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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站在爱情的芒上-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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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由公款架着,当了几个月的暴发户,每到一地必住最好的酒店,每次唱歌必找最靓的小姐,喝酒五粮液抽烟大中华,还花三千元搞了本驾照。柳叶见我开始大手大脚,马上教导我为商要清廉,不能一时糊涂自毁前程。我那时胆魄和脾气均已见长,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还笑她女流之辈头发长见识短。
有一次哥儿几个在天天渔港欢聚,一不留神又集体喝醉了。撤退前我抢在顾蕾前面埋了单,他说我穷机巴装,我听罢极为不爽,当场叫号比一比谁兜里的钱多。顾蕾驴劲也上来了,说谁输谁就用啤酒瓶砸自己脑袋。我啥也没说就掏出几千块公款拍在桌子上,顾蕾从黑皮包里抽出一捆万元钞票,淫笑着用拇指划着钱沓边沿,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我羞愧得无地自容,抓起一只空酒瓶往脑门上一磕,酒瓶登时爆了,鲜血也从脸上挂了下来。顾蕾吓坏了,结结巴巴地说:靠……刘角,你小子还能升!从那以后我就夹紧尾巴做我的辽宁片儿长了,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牛逼之外还有象逼。
升官儿了,出差频了,柳叶就不愿意了,说我骗完婚就不关心她了,在外面跑疯了跑野了,不温柔不体贴不浪漫了,把她改造成“出差牌寡妇”了。我语重心长地教导她,我在外奔波也是为了这个家,挣钱多懂浪漫还能天天陪老婆,这样的男人上帝还没研制出来呢。她说人家谁谁谁挣钱多懂浪漫还能天天陪老婆呢,我说人家谁谁谁一定是个他妈的赝品男人,上帝知道了非下凡打假不可。
我出差跑得最多的地方是沈阳,所以经常能见到郎燕,也总约李鹏程一起出来吃饭。有一次在饭桌上,我感觉他们两口子神色非常微妙,就私下里问郎燕怎么回事儿。郎燕说他们婚后过得不太好,主要是李鹏程工作上不顺心,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刚开始还和她吵两句,后来竟然比木乃伊还沉闷了。我是盐当味素“闲”大了,跟着就找李鹏程谈心,结果被他个山炮臭骂了一顿。后来我再没搭理过他,和郎燕保持单线联系,电话打得多,偶尔到学校找她,有空就坐坐,没空看一眼就走。后来郎燕说她和李鹏程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并流露出了离婚的意思,我从劝和不劝离的角度出发,要求她一定要搞好安定团结。
郎燕任教的那所学校虽是座小庙,却是个容易把钟撞响的地方,不到三年她就当上了教研室的方丈。1996年夏天,郎燕打电话叫我有空去一趟沈阳,说有要事相商。我急坏了,当天就乘高速大巴赶了过去。我们在青年公园坐了三个小时,她说学校要送她去德国进修两年,签证都拿到了,可李鹏程威胁说她踏出国门就意味着离婚,所以她想去又不敢去,不去又不甘心,迫不得已请我当参谋。
我沉默了很久才说:燕子,这么大的事儿,你让我帮你拿主意不是难为我吗?
