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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弥撒 by 壹贰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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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脏!」
当时,站在我身边的门格尔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捂着鼻子施施然地离开了。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肮脏的、污秽的、恐怖的、凄惨的景象,完全就是他们纳粹一手创造的「杰作」!
「不要……医生,我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呵,妳想继续留在医务室么?乖乖听我的话,我以人格担保妳的生命安全和容貌不受损……」
一门之隔的诊室,隐约传来男女暧昧的对话。
虽然不是故意要偷听,可门格尔的喘息、女人的呻吟啜泣,不堪的动静还是一阵接着一阵,自动流进我的耳朵。
在医院待了将近一个月,我渐渐摸清门格尔的脾性。这个穿白大褂的恶魔有着相当严重的洁癖,但矛盾的是他在性生活方面却一点都不检点。
我曾不止一次地撞见他与不同的女性调情,其中大部分都是被他称作「烂婊子」的犹太女囚——看来所谓的「种族卫生」对外表清高的门格尔医生而言,不过是一纸空谈。
而此时正在门内和门格尔翻云覆雨的,是门格尔的新情妇。
我曾听门格尔唤她「诺拉」,一个美得出奇的犹太少女。她前天进入奥斯维辛,美貌救了她一命,却将她推向了另一座深渊。
算算时间,诺拉的父母恐怕已经被送进毒气室了,很可怜,但我也无能为力……
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轻手轻脚地整理完器械便迅速离开现场。
快中午的时候,我被门格尔叫进诊室。
这个纳粹军医像往常一样,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道貌岸然得无可指摘——只有我知道,几个小时前他还诱奸了一名少女,强迫她在这个房间里做尽了龌龊的事。
「赫克托尔,你来医院多久了?」门格尔问。
「长官,有一个月了。」
「我听说你的技术不错,」他这般道,一边心不在焉地玩弄着桌上好像彩色玻璃珠的小玩意儿,「一个月前,你给一个犹太女人做过堕胎手术吧?」
这是在说乔安娜吗?
听闻,我心头一怵,正惶恐地不知该如何应对,门格尔勾了勾唇角,和颜悦色道:「放心,我不会刁难你,只是想让你做些小手术。最近病人越来越多,人手已经不够用了。」
虽然门格尔这么说,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和他的同僚救死扶伤过,相反每天有不计其数的犯人,被白衣死神们「钦点」送进鬼门关,比起医生他们更像屠夫。
我很疑惑,不过碍于身分也没有提出质疑。
转眼到了下午,作为囚犯,我被破格甄选为候补医生进入青壮年营的十号楼——即新建的奥斯维辛实验楼。
十号楼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大楼,未涉足此地之前,它对我而言是神秘而诡异的。这里配备了各种医用器具,设有一间小放射室和几间手术室,摆着几张妇产用床和其它仪器,俨然一个妇产科诊所。
第一层有几间化验室和配有床的病房。第二层是一间打通了墙壁的大厅,里面有几张简陋的解剖床。
「待会儿好好看,以后跟着做就行了。」助理医生简洁而冷淡地吩咐道,听得我一头雾水。
过了一会儿,两个与乔安娜年纪相仿的犹太姑娘被领进狭小的放射室,一个头顶微秃的军医也跟进来,他摆了摆手,让几个看守将她们按在病床上。
「X射线准备。」军医命令道,亲自上前扯掉一个女孩的裤子。
她的脸色都变了,可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看来在进入房间之前,她已经被彻底「调教」过了。
接着,调试过的X射线打在她裸露的下体,军医一边命令助手做好记录,一边亲自操作仪器,改变X射线的照射时间和照射强度。
我看着女孩的表情由惊慌羞耻转为忍耐与痛苦,心中不由地跟着打起鼓来,扭过头小声问身边的助理医生:「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舒曼博士在这里做X射线绝育试验,」他这么说,「如果成功的话,就能更有效地控制劣等种族的出生率。」
果然!虽然我差不多已经猜到,可是亲耳听到答案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那……接下来要怎么处置她们?」每个医生都应该知道,长时间暴露在X射线直射下,人体或多或少都会丧失体力、虚脱和烧伤,而照现在的情况,再继续试验,她们会被活活折磨至死的!
听到我这么问,来人彷佛看到异类似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冷冷地回道:「老规矩。」
「老规矩」?
听罢,我的脚底不由自主地开始发冷——在集中营医院待了那么久,我当然知道这个残酷的字眼意味着什么,只可惜我现在自身都难保,根本没有办法去保全别人。
「那……至少……先给她们注射一剂mazui药吧……」
「物资短缺的时期,没有必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资源。」他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道,扭过头继续观摩。
我呆立当场,手脚冰凉,有一瞬间,甚至想就此昏厥,不省人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接下去的半个小时里,呻吟、低泣渐渐变成了哀嚎,待一切归于平静,生命的帷幕也就此落下。
手术台上……实在惨不忍睹,我没有勇气多看她们一眼,所以整个过程中一直死死盯着地板。听到主事者吩咐助手抬走尸体时,虽然胸口好像被狠狠刺了一下,可总算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场酷刑……该结束了吧?
