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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站在爱情的芒上-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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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电话,我正犹豫要不要再等一个小时,忽见柳叶和一帮人说说笑笑地走出了森茂大厦,招手告别后独自沿中山路往东走了。此时暮色已浓,满街灯火被雾气搅拌得混沌不堪。柳叶穿着那种“美丽冻人”的短大衣,红围巾的一端搭在左肩上,在薄暮和人潮中异常醒目。
  我愣了一下,匆匆埋了单,拎起旅行箱蹿出咖啡屋,朝着柳叶的方向跟了上去,由于光顾着看她的影子了,过马路时险些被车撞上。雪下大了,迷濛的雪幕成了我最好的掩护。为了减少声响,我始终拎着而不是拖着箱子走,不一会儿便满身大汗。
  我大学时跟踪过柳叶,如今跟踪的把戏重新上演,只是心情已经相去千里。刚打完电话说要加班,转眼就离开公司跑到街上,这不是他妈的闹妖吗?我出差时,她因为胆儿小不敢一个人在家,就回香炉礁的爸妈家住。可她现在不像是回我们家,也不像是回她爸妈家,那么她到底要去哪里呢?如果不是出于某种隐秘目的,她就没必要这样骗我呀。
  柳叶先拐进中山路一家药店,出来后来到电业大厦后身,上了二路无轨电车缓缓往南去了。我跳上出租车,让司机紧跟着那辆公交车。我坐在后排,累得扒在两个前座当间儿直喘粗气,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心中忐忑不安仿佛目标随时会给我带来危险。我想,万一真发现点儿异常情况,我估计得爬着回家。
  柳叶在虎滩乐园门口下了车,拐进虎滩宾馆后面的住宅小区。我想跟进去,但又怕她发觉,就下车躲在小区门口的电话亭后面继续监视。从来没听她说过此处有熟人,天寒地冻的跑来有何“鬼”干呢?最可怕最伤心的推测是,小区里有一个男人在等她,至于她在药店买了什么,那就更不敢去想了。
  天已黑透,风大雪紧,我被冻得鼻涕长流,心中的寒意一直透到牙齿。大约半小时后,柳叶从小区里出来了,倒了一趟车回到我们中南路的家。我依旧是打车跟着,看到柳叶进家后,我又火速杀回中山路那家药店,打听某时某刻某女买了啥玩意儿。谢天谢地,柳叶买了速效救心丸和血栓灵等老年人常用药,而不是什么乌七八糟的药具。
  我一颗悬着的冰心訇然落地。柳叶大概是给人送药去了,怕我多问就撒了个小谎。这丫头现在胆儿也太肥了,也敢在皇军面前耍花腔,看来以后对她要多个心眼儿。
  我到家时柳叶正在厨房做饭,油烟味儿透过门缝漫进了客厅。柳叶跑出来和我亲亲抱抱,责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又赶紧去忙饭了。望着她开心而忙碌的身影,我一时茫然,今晚事情虽小,但古怪得令我无法释怀。
  饭后我们蜷坐在沙发上,盖着棉被看电视聊天。柳叶说:咱妈又唠叨了,想叫你换个工作,她不喜欢你经常出差。
  我说:我在外面跑惯了,不出差还不得憋死?你先委屈委屈,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我没心思看电视,眼前尽是柳叶去虎滩小区时的鬼祟画面,可又不能开口问,她要是知道了我盯梢那还了得?
  柳叶忽然把手伸进我毛衣里说:帮我暖暖。
  我将柳叶的一双凉手贴在我的肚皮上,继续想着心事。她用脸蹭着我的脸说:角子你是不是懒得理我了?
  我说:没有的事儿,你自己别瞎总结。
  柳叶说:本来就是嘛,你最近都不怎么搭理我了,去昆明只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进门到现在也没主动吻我一下。
  我说:在昆明太忙顾不上啊。说完敷衍了事地吻了一下柳叶的嘴唇,她刚把舌尖伸出来我就躲开了。
  柳叶说:你看你看,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我忽然想起邓涛涛送给我的两件小饰品,就起身拿给柳叶。她欢喜地戴上,连夸我有眼光,还跑到镜子前面照了照。我静静地看着她,一股酸楚涌上心头。这就是我的老婆,一两件不值钱的小东西都能把她高兴成这样,等老子哪天发达了,给她买一个鱼皮豆那么大的钻戒,那她会开心成什么样子?
