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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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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姐姐,喝水吧,馒头已经分光了,这也是最后的一点水,咱们撑不过几日哩”

    姜檀心抬了抬眸,浅淡看了他一眼,坦然接过水碗,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半,拭了拭嘴唇道:“一会儿我便上窑谈判去,木头你看住下头的人,只要我不死,一个都不许上窑妥协”

    木头就是当日那个捡回泥娃娃的小子,他的娘亲歌十三几日前已被拉去充了军妓了。

    犹记得当日她撕心裂肺,像一只耍泼疯狗,在地上刨出一道一道深壑,她哭喊求饶,甚至抱着姜檀心的大腿,求着让她也留下来,跟儿子一起留在狐狸沟,她有力气,能挖煤!

    可姜檀心并没有帮她的一份好心,只是冷言相问:“你肯豁下这张脸皮,就能跟儿子呆在一块儿,不用千人骑,万人枕”

    望着儿子泪眼,歌十三犹豫不决,她的指甲尖锐,已在脸皮之旁,可末了也下不了手,除了不甘的痛苦,再无它言,哭喊着被士卒拖走,她不断抓着地下的泥土,形同一个疯子,看着儿子绝望空洞的眼睛,就那么被拖去了军营。

    从那以后,木头就一直跟在姜檀心的身边,他不说他叫什么,姜檀心便叫他“木头”,她也不言她的姓名,却由众人喊她“丑姑娘”。

    拍了拍木头的肩,姜檀心撑着身后的煤壁慢悠悠站起来,拖着疲惫的双腿,艰难向前走着,“猫儿”照亮了窑工的黑黢黢的脸,除了牙齿和眼仁是白色的,一切都是黑乎乎的,她一扫而过,从他们身边缓缓走过。

    每走一步,灯光中就出现新的面孔,身后老面孔便被黑色无情的吞噬。

    身边的煤道渐渐宽敞,她走到了大筐边,大筐边上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这是昨日上去谈判,却被工头活活打死随后丢下来的。

    姜檀心抬起眼皮,懒懒看了上头一眼,勾起嘴角苦涩笑意,脚一迈,毅然坐入大筐中,摇了摇绳索,上面铃铛一响,马上开始提筐。

    井口越来越大,姜檀心见到了久违的阳光,一时耀得睁不开眼睛,她才下窑几日,已觉恍如隔世,那下头那些三个月不见日头,该是如何悲惨?

    工头坐在井口的木凳子,正恶狠狠盯着从窑里上来的陋颜女子,凶巴巴开口:“哪来得臭丫头,敢跟老子这儿捣乱?”

    姜檀心抱着臂冷冷看着他:“说好的二班倒,为何食言?”

    哈得一声笑,工头站了起来,迫近了她一步:“天是土司的天,地是土司的地,我管你从前是谁,既然到了这里,就是土司的人,我让你们干多少天就多少天,你敢跟天叫板么?不过一个臭娘们,没你的时候都很太平,我看就是你一手撺掇出来的!”

    工头正沉浸在自己的猖狂之中,只觉眼前人影一晃,顷刻,冰凉的一双眸子已近在眼前,刻薄的笑意张扬如火,他愣愣盯着眼前女人,看她勾起一抹狰狞笑意,遂即凉薄启唇:“嘴巴太臭……”

    啪得一声响,一记清脆的耳光扇上了脸皮,火辣辣的疼痛来得比意识早,工头万死也没想到这丫头胆大滔天,简直是不要命了!

    捂着脸,惧其眸色刻骨冷意,他不由倒退一步,抬起手指道:“反了反了,给我按住这个死丫头,往死里打!往死里打!”

    这话一出,姜檀心的皮肉还没沾上一点,井下头已经炸开了锅!

    窑工们一听他们的代表要被打了,立刻像发了疯了一样,没有人动员,他们开始哭喊着砸工具,利用石缝折断铁锹,用镐子把一盘盘崭新的麻绳斩成几截……

    工头一听底下情况,心中暗骂:这丑丫头不过短短几日,便收服人心到了这个地步么?

