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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洗剑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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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学”,这是华天风从一个偶然的机缘。得到了华陀传下的秘本才学到的。当时除了他们
父女二人之外。更无第三个人懂得这种手术,直把云召看得目瞪口呆!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刻,华天风道:“行了、你们再去给云姑娘施术吧。”云召道;
“怕不怕流血过多,换一个人可以么?”华天风唤江海天过来,替他把了一下脉。说道:
“他身体还可以受得起,他懂得封穴止血,换了别人,只怕流血更多。”
这“封穴止血”的本领,必须身有上乘内功的人才可以做得到,云召一想,除了他自己
之外,云家庄里、无人有此能为,女儿的性命不能不救,因此心中虽然极为过意不去,也只
好再次相烦、当下,他叫了一个丫寰将江、华二人领入里间,他自己则留下来陪伴华天风。
江、华二人随那丫鬟进入云壁的闺房。云召的妻子早已得知此事,满怀感激的迎接他
们.她见江海天少年英俊,华云碧也是花朵儿似的,更是喜欢,暗自想道:“听说他们是义
兄妹,只不知订了亲没有?倘得他们一个做我的女婿,一个做我的媳妇,那就最好不过了!”
罗帐揭开,只见一个少女躺在床上,与她哥哥的情形一样,也是汗如雨下,浑身湿透,
冰肌玉骨,隐约可见。江海天面嫩,连忙低下头来,不敢争视、但他这一低头,却格好看见
云璧腰间所系的一条手帕,手帕上绣有一朵莲花,鲜艳夺目。江海天好生诧异,心中想道:
“原来她也是这样喜欢莲花的。这手帕利莲妹所用的那些手帕一模一样。”原来谷中莲因为
名字中有个“莲”字,她的衣物自小就喜欢绣上莲花,江海天小时候曾和她相处过几个月,
早已看惯了。
华云碧轻轻地捏了他一下,江海天面上一红,连忙伸出臂来、华云等已有了一次经验,
这次做的手术纯熟得多。
云璧的功力虽然不及哥哥,但她受的伤却较轻,而且她是在受伤之后,便得哥哥负着她
跑的,体力的消耗也较少,因此在输血之后,反而比哥哥更快见效。
华云碧刚刚替江海天包扎好手臂,只听得“嘤”的一声,云璧已能够低声呻吟,云夫人
喜道:“璧儿,你醒了么?幸亏这位江小侠和华姑娘,将你的性命救回来了。”云璧星眸微
启;也不知她是否听得清楚了母亲的说话,眼光缓缓的向江海天这边移来。
云夫人本来还想留他们多坐一会,等女儿神智恢复之后,和江海天说上几句,但华云碧
惦记着父亲,替江海天包扎好后,便即告退。云夫人这才想起华天风也是受了伤的,不便再
留他们,于是只好又一次深深的向他们道谢,目送华云碧扶着江海天走了。
出了云壁的闺房;江海天低声说道:“我自己还能走路,你不用扶我了。”华云碧一笑
说道:“那位老太太很疼你呢!刚才我若是不来扶你,她也一定会叫丫鬟扶你的。好,那你
就自己走吧。”其实华云碧深通医理,她当然知道江海天能够走路,她是故意做给云璧的母
亲看的。
回到了云琼的房间,只见云召守在病榻旁边,云琼依然未醒,但面色已暂转红润,云召
说道,“多谢江小侠和华姑娘,小女怎么样?”华云碧道:“她受的伤较轻,现在已经醒过
来了。”
华天风一直躺在有靠背的长椅上,闭着双目,形如老僧入定,这时忽地双目倏张。哈哈
笑道,“从今天之后,在我的医书上又可添上了一条新医案了。奇经八脉受伤,并非绝
