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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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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举杯畅谈,无不抬起头狐疑的打量着傅安,脸上挂着无比虚伪的笑容。那是友善吗?那是高高在上吧。舒晨迎了上来,第一次笑得甜美可爱,精致的卷着发,钻石耳环闪闪发光,高跟鞋敲击的地面面发出清脆的节奏声。“你们还可以再慢点!”舒晨抱怨着。“哎呦!塞车了嘛。”余汶霏露出可爱的小酒窝。塞车?有吗?傅安笑了笑。舒晨将他们引到座位上,然后又忙着招呼其他人。“你们自己照顾自己吧。”余汶霏模仿着她的声音。陆小伍大笑着,然后在夏洛的怒视下安静下来。可他本来就不是能安静下来的人,不一会又开口问傅安:“傅安,你很紧张麽?”傅安被他这么一问,白了他一眼:“才不是!”“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左帆这句话更像是在安慰傅安。

  傅安一抬头,看见窗户外如星河般璀璨的世界,看见巨大落地玻璃上面自己单薄寒碜的样子。黑夜的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像是悬浮在半空的游魂。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2004      立夏   7
桌上满是名牌衣服、高档化妆品,殷红的葡萄酒,精巧的礼盒,耀眼的钻石项链……没有一样是真实见过的,现在如此接近,羡慕拉扯着血液左右移动。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面对价格不菲的高档礼品,那种剪切照片的幸福感,那种包裹礼物的满足感,那种礼物捧在手心沉甸甸的质感被磨碾出淋漓的疼痛感。

  舒晨拆开礼物。一本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相集在灯光下泛着暗淡的金黄色。舒晨轻轻翻阅,那些张扬的笑脸,那些朴实温馨的字句,那些我们幸福、悲伤的记录如泪珠打漏在琴键上,触弹出悠长的尾音。所有人都静默了一小会,就那么一小会,却足以让傅安难过老半天。“对不……”她低下头,头发睡了下来遮住眼角的泪花。“谢谢你,安儿。我很喜欢。”就像冬眠中被柔柔的雨丝惊醒,睁开眼就看见窗外满树的桃花。

  我们都不曾发现那种朴素无华的情感一直在时间的年轮上延续出亘古长远的脉络。我们甚至也不清楚会否有一天岁月会在这一圈圈圆框切割出狭长的裂缝,破碎了记忆。

  
  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寂寞是一个人的狂欢。忘了在哪听到这句话的,却一直记在心里。

  舒晨端着咖啡,手抱胸,望着窗外。巨大的黑色背景下,霓虹幽幽的泼洒在昏暗的墙角,各种颜色染墨着这座城市,绿色、紫色、蓝色的探照灯光从对面商业大厦发出,射向夜空。整个市中心像是制作华美富丽的琉璃岛,流光溢彩。在它四周环绕着一片无垠的漆黑,像是暗夜的海滩和墨色的大海,那是舒晨陌生的,是傅安所熟悉的世界。舒晨记得傅安喜欢这样呆呆的望着窗外,她想自己也受到感染了。这样隔着层巨大的玻璃,像个局外人俯视着街上来往的行人车流,很安宁。有时会看见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从夜店里走出来,挤上出租车。有时也会剩下孤单的一人,挨着扶栏,剧烈的呕吐,像是要把肠胃都吐出来一样。舒晨每次都很漠然的站在高楼上冷冷的看着,像是在观看这座城市上演着一部没有结局的大型默剧。

  电脑的屏幕投出明朗的光,打在键盘和键盘上零散的资料。那本相集就被端正的放在那张全家福前面。左帆送来的那幅画一半浮在光里,一半浸透在阴影里。舒晨回过头,恍惚间看到画里四个手牵手的背影,扬起的裙角雪白的发亮。。 最好的txt下载网

