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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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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的。这是研究历史关键的关键,那些大学府里的教授先生不知是糊涂还是装傻,通通是 不愿承认,你看是愚也不愚!正说照壁底下热闹,冷不防在经常出门扒窃的猴子口里,传出 一条惊人消息:庞二臭负伤了!人们围住问咋。猴子从袖筒里伸出又黑又脏的手在嘴上比画 ,不言喘。丢儿说∶“看谁有纸烟,快给上一根。”大伙你看我,我看你,都掏不出纸烟。 丢儿说∶“猴子,你把大家饶过一次,你没想,咱这穷地方,谁能吸起纸烟?你经常逛大城 市经大场合,哪在乎这一根纸烟?”猴子十分冷淡地扬着面子看着远处,不把丢儿等人的话 当话。
这时只听有人说∶“吕连长来了,从吕连长那儿寻上一根纸烟!”猴子一听这话,慌忙 钻出人群,腰子蜷起夹着尾巴溜着墙根跑了。众人一看猴子跑了,这又埋怨说话的人道∶“ 谁说吕连长来了?看把贼娃吓跑了!”于是,众人一起朝跑到院场底下的猴子喊叫,说没事 ,赶紧回来,这有纸烟。
猴子望了望,这又尻子一扭一扭地赶了过来。丢儿说他道∶“你放心,吕连长现在顾不 上你!再说你也是贫苦出身,是革命的红卫兵,他整你咋哩!”猴子一听这话,尖嘴一张, 道∶“我有,我有!”说着,从怀里抽出一只红袖标。猴子道∶“我戴着这,在县上走来走 去,无论哪个部门机关都可以进,甭说这,连吃饭睡觉都不用花钱!”郑栓道∶“你脏下这 相况,人家不管你?”猴子道∶“我一回来就脏了。但出门,我有一套军装。”众人一听, 不觉羡慕了起来。丢儿说∶“你把咱二臭在县上的事情经过简单说一下子,老叔老哥都在求 你,你看!”猴子又牛开了,说∶“好赖得给一根纸烟!”郑栓急了,骂他道∶“嗟,妈日 的,给你一根纸烟,你说!”一边骂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根揉皱的东西。猴子接过一看是纸烟 ,这才放心地叼在嘴上,等人点着。莲花大说∶“你看牛不牛!”掏出洋火给点了。
猴子朝天吐出一口烟雾,说道∶“我那一日在县上走,走着走着,只听着县政府门前踢 里嗵窿响枪。这忙跑过去看,人说是‘红造司’与‘红联司’打开了。守着县政府的是‘红 联司’。正当这时,我只见咱二臭穿着军装,提着枪领着一帮人马,朝政府大院里冲。边冲 边朝天上打枪。里头也是一帮子人,堵住门不停地喊口号。刚说快冲进去了,里头的枪也响 了。咱二臭这岸(边)人紧赶就往回跑。又有一个人给二臭说啥话,二臭一听,又带着人向里 冲。两岸(边)都朝天乱打枪。结果不知谁氏不防顾,一枪打到二臭的肩膀上了,血当下把军 装给染红了。二臭气恼下了,连哭带喊叫,朝大门里真的射击开了。里头人当时就闪开了, 外头人向里冲开了。结果不说三七二十一,把县政府就攻下了。二臭立了大功,县上的好几 面大墙上都张贴着向咱二臭学习的标语。过了两天,我听说二臭在县医院里,琢磨着看他去 。县医院门前把了几道岗哨,说二臭人家还不晓。不让进。一说受伤的英雄,岗哨说叫庞卫 忠。我说这贼二臭咋改名这快,弄得人稀里糊涂。我消磨了几个钟点,后来出来一个官官模 样的人。岗哨给一说,那官官十分客气,结果不说三七二十一,把我厮干(结伴)进去。进 门只见二臭睡在床上,撇着洋腔,和两个女学生咬着耳朵说话。那两个女学生一个给削梨一 个给换毛巾,朝着二臭格格直笑,根本不怕人说闲话,照顾好得像是县长。二臭一见我二话 没说,扑哧笑了,问∶‘你熊也从哪达弄下一套军装?’说起来我也给咱鄢崮村没有丢人。 当着那多人的面,把我在西安城里的革命经过给他讲了一遍。贼(偷)他妈!二臭没听到底 就安顿人,领上我吃饭去。饭堂里头,人一听我是庞卫忠的兄弟,便纷纷上来招呼,当事得 不得了!我心还想咱二臭真够意思,隔几日我又去看他。不晓为咋,人家是死活不让进了。 我说,‘贼你妈,我是庞卫忠他兄弟!’岗楼那人还是不许。你晓啥事?二臭那贼给岗楼打 了招呼,说这人再来,甭叫他进门。看,事干到洋活处,连乡党都不认了,妈日的!”
