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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花深处-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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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身材?”西门烈戒心慎重地退了一步。
“好为你做衣裳啊。”迷迭将他拉回来,并拿出量身的布尺动作快速地圈住他的颈问,让他无法转身走人。
“我”在她芳霏迷人的气息下,他急着想退开。
她轻巧地收紧手上的布尺,拉近他们两人的距离后,刻意仰着洁白的颈项靠近他的脸庞,温柔似水的眸子徐缓地缠住他,芳香沁人的气息,纷纷抚上他的面颊。
“别动。”她的嗓音像是薰人暖烘的南风。
西门烈有一刻怔然,心头不禁因此而酥软。
柔美的金橙色烛光投映在她细致的面容上,不知不觉地牵引着西门烈的视线,他定眼看着她抿唇细笑的模样,任凭她那一双葱白的纤指在他的颈间游移滑动着。
他依然记得她指尖带给他的触感,和她曾带给他的心跳。
从这个角度,他可以看见她密如羽扇的眼睫,正巧巧地轻扑着,她常带着笑意的唇边,有两个浅小的梨窝,像是盛载了她藏着的喜悦,谈淡漾漾的笑意,妆点了她这张无暇的容颜,一种纯粹的美,静静流淌在她的身上,令他不自觉地伸出掌挪至她纤细的腰际,在想更拉近她拥她人怀时,他又强迫自己收手握拳抵抗诱惑。
西门烈赫然察觉,即使她不言不语,他也难以拒绝她。
“你还是很怀疑我为什么会看上你?”迷迭量完了他的颈项后,踮高了双脚再量他的肩宽,边漫不经心地问着。
“嗯。”他不得已地伸手采向她的腰际,以扶住重心似不太稳的她。
“凭感觉的,”她的眸光轻轻流转,炫人迷离的眼瞳对上他的。
西门烈开始觉得气息有些急促,“感觉?”
“对,”她索性将柔软似絮的身子靠在他身上,“你很讶异我不是听从媒妁之言而选择你的?”
“我以为是我阿爹或是别人,在你面前把我说得天花乱坠,所以才会让你冲昏了头想嫁我。”她不可能会对一个陌生人感兴趣到想要嫁他,一定是有人在她的面前说了大多不实的话。
“我不相信那些锦上添花的话,我只相信我亲眼所看见的。”她摇首向他更正,漾着笑意双手环住他的肩。
“为何不信?”在她软软的身子贴上他的时,他的胸腔急促起伏了起来,喉问也变得梗涩如燥。
“其实,媒妁之言不也只是听凭他人的片面之词?”她将脸庞贴靠在他的胸前,自言自语般地说着,“但无论是听谁说的,好与不好,这结果却是没有人可以担保的。”
她这主动亲近的举动,就像他饲养的那些爱撒娇的猫儿一样,令他心神紊乱得有些想推拒她的软玉温香,在他两手方握住她的肩头时,她却拉下他的手,摊开他的掌心,微偏着螓首以指尖描绘着他的掌纹,那么专注的模样,让他又不忍心这么推开她。
迷迭举起他的大掌将它贴放在她的面颊上,目光灿灿地看着他。
“这些年来,我看过大多向我求亲的男人,而我早就放弃下功夫和花时间去了解或是找寻我的命中人,当然,我也不再相信什么家世的保证或是那些风花雪月的情话。如果我注定要嫁人,那么,我情愿是嫁给我自己挑中的男人,至少不论结果如何,我可以自己承担。”
西门烈一怔,心思停留在她的话里久久无法走出来。
他已经忘了他有哪一次见到她时,不是对她另眼相看的。
即使到现在,他还是无法把眼前这温柔婉的对他诉心衷的小女人,和那个白天与他出招相向的她联想在一起。在他的心中,她的样貌总是一直不停的变化,每次他犹尚未适应,她又在转眼间展现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情。