  第二天我起床后有感冒征兆,同时发现手机不见了,大概是昨晚丢在了出租车上。狼没打着却被狼尿熏了个半死,我叉腰站在厅里万念俱焚。手机刚刚屏弃砖头形象进入玲珑时代,绝对算得上最时尚生猛的大件儿,失而复得率几乎为负数。我的手机是公司配的,按照规定须赔一半购机款。柳叶知道后直哭鼻子,二十张老人头啊,连我都心疼得想吃速效救心丸了。
谁站在爱情的芒上 三B1
 
  我赶紧给自己的手机打电话,谢天谢地有人接了,还是个讲普通话的女人,好感便喷薄而出。我对大连人好感不多,对大连方言更是深恶痛绝,它太老土太难听了,意志不坚定的人听一句都能疯掉。柳叶平时很照顾我的耳朵,偶尔冒一两句大连话,都会不好意思地伸伸舌头做个鬼脸儿。
  普通话女人说她昨晚在出租车上捡到了这部手机,问了我几个问题,以便确认我是否是手机的真正主人。我对答如流,刚想用“必有重谢”的套话进行诱导,她就已经答应完璧归赵,高兴得我误以为她不认识手机是个神马东西。
  普通话女人如约出现在沃尔玛停车场。那是个看起来漂亮、高雅而富有的大龄姑娘,开着一辆红色欧宝,她这样的人捡到十部手机不贪不昧我都不觉得奇怪。大龄姑娘将手机还给我后说:昨晚那个出租车司机回忆说你在跟踪一个女孩儿,你为什么跟踪人家?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我笑道:那个女孩儿是我老婆,我跟踪我老婆好像跟您没啥业务关系吧。
  大龄姑娘说:如果那女孩儿真是你老婆,你不说实话我也能猜到是咋回事儿。跟她好好谈谈吧,背地里搞小动作不是男子汉所为,既侵犯了人家的隐私权,也解决不了问题,甚至还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我心想这姑娘眼睛真毒,嘴皮子也厉害,八成是个政工干部。我假装虚心地接受了她的教导,把握火候攫取她的芳名和联系电话。大龄姑娘说:我叫沈雯,下次如果再捡到你什么东西,我再告诉你电话号码。说完开车跑了,我连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谁站在爱情的芒上 三B2
 
  公司的餐厅宽敞明亮,每天中午都有两三百名员工在这里享用免费午餐,给的工资高就有好厨师来,所以饭菜的色香味并不比外面的饭店逊色,很多人出差久了都会想念公司的大锅饭,但负面影响是员工体重普遍增加,一些伪美女发现自己有肥胖迹象后号啕大哭。
  中午我正在餐厅排队取食,来晚的高平气宇轩昂地插在了我前面,转身向我兜售他那些芝麻烂事儿。他说他准备起诉一家女性用品公司,原因是那家公司曾悬出巨赏为卫生巾产品征集广告词,他寄去的广告词“我也是带翅膀的天使”被大肆采用却没拿到一分钱。我笑着品了品,还真他妈有味儿。他还想给我讲他为棉棒型产品想的广告词,我连忙抓住他的胳膊说:求你了哥们儿,吃完饭再说吧。
  我见迟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拿完饭就端着托盘走到她对面坐下。迟丽微笑着说:正想告诉你呢,我们家小梦可喜欢你买的那套儿童百科全书了,虽然不识几个字儿,可就是爱看上面的图片,整天缠着我给她讲这讲那。我说:小梦这么小就爱学习,长大了可别像你,都学迂了。
  我们低声谈起了盛建军的事儿。迟丽说后天要去看守所探视盛建军,不想带小梦去,怕孩子见到爸爸现在的样子,可小梦总哭闹着要爸爸,不带她去又不忍心。我想了想说:还是带她去吧,孩子迟早会懂事儿的……后天我开车送你们去,再说我也想看看老盛。