2004      立夏   8
余汶霏冷冷的看着她爸爸和她的新妈妈,等着他们开口说话。“汶霏,这是你萧阿姨。”余汶霏瞟了一眼她父亲,又死死地盯住那女人。年轻漂亮,整一狐狸精在世。“萧阿姨?是吧?”她边说边放下书包,无所谓般走向厨房,取了瓶可乐,又回到沙发上,边喝着可乐边按着遥控器。刚一转到一档情感节目,余汶霏喝了一口可乐,回过头特天真无邪的笑着,对他们说:“看来这天底下,不要脸的第三者还真多。”然后很满意的看见他们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比变脸还精彩。可乐的气泡嘶嘶上升,破裂,碎的太彻底。余汶霏盯着电视,自言自语起来:“别哭了,都烦死了。那婊子那么贱,你凭啥跟人抢?”说完就把遥控器玩桌上一甩,朝房间走去。余爸爸被那女人紧抓住的手关节发白,铁着脸,气得发抖。余汶霏看那女人的架势,估计她是想赖在这了,突然回过头关切的问了句:“萧阿姨,今晚不回家了?”然后“彭”一声关上门。妈妈的电话打不通,余汶霏只好发了条短信过去,背起书包。

  “这么晚。你还要去哪?”余爸爸冷冷的问。“恩,找我妈。”余汶霏突然看见父亲眼里灼烧着怒火,莫名的补了句,“我不在,你们方便。”然后自己楞了一下,再别过头煞有介事的瞅瞅那女人。这一瞅倒看出端倪来,“你。”睁大眼睛,“你身上穿的是谁的衣服?”女人愣住,大概没想到长得这么可爱的女孩说起话来还可以这么凶狠。“余汶霏,不要没大没小!”“你给我闭嘴!”余汶霏上前拉扯着她的衣领,“你说,说。”“我……”她一脸委屈,却让人更火大,“脱下来。我叫你脱下来。”一边嚷嚷一边拽下她的睡衣。

  从脸庞传来的热辣提醒自己,这不是梦境,是无比残忍的现实。我以为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你们无情的把紧牵的手轻易的甩开了。为什么?就为了这个臭婊子?

  余爸爸的手微抖着,甚至不清楚自己那一巴掌是怎么下去的,似乎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行动抢先了一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面前泪流满面的女儿。余汶霏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泪水顺势滑向颈部,很冷很冰。

  我已经不敢抬头看你了。陌生的你让我觉得害怕。

  也已经很深了,街上没几人。零星的几个赶路人经过余汶霏身边,漠然的瞥了一眼,就匆匆离开了。余汶霏垂着头,像是断了线的小木偶,手机发出微弱的蓝光。路灯细碎的光斑散落一地,树影在风中轻轻颤栗。闷热的温度通过石凳传入身体,眼泪刚落下,就被蒸发掉,只剩下咸涩味抹上嘴唇。眼影被冲化,右脸还痛着。

  “唉。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呀?”

2004     立夏   9
路树的影子散落一地,随着仓促的呼吸混入风中,轻轻摇曳着。草丛深处虫鸣清脆,陆小伍摊开双脚,捂着脸怪叫着。余汶霏狠狠地把他拉了过来,揉了揉他脸上的淤血处,“叫什么叫?他们人那么多,你还……”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小伍拍了拍脑袋,他说,“总不能看着你受欺负吧。好心没好报。”他身上的礼服折皱裂开,刘海贴住前额,嘴角挂着血丝,眼角肿了起来,却还笑嘻嘻的,一副小流氓样。陆小伍抬起头,这才发现她的右脸红肿着,伸出手刚碰到就被她打了下来,“怎么被打了?那群混蛋。”余汶霏垂下头,看着地面上压缩着的影子,昏黄的光包围着它,动弹不得。“不是。”游乐场的旋转木马还在不停的转动,捧在手心的雪糕早早的就融化成泡沫,泪水打湿了全家福,化开的哀伤模糊了你们的容貌。曾经幸福的点滴终究被日晚的风霜腐蚀成痛苦的滋生地。陆小伍低下头,抬起手,刚想拍拍她的后背,就像小时候,突然瞥见她衣服下面浮现的内衣背带,只能收回手,压低声音,“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好不好?”男生天生就拿女生的眼泪没办法,于是只好靠着椅背,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发着绒毛般的光,竟然也有些奇怪的伤感起来。要是以前,我就可以搭着你的肩,笑着叫你不要哭了吧。可是现在不行了。陆小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永远理不干净的青色胡渣有些扎手。

