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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裴即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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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闭一闭眼,只当天黑,马上就过去。

    我仍愿意相信奇迹。

    但若奇迹不降临,我也不会失望。

    我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

    一睁眼就看见孟斯齐伏在床边,眼眶凹陷,下巴长出一层青色胡茬,谁也睡不安稳。

    倒比我更像病人。

    我伸出手去轻轻摸他的头发,他轻哼一声,慢慢睁开眼。

    我有些不好意思,“把你弄醒了。”立即将放在他头顶的手收回来,“我忍不住想摸摸你。”我说。

    孟斯齐拉回我的手放在他脸颊上,“任你摸够,我求之不得。”

    我笑,“孟斯齐,你脸皮越来越厚,这么不害羞的话都说得出口。”

    他深深看我,“因为听的人是你,我才说的出口。我想一辈子对着你说情话。”他把半边脸庞埋在我手心慢慢磨蹭。

    “好啊,那就对着我说一辈子吧,我一定都听着。”我说。

    孟斯齐却不再说话。

    我感到手心中渐渐湿润,有温热水分濡染开来。

    是他哭了。

    他终于还是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能再骗自己。

    我假装没有看见他哭,继续说,“一辈子是很长的时间,真的很长很长。”

    那么长的时间,希望你能够遇见另一个人,希望他能听你说一生的情话,直到最后。

    可是多么遗憾,那个人不会是我。

    真的对不起。

    结局

    我没想到郑宜家回来看我。

    当孟斯齐告诉我,外面有位郑小姐想要见我时,我十分讶异。

    我以为她和陈尔信早已乘飞机离开本市。

    郑宜家一进门便说,“不要惊讶,我表哥不肯离开,所以我陪他留下。”

    她叹口气,无奈说,“表哥虽然不说,但我知道其实他一直都在等你,他想带你一起走。”

    我默然。

    只好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昨天我和表哥也在那家会馆,我亲眼看见你被抬进救护车。”

    真是巧,昨日大家齐齐去同一地方消费。

    “陈尔信也看到了?”

    “是,我已经全部告诉他。他一直把自己锁在酒店房间中,不肯出来。”郑宜家说。

    “这次他真的要恨死我。”我苦笑。

    “表哥不敢来看你,生怕你已直挺挺躺在床上,从头到脚盖一块白布。”

    “死神尚未将我纳入他的本日计划。”

    郑宜家仔细看我,“你现在感觉如何?”

    “仍在等待奇迹降临。”

    郑宜家不语,她听得出我情况不妙。

    她赶忙转开话题,“门外两位英俊男士是谁?我进来探望你时,他们眼睛齐齐向我喷火,简直要将我烧成飞灰才罢休。”

    她似心有余悸。

    “旧情人。”我面不改色的说。

    我将旧事简短的讲给郑宜家,她听完,忍不住惊叹,“我代本市所有单身女性嫉妒你,所有男人都跑来爱你!”

    “不,但凡他们中有一人是真心爱我,我就不会是今天这副样子。”

    她想了片刻,对我摇头,“或许并不是不爱,只是不懂得如何去爱。那位何厉先生,他生来是天之骄子,惯于掌控他人,只有人爱他,没有他爱人的道理。他自以为你永远不会离开他,所以从不用心去珍惜。只能说他不懂怎样爱,而不是不爱你。”

    “即使真如你所说,我也不会觉得幸福。”何况感情这种事,如何能这样分析。

    “不过你的主治医生十分关心你,我昨天也来过,见到他一拳打在门外一位男士脸上,被打的人也奇怪,居然一声不吭。我吓一大跳,因此他对我说你不能见客时,我一句不敢多问,生怕他也一拳打中我。”郑宜家笑,“今日见他,倒是温和不少。”

    我听了一怔,没想到孟斯齐这么生气。

    只是不知道是谁被他揍。

    郑宜家很快告辞。

    “现在我知道你仍有呼吸,表哥可以安心来探望你了。”她说。

    想到陈尔信会来,我止不住呻吟。

    孟斯齐替我送郑宜家出去,回来后他说,“你与郑小姐很投缘。”

    “的确一见如故。”

    “我深深嫉妒她。”

    我笑,“她是终生挚友,你同她怎么能一样。”

    这一句话他爱听。

    看他心情颇好,我小心问他,“何厉与陆青繁仍在外面?”

    孟斯齐立即变脸,“你还问他们干什么?”

    “你不要将他们当成仇人,我生病又与他们何干。”

    他不响,仍皱着眉生气。

    孟大医生任性起来也如同小孩子一样不讲理。

    “可否帮我叫何厉进来?”