众人听着哄声笑了,正看还要说啥,只见猴子脖项一伸,远处一看,头插下钻出人群又 颠了。众人回头,今番吕连长真的来了。吕连长带着一班人马拿着糨糊和大白纸过来,没由 分说将照壁给贴满了,且看是一张纸上一个大字。认识字人念了出来∶“向庞卫忠同志学习 ,做一个彻底的革命者!”一问吕连长,原来是县上的通知下来了。众人纷纷仰慕,不在话 下。
却说那天上午富堂老汉寻着杨老先生后,听着他“之乎者也”一通屁溅,回过头,下到 地里,恍恍惚惚,吆喝牛寻不着绳头,着绳看不住铧头,慌乱了一个下午。巴着天黑下了 ,在家胡乱吃了几口,掂起烟锅人便走了。一进杨先生大院,远远就瞅着杨先生一人蹴在太 师椅上,凑着油灯看语录。
富堂老汉咳嗽一声,走了进去。杨先生隔着油灯伸着脖项一,认了出来,嘴上说道∶ “唔,是老哥你来了,你坐下,听我给你念一段毛主席语录。”富堂老汉说∶“没想你也在 学。”杨老先生道∶“在这政府下无论啥人,只要识得几个字文的,不都得学?不学,不学 你跟得上人家形势吗!”说罢,又去叽里咕噜地阅读。富堂老汉道:“说的是这道理,我那 季世虎兄弟,不也是黑地白日都在念,也不怕把他的眼窝看瞎(近视)了。”
《骚土》第三十五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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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先生道∶“我这几日刚刚开始。粗看了一下,便知毛主席这人的确不简单,把世间的 学问算是做透了。一样的道理,他可以两样去说,站在这边看是理,站在那边看也是理。让 咱们这些常人,再没说理的地方了,怕怕!”富堂老汉道∶“且不是是咋!没了(要不)中国 这大的土地,他咋收拢得住?头些年我遇着东沟的银柄,说起世事,他只摇头说,不会长不 会长,结果上没看准,人家毛泽东坐得稳得太太哩!”
说到这,杨济元老先生也忘了说给他念一段语录,两个老猴精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起天文 。且不咋的,像把整个世事都看在眼皮下似的,一个比一个能。你说你会给虼蚤绾笼头,他 说他会给大象镶牙。
正说得热火,只见杨先生的大娃杨金宝神摸鬼道地走了进来,进门便低声向老大唤道: “大,柳家泉我婶婶来了!在我那岸窑里,这一时哭得嘿哈嘿哈地,随咋哄不下,你也快过 去看看!”杨先生道∶“啥时来的?”金宝道∶“天将黑时,我说我大在屋,叫她过来,她 不,嗟!”杨先生吃了一惊,道∶“这倒不晓又咋了!没说逢下那不孝的儿她也没治,男人 死这几年,把她单看是亏扎啦!”金宝说∶“听口音好像不是为她儿。”先生问∶“那倒是 为咋?”金宝道∶“她口口声声说叫你过去说话。”杨先生一听这话,着忙站起,看着要走 。
富堂老汉一看这事,当着金宝的面不好直说,忙跟上,伸手衔了下杨先生的袖子。杨先 生道∶“老哥,你看这相,隔日再来!”富堂一使眼色,央求道∶“叫我一趟趟地跑啥哩嘛 ,这事!”杨老先生想了一想,说∶“那也成,我这就予你,回去兑酒服了,保你今黑指事 !”说着,从祖宗牌楼的后头取过一只包袱,先后揭了五六层子,从一摊纸包里寻出一丸东 西,灯底下照了一遍,说∶“就是它,这宝贝我抬(藏)了十多年了,蜡封的,一直舍不得脱 手。今回,老哥你急,先予你了!”又包了层纸,递给富堂。富堂老汉喜得拾不上鼻涕,眨 眼滴到自家脚面上了。接住药,慌慌张张走了。
出了门,到槐树底下,只听着后头有人喊叫,回头一看,竟又是杨先生。杨先生气喘吁 吁赶了来,没待走近便说道∶“老哥先缓一步,听我对你说!”富堂老汉站住,以为杨先生 要变卦,忙问∶“咋?”杨先生道∶“也是这事,药你拿上甭急,听我给你讲明白了再服。 ”富堂老汉道∶“你刚不是说了兑酒服用?”杨先生道∶“那是一种服法,还有旁的。刚才 当着娃面我不好对你直说,你把药拿出来!”