  流年将岁月烫压得平坦,无论是狂妄的快乐还是浅淡的哀愁,终将唯留下细薄的折皱印子。我们是那么固执的不肯承认却不得不臣服。我们稚嫩的字迹终将拆解成倔强有力的笔画,咿呀的童谣终将回荡成凌乱顿挫的节拍。我们是那么真切的捕抓到年华从手心滑落的触感,那样眼看着它在我们声嘶力竭的哭喊里倔强的不肯回望,消失在冗长隧道光亮的尽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2004    立夏    10
傅安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杨子弦在连续捅了她好几下之后,见她没反应就不再理她了,抬头看着黑板,又低下头记着笔记。阳光和着绿荫洒进窗户里,摊在桌子上。傅安觉得脸上暖和暖和的,夏季的空气总带着些慵懒舒展开来,轻飘飘的一游一走着。杨子弦一抬起头就看见穿的密不透风的语文老师朝她们走来,这下急了,猛掐了傅安一下。“啊!”尖叫着睁开眼,视线里就装进老师那黑似木炭的脸庞。老师不屑的瞟了傅安一眼,转回讲台,顿了顿:“你们啊,不要给脸不要脸。特别是女孩子,没有特权的。……”她故意看了傅安一眼,有继续她的长篇大论,“你们看看人家高三……”傅安呆呆的听着,不时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心里暗想:有没搞错?睡一觉我的未来就毁了,扯蛋。我的天哪。算了,大不了我中午再好好睡一觉。一想:啊,不行啊。答应夏洛陪她去看陆小伍的。感觉他们特幸福,特甜蜜啊。想想去年这时候江宇杭还在拼命往傅安脑子里灌公式定理,不时气得握紧双拳,用笔敲着她的脑袋,大骂笨蛋。白驹过隙,像是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

  傅安骑着单车,远远地就看见前面那个小男生耳边精致的手机。现在这社会,连小毛孩都抓着手机满街跑。。唉,自己已经被时代抛弃了。傅安愤愤的想着,用力一踏脚板,远远地把他抛在身后。然后速度也不知不觉慢了下来,因为前面那几个卖菜的村妇。自己的父亲现在也是这样顶着烈日走街串巷在遥远的穷山沟里。皮肤被烤的黝黑,汗水湿透的背心明显的凸显着嶙峋的骨架,两个大竹筐一左一右搭着后座一下一下摇摇晃晃的,单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颠磕磕。“怎么了?太累了么?要不我来骑吧?”夏洛抬着头,一手楼着傅安,一手撑着遮阳伞,白色的裙摆轻轻扬了起来,像朵洁白的栀子花。阳光和路树的阴影次第滑上伞盖,迅速朝身后退去,单车的咔咔声与女孩子特有的嘻哈声交替着飘荡在迎面浓郁的绿荫里。

  雨水打着窗户发出嚓嚓声,室内的空气连续几天潮湿冰冷,弥漫着水汽,床沿尽是黏黏呼呼的。傅金河双手支撑着床,坐了起来,心里依旧害怕,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恐惧,睁开眼却浑身动不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微抬着脸,看着满墙泛黄有些发霉湿润的奖状发呆,即使自己连字迹也看不清楚了。他还是不习惯没能下地的日子,心里空荡荡的,像是悬在半空不着地的空虚感。宽敞破败的老屋里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心跳声,孤寂的声音。所有的东西被迅速的蒙上一层白蒙蒙的轻纱,那天在女儿安静的阁楼里打扫时,轻轻撩了撩墙角上的蜘蛛网,灰尘就细细扬扬的洒下来,落在他的眼睛里,然后他就看不清任何东西了,直到现在。房间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竹筐和长短不一的竹条,地面上漫上来的湿润盖着框架。傅金河开了锁,拉出抽屉,摸出一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些数据,女儿的学费就是这样一笔一笔的小数目慢慢凑起来的。然后又摸出一叠满布灰尘的信笺,上面熟悉的字体刺痛了眼,于是只好将它们放回抽屉,上好锁,再手撑着床沿,站起来,朝那堆竹筐子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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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安呆望着厨房,听着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和锅碗瓢盆相碰撞的清脆的响声。记忆力似乎也存在这种声音,飘渺的奏响着汹涌的悲怆,呼扇呼扇像在耳畔,细一听却又好远好远。陆小伍的妈妈很温柔呢。傅安一见到她就觉得像阳光伴着海风迎面飘来。

