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之梦-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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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忍受，我等北上之时也有不少兄弟姐妹因水土不服而病亡；三胜在地利，此战我太平军是主，彼明军是客，本就占了先机，北国又多平地，是马队驰骋之战场，明军马队稀少，比不得我有数万精骑。有次三必胜，我太平军必将一统天下！”

　　　　

　　　　应天府，燕子矶码头。

　　　　这个位于应天城东北的小小的港口，现在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明军包围，一切闲杂人等，都被远远挡住。几艘不起眼的沙船就靠在码头上面，十几个身材婀娜，颜色秀丽的白皮肤或是黑皮肤的女子，全都穿上了大概是唐朝风格的齐胸襦裙在几个大块头黑人的押送下默默上船——这些人，包括那些大块头黑人都是刘鹏从伊斯坦布尔买来的“货物”，那些女子都是女奴，而黑人则是管理女奴的黑太监。一共花了朱济世一万三千英镑，比起玛丽亚。克莱门蒂娜买了送给朱济世的26匹阿拉伯种马还便宜一半。

　　　　在码头上面，一辆黑色的四轮马车刚刚停妥，车上的人并没有下来，而是远远看着码头上面的一幕。

　　　　“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权力导致腐败，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太平天国的领袖拥有绝对的权力，因而绝对腐败是不可避免的。”

　　　　说话之人赫然是大明天子朱济世，而听他说话的人就是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恩格斯点点头道“是的，这是很自然的太平天国的政教合一体制是非常落后的，权力没有任何制约，腐败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我非常好奇，这样一个腐败的政权是怎么制定出《天朝田亩制度》这样一种先进的制度的。”

　　　　“大概杨秀清或是洪秀全真的是个穿越客吧？”听了恩格斯的问题，朱济世不大确定地想着，“不过肯定是个水平不高的穿越客，不能和自己相比，至少不会开技术金手指”

　　　　但是《天朝田亩制度》肯定是先进的，它的先进性并不在于平分土地，因为农民对土地的渴望就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任何平分土地的口号肯定能赢得一部分贫苦农民的拥护。但是《天朝田亩制度》上面并不都是讨好贫农的内容，也不局限于农村，而是有许多空想社会主义性质的内容，有些还是让这个时代的中国农民和手工业者深恶痛绝的。比如圣库制度和编伍团营制，前者的本质是对农业和手工业产品进行二次分配，而后者则是通过半军事化的管理达到国家直接指挥社会生产和产品分配！

　　　　如果这样的制度再不先进，那么欧洲的那些空想社会主义者还折腾个啥呢？他们要追求的不就是一个加强版的《天朝田亩制度》吗？

　　　　所以当《天朝田亩制度》的具体条文在欧洲公布之后，立即在欧洲左翼政治人物中引起了轰动。要不然恩格斯也不会万里迢迢跑来中国考察革命了。

　　　　只可惜，理想是美好的，而现实又是残酷的，太平天国显然选择了一条超过当下中国人觉悟水平和社会生产水平太多太多的先进制度。如果眼下中国的社会生产力有历史上1917沙俄的水平，洪秀全就是中国的列宁，杨秀清就是中国的托洛茨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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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摩门教



　　　　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从玛丽亚堡驶出，在锦衣骑士的前后卫护下向东驶去。玛丽亚堡在紫金山西北角，前往应天府城有南北两条路可走，现在这辆马车走的就是北路。紫金山北麓原有些荒僻，都是大片农地。不过眼下却成了一个特大号的工地。同紫金山北麓官道平行的是一条正在修建中的铁路，碎石地基已经垒好，地基两旁已经打上了一根根一丈多高的木桩——这是用来拉铁丝网和电报线的。

　　　　之所以拉上铁丝网是为了防止附近的农民在穿越铁路时被撞死撞伤闹出纠纷，类似的事情已经在广州到佛山的一小段试运行的铁路线上发生过了。结果好几万乡民抬着尸体围攻粤汉铁路公司总部，最后出动军队弹压才平息事端。而这条京沪铁路的争议就更大了，因为铁路是从朱元璋陵寝的北面通过，什么破坏风水，惊扰祖宗陵寝的说法不绝于耳，还有人公开向朱大天子和内阁府递交请愿书，请停建京沪铁路。不过却被朱济世以铁路事关国防，国防才是保卫祖宗陵寝的关键为由驳回。