症!”那笑声起头响亮,越到后头,越是微弱。
华云碧听出不妙,忙道;“爹,你怎么啦?”只见华天风垂下头来;双目又再紧闭,华
云碧上前一把他的脉搏,只觉他的脉息已是弱似游丝。原来华天风在这两日之内,重伤过
后,又接连遭遇意外,已是心力交疲,再加上禁不住的一时狂喜,就晕过去了。
华云碧手足无措,双目直视,呆若木鸡。云召道,“华姑娘,你把小还丹取出来给他服
吧。”他只道华云碧是一时慌张,忘记了她父亲身上有小还丹,因此出言提醒。
江海天道:“我义父哪还有小还丹,刚才那两颗已是最后的两颗了!”他忘了顾忌;一
时说了出来。云召吃了一惊,登时愕住。这刹那间,他对华天风是感激到了极点,难过也到
了极点,虎目蕴泪,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江海天道:“义父所中的毒不是已减轻了么?一时晕倒,不妨事吧?”华云碧道:“毒
虽减轻,但他体力很弱,难以抵抗,你——”猛然想起江海天刚在输血之后,难以运用内
功,话到口边,又收了回去。
云召略懂医理,一听之后,登时省悟,连忙将手掌贴着华天风的背心。一股内家真力输
送进去,助他血脉流通,增强抗力。说道:“姑娘,你何不早说,老夫虽是功力浅薄,但总
还可为他推血过宫。”
华云碧给父亲诊脉之后,已知推血过宫不过能暂时将他救醒,倘然余毒无法清除,性命
终是难保。但她已不敢将真相说出来,只盼父亲醒后,再想办法了。
就在她忧心仲忡之际,忽然又听得外面有喧闹的声音。
过了片刻,那老管家和一个少年走进房来,见云召正在替华天风推血过宫,便垂手恃立
两旁,脸上都露出焦急不安的神情。
云召加紧施为,大约过了一壶茶的时刻,华天风的额上冒出汗珠,脉息也稍稍粗壮,云
召缓了口气,这才问道:“出了什么事情,说吧!”他说话之时,双掌仍然贴住华天风的背
心,头也不抬。
那少年道:“禀师父,刚才有位蒙面的女子到来,我正在屋上守夜,问她来意,她却抛
了一样东西给我。”原来这个少年乃是云召的三弟子宇文朗。云召的大弟子、二弟子已业满
出师,只剩下他留侍师父。
云召道:“什么东西?”那少年取出一个高约五寸的银瓶,说道:“就是这个,她叫我
拿给华老前辈。”华云碧听了大为诧异。
云召道:“她还说了什么?”那少年道,“我问她,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她只说你拿给
华老先生看就知道了,她蒙着脸,但行动却显得甚是慌张,抛下了这个银瓶,扔下了那两句
话,就立刻跑了。”
那者管家道:“禀庄主,那少女逃跑之时,我曾和她打了一个照面,面貌虽然看不清
楚,但看那身材,却似是刚才那个少女。”
云召道:“就是冒充华姑娘那个少女么?”那管家道:“不错,我看九成是她!”云召
皱了皱眉,道:“你们为什么不将她截下?”那少年道:“她身法太快,我追不上她。”那
管家道,“我记住庄主刚才的吩咐,在未知底蕴之前,不敢得罪来人,待我心里起疑,已是
来不及了。”云召道:“你把这瓶子给华姑娘。”
华云碧接过银瓶,只见瓶内有两片淡黄色的东西,江海天在她旁边,忽道:“咦,你看
这瓶子上似刻有标记,呀,是一个掌印,这是什么意思?”华云碧细心一看,果然见到瓶子
的一面刻有凹痕,痕迹很淡;但却可看出这是掌印。
华云碧冷笑道,“这是毒手天尊蒲卢虎的东西。”江海天心中一动,冲口说道:“敢情
这里面乃是解药?那女子是送解药来了?”
华云碧瞪了他一眼,道:“怎么见得?”江海天喜孜孜他说道:“你还记得么?昨日咱
们碰到那对男女贼人,他们不是说蒲卢虎已死在那女贼之手了么?倘若刚才来的那个女子果
然是欧阳婉,她和他们是一伙人,不是很容易可以取得蒲卢虎留下来的解药么?”