本是不想了解她的心的,但她却像是个藏着秘密的女人,一旦让人知道了点她的心思,就会有种继续追究下去的渴望,因为她灵巧的心思和想法,和他是那么的相同,都不愿接受别人的摆,只想由自己活出未来,像只多变的猫儿,只是他不会将隐藏在心中的这些说出来,而她,却是但但自在地把心享摊露在他的面前丝毫不隐藏。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说话很直接?”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柔荑,细细地感觉她的小手在他掌心中传来的柔嫩触感。
“我只是想让我所想要的人看清我最真实的一面。”迷迭笑扬着眉凝着他,“况且,对你说谎没什么好处的,往后我们还要相处,若是现在对你撒谎的话,谎言很快就会被揭穿了。〃
西门烈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他没想过在她无比的容貌下,她的心思也是一样令人赞赏。
“就是聪明才会挑上你呀,”她回以一个秋波,松开他,为他量起他的腰身。
“你大可去挑那些等着你青睐的男人,而不是来这看我的脸色让我拒绝你,若你选择了他们,或许你能得到在我身上很难找到的浪漫和憧憬,”为了她的笑意,西门烈有些不舍,不希望自己会伤她太深。
“我并不期望能在你身上得到那些,”她是个看得很淡的人。“而且我认为,单纯的浪漫是很不负责任的一件事。”
“喔?”他很意外她不像其他的姑娘家会在乎这个。
“所谓的浪漫,只是追求者在成亲之前的一个手段。但婚后能够继续的又有多少?我情愿他们以诚实来替代浪漫,”如果一开始就注入了太多希望,那么到头来失落更是加倍的。
他终于知道了,“怪不得我怎么拒绝你都不在乎。”原来她不把那些虚荣看在眼底,也莫怪他愈老实的拒绝她,她就愈受到鼓励。
她不以为意地轻耸香肩,“我的脸皮厚啊,”
“说实话,在我之前有没有人拒绝过你?”西门烈按着她环住他腰际的柔夷,一手抬起她玉雕似的下颔。
“没有。”迷迭不假思索地摇首。
“每次你下定决心想达到的目标,到最后都一定能达成吗?”要是她是个常胜军,那他就得为自己的处境担心一下了。
“嗯。〃
一个战无不胜的女人
“你究竟是看上了我哪一点?”西门烈很想叹息,实在不知怎会有这种女人会想嫁他。
“你的双眼。”迷迭一双白细滑腻的小手悄悄抚上他的脸庞,明亮的眼瞳直望进他的眼底,“它让我有一种想要寻找刺激的欲望。”
藕花的香气淡淡地盈饶着他,西门烈在她的眼眸里仿佛看到了夏日的炽焰,艳丽的烫;而那似水盈盈的眸光,却又像一池醉人心弦的湖水,澄静无波。
仔细看清,他才发觉她的样貌愈来愈多幻,令他捉不清,也愈来愈有一探谜底究竟的冲动。
“迷迭。”他出声轻唤。
“嗯?”他恋恋的嗓音,令她的意识不太能集中。
“别再用你的眼睛抢劫我了。”那种看着他的眼神,简直就跟打家劫舍的抢匪没两样。
迷迭抚着粉颊,“有这么明显吗?”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很克制了。
“太明显了。”西门烈消受不起地摇摇头,不经意地在桌上看到一张写满字迹的纸绢,“这是什么?”
“那个啊。”迷迭探身一看,“你的莱单。”她都忘了要告诉他这件事了。
西门烈草木皆兵地挑高两眉,“莱单?”
她兴高采烈地向他说明,“我决定往后为你亲自下厨,而这单子上的菜色都是我精心所挑出你最爱吃的莱。”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什”西门烈紧捉着那张纸绢。怔怔地瞠大了眼,而后回过头问:“你收买了府中的厨娘?”他已经很熟悉她的手段了。
她得意挑高黛眉,“对。”在这座总督府中,还没被她收买的人可能不多。
“你还收买了什么人?”明天他要去找投诚敌方的那些人算帐。
〃 我“迷迭抬起歼指正要细数,门外一串急躁而来的步伐打断了她的话。
“大哥!”西门烁两手捧着衣裳,火烧屁股地急忙冲进来。
西门烈对他手上的那些衣裳有些眼熟,“那是”奇怪,怎么跟他常穿的那些衣裳那么像?