　　　　玛丽亚。克莱门蒂娜一路上都透过玻璃窗在欣赏沿途的风光，在到达紫金山正北的时候，就被一片正在施工的宏伟广场的宏伟所震慑，这里差不多有整个玛丽亚堡那么大。广场还没有完工，无数的工匠正在忙碌当中，广场正中有一座不太高大的两层四四方方的台形建筑。第一层方圆七丈，高约八尺；第二层只有不到一丈方圆，高也是八尺左右。

　　　　“这是天地坛。仿汉制为坛二层。第一层广七丈，高八尺一寸。四出陛。正南陛九级，广九尺五寸；东、西、北陛亦九级，皆广八尺一寸。第二层周围坛面皆广二丈五尺，高八尺一寸。正南陛九级，广一丈二尺五寸；东、南、北陛九级。皆广一丈一尺九寸五分。从坛的表面一直到坛基，全部秋以琉璃砖，四面以琉璃栏杆环之，是大明皇帝祭祀天地之处。另外在紫禁城之西南还有一个社稷坛，是祭祀土神、谷神之所。玛丽亚，你是基督教徒，也要参加一些祭祀活动，没有问题吧？还有我们的婚姻”

　　　　坐在玛丽亚。克莱门蒂娜对面。正在翻看报纸的朱济世淡淡地说着。玛丽亚。克莱门蒂娜是基督徒，这种祭祀天地和祖宗的活动可不合天主教的规矩。而且天主教也不能接受一夫多妻，所以笃信上帝的杜兰夫人始终不肯接受妃子的名分，但是玛丽亚。克莱门蒂娜似乎不在乎这些。

　　　　玛丽亚。克莱门蒂娜轻轻一笑“基督教有许多教派，其中的一些对教堂参与异教活动的管制并不严格，为了和你在一起，我现在已经不是罗马公教的信徒，而是皈依耶稣基督末世圣徒教会。”

　　　　“耶稣基督末世圣徒教会”朱济世皱皱眉。这个教会的名称听着有点邪，该不会是个邪教吧？

　　　　“这是一个起源于美国的基督教小宗派，创始人是斯密约瑟。这个教派是允许多重婚姻和一夫多妻存在的，不过他们的教义和传统的基督教宗派有些出入，因而被人们误认为是邪教，遭到驱赶，处境困难。而我则向他们提供了一些经济上面的援助，并且成为了信徒。”

　　　　朱济世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报纸，直视玛丽亚“玛丽亚，耶稣基督末世圣徒教会是不是有个摩门教的别称？”

　　　　玛丽亚讶异“杰森，你竟然知道耶稣基督末世圣徒教会的别称？你该不会也是摩门教徒”

　　　　“不不不，我不是摩门教徒，不过我不反对你信仰摩门教。”朱济世虽然是坚定的有神仙论者，但并不是任何一个教派的信徒。而对于这个摩门教，他倒是难得有些印象，知道这个教派在后世的美国、加拿大有许多信徒，美国犹他州的首府盐湖城就是摩门教移民所建，而且其信徒多为社会精英，至于支持一夫多妻的教义则早就做了一定的更改。

　　　　不过此时，摩门教在美国的处境一定是极为艰难的，或许刚刚抵达盐湖城，而且犹他州好像也没有建立，那里不久之前还是墨西哥的领土呢。

　　　　“玛丽亚，你现在和摩门教还保持着联系？”朱济世对这个神秘教派似乎产生了些兴趣。

　　　　“有联系的，摩门教虽然隐世，但是同外界并不是没有联系，他们的传教士在欧洲和美国的大城市都建立有秘密据点，因为他们需要通过秘密传教取得捐款。”

　　　　不用说，摩门教就是通过这些秘密传教活动募集捐款以维持教团生存的。而玛丽亚这样“空虚寂寞”的富婆永远是教士们首先要拯救的对象。

　　　　玛丽亚富婆忽然看着朱济世，迟疑了一下，问道“杰森，你该不是反对我资助摩门教吧？其实花费并不太多的，每年不过几十万法郎，那些美洲的摩门教徒真的很需要我的帮助！”

