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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龙-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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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泽轻拍她地后背,拿着手帕擦去她嘴角的水渍,不顾她惊恐的眼眸继续道:“我已经问过平真了,他丝毫不在意你和黄承安一起……那事。”很显然,黄天泽不愿提起地“那事”,便是指得她与黄承安两人“同床共枕”。
“他干嘛要在意,本就和他无关。”
“怎会与他无关,别忘了你俩自小就有订过亲的。”
苏小曼疑惑地看着他,“天泽哥你是怎么知道地?”
被她这么一问,黄天泽语塞片刻,半饷才答道,“我听平真提起过。”
“可是那婚事我根本不知晓,做不得数。再说了,上回我已经上二师兄府上去退掉了。”
黄天泽拍桌而起,“胡闹!婚姻大事岂容你说退就退。”
苏小曼听他这大家长地口气,顿时不知自己该做何感想。虽说自结拜后,黄天泽就一直将她当亲妹妹看待,她也因为那股特别的亲切感,而把黄天泽当成自己地亲哥哥,心安理得的吃他的,住他的,蹭他的便宜,凡事依赖着他。可是他毕竟不是自个的亲哥哥,难道真要给自己安排终身大事不成?!
“可是……我不想嫁……”苏小曼那个“他”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便听到黄天泽说:“要是你实在不喜欢平真,我就给你办个招亲大会,你好好考虑下。”
听了这话苏小曼彻底变呆鹅了。她明明是为了逃婚才下山的,怎么这下了山,还是被人逼婚了!
………【78、私奔式逃婚】………
都说这商人视光阴如实金,如今一见,果真言副其实。
这不,才过去两天的工夫,黄天泽就到苏小曼那儿,向她讨那招婿条件去了。
趁他奋笔直书时苏小曼偷偷往那纸上瞄了一眼:在京府邸一座,清苑别院一座,仆人随屋齐配,古青瓷器六只,白雕玉如意一对,琉璃金玉龙凤佩、龙凤镯各一对,蓝田玉石一组,沧海明珠九颗,金器若干,白银万两……这一瞄,苏小曼可就放心多了,天泽哥根本就是拿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就他写的这么个“高标准高要求”,这日曜国有几个人能办到的?再说了,她苏小曼也不是个啥一笑倾城二笑倾国的美人,人家能下这么大本钱来迎娶她么!一想到这,苏小曼的心情立即从阴雨转为了晴空,抱着看戏的心态接着往下看,她倒是要看看这黄天泽还想要人家啥好东西。
“蜀锦湘绣十匹,天都丝绒五十斤,锦帐两架……”咦!怎么没了!
苏小曼转头见黄天泽正拿着列单蹙着眉看着自己,她涎着脸讨好地笑笑,刚想说她是想了解了解自个的行情如何,就听见黄天泽略带严厉的语调在耳边响起,“哪有姑娘家这么大声念自己有哪些嫁妆的。”——!啥?!嫁……嫁妆?!
苏小曼绝望了!这哪是给她招夫婿,简直就是给她买个夫婿回来嘛!且不说这抬出去浩浩荡荡让人红眼的嫁妆,光是她有这么个有钱有势又疼爱她的哥哥就足够吸引人的了,指不定这皇帝为了充裕国库都想着将她纳入后宫了!要知道,她身后的黄天泽在众人眼中,那可就是一座金光闪闪地宝山呀!
“天泽哥。你就这么怕你妹妹我嫁不出去么?”苏小曼此番已是无限哀愁,之前的如意算盘如今可说是算珠尽落——打空!
黄天泽看着她苦苦的脸,也缓下了面色。揉揉苏小曼额前地落发,轻笑道。“怎么会,你可是我妹妹,多少人抢着要了。”
苏小曼没精打采地抬头瞥了他一眼,“是抢着要嫁妆吧!”
“小曼——!”黄天泽无奈地叹口气。
“你真的一定,必须。肯定要把我嫁出去么?”苏小曼直直地望进他地眼中,不带半点玩笑意味的问道。十六文学网
天泽坚定地吐出这一个字,苏小曼便知道,此事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那容我再考虑几日与二师兄间的……婚事。”
黄天泽自然是希望苏小曼能和秦平真终成眷属,对秦平真知根知底的,这嫁过去他也放心。再说了,这几日来,平真对小曼那真是有求必应,无求静待。任是谁。都看地出秦平真对苏小曼的宠爱丝毫不亚于他。如今苏小曼提出愿意重新考虑这门婚事,他自然乐见其成。“好,决定好了。就告诉我,我好编策下一步。”
下一步?哪还有什么下一步!她千方百计不惜爬狗洞溜出西泠门。就是为了逃避这场婚事。总不能绕了那么多个圈,最终还是回到起点吧!这狗洞不能白钻。这西泠山也不能白下!