富堂老汉抖抖着拿出来,给他。杨先生拿了在手,使着一根指头,点住问他道∶“你晓 这药叫啥?”富堂老汉道∶“不晓。”杨先生仰面朝天,嘻嘻一笑,道∶“我知你不晓,这 才着忙过来对你说知!你知道,我屋里眼下还有客人,忙得问事,不及对你细说,只是粗略 给你介绍一下。”富堂老汉这才晓得贵重,忙问∶“啥药?”杨先生点着富堂老汉手中的那 黑不溜秋的丸药,扯着脖子趔着身子道∶“看起来是一个不扎眼的东西,但其中的名堂何其 了得!我时下屋里的确有事,给你只简单说了吧!”富堂老汉一听这话,愈发晓得贵重,搂 住丸药,喜得面仰不起来,只是一劲地点头哈腰。杨先生道∶“说来你许不信,只是因为今 黑我屋有客人,这你都看见了。我的确是来不及对你由前到后一一说明,只好简单说一下子 。”
富堂老汉看杨老先生三番五次地说简单说,却就是说不简单,自个儿也糊涂下了,忙问 ∶“杨先生你倒直说呀?”杨先生道∶“直说啥?你刚一走,我一想不是事儿,单怕你误服 了,着忙!撂开腿子,赶了过来。这药你晓是啥?实话说,从先人好几辈人传到我手。头些 年我服过一丸,的确厉害。不论啥人,服了它,把事情做得上来下去的,只看歇不了手。这 药过去古书上就有记载,岂止有名,人称它是‘金枪不倒丸’,你以为是通常之物?灵不灵 你一试就晓。我仅剩这一丸,多人求我,我都不舍。我得把病人当事,你说呢?没说咱看病 哪敢像如今那些年轻娃,把那白花花的药片,不管是毒不是,一把抓给你填了,不管你的瞎 好!老汉我行医这多年,老哥你说如何?在我手底下救过多少贫下中农社员群众?咱是一不 图名二不图利,你晓为咋?不都是全心全意对咱贫下中农服务!刚才你一进门就瞅着,我这 人面子上不说话,实际上心向党的太太哩,天黑喝罢汤,就坐下学一段毛主席语录。”
富堂老汉愈发糊涂了,只是点头说∶“就是就是。”杨先生接着道∶“这你是亲眼看着 ,你不说啥,你晓旁人咋说?”富堂老汉问∶“咋说?”杨先生高声道∶“咋说?妈日的, 我也听着人传话,说洪武到季工作组跟前告我的状哩!”富堂老汉一听这话吃了一惊,忙问 ∶“他告你咋?”杨先生道∶“你晓他告的是咋?他说我是思想落后,是黑医生,一日走村 串户,四处行骗!你看他说下的恶毒,把蚰蜒都毒死了,甭说是人!”富堂老汉一听这话, 也说道∶“这娃咋是这相?自家医术不行,没人寻他看病,妈日的,这反回来告人?”
杨先生道∶“不是是咋!想当初他才学医那会子,他妈将他厮干(带)到我屋,好话说了 一拉拉,叫把他娃帮培一下,我的确是宽大为怀,没咋就传给了他两三个方子。他今日忘恩 负义,背过告开我了,你看瞎也不瞎?”富堂老汉感慨道∶“杨先生你甭说了,如今这世道 啥人都有,你给他喂的是肉加馍,他给你耍的莲花落,好心没好报!”