  迟丽点点头说:嗯,那就麻烦你了,我自己去还真有点儿六神无主呢。
  我说:你家的事儿就是我家的事儿,你不让我去我也得去。
  这时李力真端着托盘过来挨着迟丽坐下,边吃边逗迟丽说笑。这傻逼吃饭特假,学绅士的样子嚼不露齿咽不出声,哪像我等豪士,大刀阔斧风卷残云,何其快哉。
  李力真还装模作样地问我沈阳展会的筹展事宜,我说差不多了,他听罢摆着臭谱说:差不多是差多少?你最好明天就去沈阳,把展位、装修、广告、接待等事情好好落实一下。听高平说李力真瞄上迟丽了,现在看果真有些作秀给美人看的成分。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这两天有事儿,忙完马上过去。
  李力真听罢,脸变得像臀部一样,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接下来,这傻逼实在是高,不骚扰迟丽,却专门在她眼前蹂躏我,谈工作谈问题谈计划谈措施,逼都让他装圆了。量小非君子,为了向迟丽充分展示我的大家风范,只好当一把忍者神龟了。
  下午迟丽给我打电话,叫我以工作为重,该出差就出差,后天不用我陪她去看盛建军了。我说:你别让李力真忽悠着了,啥时出差我说了算。
  迟丽说:领导怕刺儿头,你别锋芒太盛,那样对自己没好处。
  我嘴上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心里却说:领导不喜欢我,我把领导干掉不行吗?
  第三天上午,我以带大客户到金石滩观光为由,将公司的一辆别克骗了出来,一直开到迟丽家楼下。这里是人民广场附近的一处高尚住宅区,楼房精致园景怡人,地脚在大连用寸土尺金形容也不为过,我想我要到猴年马月才能住上这样的房子。
  迟丽早就请好了假,和孩子在家等我来接。我往她家打了个电话,不大会儿就见她抱着小梦出了单元大门。小梦穿了一身红,红棉装红皮靴红围巾,两个翘翘的小辫子上也扎着红头绳,又美又灵惹人怜爱。迟丽穿戴简单没有化妆,神色忧郁而紧张。
  我逗迟丽说:去见我盛大哥,怎么也得打扮一下吧。
  迟丽说:打扮什么啊,去了一哭脸上就花了。
  我听完心里一酸,赶紧左顾言他。好在小梦活泼嘴巧,几句话就把我们逗笑了。小梦说我是她爸爸的司机,而且还是最帅的司机。迟丽问她帅是什么意思,她说帅就是看见就想亲一口的意思,我说那你亲亲我,她说她只亲爸爸妈妈,我说那就是说你爸爸妈妈最帅,她说那还用说嘛。
  我们按时到了看守所,登完记被领到一个戒备森严的探视室的外间。来了才知道,按规定我不能进去探视。迟丽让我看着小梦,她先进去了。她想先看看盛建军,等哭完了再领孩子进去,一家三口高高兴兴见个面。
  迟丽领小梦出来时眼睛已经有点儿红肿,有气无力神情恍惚,仿佛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被摄去了魂魄。
  我左手抱着小梦右手搀着迟丽离开看守所,再把她们安顿到车上。我上车后很久都没有打火,脑子里全是学兄的影子。那是个很干练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都有股子霸气,在校友会上认识他的时候,他的握手温暖而有力,笑容里满含真诚和睿智。然而世事无常,这个告诉我面包和香肠会扑面而来的男人,已经流星般从权力和自由的天空坠落,砸到第几层地狱还是个未知数。
  我机械地开着车,盲目地在冬日的阳光下滑行。迟丽蜷缩在后座上,双手捂着毫无血色的脸,久久没有声息。
  小梦哭着问:妈妈你怎么了?
