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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粒儿老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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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她听见丁波在她旁边喊,哥。
  就是这么巧。杜兜儿给米粒儿介绍,“米粒儿,我男朋友丁海。”丁海给丁波介绍,“杜兜儿,我女朋友。”米粒儿和丁波面面相觑,这世界太小了。
  杜兜儿站到米粒儿跟前,米粒儿又是恍惚,本来她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觉得见面应该多少有点儿陌生感。可是见到杜兜儿,米粒儿却觉得像是昨天才分开,而且在她看来,杜兜儿还是那样儿,那么漂亮,跟洋娃娃似的,只是皮肤看上去更有光泽了。
  当天晚上米粒儿送杜兜儿回家之后就住在了杜兜儿家,她有太多话想问她,但是最想问的就是——林童呢?在这几年当中,她们一直通信也通电话,杜兜儿却始终都对她和林童的事儿只字不提,米粒儿虽然预感到形势不好,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到了分手的地步。       
  杜兜儿叹了口气:“别提了,一言难尽。改天再说吧。”可是米粒儿却不依不饶地,跟她耍赖,“你非给我说清楚,你跟林童到底怎么回事儿?”杜兜儿没辙,“你怎么一点儿没变啊,都当老师了,还是没正形儿。”穿着衣服重又坐起来,靠着枕头,喝了口水。
  “那年我刚到深圳,林童混得特惨,简直就是——‘挣扎’。可那时候我太小了,根本不懂,还缠着他带我玩儿。他对我倒挺好,白天陪着我逛,慢慢地我感觉他有事儿,一到晚上他就会溜出去,一直到天快亮才回来。
  他跟我说他找了份夜间替人看大排档的活儿,起初我也没太在意,但是后来不知怎么觉着不对劲,就偷偷地跟踪了一次。那天他到市区一条满是夜总会和歌厅、酒吧的街上,我跟着他,看见他背着吉他一家一家地进,然后又一家一家地被人赶出来。
  有一回我趁他不注意跟他进了一家PUB,我听见他跟那老板说,谢谢你给我一杯酒,我给你唱一首歌。你猜那老板怎么说?我给你一杯酒,不过谢谢你不要唱你的歌。
  当时我听了那话特受刺激,我这才知道,他已经没其他出路了,除了去歌厅唱歌,说得再难听点,那就是卖唱。我刚到深圳那种兴奋,一下就没了,我当时看着他那样儿心里就想,我离乡背井大老远地跑这儿来为什么呀?
  后来林童遇见他从前在发廊认识的一老板,让他去唱歌,我们的生活才开始有点保障。但是没过多长时间,他又开始夜不归宿,跟那老板一家人打麻将,一打就打通宵。
  就算这样我也忍了,我做了那么大牺牲来找他,自己没法承认自己错了,而且我在深圳又举目无亲呀,什么都没有,连退路都没有。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在深圳没学会做生意,倒学会了生意人的所有恶习,最后他竟然跟着收留他的那个老板学会了吸毒。”
  米粒儿听见杜兜儿说的最后一个词,脑袋里轰地一声巨响,觉得头晕目眩的好像整个房间都颠倒了过来。她诧异地看着杜兜儿平静的表情,想象不出,那样的日子她是怎么捱过来的。在她们的童年时代,她是个骄傲的公主啊!