华云碧冷笑道:“她对你或会如此,对我们哪有这等好心!要是她今日果是来送解药,
当初也不会抢我爹爹那个药囊了。分明是送假药客人,哼,我们受她的害已受够了,只有你
还相信她!”华云碧越说越气,“乓”的一声,就把那银瓶摔了下地!
华天风忽地张开双眼、说道:“奇怪。哪来的这股药味?”华云碧见父亲已经苏醒,又
惊又喜,忙道:“爹,你不必管他,你先歇一歇,待你养好精神,女儿再说给你听。”华天
风道:“不,我要你现在就说,你哪儿找来的这个药?”华云碧只得说道:“是欧阳婉送来
的假药想害你的,可惜已给她跑了。”
华天风吃了惊,道,“你们看清楚了,当真是她么?不对!这里面定有蹊跷,你快把那
药捡起来,待我再仔细一辨。”原来华天风深通药性,对任何药品的气味:一闻便知,他闻
得的这股气味,正是一种非常难得的解毒药草的气味,而且气味浓郁,显然是经过提炼的。
华云碧正要去拾那药瓶,云召忽地喝道:“是谁?”突然间只听得“乓、乓”两声窗门
碎裂,、从外面飞进个人,字文朗站在窗边,见是个陌生女人窜了进来,慌忙使出了一招
“双龙抢珠”的擒拿手法,要把那女人的双足拿住。
那女人好生了得。身子悬空,双足已是连环踢出,字文朗拿不着她,反而给她踢了一个
筋斗。云召大怒:一记劈空掌发出,但他为了要护卫华天风,不敢离开华天风的身边,距离
远了一点,这一掌未能将那女子打翻。
那女子晃了一晃,华云碧剑已出鞘,一招“玉女穿针”向她胸口刺去,这时她才看清楚
了,来的并不是欧阳婉,却是个人来未贝过面的妖里妖气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一个移形换位,用的竟然也是:“天罗步法”。华云碧一剑刺空,那妇人衣袖一
挥,便向她打下。说时迟,那时快,宇文朗也已跳了起来,拔刀向她斫去,字文朗已得了师
父的三四成功夫,只因从未有过与强手搏斗的经验,所以才会给那妇人一照面便将他踢倒。
现在他在羞怒交加之下,挥刀狂劈,那妇人倒不敢和他拼命了。
但那妇人的功夫到底是比他高得多,哪能给他斫中,只见她衣袖一挥,已把字文朗的刀
引出外门,身形一飘,又闪开了华云碧刺来的一剑。
云召叫道:“朗儿,退下!”就在这时;那妇人倒退三步,就似背后长着眼睛一般,长
袖一卷,正好把那药瓶卷了起来。
云召大喝道:“放下!”他左掌仍然贴着华天风的背心,身形纹丝不动,只是左手的中
指一弹,便听得“嗤”的一声,那妇人的虎口突然似给银计刺了一下似的,“当啷”声响,
银瓶又复坠地。原来云召以最上乘的内功,施展出隔空点脉的金刚指力,饶是那妇人也有闭
穴的功夫,亦自禁受不起。可是那妇人在银瓶被震碍脱手之前,已运用了绵掌碎石的功夫,
银瓶坠地,裂成片片。
华云碧心头一震,暗自想道:“莫非这真是解药?”急忙一跃面前:要拾那两片药片。
江海天忽地叫道:“小心!”只听得“蓬”的一声,那妇人把手一扬。飞出了一个圆球,突
然在空中爆裂,一团浓烟烈焰,向华云碧当头罩下。浓烟烈焰之中,还有无数闪眼的金芒!