　　　　朱济世挠挠鼻子，他也明白基督教对现下的欧洲人特别是欧洲贵族的影响是什么样的——这些人好像一定要一个上帝罩着，也不管这个上帝是公教、新教、东正教还是摩门教的，似乎没有了上帝翘了辫子后就一定会下地狱。再说几十万法郎对玛丽亚这个超级富婆来说只是小钱而已

　　　　朱济世耸肩道“那是你的自由，而且在大明，摩门教也不是非法的，大明宪法中是规定了宗教自由的。”

　　　　玛丽亚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试探地问“也就是说摩门教也可以在应天府建教堂？”

　　　　“当然可以。”朱济世想了下，好像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不过摩门教也应该接受他们的中国信徒前往他们在美洲的地盘。”

　　　　“好的，我想杨百翰会长会非常欢迎他们的到来，因为现在美洲的摩门教徒可有些儿少。“

　　　　不是美洲的摩门教徒有点少，而是整个北美洲的人类都有点少，而大明朝的人口有多了一些，可是移民去北美洲的路又有点远，得横穿整个太平洋，要是有什么办法能让中国人对移民北美洲有兴趣就好了！

　　　　想了一路，朱济世也没有找到法子，少弄些人过去是没有问题的，如果能和摩门教勾结一下，或者可以让中国移民在北美洲有个盟友。但是要大量移民还是不成，主要是成本有点高，而收益又有点小——当然是指短期效益太少。中国移民出国还是为了赚钱，南洋就有大把的机会，那里是“香料群岛”，很快又会有天然橡胶和棕榈油两大产业，这些可都是能带来滚滚财源的。而且欧洲殖民者和兰芳大公国又在那里大搞投资开发，因而也需要大量的劳工，还开出了不菲的工资。

　　　　可是美国西部有什么？无边无际的旷野和印地安人？历史上美国西部的大开发还早着呢，现在人家连南北战争都没开打

　　　　“杰森，我们已经到了。”正想到南北战争的时候，玛丽亚克莱门蒂娜的声音在朱济世耳边响了起来。此行的目的地，大明立宪议会大楼已经到了。今天，朱济世到这里来是准备就正在制定中的《皇室典范》征求立宪议员们的意见的。这个《皇室典范》有点类似于朱家的家法，不过皇家无家事，皇家的家法自然也是国家大事，广泛征求意见还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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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玛丽亚也不是好人



　　　　“皇上回城了！”

　　　　秘书官翁同龢好像是给朱济世打前站一样先回了应天紫禁城，第一时间向守着乾清门门口的侍卫女官通传了朱大天子从玛丽亚堡度假回来的消息。后宫当中，心怀鬼胎的诸人都是一阵鸡飞狗跳。

　　　　陪朱济世去玛丽亚堡的除了两个法国女人就是德川明子。罗家姐妹借口罗香梅身体不适，一直留在应天紫禁城中。苏玉娘忙着整顿近卫军为来年的北伐做准备，自然没有时间去玛丽亚堡。王云娇干脆不在应天，而是亲自坐镇淮安监控漕帮和拜上帝会的一举一动——眼下应天到上海的有线电报刚拉上，淮安到应天的电报线还没有拉好，没有特务头子坐镇对可能到来的血腥镇压可不大有利。洪宣娇也没有去玛丽亚堡，她在朱济世后宫当中的地位看起来是最低的，原本还能靠着姿色给朱大天子暖个床。现在玛丽亚这匹大洋马一来所以洪宣娇一闻到宫斗的味道干脆闭门不出，呆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礼佛！堂堂上帝家的丫头，耶稣的妹子居然笃信佛教，洪秀全知道了真不知该做何感想了。

　　　　而朱济世他们四个人则在风景秀丽的紫金山西北麓修养了整整20天才回应天城。在这段时间里面，罗家姐妹也没有闲着，频繁召见外臣，左宗棠、刘鹏、罗泽南、骆秉章、潘曾绶、潘仕成、吴春秋、陈继杰、朱原善（岷侯，鸿儒学士，宗人府令）、李瀚章（李鸿章兄，外交部侍郎）等朝廷重臣见了个遍。至于谈话内容则因人而异，有些是讲给太子、皇长子开蒙的事情，有些则是征询他们对《皇室典范》的意见，还有些则干脆暗示他们为限制后宫干政造舆论，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本身算不算干政？