  “我和他一朋友整天看着他,夜里他会像着了魔似地鬼哭狼嚎,白天给他打了针他就会昏睡不止。可那时候我还得去上班,他的医药费和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费,都要由我一个人负担。有好几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看着他那副脱了人形皮包骨头的样儿我就一个劲儿地问我自己,我把我妈一人儿扔家,放弃了高考,离开你和吴非,就为了到这儿来过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
  杜兜儿的眼睛里开始有亮晶晶的东西闪烁,米粒儿听着她在那样的情形下回忆的往事,心里也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楚。
  “熬过了那段日子,林童总算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我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自欺欺人,否则会发疯。那时候虽然单调,但两个人都刻意维持着,互相之间特客气,‘早上好’‘谢谢’什么的就像公司同事一样。
  当时我已经去广告公司上班了,做文员,就认识了丁海,他是我们公司老板的一个朋友,也算是合伙人吧,觉得很谈得来。但我是个念旧的人,从没想过改变什么。可是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发现他又不在了,我做了饭,我学会做好多粤菜呢,我就搜电视,搜到一台正好放的是张曼玉和周润发演的那部老片子《玫瑰的故事》,电影完了他才回来,什么话都不说,洗洗睡了。
  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鬼使神差地,忽然想查他手机,一看信息,有一条留言是,很想你。
  我把手机放回他口袋里,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还没走到厕所呢就吐了一地。吐出来以后,人也平静了,我把脏东西收拾干净,重新躺到床上,就开始计划怎么跟林童分手,甚至开始安排分手以后我自己的生活了。当时脑子里腾地一下蹦出俩念头,一个就是我跟他提分手,但是绝对不提那个什么什么小红,另一个就是我要去找丁海帮忙。”
  “你为什么不想想也许根本就是个误会呢?也许应该在提出分手之前,和林童坐下来谈一谈,听他解释。”
  米粒儿坚信林童不会作对不起杜兜儿的事儿。她还清楚地记得林童临去深圳之前跟她谈话时的情形,她还记得他是怎么对待袁丁怎么对待杜兜儿的,他去深圳,就是为了杜兜儿的前程,他是那种做事负责任的人,是重感情的人,米粒儿怎么也不相信,他会做对不起杜兜儿的事儿。       
  “当时真恨不得一刀把他给杀了,但是好像心里又隐隐约约的庆幸,也许一切都是冥冥中安排好了的。毕竟那天,我想起去查他手机实在是太偶然了,我从来就没那习惯。然后我突然想,我可能潜意识一直盼着这么一结局。
  我记得看完手机短信以后,脑袋里就一个念头,解脱。有一种似是而非的轻松。觉得如释重负,好像从此可以理直气壮地甩掉一个包袱。后来我回头想,我心里是宁愿相信确有其事的,那样我就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他,不会觉得对不起他。”
  “他现在还在深圳吗?”
  “没有,我听人说他已经回来了,好像还在唱歌,就在阿童木,好像现在已经改名叫‘昨日重现’了,是个学生酒吧。”
  “那你回来干嘛啊?”
  “还干广告,我们公司总部挪北京来了。”
  “那你跟丁海怎么着啊。”
  “结婚呗……”
  米粒儿像十万个为什么似地来回来去地问个不停,终于把杜兜儿问烦了,你明天不上课啊。她说完就翻身睡着了,米粒儿却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了。
  第二天米粒儿下班以后,径自来到“阿童木”的小院,这时候天已经擦黑,那条熟悉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孤独地在校园一角曲折蜿蜒,除了米粒儿,路上见不着什么人。
  从前林童在的时候,曾经在小路两旁种满了串儿红和美人蕉,甚至还种过向日葵,但是现在,只有乱糟糟的杂草和孤零零的狗尾巴花,好像很久很久没人照看了。不远处米粒儿熟悉的小屋里,倒是还有灯光亮着。