“脱下来!”西门烁把怀中的衣裳往旁边一扔,喘着气冲至他的面前对他大叫。
他一头雾水,“什么脱下来?”
“你身上的衣裳。”等不及的西门烁干脆为他代劳,粗鲁地剥起他的衣衫,“动作快一点,我急着要!”
西门烈远搞不清楚状况,“你干嘛要我的衣裳?”
“你房里的衣裳我全都搜来了,现在就只差你身上的这一套。”西门烁一把挥去额上的汗水,再接再厉地将他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脱下。
“慢着,你要拿去哪里?”披强行剥下衣裳身子凉飕飕的西门烈,在西门烁把衣裳拿到手后,捧起那一堆衣裳要往外走时拦住他。
西门烁没空听他罗咬,“阿爹叫我把你的衣裳全拿出去捐给街上的乞丐,我要是再不快点拿去的话,阿爹就要判我充军戈漠了!”
“等等”他瞪大眼赤裸着上半身问,“喂,那我要穿什么?”把他的衣裳全捐了,那他要怎么办?
西门烁匆匆扔下一句,“自己想办法!〃
“什么自己想办法。”他的话尾完全跟不上已经消失在门外的西门烁。
迷迭挨在他的身侧。与他一同看着外头空无一人的长廊。
“他已经走很远了,”他们西门家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是盖的。
“你知道我爹为何突然会大发善心;想做舍事而捐光我衣裳的理由吗?”西门烈但硬地转过头来,直视着这个会让他的家人做出这种事的头号嫌疑犯。
她甜甜一笑,“知道啊,”
“为什么?”她一定又跑去跟阿爹说了什么。
“因为我告诉他,我希望你能穿我亲手缝制的衣裳。”她也只是到西门骡的面前说了几句话而已,她哪知道西门骡会用这种方式来成全她。
西门烈不禁拍桌长叹,“果然又是为了你”只要她南宫姑娘的一句话,他的家人就为她赴汤蹈火的去了。
想要为他继续量身的迷迭,看他似乎一时之间忙着叹气没空搭理她,便一手抚着小巧的下颔,老实不客气地乘机打量起他结实优雅的身材。
他偏过头,眉心抽搐地瞪着她看得律津有味的表情。
“你就这度大方的看?”她是个姑娘家,看了半裸着身子的男人,非但不羞不脸红,她还一副兴味盎然的模样。
“刚好可以评鉴一下呀。”她朝他挥挥手要他放轻松一点,“在我把你的衣裳做好前,你就先光着身子一阵子吧,我不会介意的。”
“大哥!”忽然间,西门烁又像一阵风似地刮回他的面前。
西门烈两手环着胸淡淡地问:“你是突然良心发现。特地回来要把衣裳还给我?”真难得,这个弟弟也会藐视阿爹的官威。
“不,我是忘了拿你身上那条裤子,”西门烁说着就动手去扯他的裤子,“麻烦似合作一点,快点脱下它!”他可不想为了一条裤子而去充军。
“住手,别”西门烈涨红了一张俊脸,紧捉着裤子不肯松手,“你也看一下地点!”就算想脱他的裤子。但这里还有个迷迭在呀,他不羞,也总要顾忌一下迷迭的感受。
西门烁这才想起在场还有个女人,是不大方便在她面前做出这种事。但当他和西门烈一块以眼神想请她先行离开一会时,却得到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有这必要吗?”迷迭无所谓地看着他们兄弟俩,“我真的不介意多看几眼的,”
这女人
* * *
“西门弟弟?”
靳旋玑小声地唉着整个人趴在桌上生闷气的西门烈,并小心谨慎地观察他今天的脸色。
“别叫我,”西门烈紧蹙着浓密的剑眉,“没看到我现在很沮丧吗?”