正当我这么想时,背后被轻轻推了一下,疑惑地转过头,身后人朝前努了努嘴,道:「长官在叫你出列。」
听罢,我浑身僵硬。回过神,发现木讷的自己已然成为众纳粹注目的焦点!
「没见过你,是新来的?」主持实验的军医这般问,我应了一声,对方便示意我走近。
「你是专业的医生吗?」
我说「是」,他又问我曾在何处行医,我犹豫了一下,报出一所柏林市立医院的名称。
他也没有细问,只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同身边人交谈了两句后,像是作出某种决定般,冲着我道:「集中营虽然医疗试验设备很完善,不过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去培养专业人才。在此之前,你可以充当一下模范。」
我听得有点发怔,还没弄清楚军医话中的意思,他紧接着问我:「你解剖过尸体吗?」
听到询问,我的心脏却不可抑止地向下一沉!我不是法医,可学生时代也曾一度钻研过解剖学,而且作为外科大夫,我对人体构造十分熟悉,军医问我这个,莫非……
「集中营的实习医生每次都把脏器切割得一塌糊涂,要么留下多余的组织——你既然受过专业训练,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还没等我开口,对方便先声夺人,我只得唯唯诺诺地顺着他的意思一个劲地点头。
就这样,自掘坟墓的我被带到二楼的大厅,方才那两个被X射线折磨至死的女尸直挺挺地躺在解剖床上,她们光着身子,只有脸上蒙着白布。
前一刻才眼睁睁看着她们在眼前香消玉殒,现在便要肢解她们年轻的胴体吗?一想到这儿,我的胃又开始抽搐,很想转身逃走,却根本无路可逃!
百般不愿,我还是被逼向解剖台,面对那两具新鲜的尸体。
「开始吧,」有人把手术刀递给我,「切下子宫和卵巢,顺便看一下输卵管有没有被淤血堵住。」
我抖瑟着接过刀子,在其中一具尸体的小腹比了比,视线自然而然由那瘦削的腰身滑向她苍白的腿间……那里还未干涸的血腥,指天誓日般醒目,教我的手又抖了一下。
女孩死得如此悲惨,难道现在我还要继续糟蹋她的肉体吗?正犹豫着要不要就这样划开尸体的皮肤,无意间我忽然瞥到她纤细骨感的手指,似乎微微颤动了一记。
是错觉吗?我晃了晃脑袋,再仔细看——眼前的手指竟真的缓缓蜷起,她纤细的胸部也开始微弱地上下起伏,我惊叫一声,立刻把手术刀丢到地上!
「她还活着!」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军医一脸平静,弯下腰把刀捡起来递给我,「继续,活体的器官有更好的研究价值。」
「可是她没死……她还活着!」我疯了似的嚷道,拒绝接过手术刀,想当然这样忤逆的行径立刻遭到了惩罚——维持秩序的党卫军士兵左右开弓,狠狠地打了我两个耳光后,硬是把「凶器」塞到我的掌中。
「她不是人,只是一头像人的牲口,」军医面无表情地说,「如果要手下留情,下次就换你自己躺在解剖台上吧!」
刀锋割开皮肤的感觉,对我而言从来就算不上陌生,过去最忙碌的时候,我一天要做三、四趟手术。只是那个时候手术的对象都是上了麻醉、戴着氧气罩的病人,他们在挨刀子的时候并不会觉得有多痛苦。
就连外行人都知道,麻醉在外科手术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麻醉剂,病人会承受极大的痛苦,外科手术在此时无异于一场谋杀。
是的,谋杀。
昏暗的灯光,被烟熏黑的墙壁,以及血淋淋的解剖台——这里是谋杀现场。
眼前是翻开的皮肤和血肉,我满身血污,操持着凶器,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住回荡:
我杀了人……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众目睽睽之下,我剖开了一个尚未断气的少女的小腹,取出了她用来孕育生命的部分……虽然是被纳粹强迫的,我的罪恶感却丝毫没有因此而减少。
「没想到你这双纤细的手除了救人,还可以用来杀人……」
恍惚中,我彷佛听到霍克尔嘲弄的声音,记忆依稀呈现四年前,在国王酒吧的一幕……那一晚,同样是用手术刀,我割开了一名党卫军下士的颈动脉,当时鲜血喷薄而出,温热的液体溅了我一身……
真不明白,见过我这副浴血的模样,为何霍克尔还要不依不挠地纠缠我?我根本不是他口中的「天使」,我只是一个懦弱的、渺小的、满怀愤恨却又无力反抗的人类……
再度重见天日,是在一星期后。
刚刚从阴森的十号楼走出,脚下还有点虚浮。而血迹斑斑的景象,仍在脑中反复呈现,让我有一种快要崩溃的感觉。
这七天中,我看遍了所有地狱中才会上演的悲剧:仍在呼吸却被掏空脏器的躯体、被压力挤爆的人类肺叶、通上高压电不住痉挛然后烧焦的身体……
十号楼是座真正的屠宰场,只不过屠戮的对象不是牛羊,而是人类。我和几个胆小的实习医生被强迫观看种种残酷的画面,试验楼的负责人将其美其名为「锻炼意志」,只要我们稍稍皱一下眉头便得遭受毒打。
五天后,我终于可以对外界的一切装作视而不见,免去了皮肉之苦,可精神上的折磨却一刻都没有消停过。
回过神时,我已身在医院,门格尔正在一旁滔滔不绝。
「赫克托尔,舒曼博士说你技术到位,相当称职,想要把你从我这边挖过去呢——不过我没有答应。从明天开始做我的正式助手吧,给那些烂婊子做绝育手术刻不容缓,不过照我看来X射线有点小题大做,传统的注射绝育不是更有效率吗?」
听他这么说,我唯唯诺诺地应声,心底却在不住翻腾。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我不能留在门格尔身边!也不能留在医院——我一定要逃离这里!