《骚土》第三十五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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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先生道∶“且不是的,我那两个方子他得益也大了!没听人咋说,洪武那两下子都是 跟上济元先生学下的。没济元先生的点拨,他看病,看个他妈的腿!”富堂说道∶“谁说不 是!”杨先生道∶“就这,贼娃反回来说我搞的是资本主义行医,你看良心哪达去了?不是 我说他娃,真正的搞资本主义行医到底是谁,让百姓们说去,你道是啥!大前年的夏收里头 ,大来割麦时候不是,叫镰搂了一刀,结果腿肿下一搂粗,他洪武给人家这看恁看,把本事 使扎了,就是不见消肿。人都奇怪地问∶‘这大的病,还不赶紧寻杨先生,叫洪武挖不
清日 鬼啥哩嘛!’结果我一去,把娃的问题解决了,没出三天,肿只见消下一大截子。大来伤心 地拉住我的手直哭。你晓咋哩?洪武这贼,给人家大来根本没用药,针管子里灌的是白开水 !你看这贼贪也不贪?胡颠哩嘛!”
富堂老汉道∶“你这一说我倒想起去年年跟前,我娃他妈病下时候,他没看就说着凉了 ,给我一包药片,要了好几毛钱。回去吃过,几天不见效。一问人,你晓咋?给下些薄荷片 !你看是胡整哩不是?”杨先生舞扎着道∶“胡整得太太哩!还有,今年的年头上,学校敲 铃的老张病了,把他叫了过去,他搭眼一看胡说人没救了,叫人家叶支书拾掇做活打棺材。 结果,又是我过去一看,一副药把老汉病治了。今早上我还看着老汉戴着红袖章提着把, 站在学校门前,指挥娃娃站岗哩!你看洪武这贼,不是我的话,几乎把人家老汉耽搁了!”
说到这,只听背后杨先生的大娃金宝又喊开了∶“大,你这是咋哩嘛,叫人把你一次次 地叫!”这一喊杨先生慌了,忙对富堂老汉道∶“也就是这事。你回去看着服下,包你今黑 就指事。不过还是当心,年纪大了,上马后先缓一缓。但有头晕迹象,即刻下马,千万不可 意气用事。好了,咱老弟兄俩今黑的话,无论如何你也得给季工作组说一场,甭叫季工作组 以为我就是洪武说的那号人,你说得是?”富堂老汉道∶“杨先生你放心,季工作组不是外 人,那是我表兄弟。旁人的话他还可能不听,但我说的话他不敢不听,这你不信,问我屋里 人。前些日子,刚由北京接见了毛主席回来,一进门牵住我的手,说想我想得太,眼雨但看 都要出来。”说着,只听金宝又喊开了。杨先生生气,回头对站在远处的大娃说∶“咋这泼 烦的,我和你富堂伯连句话都不得安静!回去,给你说我一会儿便来!”金宝道∶“说 ,你说去,我不管了!”说过独自走了。
老汉这又回过头,极是谦恭地道∶“没说我一看见季工作组,就想起刚解放时到过咱村 的张县长,人生得体面气派不说,对百姓再没说的和蔼,把你问候头头是道。季工作组虽说 是你兄弟,但一看就像大官,和咱这些平头百姓截然不同,你说得是?”富堂老汉道∶“谁 说不是!”杨先生道∶“大本事,大能力!”富堂老汉道∶“且不是咋!”两个人跟尻子又 夸了半天季工作组,直到话都说得没意思了,方才歇下。
杨济元老先生对富堂老汉安顿彻业,方匆匆回头。一进院就看见金宝和柳泉河的老相好 坐在后窑的灯灯底下,一呼一唤着说得热闹。这忙走了进去,一通埋怨一通对说之后,方才 说到正题。杨济元老先生不听则罢,这一听,当时眼窝气黑了。缓了半晌,破口骂将起来。 然而,庞二臭如今是庞卫忠,是造反的英雄,不是一般人物,他杨济元的干羊角焉能撼动得 了!
说过一场毕了。寡妇在鄢崮村过了一夜,经历不比往常,情形没趣。回到柳泉河,又是 一些时光,联想着猫儿沟那老嫂子的通情达理,猫儿沟那傻二犟的火气沆张,竟是思念不尽 。加之柳泉河的儿女的确也不拿她当人,天见天地胡捶乱喊。一想这些,不觉看透,随后悄 悄托人带话。一天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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