    他怒不可遏,抄起手里马鞭,就向她抽了过去——

    姜檀心瞳孔一缩,脚跟一挪,朝旁边闪去,鞭子走空,抽起地上的三尺尘土来,她腰肢很软,看着孱弱无力,实则速度很快,下手狠绝,光凭着一副狠劲儿,也震慑了几欲动手的两个大汉。

    姜檀心如鬼魅掠过,她迅速绕到了一名大汉身后,手刀落下,那大汉应声倒地,软趴趴得没了任何力道!

    工头满眼不可置信,这个女子怎么会……怎会是这般身手?

    姜檀心虎口发颤,将手背到了身后,只有她自己知道方才一招其实也就一障眼法。

    手刀后的拇指扣起了关节,看似劈昏了他,实则是按在了耳后的昏厥穴上,以巧劲制服,却给了其他人另一种震慑的错觉。

    姜檀心一脚踩上鞭子前端,张扬一笑,魑如妖女:“要动手谈,还是好好谈?”

    工头手中鞭子往后扯,竟纹丝不动,他松了手,往后退了三步方定了定心神:“我……”

    没等他说句完整的话,他身后自有人替他答了去:“谈,自是要好好谈一谈”

    来人五官俊朗,剑眉入鬓,他一身深蓝缎衫,领口处是一圈珍贵的獭狸毛,袖口紧扎,下摆两开衩,是便于骑射的装束。

    他本跑得急,但却只在十丈外停了脚步,等看过一场好戏之后,他才拿捏着架子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姜檀心识人知心,她冷眼盯着徐步而来的人,大致便可猜出他的身份,亦或是行事做派。

    工头只顾着扭头,见叶空来了,正想转身解释一番。

    叶空没给他一个正眼,而是直径伸出手,攥上他的后衣领,往后一扯,让人摔了个四脚朝天,眸色霍霍,诚意满目,并没有对眼前女子的面目馈以厌恶或是怜悯的眼神,他只是十分坦荡荡的捧了个手:

    “在下叶空,实在公务繁忙,御下不严,疏于管教,这压班子的事并不是叶家的意思,姑娘既然是代表之人,不如请下头的工人全部上窑吃饭,怨气委屈,一纸诉状,我全都收下,定给你们一个答复”

    姜檀心淡淡笑了笑:“狐假虎威,走了这个来了那个,真正能说话的能有几个?窑工欺负惯了,平日里大多忍了,可既然此番我们撑了窑门,就是忍无可忍之举,并非只为了这压班之事,如果不把问题摊开了,剖出个根茎泥巴,必不罢休”

    笑意褪去,叶空问道:“姑娘请直言。”

    她眼眸轻抬,语涉讥讪,言之凿凿:

    “土司向朝廷俯首称臣,光是煤矿便要盘剥至少四成,我从京畿而来,恰好通晓其中陈规陋弊,凉州衙门只需向户部缴上一成,那剩下的三成,可不是拿窑工的血水喂饱凉州贪渎官僚?”

    听她措词文墨,已知她身份不凡,只是落草凤凰不如鸡,才沦落煤矿窑地之中。

    她所言不假,真正纳给中枢朝廷的,不过区区一成,剩下的三成皆是孝敬凉州府的朝廷爪牙,土司虽强霸一方,但多年汉化,也早已习惯了世俗经营的那一套,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绝不给自己添堵。

    叶空眉头一皱,模凌两可道:“官场诸事,总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道明的,至于四成赋税那是叶家的家事,就不劳姑娘费心,今日之说撑窑门之事,我已立下保证今后再不会有此等压迫之事,还请窑工早日出煤,跟上工期把”

    “叶公子,我早听说凉州府门口的石狮子有灵性,但凡担油卖肉的从前头经过,油少两斗,肉少三斤,话是玩笑话,可其意不假!这是一个无底之洞,那帮贪墨之徒,多是捉蚂蚁熬油,臭虫皮上刮漆,只要钱不怕寒颤的主,土司家大业大,难道全要拿来陪葬么?”

