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养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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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能扇到他，罗阳也很吃惊。在印象中，罗龙从来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尽管他的样子很可爱，但是却不是一个会宽容别人的人。得罪他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如果是罗龙，在他扇到脸上之前就能轻易拦下来。
　　“因为刚才有人说，我是个对你很温柔的人。”

　　很早以前

　　“因为，据说我是个对你温柔的人。”罗龙放下文件，认真地看着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挨上我一拳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口无遮拦也要有个度。”
　　“即使是现在，我也会想象着你对我温柔！”说完罗阳直勾勾地望着罗龙，仔细端详他的表情。看到后者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罗阳吁了一口气：“……很久以前，我曾经喜欢你。比任何人都喜欢。”
　　罗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谎话，不甘、愤怒还有无法形容的情绪涌上心头，胸腔中一片苦闷，总觉得必须做些什么，否则自己就快被这心情吞没、快要崩溃了！
　　不是以前的事。
　　直到现在，他也一样地喜欢着罗龙。或许是为了报复他的冷淡，又或者自己真的想为此做点什么——到了这种地步，既然无法实现，也就不得不放弃。
　　“……那是以前，对吧。”罗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两人一时四目相对。
　　“是啊，很久之前了。因为你后来疏远我了，所以那些都过去了。”罗阳顿了顿，觉得可笑。自己至今也没活过多少年头，说什么很久之前，其实也不过几年前。
　　罗龙也应该清楚，有着千丝万缕关联的两人，根本从来没有分开过。
　　所谓的很久之前，根本是不存在的。
　　“那么，彼此坦诚吧。”罗龙靠近他，猝不及防地将他按在椅子上，眼里没有任何温度：“我以前——非常喜欢你，即使说是爱也不为过。”
　　“呜！”罗阳双手被按在头顶，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他下手的力度毫不留情，手腕发出了咯吱的声音，几乎要被扭断了才缓住力道。
　　尖锐的痛感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但罗阳却没有移开眼睛，发泄似的将受到的痛苦通通用眼神瞪回去。
　　尽管这样并没有减少疼痛，但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罗阳觉得自己会忍不住求饶的。
　　罗龙一副胜者的姿态俯视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忽然他的唇角轻轻勾起来，靠近罗阳的耳畔，声音勾人心神：“我爱你，罗阳。”
　　罗阳不发一言，恶狠狠地瞪着他。罗龙寒冷彻骨的眼神，与其说是在告白，还不如说是向仇恨多年的宿敌宣战。他的眼中充满着敌意，要偏说这是爱情，罗阳打死都不相信，这还不如说是憎恨来得贴切。
　　“你、撒、谎！”手腕上的力量加重了，发出嘎啦的脆响，罗阳觉得骨头快碎掉了。
　　“……即使我不说，你也能感觉到不是吗？”罗龙的黑瞳慢慢眯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罗阳感觉手腕上的力量一下子减小了。
　　罗龙的眼神如寒冰一样，别说是爱了，连好感什么的也看不出来。“我也喜欢你，比你的喜欢还要更深。”
　　“……很早之前，我就想得到你了。”和说话的内容相悖，罗龙朝他投去的敌意更加浓了。“接近你的女人，我全部都想杀掉。……无论是什么时候，我都想——都想对你温柔。”
　　“温柔……？”手腕被捏得嘎吱作响，那是不知什么时候都会随时断掉的力度。就算不断，这大概也会留下淤青。如果说这样叫做温柔的话，会是一个怎样变态的标准。
　　“温柔地对待你，宠溺你，让你的眼里只有我一个。”罗龙似乎陷在回忆之中，轻轻地笑起来，嘲讽自己一般地笑着：“无论是什么要求，只要你提出来，我一定帮你办到。”
　　“那是以前，对吧。”
　　这不是罗龙会说的话。罗阳凝视了一阵罗龙狠绝的表情，这些话，他应该是不想说出来的吧。只不过是被自己逼急了，才迫不得已说出口的。
　　“我以前……”罗龙的目光变了变，“我以前很喜欢你……”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都过去了。对吗？”罗阳故意重复道，罗龙的脸上出现了夹杂痛苦的神色。
　　“嗯，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听到这句话，罗阳的心也觉得滚烫起来。一直，他一直喜欢他，喜欢到比起其他人对他的眷恋，他更加希望得到罗龙的赞赏。
　　一直都想。
　　一直都希望得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想站在他的身边。
　　“但现在不一样了。”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罗龙低头咬住他的唇，顿时口腔中全是铁锈的味道。
　　“痛！放开我……”罗阳动弹不得，发现罗龙尝到血腥味后神色更加冰冷。
　　“不可能。我现在既不温柔，也不喜欢你。”的确，他一点也不温柔，尝到血液后他顺着伤口咬下来，丝毫不顾罗阳的呼声。“我恨你，总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你真的很碍事！”
　　“呜……”和刚才不同，被他说碍事却没有任何难过的感觉。罗阳瞪着他，觉得他口中的碍事不过是自己本身对他造成的影响。这说明，他还是在乎他的。
　　在不久之前，他们是两情相悦的。然而时间缓缓流过，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当初懵懂的两人，大概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罗阳感觉自己被他咬得麻木了，抬起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如果我不爱你，那该有多好，至少现在不会这么手足无措。