郎燕也是闷了半晌才说:你知道,我早就想离婚了,只是狠不下心而已,其实,我已经有了决定,只是这一步怎么都迈不出去。
我不忍心看郎燕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提了个折中方案:这样吧,人生如戏,咱们今天就游戏一把,我烟盒里的香烟是单数还是双数?你要是猜对的话,我就把我心里话说出来,但仅供你参考,如果猜错,那我什么都不说了,你也不要怪我。
郎燕骂我滑头,但还是同意了。我摸出一盒555,打开数了数,还剩十三根烟,然后故作轻松地看着郎燕笑。她干脆地说:有啥了不起的啊?单数!我长叹一声道:算你狠,那我就直说了啊,去进修吧,老李爱离不离,要离那也是老天爷的旨意……再次声明,我的话只能参考不能听信。
郎燕淡然一笑:你的建议已经生效了,别想逃避责任啦。开罢玩笑又说:我暂时不会同意离婚,去德国也是为了躲一躲,我想给我们两个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静心思考。
一个月后,郎燕去了德国。我由于工作太忙,在她临走那天才赶去沈阳送行,没想到该死的辽东半岛号又晚了点,结果连面儿都没见上。我空虚地站在沈阳的北站广场,头一次感觉这座北方大城对我不再重要了。
郎燕后来打电话说,他们两个静心思考的结果是关系彻底闹僵,离婚已经如箭在弦。
我把郎燕的故事说给两个人听,一个是老婆柳叶,另一个是同事迟丽。柳叶为郎燕的变故感到震惊和惋惜,一连难过了好几天,无法相信感情之花可以凋谢得如此之快。迟丽的生活阅历比柳叶深厚得多,对此类事情见怪不怪,只淡淡地叹口气说:婚姻对女人来说就是一场赌博,嫁得好不好只有嫁过以后才知道。
迟丽是我们公司劳资主管,学兄盛建军的夫人,姿容韵致很像港星陈秀文。爹娘只生了我和哥哥刘元两个小子,我从小就希望有个疼我宠我的姐姐,可能就是这个秘密情结使我对迟丽有了一种特殊的好感。我和迟丽很谈得来,开始跟着别人叫她迟姐,后来就直呼其名了。一次公司组织海上休闲活动,迟丽带着四岁的女儿小梦,我也带着唯一的家属柳叶,我们两家凑在一起玩水烧烤游戏打牌,开心得要命。
柳叶天生是个醋坛子,以前总吃郎燕的醋,现在郎燕出国了,又改吃迟丽的醋了。我向柳叶再三声明,我和迟丽的暧昧指数是零,可柳叶依然时不时地跟我泛酸,因为吃醋是爱情的重要指标,我就不怎么跟她计较。有一回我去沈阳北方图书城闲逛时,顺便给小梦买了套儿童百科全书。柳叶知道后醋声依旧,烦得我只想往她身上喷碱水。
我给北京的姜振辉打电话,向这位德高望重的爱情专家请教破酸之法。姜振辉虽然和山西姑娘婚后过得不尽如人意,但分析起女人来却头头是道: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其实女人是醋做的,把酸味整没了就不叫女人了,所以除了装傻没别的招,你老婆唠叨你就干听着,只当她大步流星提前迈入更年期了。
这招虽土,但很管用。一旦柳叶那边腾起酸雾,我这边赶紧带上耳塞和口罩,气得她用牙齿在我胳膊上盖章,盖完章酸雾渐消,阳光该怎么明媚还怎么明媚。
谁站在爱情的芒上 二B3
1996年圣诞节喜气逼人,连捡破烂儿的老头脸上都堆着当家作主的笑容,因为再过一百八十多天,香港就要回归祖国老妈的怀抱了。我和柳叶早就定好平安夜出去玩,可孟庆钧三番五次勾引我去打铁人麻将,我实在没招就和柳叶商量,请求取消一年一度的“二人转”。她抱怨半天,但还是给了我个面子,说明晚锦江国际俱乐部还有个晚会,她单位发了票,叫我时刻准备着陪她前去娱乐。
兵贵神速,麻局当天中午就开战了。我们公司过鸟节放假一天,鬼子们也早飞回西半球“生蛋”去了,我挣出牢笼似的乍乍翅膀,揣着公款欣然参战。所谓铁人麻将,就是连麻四十八小时以上,四只麻雀吃喝拉撒就地解决,谁都不得中途退场。这是个脑力活,更是个体力活,输赢无所谓,就是边玩儿边比谁身板儿硬实。
徐园饭店的一套写字间里牌声阵阵烟雾缭绕,这是新加坡一家皮包公司在大连的据点,首席代表顾蕾平时搞些跨国对缝的勾当,此刻正以东道主的身份摆开战场,和我、孟庆钧、大李子争夺铁人称号。顾蕾虽是个五大三粗的雄性,却偏偏起了个女孩儿的名字,我们都亲切地叫他“二十四”,也就是“三八”的意思。另外两个选手是孟庆钧和大李子,前者父母都是坐奥迪的人民公仆,生来就有不劳而获的好命儿;后者是高我两届的校友,名片上的行头是某高科技公司的总经理,以拼装和贩卖兼容电脑为生。
战至次日下午四点,我手气臭得能把屎壳郎熏死,光坐车就输了好几千。这时柳叶打手机问我在哪里,我说还在徐园饭店打麻将。为了让她相信,我把麻将搓得哗哗响,还让孟庆钧在旁边嚎了两嗓子。
柳叶问现在几点了,忘没忘今晚该干啥。我说忘是没忘,不过我一走人家就三缺一,哪他妈好意思啊。她说那边三缺一你不好意思,这边二缺一你怎么好意思啊?我说不就是个圣诞晚会吗去不去能咋的?她说昨晚我已经让步了今晚你还这样,到底是我重要还是麻将重要?我哼哼唧唧没应声,她说那好吧你给哥们儿凑局儿吧,今晚我自己去,高兴了找个帅哥夜不归宿。我说替补队员一定要比我帅才行,否则你吃亏我更吃亏。她说刘角你去死吧。
战火继续纷飞。顾蕾和大李子都夸我在家中有地位。孟庆钧说:老婆的同义词就是麻烦。我揍出一张幺饼说:要是让我编写小学一年级语文教材,第一篇课文就叫《长大了千万别结婚》。大李子也说:不知哪个古代傻逼发明了婚姻,真他妈坑人!