第六章
认识霍克尔至今,我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殷切地期盼过一周一次与他的「约会」!
今次,他特别地慢。眼看天色染绯,时近傍晚,穿着党卫军制服的男人,这才姗姗来迟。
「抱歉,刚刚有个紧急会议,所以来晚了。」他不紧不慢地说,脱下帽子和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后,走到我身边:「艾伦的脸好憔悴,最近有好好休息吗?」
「带我走——」
也没有考虑太多,我打断霍克尔,猛地抓住他的袖子:「我已经受不了了!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请你带我离开!」
似乎是被我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霍克尔露出惊讶的表情,但他很快恢复常态,轻柔地将我拨进怀里。
「怎么回事,艾伦?是门格尔虐待你吗?」
不……比那个要严重得多!
我张开了嘴想告诉他真相,可是喉头刚一颤动,便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我想,我这是在哭……
下一刻感觉到揽着我肩膀的双臂加大了力道,眼泪流得更凶。虽然一直厌恶着霍克尔本人,可是现在我却一点都不讨厌被他拥抱的感觉——这个男人的胸膛好温暖,毕竟,他是一个活人,而非冰冷的尸体。
忆起七天里恐怖的经历,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好想让霍克尔再把我抱紧一些,我想抚摸他那有温度的皮肤,聆听他胸前跃动的心跳……想再多碰触一些可以证明「活着」的象征。
瞧我的反应,大抵是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霍克尔并没有继续追问。他抱着我,任我放肆地弄乱他笔挺的制服前襟。
好不容易,待情绪稍稍平复,我抽噎着止住了眼泪,陡然发觉自己正以暧昧的姿势坐在霍克尔的膝盖上——他一边吻着我的眼睑和脸颊,一边像哄孩子似的轻拍我的背脊。
「乖,别哭了,」他啄着我的嘴唇,「再哭下去,我会忍不住就这样占有你的。」
……无耻!
因为这句话,我羞得满脸通红,好想就这样大骂着把他推开,可是接下来从口中迸出的,却是一句违心之言。
「无所谓……」这么说时,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发抖,「只要你肯带我离开这里,随便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我的回答,霍克尔一愣,随即笑出声来。他的笑声听起来那么刺耳,我不禁心头一凉。
瞧我又自不量力地说了什么!我又忘了自己是没有资格同这个党卫军谈条件的——如果这家伙真想对我怎么样,尽可随心所欲!他之所以迟迟不动作,恐怕只是想看我挣扎苦恼之后向他摇尾乞怜的样子吧!
「你的条件太诱人了,艾伦……如果早一个月你这样说,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可是……」说到这里,霍克尔故弄玄虚似的地顿了顿,接道:「你已经引起上头的注意,现在就算是我,也没那么容易瞒天过海。」
霍克尔这么说,教我的血液一下子凝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又笑了。这恶劣的男人再度搂过我的肩膀,附在我的耳畔,诱惑般低喃:「为了艾伦,我什么都愿意做……只是这回我也要艾伦给我一个作为交换的承诺。」
「……什么?」
「把你的心,交给我。」
活了三十二年,我想……我还没有真正地「爱」过一个人。
父母早逝,我得一边照顾艾莲娜,一边求学。年轻的时候一直没有闲暇去接触异性,终于等到妹妹长大成人,医院的工作也已经稳定,二十八岁那年,我订婚了。
对方是医院上司的女儿,长得不美,却很有气质,我对她的感受谈不上喜欢与否,只是觉得合适便将就了。不过在获悉艾莲娜被捕之后,我的未婚妻很干脆地同我分道扬镳;不久,她嫁给了一个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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