    姜檀心顿了顿,随后笑道:“狐狸沟并非真正煤田之上,贫瘠少煤,我把话撩在这里,就是现在没日没夜的出煤,也不可能完成这月的指标。”

    听到这里,叶空听出来了,这女子不单单只是为了窑工争取倒班权利这么简单,她句句游走在土司和朝廷的关系上,似痒非痒,吐露三分又套语七分,并不真正敞开天窗说亮话。

    自己不是一个沉得住气得性子,于是冷了口吻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女子长眉一扬,伸出一根手指来,她眸色泛着狡黠之光:“狐狸沟,做一日,歇一日,这月出煤指标减五成,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撤了窑门,重新上窑动工”

    摇了摇头,叶空轻蔑一笑:“不可能,既然是谈判,总要拿出些诚意来,我的诚意想来你已很清楚,两日倒班已是极限,何来休息的道理,指标减五成?你是在说笑话?”

    姜檀心清音笑起:“我话未说完,你且耐心听好我的诚意,我只说狐狸沟减量五成,并未说此月土司衙门的煤收会减少,我保证,非但不会少,而且比上月再加五成!”

    周遭哗然声,工头都觉着这女子脑子不太清楚,虽然眸色清亮,言之凿凿,蛊惑人心的本事挺好,但增加五成这分明是无稽之谈啊!

    但就是奇怪,听着她的话,不知为何,他们隐隐胸中燃起一阵兴奋的热血激情,难道这就是所谓天生的震慑力,鼓舞力?

    叶空盯着眼前的女子,薄唇紧抿,他心里一百二十个不相信,可斩钉绝铁的拒绝之词就是出不了口,犹豫在肚子里一拐三蹿,末了到嘴边,竟便成了妥协:

    “姑娘借一步说话吧”

    “不用,你我可在此立下笔墨凭据,若我食言,生死由你,绝无怨言”

    “你为何有如此……信心?”

    “这便不是叶公子考虑之事了,我摆了一场赌局,就看你敢不敢押了,我以性命相赌,你最多被老爹臭骂一顿,你还不敢么?”

    “……”叶空犹豫,他眉头皱起,口中俱是畏葸进退之言,他踯躅万难,却在对上她清亮目光时,下定了决定,重重一握上了拳头。

    “好,拿纸笔来!”

    工头觉得叶空疯了,可抵不过女子凌冽如刀的眼神,他只得将一边的凳子捧来,端来笔墨纸砚,摊开了张白纸,抡着胳膊使劲磨墨。

    叶空上前一步,他一撩下摆,马步蹲下,提起紫毫落笔不顿,酣畅淋漓一书,笔酣墨饱,竟将一纸谈判书写成了龙飞凤舞的临摹字帖,完了扔了笔,颇为自得欣赏半饷,他夹着宣纸吹了吹上头未干的墨迹,颇为大方的递给姜檀心。

    姜檀心抄手接过,她径自咬破了指腹,挤出血珠子,在纸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两家之言,终成凭契。

    将谈判的“结果”放进竹筐子里,一点点牵扯着绳子,把竹筐放了下去,听着下头一阵一阵的欢呼之声,姜檀心勾起了久违的笑颜,她朝下头喊了声:

    “大伙上窑吧,吃个饭,洗个澡,明天再开工!”

    木头第一个坐了大筐上来,他紧紧跟在姜檀心的身后,目中畏意,姜檀心径自牵过他,向叶空缓步走去,抬了抬下巴,狡黠道:“走吧叶公子,既然已定下出煤产量,多一个娃娃工不多,少一个也不少,我带他一起走”

    叶空吃了一惊:“去哪儿?”

    姜檀心回首望了望窑上的一片灰簇簇的天,浅叹一声,而后勾起唇角笑颜:

    “土司衙门!”

    *

    凉州地界都知道,土司衙门的公子从狐狸沟煤窑带了个女人回家,哦,还有个孩子。

    这下好了,三姑六婆的舌头这会儿又有了用武之地,但说死过去,也逃不出私生子这一条框框外去,可她们谁也不曾算过叶空的年纪,若他能有这般的儿子,他这算是几岁破得雏鸡儿?