靳旋玑听了后仔细将他从头到尾打量过一遍,并识相地点点头。
“完全看得出来。”他身上触目所及的每一样东西,全都是那个让他沮丧的迷迭亲手缝制的。
西门烈气闷地将脸埋在桌上,一拳又一拳地捶打着桌面。
那夜自他的衣裳都被阿爹给拿去赠人后,他因为无衣可穿,被迫躲在房里里着被单丢脸丢了两天,两天过后,终于把他衣裳做好的迷迭,很民主地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看他是要芽她所缝制的衣裳,还是继续躲在房里没脸出门。
真是奇耻大辱,他西门烈居然会有光着屁股、披着被单,接受女人的好处的一天?
说真的,他一点也不想穿迷迭所制的衣裳接受她的恩惠,可是在这偌大的总督府里,他居然找不到半件衣裳可穿,别说受到威胁的织娘们没人愿意替他缝制好了,就连他那些怕被捉去充军的弟弟们,也全部拒绝把一条裤子借给他来应急,他要是不想光着身子四处招摇害人长针眼的话,就只能拉下脸来穿迷迭所提供的衣裳。
满心挫折的他,是很想借这个机会将衣裳当成个名目,好乘机挑一下迷迭的缺点,随便找个借口把她赶出门去,也让她感受感受什么是挫折的滋味,可偏偏她的手艺好得无从挑剔,就连府里的织娘们也对她的钉线绝活赞叹得不得了。
西门烈方又为自己的处境回忆过一番,微抬起眼皮,就看到无忧无虑的靳旋玑,正坐在他的身旁,满面笑意地拿着绢布擦拭着他的那柄松涛剑。
他疑心四起的问:“似是怎么从阿爹那边拿回这柄剑的?”进了阿爹库房的东西怎可能再出来重见天日?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南宫姑娘把我所有被充公的东西都拿回来了。”靳旋玑快快乐乐地向他展示,“你看,就连这本旋门赋她也帮我要回来了,”
在将府内所有人都收拢光了后,她这次是想找靳旋玑下手?
“拿人手软,别碰!”西门烈飞快拍开他的手,收走迷迭为他拿回来的东西,不准迷迭把魔掌也伸向他。
靳旋玑还以为他只是在闹脾气,不但没把他的话听在耳里,还一脸嘴馋地盯着一桌迷迭为西门烈所做的佳肴。
“这是她做的莱?我尝尝看,”在听过西门炬说迷迭做菜功夫赛御厨后,他老早就想来偷吃一口了。
“吃人嘴软,不准吃!”西门烈又迅捷地打飞他正要偷吃的手。
靳旋玑甚是可惜地吮着手指头,“可是太浪费了”哪有人这样?自己不吃也不准别人吃。
每次看着迷迭端上来的每一道莱,最后的下场都是原封不动的撤回厨房,他不但很心疼除了迷迭煮的饭莱就没别人煮的东西可吃,而因此愈来愈瘦的西门烈,他更心疼被西门烈糟蹋掉的这些山珍海味,听说迷迭是皇家级的手艺那,要是能让他尝到一口莱渣那有多好啊!
西门烈阴郁的脸色,在靳旋玑那副掩不住垂涎三尺的模样彻底流露在脸上后,变得更加铁青。
他以指用力戳着靳旋玑的胸口,“不过是把东西还给你和煮了几道莱而已,这样就被她给收买了?你到底有没有志气?”
“你现在身上穿的也很没志气啊。”靳旋玑淡淡看了他一眼,说明他也是半斤八两。
“我”一股闷气霎时又梗在西门烈的胸腔里不上不下的。
他现在就好似一只待宰的笼中鸟,网中鱼,孤立无援也无法逃脱四面受敌的这种处境,而原因全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已!
也不知述迭是有什么吸引力,还是有着与众不同的灵活手腕,阿爹对迷迭言听计从,人前人后都摆明已认定了她这个儿媳。而那票没志气的弟弟们更是对她崇拜不已,在她住进府中的第一日起就向她投诚,彻底的跟他这个大哥倒戈,而这个靳旋玑,看来也已经被她收买得差不多了。
呕,好呕,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呕的得内伤。
不知道西门烈又沮丧起来的靳旋玑,还是不着风向地老实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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