    孟斯齐坐着不动。

    我无奈,“总不能让他们两个在外面一直呆着,这像什么。”

    孟斯齐总算肯站起来。

    “我可以一个人应付,你放心。”我说。

    孟斯齐出去不一会儿,何厉走进来。

    我立刻看到他嘴角一小块青紫,原来挨揍的是他。

    何厉坐在床边,默默看我。

    眼神不似平时那么锐利,叫我一时不太熟悉。

    “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终于开口问我。

    我略略回忆一下,想起来,“你是否记得由此我们在医院相遇。”

    就是那时,也不是很久的时间。

    “为什么不告诉我?”

    “其实我同你说过,你不相信。”

    我说过我是孟斯齐的病人,那时他并不相信。

    人总是这样,宁愿认为谎言更加可信,因为真相从不美丽。

    “你没有说你患癌症!”何厉激动起来,“如果你早早告诉我,现在不会是这样!”

    他脸色苍白,慢慢垂下脸,“你若早说,我不会做那些混蛋事,我会好好珍惜你。”

    “不是这样,那会是怎样?”我平静看他,“不到我将死之际,你就不会珍惜我。这样的珍惜,我要来何用?”

    既悲哀又可笑,有谁会用生命去胁迫感情。

    得到了也是染血含泪,这样卑微凄惨,谁敢要?

    何厉猛地抬起头来,他握紧拳头,因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

    “我不会让你死,我们去找最好的医生,接受最好的治疗,一定有什么办法,一定会有办法救你。我们一起……”

    “何厉!”我打断他,“我不需要这些。”

    “为什么?”他咬牙,“因为你恨我,所以拿自己性命惩罚我?”

    我摇摇头,“我的确恨你,但我不会拿自己的命逞一时之快,我剩下的时间不多,我不希望与你纠缠下去。”

    他看我。

    “我已经拥有最好的医生,不论我剩下多少时间,我希望能够和他在一起。”我说。

    何厉又惊又怒,狠狠瞪住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忽然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大声说,“你在说谎,你是在气我!裴即玉,你别想骗住我!”

    我不说话,只是平静与他对视。

    眼睛不会说谎,我眼里再也没有那一簇为他默默燃烧的火苗,我的心血长久被辜负,如今终于枯竭,一日耗光。

    何厉渐渐绝望,松开我的肩膀。

    他颓然坐在椅子中,低声问我,“为什么,以前你不会这么对我。”

    我怜悯的看着他。

    “因为从前我爱你,但现在,我不爱你了。”

    “何厉,我不爱你了,”我说,“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他竟似小孩子一样捂着眼睛哭起来。

    “裴即玉,最狠心的人是你。”

    但我胸口空荡荡,再无一丝感觉。

    不是我狠心,只是余下的时间太短,不够两个人慢慢再从头。

    我没有再见陆青繁。

    心灵和肉体都感到疲惫,我对孟斯齐说,“我们还是回去你的公寓,继续呆在医院里让我窒息。”

    “好。”孟斯齐轻声答应我。

    陆青繁一直默默跟在我们身后。

    我始终没有同他说话。

    第二天,我找来律师,是当时宣读遗嘱的那两位。

    二人为裴家服务多年,业务一向熟悉,短短几个小时,我需要的文件都拟好。

    我对他们两人道谢,“麻烦你们。”

    “不不。”二人连忙推辞,看向我的眼神却有一点怜悯。

    在他们眼里,裴即玉大概是一个十分倒霉的人。

    或许只有我才不那么觉得。

    该得到的已经全部得到,我长久以来只求一个人真心爱我,最后的最后,我终于遇到那个人。

    我别无所求。

    我一向不贪心。

    陈尔信终于鼓足勇气来见我。

    幸好我早已通知郑宜家我已出院,否则叫他在医院扑空,必然又是一通痛骂。

    孟斯齐把他带进卧室便离开,留我们独处空间。

    陈尔信只站在门口,默默看我并不走近。

    “站得那么远做什么,癌症又不会传染!”

    他身子一僵,这才慢慢走近。

    “裴即玉,你现在丑的要死。”

    嘴巴仍然恶毒,我不必替他担心。

    “是是是,我丑的要死,不比你陈大律师英俊潇洒器宇轩昂。”我没好气。

    陈尔信倒没有回嘴,他沉默半天,忽然低声说,“你不要死。”

    我真是被他气死。

    “你来就是为了诅咒我?我当然不会死,谁说患癌症就必死无疑?”

    “真的?”

    “千真万确,我早已开始接受治疗,医生说我情况一直在好转,只待治疗结束,一切健康如初,保管活蹦乱跳。”

    我一路扯谎,半点不脸红。

    听了这一番话,陈尔信终于恢复常态,他吁出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病入膏肓,原来是虚惊一场!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他又开始兴师问罪。

    “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反问,“难道你是绝世神医,可以妙手回春,叫我顷刻痊愈?”

    “你越来越刻薄!”

