成大错,等阿灭有一天清醒过来的时候,会堕入比地狱还要可怕的痛苦深渊。
“独孤明,不要再这样了,快放过他们!”
宝芙瞪着在一旁漠然静观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有那么一霎,真恨不得再捅他一刀。
“这么做,是为了救阿灭。”独孤明安静而从容的回答,“毁灭之灵,已经渴了很久了,如果再喝不到人血,它就会吃掉阿灭。”
“什么!?”
“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最早的伏魔族先祖,就是这样一些愚蠢的人。”独孤明静静的声音,寂然诉说,就像是在说一件和他完全无关的事,“这就是占有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必须受到的天谴。”
“但这和阿灭有什么关系!”
宝芙看见阿灭已经走到了Lenka身边,她再也无法就这样等下去。
就算事后有人说她笨也好,就算事后阿灭会怪她也好,就算事后爸爸会不认她这个女儿也好。
总之她今天是豁出去了。
第十夜 ①篇 不该发生的事
认识了她们就得死。
死于微笑之不可言说的花朵。
死于她们的纤手。
死于妇人。
(《莎草纸文卷》,摘自普塔霍特普箴言,公元前二千年手稿)
赖纳·马利亚·里尔克
这算什么?
宝芙听到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在很郁闷的问。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物不对!一切的一切全都不对。这太不应该发生了——然而却发生了。
从刚才起,她就一直知道:独孤明是造成这一切恶果的因。
他就是邪恶的根源,只要能把这根源截止,就像关掉电源开关,这一切就可以暂时停止——Lenka能从墙上被释放,阿灭也可以摆脱“塔”的控制。
这只是一个很幼稚的桥段。
但是她却实施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得手——反正她也杀不了独孤明,所以,她只能吻他。
无关情,无关欲。她只是想阻止事情变得更糟,试想想,哪个女孩的初吻对象,会选择一只冷冰冰的僵尸?
她闭紧了眼睛,竭力不去体会,触碰到他的感觉。
这是一件当事人双方,都心不甘情不愿的事,如果感觉要好,那才是骗鬼!
不过这么做显然是有效果的,不管独孤明是被她的厚颜无耻嚇住了也好,还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好,总之有那么一恍惚,他分散了注意力。
宝芙听到Lenka从墙上掉下来的声音,她睁开眼睛,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简直是在地狱边上跳舞!假如她触怒了僵尸太子,他很有可能眼睛眨也不眨就要了她的命。
不过他现在的样子有些奇怪,既不恼火,也不高兴。
她刚才像个鲁男人一样,用力抱住他的脸颊时,弄乱了他的头发,有几绺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就像几片黑色的羽毛,温柔落在他脸上,笼上了一层美丽的阴影。而他那双黑色宝石眸子,透过幽暗,显得更加深遽,并且透出一种从未见过的阴郁。
他就站在那里,只是阴沉沉望着她。
让她浑身都感到虚软无力,腿肚子不住战抖,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如果他再这样盯着她,她会死——他不会真是这么龟毛的人,因为一个小Kiss,就要杀了她吧。也有可能!宝芙这时才懊恼的想起来,他说过不喜欢别人靠近他。应该更不喜欢女人随随便便吻他——就在宝芙所有的勇气,都已流失殆尽,马上就要瘫倒之际,一只温暖、坚定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耳边听到阿灭沉着的声音。
“包袱,到我身后去!”
这是头一次,宝芙觉得阿灭叫她“包袱”,听起来还挺顺耳。
Lenka一瘸一拐走过来,她身上的伤,除了让她行动略略有些迟缓,似乎再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和阿灭两人手中的银弩,很有默契的,一致对准独孤明。
“独孤明,你和我体内的‘塔’,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灭静静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想要杀人,渴望鲜血的时候,你应该很明白。”独孤明转过身,“你身体里的野兽,是我。”
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但他留下的这句话,却如挥之不去的魔咒。
就在这时,随着“哐当”、“哐当”,窗户碎裂的声音,今夜这个人迹罕至的旧仓库,变得格外热闹。
屋中,又多出十几条人影。
他们或是蒙面,或是戴着面具,刻意隐藏自己的庐山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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