  黑暗与光明是两种试剂,搅拌凑配着天空浑浊的灰蒙蒙。天沉沉的压下来,像是盖住胸腔,尽是压抑,哭声哽在喉咙,没敢发出来。余汶霏背对着傅安他们,站在窗前,几乎把脸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我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只比我大几岁的女人当我后妈呢?”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不在乎。雨声很大,甚至盖过了室内的声音,余汶霏说:“我妈已经好久没打电话给我了呢。”傅安觉得心猛的停止了那么一秒,然后血液开始倒流。汶霏,我其实很羡慕你。至少你还可以对着话筒撒娇着喊“妈妈。”可是我却永远的忘了那个字的发音了。

  风扇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我突然想起,我忘了给我们的生活上好发链,竟将它遗落在那段凝滞的回忆里。江宇杭躺在地板上,头很沉重,大概是因为天气的关系,胸口闷闷的,像是有一口气提不上来,也咽不下去,咯着难受。电视上正播着一档蛮弱智的娱乐节目。“白痴。”他低声骂了句,手轻轻一按,屏幕就立即回归黑色。把遥控往桌面一甩,慵懒的闭上眼睛。我已经分不清楚梦境与现实孰真孰假了。或许知道累了,痛了,辛苦了,那么这就是现实。我想倘若轻松了,幸福了,那么这是梦境了吧。现在的我们正徘徊在梦与现实的边缘,茫然着,麻木着。其实心里明白,去美国对她最好。毕竟她只是精神性语言障碍,是可以通过治疗痊愈的。可是如果就这么放手,或许以后……不或许就没有以后了吧。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自行车转进巷弄就开始颠簸,咔嚓咔嚓作响。狭长的小巷弥漫着饭香,黑墙上透出柔和微光的天窗,能听见墙壁那头洗菜炒菜的啃呛声。小卖部聚集了好些人,袒胸露背的外地人嚷嚷着打着牌,还有几个衣着污脏的小孩子屁颠屁颠的拉着他们的衣角,“爸爸,妈妈叫你回家吃饭。”稚嫩的声音传进傅安耳里,引起一阵疼痛。还没到家门口就听见女人们唧唧歪歪相互恭维的尖锐声,事实上心里恨不得把对方踩在脚底下,狠狠跺上几脚。“你们家宇杭和傅安,那学习好”“那里的事儿?”傅安听见舅妈笑咯咯的回答就觉得想吐,“不过他们学习向来自觉,倒不用我操心。”“这不就好,你还想他们怎么样?”对方羡慕的语气,“哪像我家的小祖宗,整天玩电脑,说也说不听。”“舅妈。”傅安撩了车脚架,朝屋里走去。“哟。傅安回来啦。”那女人的声音跟只老狐狸一样。傅安回过头,礼貌的点点头,叫了声“阿姨。”就扒了鞋,打开鞋柜,然后就听见舅妈解释着:“哎呀,我就是怕他们分心,没敢买电脑。”对方笑着回应:“就是。就是。……”傅安盛了碗饭,坐在沙发上。“舅舅加班?”“说是要晚点回来。”江宇杭盯着一闪一闪的电视屏幕,没有回头。“恩……子弦要去美国么?”他的背影微微一顿,淡淡地说:“恩。说是一放假就去。”“……”“怎么这么晚?”舅妈走了进来,不只是问傅安还是自言自语。总之傅安没回答,只是夹着菜往嘴里送,焦出奇怪的声响。“那个女人真是虚荣。对了,你们说子弦要去哪?”她抓起遥控器,转到一档新闻报道,尽管在那之后她根本一眼也没看,“小杭,吃快点,还要去补习呢。”傅安扒光饭,一粒不剩,因为夏洛说碗里的饭扒不干净脸上就会长满青春痘的,放下碗就回到房间,也懒得开灯,直接到在床褥上,然后就听见江宇杭牵着自行车离开咔嚓咔嚓的声音和舅妈边看电视边抱怨着抱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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