　　与你无关

　　之后罗龙该做什么做什么，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罗阳就没有他这么高深的道行了，老觉得不自在。
　　“……看自己的文件。”罗龙被他看得发毛，硬邦邦地说了一句。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罗阳调笑道，很快就被罗龙瞪了回去。
　　“有话快说。”说这话的语气就有些无奈了，罗龙看完自己的文件，瞄了眼罗阳桌子上的文件，走过去拿了几份看：“快把自己的文件看完，别老让人帮忙收拾。”
　　“我说，星期天芙瑶说想去游乐园，大家一起去吧？”看到他的动作，罗阳怔了怔，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不了，星期天我有事。”罗龙停下手上的工作，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你和她去不就好了？”
　　“她说‘大哥也要去’。”
　　“那就下次带她去。”罗龙提起笔在文件上作批改，很敷衍地说道。
　　“这个星期不能去吗？”罗阳不依不饶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啊？”
　　罗龙慢慢地抬起头，目光淡然：“为什么一定要我这个星期去？”
　　“不可以吗？”罗阳勾起唇，恶劣地笑着。一时两人间的气氛十分怪异，加上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虽然他们的表情算是缓和，但是双方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你是知道的吧？”罗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中充满了对他的警戒。
　　罗阳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和自己相比，拥有着压倒性的力量和优势。现在他却全身上下都紧绷着防备他，而他似乎是从来没有害怕过任何人的。
　　罗龙喜欢他，非常喜欢，现在也是的，甚至要比以前更甚。罗阳朝他暧昧地笑，他隐隐觉得罗龙是因为某些原因疏远他，这个原因他很确定，必定是傅蓝的死。
　　虽然很不甘，有时他也会想就这么放弃，让罗龙痛苦后悔一辈子。然而有些时候是需要咬牙撑过去——更何况，他不舍得罗龙难过。
　　“嗯？是指你要去相亲的事吗？”罗阳睁大他漂亮的桃花眼，装出罗龙以前纯真可爱的模样，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没什么事好说了。”罗龙嘴角勾了勾，冷笑一声就低头开始看罗阳的文件。
　　“我觉得有很多事情要说！”罗阳站起来大步走到罗龙面前，双手撑在他的桌子上：“为什么要相亲？”
　　罗龙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理睬他，继续看自己手里面的文件：“刚才我拿过来的快看完了，你的还没动过。”
　　“你和谁相亲？”罗阳动作不变，目光炯炯。
　　“……看完了，你把剩下的文件都拿过来吧。”罗龙将完成的文件放好堆在一旁，指了指罗阳的桌子。
　　“和她结婚你可以得到什么？”罗阳不理会他，“别想转移话题！！！”他瞪着罗龙，不让后者移开目光，两人的视线就这么胶在一起。
　　罗龙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骇人，他转了转自己的椅子，斜睨罗阳：“罗阳，你最近胆子挺大的。”
　　“你……你回答我！”罗龙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罗阳硬生生地被他噎得差点说不出话。他现在明白罗龙和他确确实实是仇人，现在他也同样恨着顽固可怕的罗龙。
　　正如罗龙憎恨着纠缠不清的自己。
　　但是他绝对不想输给罗龙。
　　输给现在这样冷傲的罗龙，一心疏远自己，将自己弃之如敝履，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罗龙！
　　“你快告诉我！”罗阳用力捶桌子，发出乓的大响。手臂也震得发痛，罗阳双目发红：“为什么忽然疏远我！为什么不爱我了！为什么现在要去相亲！为什么不、肯、回、答、我！”
　　他对上了罗龙平静如水的目光，同时也没有放过他放在桌子上的纤长手掌瞬间握成拳的情境。
　　伴随着罗龙站起来，罗阳发觉眼前两侧景物在变化，下一刻他就狠狠地被摔在地上。
　　力道计算得很好，罗阳只觉得轻微的疼痛。他抬头看到面无表情的罗龙，那人的薄唇轻轻动了。
　　“罗阳，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晚上，罗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糟透……”看着天花板，罗阳捏紧拳头猛砸被子。
　　蠢透了，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简直就是期待着罗龙会吃醋，期待着罗龙会为他生气一般。
　　“是啊！我和你什么关系？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么我也喜欢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我就消失好了！让你永远不用见到我！”
　　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穷摇剧吗！！
　　原来自己发飙是这么可怕吗？！
　　其实，这么多年对于罗龙，罗阳有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愿意，罗龙就会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只怪自己没有留意他的变化，让他逐渐变得不易近人、变得狭隘。
　　罗阳老实地反思着自己的过错，迷迷糊糊地想睡过去了。
　　“咔擦”
　　轻微的响声让本来快睡着的罗阳吓出一身冷汗，刚怀疑会不会是有贼，就想起罗龙跟着他搬出来到公司旁边的公寓住了。
　　真是的，吓死人了，原来是罗龙啊……罗阳咂咂嘴，翻了个身，松了口气打算继续睡。
　　罗龙！
　　罗龙过来干什么？！
　　两人都分别有自己的房间，刚吵完架罗龙跑来自己房间干什么？该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夜色入梦