    “彼此彼此。”

    陈尔信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好狠狠剜我一眼。

    “你是因为生病才不愿意跟我离开?”他问。

    果然还是不死心。

    我可以骗他一千件事,唯独这一件,我不能骗他。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不跟你走,是因为我在这里已经找到喜欢的人。”我说。

    “是谁!”陈尔信猛地从椅子上蹿起来。

    我被他吓一跳,“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怎么可以有喜欢的人!”他怪叫。

    “我怎么就不可以有喜欢的人!”我叫的比他更大声。

    “可是我等了你那么久!”

    “你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在等我!”

    他瞪我,我瞪回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终于他落败,垂头丧气坐回椅子里。

    “是不是我总是晚一步?”

    我不知该怎样回答他。

    “下一次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大声告诉他。”我说。

    “下一次,裴即玉,你说的真轻松,我暗恋你多年,简直痛不欲生,鬼才要下一次!”

    “只要活着,总会有下一次。”我拍着他的肩膀,“你青年才俊年轻有为,不差没有人爱。”

    “但我爱的人不爱我。”

    我无语,终归还是要他带着遗憾回去。

    “你和郑宜家离开时,我恐怕不能送机。”我有些伤感。

    “你千万别来,你若来了,我怕我走不了。”他用手掩住脸。

    往日时光慢慢在我眼前流过。

    我永远记得那日走过来询问我名字的少年,虽然他不甚可爱,但我终生感激。

    我身体状况稍微好转,便让孟斯齐开车带我回去裴家大宅。

    路上,孟斯齐问我,“你都考虑好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视之如粪土,何况还你这冤大头。”我说。

    他笑,“我最爱你豁达模样。”

    陆青繁果然在家,他见来人是我,有些怔怔的。

    “我以为你永远不愿见我。”他说。

    “你总是我哥哥。”

    他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白。

    “你来是为了什么事?”他定了定神,问我。

    我将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他。

    “我已在财产转让书上签字,将我名下所有财产全部转赠给你,从此以后,裴家一切都属于你了,你再也不是裴氏附庸。”

    他愣住。

    “祝贺你多年愿望终于实现,再也不会有人敢对你指手画脚,你高兴了吗?”我问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贪图裴家财产?”

    他捏紧文件边缘,太过用力以致指节青白。

    “不,这一切都是你应得。”我轻声说,“这些东西对我已无用处,我只想在最后,让你彻底自由。这是你长久以来的愿望,我愿意替你实现。”

    “世上再也不会有裴家和裴即玉,只有陆青繁。”

    我说完,站起身来往门口走。

    陆青繁猛地反应过来,大步跨过来挡在门前。

    他抓住我的手臂不肯放开。

    我抬头。

    那双终年疏离的眼睛终于掀起波澜。

    陆青繁颤抖着说,“我要从来不是自由,我要的是你。”

    这么多年过去,他终于肯承认。

    我定定看着他。

    “陆青繁,我一直后悔,那年开着白花的廊架下,我多么希望我从没开口说出那句话。”

    一句话,让两个人都痛苦。

    “我不该喜欢你。”我说。

    “你不要说这些话!”陆青繁打断我,突然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即玉,我们一起去坐摩天轮。今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不要再说这些话。”

    他的眼泪落在我的颈侧,灼热的温度几乎要烫伤我。

    我木然的靠在他的怀里,“我长大了,再也不用坐摩天轮。等得太久,我累了。”

    陆青繁终于可以不再自卑的去爱任何人,可惜世上再无十六岁的裴即玉,只有他才会用那么长的时间等一个人。

    但我不能。

    “陆青繁,梦醒了。”

    我推开他,走出去。

    孟斯齐带我去邻市寻医,知道圣诞节前夕才回来。

    街头四处张灯结彩,有店家播放愉快轻松地节日歌曲。

    我如脱笼之鸟,此刻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来扑扇。

    我深深吸一口清冽空气,说,“真有再世为人之感。”

    “说得好像以前都白活了似的。”孟斯齐笑笑,过来帮我整理歪掉的毛线帽。

    一家店门口穿红色衣服的圣诞老人正在派发圣诞礼物,我看见,嚷着要去拿一分礼物。

    “你等在这里,我过去要礼物。”我对孟斯齐说。

    也不等他回答,急急跑过去。

    路上积雪未净,有些湿滑,我一步没踩好,眼见就要摔个嘴啃泥,幸亏从旁边伸出一只手带住我。

    我还未来得及道谢,孟斯齐已大步流星跨过来,紧张扶住我双臂询问,“有没有事?”

    “我还没有那么脆弱。”看他那副焦急模样,我苦笑不得,“不过脚下打跌,没有事的。”

    这才转向扶住我的人,不由愣住。

    “即玉。”

    何厉也愣愣看我。

    我呆住片刻,总算反应过来,对头点头微笑,“刚才谢谢你。”

    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住我看,像是怕我一不小心就自眼前消失。

    我跟他说,“我们要走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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