  迟丽沙哑地说:小梦不怕,妈妈只是胃疼,一会儿就好了。
  我听着难受,可又不知该如何安慰迟丽。我将车子开进星海广场,沿滨海路开到白云山东首的一处观景台停下。山下就是辽阔的黄海,远远望去海天一色空蒙无际。我想让迟丽看看大海,这对缓解她内心的痛苦也许有帮助。
  我将迟丽搀下车,嘱咐小梦乖乖地留在车上。
  迟丽一下车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紧攥着我的手说:刘角呀,建军活不成了,我们家完了啊——。说罢身子一歪,险些跌倒。
  我急忙扶住迟丽说:看在孩子的分上别太难过,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迟丽依在观景台的栏杆上,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告诉我法院即将开庭,盛建军因为罪太大了,所以可能凶多吉少。我叫迟丽别灰心,我马上着手找个好律师,准备为盛建军辩护。
  迟丽眼神蓦地一亮,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我的手说:那咱就找律师,砸锅卖铁也要救他一命,没有他我也不想活了。说完又哭,边哭边自语道:建军啊,咱们就是吃糠咽菜也比你走这条路强啊。看着悲怨的迟丽,我的眼圈也禁不住红了。
  海风很大,刮在脸上就像刀割一样,我冻得受不了,迟丽却全无知觉。我扭头看见小梦扒在车窗上惊恐无助,已经哭成了小泪人儿,就赶紧劝迟丽回到车上。
  我把迟丽娘儿俩送回家,见迟丽委顿得难以下厨,就从附近饭店买了饭菜让她们中午吃,等到迟丽气色好转后才离开。
  我给柳叶打了个电话,问她能不能请假陪陪迟丽。她话里带刺儿地说:你那么悠闲怎么不去陪啊?我现在忙得要死呢。
  我恳求道:盛建军有可能被判死刑,迟丽情绪很不好,现在和小梦在家,我不放心。
  柳叶愕然啊了一声,马上改口说:那好吧,我过去看看。又不失时机地挖苦道:唉,你什么时候对我也这么好呀?
  我又给公司的一位女法律顾问去了电话,说我有个朋友因高度腐败死罪难逃,问有没有救命的法子。她说这要看具体情况,一般都是死马当活马医,又说律师各有所长,她对此类案件不太熟悉,所以不好乱说。最后她让我到辕门律师事务所咨询一下,他们近年来辩过好几个腐败大案,有一定实力和门道,最有名的是个女律师,曾在厦门某腐败大案的审判中出尽了风头。
  我跑到人民广场西侧,这里聚集着十数家律师事务所,辕门律师事务所就在这里扎堆儿,我登门时正赶上人家吃午饭,一位值班男律师放下盒饭接待了我。他弄清了我的来意,作了相关记录,叫我回去等答复,至于那位著名女律师能否出庭,要看她本人的意见和所里的安排。我又问了他们的收费标准,他说这是个大案,少算也得十万八万。
  我驱车赶回公司,刚坐下来便觉出饿了,这才意识到还没吃午饭。公司餐厅过了饭点,抽屉里也没囤积食品,只好悄悄向别人求援,女同事们贡献出了果冻巧克力水果饼干之类的东西,我平素最怕吃这些玩意儿了,看都没看扭头就走。
  不大会儿邓涛涛送来两个直冒热气的方便饭盒,说是让食堂师傅用微波炉热的中午的剩包子,还有点儿小菜。我谢谢都忘了说,拿过包子一阵狂吞。
  邓涛涛笑道:看你吃饭真香。
  我边吃边说:食堂那帮家伙就是色棍,我们爷们儿连半个冷馒头都休想要出来。
  邓涛涛羞问:那你好不好色?好什么样的色?
  我说:我色盲,看啥都跟包子一个色儿。
  邓涛涛呸了我一口,拧身跑了。
  快下班时我接到了柳叶的电话,说她在迟丽家,叫我过去一起吃晚饭。我正好想跟迟丽说说律师的事儿,就一口答应了。
  下班后我去了迟丽家,女主人蔫得像秋霜打过的菜叶,小梦倒没事儿似的,捧着一本小日本儿的卡通书津津有味儿地看着。柳叶忙活了一桌饭,我和小梦吃的多一些,柳叶吃了几口就饱了,迟丽基本没动筷子,怎么劝都不吃。
  饭后我跟迟丽说了辕门律师事务所的情况,着重提到了昂贵的律师费,问她有没有这个财力,能不能下得了决心。她说:老盛的钱全被冻结了,我手头只有五万块钱,不过律师费再贵也愿拿,把小梦的那架钢琴卖掉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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