　　罗阳不是没想过罗龙进来房间是为了吻他，但是两人疏远了这么久，而且罗龙对他表现出十分嫌恶的态度让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小阳，小阳你睡了吗？”罗龙伪装的清甜声音如果认真听起来还是会发现那隐藏的低沉，罗阳紧闭双眼，这家伙诡异得很，一旦被他发现还没睡觉还不抽死自己。
　　“小阳小阳，你醒着的话，我亲你怎么样？”罗龙朝他耳朵轻轻吹气，罗阳虽然很想睁开眼，但是想到罗龙刚才的可怕之处，还是紧闭着眼睛。
　　过了不知有多久，罗阳几乎忍不住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听到罗龙恢复了低沉的声音：“果然睡着了啊……这样都能够睡着，真是够没心没肺的。”
　　罗阳感觉到罗龙在抚摸着他的头发，动作小心翼翼似乎害怕弄醒他。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子上，细细的吻落在他的脸上额头上，他用他诱人的嗓音在罗阳耳边轻声道：“罗阳，罗阳，罗阳……”
　　他反复地念着罗阳的名字，灼热的手掌从罗阳的头发移到脸颊上。多久没有让罗龙这般温柔地对待了，罗阳琢磨着，便听到罗龙叹息的声音。
　　“我好恨你。”与嘴上说的话相反，罗阳察觉到他环抱自己的力度加大了，也不考虑是否自己会醒，现在罗龙就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罗阳，像逗猫咪一样抚摸着罗阳的头发。
　　罗阳觉得今天的罗龙很反常，不，最近的罗龙都很反常，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可以用常规的思维方法来思考。当他想着罗龙今天为什么要过来上他的床的时候，罗龙说话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靠近我？”罕见的迟疑，罗龙抱着他的手紧了紧，“罗阳，你和我一起你会快乐吗？”
　　“——你大概是快乐的，你总是这样乐此不疲地勾引我。”不等罗阳回答，罗龙用自嘲的口吻说道，让罗阳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可是我……一点也不快乐。”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是不快乐的。”这话尖锐得可以，罗阳抬眼偷偷看了他一下，他的表情并不像往日冷淡的样子，而是充满了占有欲。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似的。
　　“我和你在一起，觉得很累很痛苦。”他拉了拉罗阳踢开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几次我都想捏死你……不过你快乐就好。”
　　“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发现自己的丑陋。”罗龙一直都是个非常坚毅的人，罗阳直觉觉得是他今天逼得罗龙无路可走，逼得罗龙疯掉，似乎不将所有的事情倾泻出来就不能减轻他心中的痛苦。“罗阳，罗阳你知不知道，我妒忌你身边的所有人，我嫉恨安怡，霍清清，任何人我都憎恨。”
　　“你快将我弄得崩溃了。”
　　“所以，请你别再靠近我了。不要再像这样无章可循地行动了。”罗龙双手紧紧环住罗阳的腰，将他完全纳入自己的怀中，口中却说出不要靠近他这样的话，罗龙的动作和他的话总是充满了矛盾。
　　罗阳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嘴角轻轻弯起来，他想他自己也是矛盾的，恼怒罗龙疏远自己，偏偏却无法不在意他。
　　已经打算不要再理会他了，由他任性地耍性子，让他到了某天后悔他的所作所为而痛苦。不，罗龙这个人，即使知道以后会后悔难过，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做出同样的事情。
　　无论自己怎样努力地接近他，得到的还是冷淡无情的回应，留在他身边得到的只有希冀带来的痛苦。
　　“留在我身边。”罗龙用力地搂住他，语速很快，像是害怕自己会反悔的样子：“让我可以看到你……”
　　他顿了顿，罗阳几乎可以听到他咬牙的声音：“除此之外，你和谁一起，我都没问题。”
　　已经是说到这个份上了，却还是不让他待在他身边。明明是不情愿放手，可是一靠近他他又拒人千里之外。
　　罗阳扫了眼紧闭双眸的罗龙，看似随意的罗龙，实际上意志是十分坚定的。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别说过去那几年，罗阳相信只要他愿意，以后几十年他也依然会和自己保持着距离。
　　这些年，尽管不在他身旁，却总是能听到关于他的传闻，偶尔能从母亲那里拿到他的相片。在电话里也只是说些可有可无的客套话，像这样的距离，他已经完美得保持了四年了。
　　——如果他没有回来的话，是不是还会更加持久？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不让他靠近他，却说什么不要离开他。既然一开始就打算和他彻彻底底地忘掉幼年时代的事情，就不要再让他抱有希望啊。
　　比如说今晚这样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进入他的房间，逼着他听他说的这些心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