  自从杜兜儿走后,米粒儿再没来过阿童木,一进小屋,才发现已经面目全非,人很多,但并不吵闹,暗红色的灯光下,几张橙黄色的火车座,大部分座位已经坐满了卿卿我我的小情侣,面前的茶几上放着鲜艳的玫瑰花和精致的烛台,屋里是一种刻意营造出来的浪漫的气氛。阿童木已经改成学生酒吧了。
  米粒儿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无聊地盯着高脚杯里那碧蓝色稠稠的像燃烧的固体酒精似的鸡尾酒,“昨日重现”,她心里说。
  这时候有一个歌手走上舞台,灯光很暗,现在甚至变得更暗,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有人轻轻拨弄了一下和弦,然后很随意地,飞出了一个飘逸的空灵的忧伤而富于感性的歌声,唱的是《流浪歌手的情人》,米粒儿在这熟悉的声音中辨认出了林童:
  “我只能一再地,让你相信我,
  那曾经爱过你的人那就是我
  在远远的离开你,离开喧嚣的人群,
  我请你做一个流浪歌手的情人
  我只能一再地,让你相信我,
  总是有人牵着我的手让我跟你走
  在你身后人们传说中的苍凉的远方
  你和你的爱情在四季传唱
  我恨我不能交给爱人的生命
  我恨我不能带来幸福的旋律
  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
  一扇朝北的窗,让你望见星斗”
  在歌声中米粒儿重又看见了记忆中年少、俊朗的林童,就像她和杜兜儿在“阿童木”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形,就像他离开北京之前,到N大附来向她告别时的样子,那一切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啊,那一幕一幕,那么真切,甚至他腼腆的真诚的笑容都还在眼前晃动。
  米粒儿正想上去问问他,却发现一个浓妆艳抹,穿着钉子皮裤,戴着大大的耳环的女孩儿凑上去跟他合唱。一曲终了休息的时候,女歌手殷勤地给林童点上根烟,递到他手上,然后看看他的脸色,起身离开。米粒儿看得出来,她有点儿怕他。
  周围有学生起哄,小红,再来一首。米粒儿这才明白,冤家路窄,她看见的是她好朋友的情敌。他们看起来很落魄的样子,但似乎挺和谐的,米粒儿本来很想上去问问林童他和杜兜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再三犹豫,她还是起身离开了。她想,可能很多事情就这样随风飘散了,像杜兜儿和林童的早恋,像他们的青春,像那段N大校园里的前尘往事。
  走出咖啡厅,米粒儿回头默默告别,她还记得从前那块招牌上写的“阿童木”几个字。但是现在,“阿童木”没有了,再过上一段时间也许连她自己也会忘记吧,没有人再会提起那个小小的发廊“阿童木”了。
  这时候在不远处,在图书馆前面的草坪边上,那片米粒儿从小玩耍的空地已经变成了工地,学校后勤的工人正紧张忙碌地连夜施工,机器轰鸣声震耳欲聋。不久的将来,N大校园也会改变的,所有的都会改变。新的终究要代替旧的,并且把旧的完全覆盖,甚至不留一丝痕迹。
  改变最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呢?米粒儿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想。       
  进入十二月之后,一场雪接着一场雪。
  铺天盖地的大雪总是悄无声息地降落。
  每天一大早起床,就看见蒙蒙亮的天空下一片煞白,哪儿哪儿都是,像梦一样的白。
  白雪覆盖的校园是最好看的了。到处都是蹦蹦跳跳着颜色鲜艳的羽绒服。
  相比起千篇一律的校服,厚重的羽绒服也显得千变万化,多姿多彩。
  羽绒服里裹着的那些孩子的傻乐乐的小脸蛋儿,就别提多可爱了。
  米粒儿喜欢冬天,更喜欢雪天儿,一到雪天儿就会情不自禁地童心大发。课间操停上了,第三节课和第四节课之间空出半个多小时,米粒儿跟六班的孩子兴致勃勃地在雪地里堆了一雪人儿,支了两根树杈当胳膊,有俩学生不知道从哪儿捡的旧手套给戴上了。米粒儿觉得在课堂外的孩子,总是比课堂上更有想象力。一离开教室,他们的脑袋就转得特快。
  像歌儿里头唱的,在雪地里撒了会儿野,绕着雪人儿跟六班孩子没大没小地打了会儿雪仗,呼哧带喘地回到办公室。居美铮说,“刚才有电话找你,说是你中学同学,一会儿要过来,你一会儿没课了吧。”
  米粒儿点点头,想都没想,肯定是杜兜儿。
  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吴非敲门进来。米粒儿很意外。
  “你怎么来了?”