　　　　罗香梅是在欧洲见过大市面的，同西洋列强的王公大臣都见过面。谈过话。自然不会为召见几个大臣心虚。可罗香菊却是提心吊胆的，她这两年名为总摄后宫，实际上就是负责记录一下朱济世临幸妃子的时间而已。她自己就是个妃，何必去担后的责任？而且她还有一点点怕老公，是从来不敢违逆朱济世意思的。现在听到朱济世回来了，第一时间就直奔姐姐的房里来了。

　　　　“姐姐，这事情怎么办？皇上一定知道咱们再给他上眼药！说来说去。他总是咱们的主子”紧张的俏脸儿都白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儿。

　　　　“玛丽亚回来了？”罗香梅正在两个心腹女官的伺候下梳妆，听到妹妹的话，只是淡淡一笑。说实在的，她不认为自己在做什么错事，后宫怎么能没个规矩？长幼尊卑怎么能没个秩序？没规矩。没秩序那是在埋祸根！历来多少宫廷斗争，都是从没规矩开始的！

　　　　“玛丽亚应该会先回宫吧？皇上要参加立宪议会会议，听取议员们对《皇室典范》的意见。姐姐，您可不要和玛丽亚姐姐”罗香菊知道姐姐对玛丽亚。克莱门蒂娜是很有些意见的。

　　　　“等她回宫了，让她到我这儿来一趟，我可有好一阵没和她好好聊聊了。”罗香梅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道。

　　　　“姐”

　　　　罗香梅回头看了眼忐忑不安的妹子。噗哧一笑“菊儿，瞧你这担心的样子你在怕什么？”

　　　　“姐，这儿可是后宫”罗香菊心说，要是她老姐在宫里面和玛丽亚打起来可怎么办？也不知道皇上会帮谁的？

　　　　“后宫怎么啦？我只要还是皇后，她这个还没正式册封的皇贵妃就归我管！”她挥挥手，打发了伺候自己的女官，站起身在屋子里面踱起了步子，“菊妹。让你去请你就去，别担心我和玛丽亚在宫里面大打出手，我和她在欧洲可处得不错，算得上是好姐妹了。”

　　　　“姐你这话听着都假，人家一回来可就霸着皇上，都20天了”罗香菊心里头酸酸，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吃醋。过去朱济世身边最得宠的女人可是她啊！只要朱济世在家。她什么时候会独守空房那么长时间？

　　　　罗香梅轻轻一笑“就是争宠也得有个规矩咱们当后妃的想尽办法讨皇上的欢喜就是本分，若皇上就喜欢骑她这匹大洋马，咱们姐妹只好认命啊。”

　　　　“姐”罗香菊一踱脚，撅着小嘴儿就一溜烟出去等她的情敌玛丽亚了。果然。没一会儿，玛丽亚。克莱门蒂娜就先回宫来了。

　　　　立宪议会的会议向来又长又臭，常常会开上一整天，一大堆南腔北调的议员往往会为一丁点芝麻绿豆一样的小事吵上老半天。这大明朝的宪政可才起步，就甭想什么高效廉洁有秩序啥的，要到这一步还有许多路要走呢。

　　　　

　　　　“妾身，玛丽亚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大洋马一回宫，也没等罗香菊来请，就自动到罗大皇后的住处了叩头请安了。也不是单膝跪拜，而是中国传统的叩拜大礼，也不知道是因为疏忽还是有意为之，坤宁宫的女官也没有给她准备个垫子，就直接让她跪在硬邦邦的地砖上了。

　　　　“玛丽亚妹妹，你来的正好，本宫有个事情想和你说一下。”罗香梅也不给玛丽亚赐坐，就让她跪着给自己回话了。

　　　　“我是皇后，你是皇贵妃，大明后宫就以你我二人为尊。这些日子，我一直在上窜下跳当恶人，你倒是置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