后来我输得更惨,再怎么施展牌技都不和牌,尽他妈给人点炮了。可天黑以后我忽然起了点儿,闭着眼睛都能和,更牛逼的是连坐了十六屉,把另外三个家伙都快撸靠墙了。大李子说:刘角,正常人没这个和法,不是哥咒你,你老婆今晚指定那个了。我笑着骂了他一句,不好意思再和,故意给他们仨一人凿了一炮。
凌晨一点多,窗外的中山路灯火冷清,隐约可见幽灵般穿梭的出租车和狂欢归来的孤客。我们四个已经鏖战了将近四十个小时,个个都蓬头垢面形容枯槁,脸上油光锃亮像烤鸭的皮,房间则成了垃圾场,果核烟头快餐盒方便面碗筒啤罐横尸遍地,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儿。
大家都懈怠了,从楼下餐厅叫来夜宵吃,吃完精神依旧萎靡,可谁都没有说出停战的熊话。顾蕾说他颈椎病犯了,打电话招来一个妖艳的姑娘给他捶背。大李子和孟庆钧眼红了,也想叫个异性来协助作战,顾蕾坚决反对,说这是他的老窝,不知根不知底儿的人来了后患无穷。大李子乘机耍熊,说腰间盘突出了,痔疮也复发了,再拼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正好我也不想玩了,就将一副眼看着开和的好牌推倒,有气无力地说:到此为止吧,还是颈椎、腰间盘和肛门要紧,听说铁人麻将对性功能危害很大,我们要予以充分重视,性功能完蛋了还活什么劲儿呢?
众人大笑。顾蕾将几个饭盒里的油腻汤水混在一起,又掺了些喝剩的啤酒可乐果汁和调味的陈醋蒜酱,一脸坏笑地说:还没干到四十八小时呢,谁要是想撤就先喝了这“珍珠翡翠白玉汤”,大补啊。孟庆钧幸灾乐祸地附和道:喝,喝,这么好的东西一般人还喝不着呢。喝“珍珠翡翠白玉汤”是对提前退场的选手的惩罚。我们全都喝过这汤,除了我别人喝完都没吐过,所以我叫他们泔水桶。
我和大李子乖乖地喝了“汤”。我冲顾蕾和孟庆钧抱拳道:恭喜啊二位铁人。大李子恨声道:你俩荒淫无度,可身体还这么好,八成是偷着补了。顾蕾得意地说:哥们儿用不着补也能荒淫到八十岁。
我们挨个去卫生间洗了澡,然后一起晃晃悠悠离开大楼。夜正黑正冷,也许是极度虚弱的缘故,我们一到户外就被冻透,如同掉进冰窖。孟庆钧和顾蕾家一条线,所以坐顾蕾的车走了。我家和大李子家勉强顺路,就上了他的车。
大李子腰间盘似乎真的出了问题,脚底下一给劲儿就疼得龇牙咧嘴,好几次踩刹车都迟钝了,吓得我连呼“我操”。经过三八广场时大李子说:刘角,我那么说你老婆是开玩笑,别往心里去啊。我说:你狗嘴里都能吐出恐龙的牙来,谁往心里去谁就得死。
大李子说:现在的女人,有几个门户牢靠的?自家的老婆,不可妄自揣摩,也不可疏于防范啊。他说的可是掏心窝子的话,他老婆崔妍前阵子和单位的老会计传出了绯闻,一下把他推到了离婚的风口浪尖上。
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往家打了个电话,可是半天都没有人接,就叫大李子掉转车头往锦江国际俱乐部开。大李子说:大半夜的,去寻欢还是寻仇呀?我说:干啥你别管了,把我扔那儿就行了。大李子嘟嘟囔囔地开到清泥洼桥,卸下我说:靠,你才是真正的铁人!说罢睡眼迷离地驾车蹽了。
我走进锦江国际俱乐部时已是凌晨两点,宽阔堂皇的大厅里回荡着不知从哪层楼传来的半夜鸡叫,两个装扮成圣诞老人的门童正靠在长条沙发上打盹儿,一个保安看见了我,飞速上前将圣诞老人们踹醒,于是我得到了两声廉价的祝福。