  “我签证下来了,下礼拜二走。”
  米粒儿站起来,这事儿早在意料之中,可冷不丁儿听了,还是感到意外。
  “那趁这几天好好玩儿玩儿吧,叫上杜兜儿。”
  “不行,这几天我还得镶牙,国外牙科太贵了,我走之前得把坏牙全治好了。”
  吴非是出了名的煞风景。这种特点在学了医之后好像更加发扬光大了,米粒儿有时候都担心自己站在她面前,整个儿人会被上过解剖课的她给庖丁解牛了。总之她看什么事儿都跟米粒儿和杜兜儿不一样。这是毫无疑问的。
  说着话中午放学的铃声响了,校园里立刻就窜出无数匹饿狼一样的孩子,拿着饭盆哗啦哗啦地望食堂狂奔。“咱吃饭去吧。米粒儿拉起吴非的手,我们食堂的炸小黄花儿鱼可好吃了,你不是最爱吃了吗?我给你买双份。”
  吴非忽然磨蹭起来,米粒儿很少见她这样,问她:“除了看牙,你还什么事儿啊?”
  “还有件事儿。”
  “必须这会儿说吗?”
  “必须这会儿说。”
  “那就说吧。”
  “你等会儿。”
  她突然间跑了出去。米粒儿愣在原地摸不着头脑。就这功夫居美铮已经在初二组吃完饭回来了,“哎你怎么还没吃呢?门口那俩是你同学吗?”
  米粒儿说哪儿有俩啊?
  “有一个瘦瘦的女孩儿,还有一男孩儿,挺高挺白挺帅的。”
  米粒儿恍然大悟,她跑出办公室的门,穿过门口一大堆鼓啊号啊杂七杂八的东西,走到办公小院的门口,一片白茫茫中站着两个人,穿蓝色羽绒服的是吴非,因为冷,一个劲儿地跳着说话,她对面站着个男孩儿,像居美铮说的,高高的白白的帅帅的。
  是她的小渔儿!
  米粒儿的心都跳出来了,整个儿人僵在那儿。
  小渔儿面朝她站着,比吴非先看见她:你好米粒儿,我回来了。
  因为激动,米粒儿没说出一个字来,她想努力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但她的面孔不自觉地僵硬,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她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他,在分别了这么多年以后,她没想到,会在宜林中学,和钟小渔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她的初恋就刻在他那张几乎没任何变化的脸上,她的学生时代,她的热烈的青春,她的艰难成长的岁月,忽然间所有的日子都历历在目,米粒儿看见了文科班教室外面那片高高的蓝天,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杨树,还有那个刻骨铭心的大雨滂沱的傍晚。
  来吧,来吧,让所有的日子都来吧,让我为你们歌唱!
  三个人一起走进办公室,米粒儿还在恍惚中呢,倒是居美铮礼貌地请吴非和钟小渔坐下,给他们倒上水。居美铮对那个男孩尤其感到好奇,因为他的确太出色了,不仅是外貌和身高出类拔萃,风度气质也与众不同。既有琼瑶小说里深情款款的书卷气,也有金庸笔下的杨过和令狐冲之类的潇洒风流。
  他的眼神更特别,有成年男人的大方沉稳,也有少不更事的小男孩的腼腆和羞涩,他是那种并不特意显示自己,但总能让人从人群中发现,看上一眼就能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和他对比,居美铮甚至觉得自己引以为荣的男朋友,也显得相形见绌。
  沉默中有几个团委的学生来找居美铮,他们一边打招呼一边好奇地看看屋子里的两个陌生人。尤其是谢敬芸,探询的眼神里满含深意。居美铮跟他们出去后又进来几拨六班的小女生,像平常放学后一样,她们挤在米粒儿周围叽叽喳喳地问了几个问题,又叽叽喳喳地一块儿离开。她们离开后,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吴非没话找话地说,“米粒儿,没想到你这老师当得跟真的似的。”
  米粒儿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听见半天没出声的小渔儿突然说,米粒儿从小就像个当老师的。吴非说我怎么没看出来啊。小渔儿就开始举例。他说你忘啦,上小学的时候,米粒儿就在家里办过小六班竞赛,模仿北京电视台家庭百妙智力竞赛,办得有声有色,从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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