    这是外人之言,真正土司衙门里的人,只道这丑姑娘是叶公子请来的司墨,不过半月,已成了土司衙门的军师。

    她腹有诗书,什么三坟五典八索九丘,皆有涉猎;她心有经纬,针砭时弊论及朝廷,甚至连夺嫡辛秘也能说得一二。

    当然,她若只会说,且坐不稳这军师之位,她狡诈的手段,才算是真正让叶空服气了,甘心好吃好穿养着她,还辟了一处宅子给她居住。

    只说这煤矿一事,已见分晓。

    在土司辖区和雍左县辖区的边界有条山沟子,名叫葬狼沟,比狐狸沟来得更深更广,因靠近关外草原,所以有牧民想要挖水窖给羊蓄水,却没想到挖出了煤来!还是整一条煤带,煤块成色也好,简直是比狐狸沟好上了一个层次的煤矿。

    荒山野沟,边界不清,雍左县非说是他们的,抢了便走,土司衙门只有眼红的份。可没想到,姜檀心一来,便提出要争一争这个葬狼沟子。

    怎么争?

    她命属隶去官道处挖一块大周年的老石碑——这种石碑往往标注地界,但官道扬沙,马车辚辚驶过,多有破损,不过几十年便被黄沙掩埋。

    而她挖出的这块石碑是景宝三年的老碑,她命人连夜从葬狼沟之后,斜着打洞,将石碑埋到了煤井边上,看好方位,标注在地图上,第二天,便带了人去了葬狼沟。

    到了葬狼沟,已有人开始做工挖煤,只不过设备简陋,三根粗大的木头扎成三角形,汉子摇着轱辘上下调煤。

    姜檀心先声夺人,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谁准你们挖的煤,这可是土司衙门辖地,若此处是煤带,也只怪天公垂爱,照顾草原后裔,不照顾你们汉臣子民。”

    工头不是白痴,他立即掏出辖区图来辩解:“这明明是雍左县的辖区,地图有标识,我替朝廷干事,土司衙门管不到朝廷头上的一片天吧?”

    地图谁没有,下一刻她也掏出了一张来,在手中扬了扬手中地图:“你有我也有,我土司是朝廷恩赐的一方首领,先有土司,再有得雍左县,自大周起祖宗绘下地图,处处立下界碑,你若不信,挖出来瞧一瞧?”

    一亩三分之地,不过挖了一丈深,就掏出了事先埋好的界碑,定睛一瞧,坏菜了,果真是土司的辖区!

    工头红着眼睛,恨恨道:“阴险伎俩,你动的手脚!”

    女子无奈耸肩,笑得狡黠张扬,她抬起手指骨,屈着敲了敲界碑道:“笑话,这碑上花草茂盛,封土也是硬的,难不成我昨天放进去的,今个儿就能长出草来么?不过没关系,我就在这等着,你大可寻个懂行的验一验啊”

    工头气急败坏,他丢下一句:“我要去知县老爷那告状,你给我等着!”就匆匆离开了。

    姜檀心目送他离开,当即派人将煤井围了起来,她竖起了土司衙门的旗杆,宣告此处煤矿的主权。

    留在土司衙门的叶空听见有人报信,简直高兴坏了,他立即亲自下厨,操持了一顿饭来犒劳这只狡诈的小狐狸,却没想到跟着她一块儿去的属僚跑回来除了报信,还要将她的铺盖卷儿挪到葬狼沟的煤矿去。

    这是为何?

    叶空疑惑满肚,跟着也去了葬狼沟。

    看着女子负手迎风站在土堠之上,他长腿一迈跟上上去,问道:“明日便可寻旷工开工,你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还没过够狐狸沟的生活,一个女子,挖煤倒挖出瘾来了?”

    摇了摇头,姜檀心鼻下一叹:

    “叶公子,你心思简单,想得太好,是,你那一包贿赂银子送到县衙摆平了雍左县县令,可有想过那工头又是什么样的人?他赔上身家性命才买到这处挖掘的机会,靠着抽成私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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