江海天后发先至,左肘一撞,用了个巧劲,将宇文朗撞过一边,右手一拉,将华云碧拖
到了墙角,他刚在输血之后:体力疲弱,这时为了救华云碧和字文朗脱险,用了浑身本领,
累得喘不过气来,身躯摇晃,不知不觉,把华云碧揽到怀中去了。
云召又一记劈空掌发出,那妇人早已借眷烟幕的隐蔽遁走,那团火光被掌风一刮,烧得
更旺。
华云碧面红耳热,挣脱身子,想去救火,云召已抢在她的前面,拿起了一床棉被,把那
火焰扑灭了。
云召皱了皱眉,“噫”了一声道:“这妇人是谁?”她怎的竟会使用厉胜男当年所用的
暗器?江小侠,你好似也认得这种暗器?”江海天道:“这妖妇乃是天魔教主的姐姐,她的
手下叫她做缪夫人,十多年前,曾在邙山闹事,也用过这个金针烈焰弹。当时,我与爹爹正
好在邙山玄女观作客。”
云召把棉被移开,只见那两片药片已化为灰烬。华无风道:“幸亏她这烈焰弹还没有带
着毒雾,与厉胜男当年所用的稍有不同。碧凡,你把那灰烬刮来让我看看。”
华云碧小心翼翼的刮起了薄薄一层灰烬铺在一张纸上,递给了父亲,华天风嗅了一嗅;
说道:“一点不错,这正是毒手天尊蒲卢虎自制的解药!”华云碧又惊又喜又是后悔,失声
说道:“这么说,那蒙面女子当真是给爹爹送解药来的了?这,这灰烬还能用么?”华天风
轻轻地叹了口气。
华云碧心头一沉,只道药已不能再用,却听得华天风说道:“用是仍然有用,可惜烧成
了灰烬,药力已经大减了。云庄主,我恐怕要在宝庄借住三两个月才行。”云召听他语气,
性命已是无妨,只需多些时日调治而已,当下大喜说道:“华老先生当代高贤、倘若不是遇
上此事,我是请也请不来的,莫说三两个月,我巴不得你在此住上十年。”
华云碧这才放下了心上的石头,问道:“这药如何用法?”华无风要过纸笔,另外开了
几味药,说道:“将这儿味药研碎与这些灰烬揽匀,甩三碗水煎成一碗,便可服了。”云召
一看,这几味药都甚普通,他的家里备有一些常用的药品,这几味药恰巧都有,当下立即吩
咐管家到药库里去捡出来。
过了一会,云琼也发出了呻吟之声,开始醒来,他第一眼看见江海天,忽地“噫”了一
声,手肘支床,似乎作势就要跳起来,江海天怔了一怔,正自莫名其妙,但云琼随即又躺下
去,露出一点尴尬的神情,问道:“这位是谁?”云召道:“这位是金世遗大侠的衣钵传
人——江海天江小侠,这位是华山医隐华老先生;他们两位乃是你的救命恩人。待你好了一
些,我再和你细道其详。”
云琼低声说道:“惭愧,我刚才几乎认错了人。江小侠,请恕我不能起床道谢。”跟着
对他父亲说道:“爹,伤害我和妹妹的那个小贼,身材与江小侠一般高矮,好在我还记得他
的相貌,要不然真以为是他来了。”江海天这才省悟,原来是他刚才乍醒,把自己错看作是
那“叶公子”了。
云召笑道:“那小贼已经来过了,我和江小侠还当真发生了一场误会呢。”云琼诧道:
“他们身材相似,相貌却并不相同呀。”云召道:“那小贼是用上了易容丹,有心扮成江小
侠的模样的。今晚发生的事情多着呢,待你养好了精神,我再一件一件和你说吧。’
不久,管家把药煎好端来,已是东方发自的时分。云召待华天风喝了药茶,笑道:“华
姑娘、江小侠,累你们折腾了一夜,我这个做主人的真是过意不去,现在可以请大家安歇
了。”
半天风道:“且慢,待我再开两张药方。这一张是给令郎令媛服的,这一张是我自己用
的。每天一剂,连服三天,然后再换。”云召将药方交给了管家,叫他看一看,哪一些是家
里没有的赶快去买。
云召早已给他们准备好了房间,当下便要与字文朗将华天风抬到客房去,华天风笑道:
“待我走几步试试,叫碧儿扶着我便行。不敢劳烦云庄主了。”他走了几步,脚步虽然有点
踉跄,但却是比刚才好得多了。
华云碧十分欢喜,扶着父亲,便随那管家下楼。云召给他们安徘的客房便在这层楼下,
并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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