狂欢晚会一小时前就结束了,KTV桑拿浴酒吧等要害部门还在营业。我到酒吧转了一圈儿,又推开几个歌屋的门探了探头,险些被里面醉生梦死的骡男驴女追出来打。我灰溜溜地回到大堂,往家打电话还是没人接,给柳叶打传呼也没回音,心里就开始犯嘀咕:这家伙跑哪儿去了呢?不会像她说的那样真跟着帅哥跑了吧。
我回到家时柳叶依然没有回来,卧室的灯安详地亮着,一个大号的洋娃娃半倚在床头,僵硬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可怖。我猜她可能在晚会结束后回爸妈家了,或者跟同事或朋友又去别处玩了,就不再胡思乱想,鞋都没脱倒头就睡了。
我睡得正香时被柳叶弄醒,她一边给我脱鞋一边说:我们家的铁人,你可终于回来了。我看看表,已是凌晨四点,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说:你比铁人差不了多少啊,上哪儿疯去了?找到梦中的王子殿下了?柳叶说:锦江国际俱乐部啊,找你个大头鬼啊。我说:我去那儿找你了,可晚会已经散了,到处都没你的影儿,打传呼也不回。柳叶说:我后来跟同事一直在俱乐部酒吧聊天来着,噪音大没听见传呼响……咦,你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没理会柳叶的问话,颓废地哦了一声,还想问些什么,却被一股强大的睡意吸入梦乡。再次醒来已是中午,柳叶早就上班去了,饭桌上给我留着面包牛奶。我拖着酸痛的身躯爬起来洗漱,随便吃了口东西就诈尸一样地去公司了。美国佬懒散粗犷,公司管理松得跟老太太的裤腰带一样,我们市场大员出差频繁,就更自由散漫一些,迟到旷工都是芝麻小事,加之我是辽宁地区经理,没人在意我的考勤,官儿越大越自由嘛。
我强打精神处理公务。圣诞节一过鬼子们就要杀回来了,可我好多作业还没做完,年度总结没写,业务计划没编,应收账款尚有十个点的缺口,鲍帅火了指定灭我。鲍帅就是市场总监鲍勃·威歇,市场调研员高平将他的名字翻译成鲍鱼勃起威风歇菜,即吃完鲍鱼就勃起,耍完威风就歇菜。
高平老牛似的晃进了我的隔断,问我圣诞节都搞啥节目了。我说没搞啥节目,节目不搞我就不错了。他附到我耳边低声说:哥们儿又搞了一个嫚儿,贼水灵,杨钰莹要是瞅她一眼,要么整容要么自杀。
我没兴趣跟高平瞎贫,三言两语将其哄走。这伙计长得比我还帅些,就是嘴太大,再听会儿他都能把黛米摩尔吹成他的三姨太。我刚认识他时见面就想吐,可后来觉得这鸟人并非一无是处,便逐渐有所接近。
我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柳叶说她晚会散场后一直在锦江的酒吧,可我凌晨两点去的时候怎么没看到她呢?我一向号称有双猎人的眼睛,她那时要是在场的话,我肯定能看到她呀。如果她说了谎,那么她凌晨四点回家之前跑到哪里去了呢?
我反刍着大李子在车上说过的话,隐隐觉得此事值得推敲。可我随即又暗笑起来,怎么能把柳叶往坏处想呢?她从不撒谎,偶尔口是心非或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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