至于二师兄,她只能说抱歉。二师兄对她来说就只是二师兄嘛!这考虑之说,也不过是拖延之词罢了。在西泠门他是二师兄,到了京城他也还是她的二师兄呀!她明白秦平真的好,可是在她面对着他时,始终没有师傅告诉她的那种“——”一声,被触到心弦的感觉。所以,秦平真之于她,和大师兄三师兄以及那些师兄弟一样,只是师兄妹的情谊,绝无其它。
这个问题自她知晓自己是秦平真家的童养媳开始就一直绕在心头,如今总算是想清晰了。她长长舒出一口气,心中的包袱卸下不少。随即,她又想起了她那声势浩大地嫁妆,苍天啦!要是她给愁死了,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自己嫁妆多而被愁死的女子了。
“你知道丑八怪是怎么死的地么?”
苏小曼抬起头见着正鸟瞰着她的黄承安,心想这小子一定又想着法要戏弄她,可她现在哪有心情和他斗嘴,所以干脆低下头无视他。
黄承安见她没个回应,也不气馁,走到苏小曼身边坐下,自顾自地演起独角戏来,“既然你这么笨,我就来告诉你好了。丑八怪是——丑(愁)死地!”
一听见这“愁”字,苏小曼无意识摇摇头,顶着无神的两眼,再次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黄承安伸手将她地脸捧到自己眼前,对上她光彩尽失的双眼,瞪眼道:“这已经是你今日发出的第一千零八次叹气声了,难不成你想把自己变成丑八怪?”
苏小曼扳开他的手,继续趴回石桌,回复到了原本痴呆怨愁的姿态。
“我都不明白你那个天泽哥在想什么!本以为他会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着我马上迎娶你。那我也只好为了我那宝贵的生命,勉为其难地接收了你。”不理会苏小曼丢来的白眼,黄承安顶着压力接着说道,“结果倒好,只要是除了我以外的男人,他都能接受。你这是打哪找了这么个异于常人的哥呀?”
确实,若是这类事情的发生,理当照着黄承安说的剧情发展,可这人们不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么,这黄天泽,那就是这么一个万一。
“都是你的错!要不是当日你在那瞎说,天泽哥能急着将我嫁出去么!我现在真想打死你!”对着黄承安,苏小曼就是一顿拳脚相向。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黄承安心存内疚地受着苏小曼那雷声大雨点小的拳脚。
其实,事后他不只一次忏悔,当初他就不该说的那么保守,真该把自己升级到孩子他爹的地位,那样可就是生米熟饭双保险——万无一失!
黄承安轻描淡写道,“不如我们私奔吧!”
苏小曼惊愕道,“你说……啥……啥奔?”虽说她不在意女训之说,但她如何也不能像黄承安这样,将这么“罪恶”的一个词,说的如此轻飘飘的理所当然。
黄承安微微一笑,唇角立即绽出一朵诱人的漩花,“你难道不想你师傅吗?”
是呀,她可想师傅了!自那日在情人冢匆匆一见后,便断了音讯,她本以为苏璇会因为她不见了而担心,结果黄天泽派去替她报平安的人回来后却说,他到时,已是人去谷空,只留下一张字条,上头写着——“云游去兮,有事留言,无事关门。”苏小曼看了直接昏了过去,她总算明白啥叫“杞人忧天”了,她完全就是在那学孔雀开屏!
见她情绪波动不大,黄承安对她眨眨眼,继续刺激道:“还是,你真想借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替自己高价买入一个中意的丈夫,从此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过着……”
苏小曼猛然抬起头,忽闪忽闪的眼眸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小声道:“我好想安安!”
黄承安微微一愣,随即,展开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两眼弯成了两钩新月,眸涧透出点点星光,英挺鼻梁下咧嘴露出皓白的洁齿,炫耀似的耀着白光,他朝苏小曼张开宽阔有力的怀抱,却奶声奶气道:“娘子,安安抱抱!”
不一样的面容,却有着强烈的熟悉感,让她安心的投身其中。黄天泽暖暖的身体似乎传递给她一种安定的气息,让她相信,一切烦忧都将烟消云散。
两人保持着这暧昧的姿态,贪婪的吮吸着彼此给予的温暖,丝毫没留意到远处那对闪着冷光的双眼。
翻来覆去想了一夜,苏小曼还是怀着侥幸的心理,再一次来到了黄天泽的书房门前,见房门半掩着,她推开了便往里面去寻黄天泽。也不知是不是心虚的原因,苏小曼今日的动作显得有些畏首畏尾小心翼翼。绕过屏风,环顾了一周也没见着黄天泽,苏小曼转身准备向外走,却忽然听见书房侧屋传来隐隐的交谈声。
她仔细一听,竟是秦平真在与黄天泽说话。既然选在书房侧室谈,必定是有意保密之事,她也不便在这竖着耳朵偷听。她转身就要离开,突然,她听到一个引她注意的名字——黄承安!
提起真气运着轻功,她逃离了黄天泽的书房,是的,是逃。仓皇而逃。
当苏小曼见着黄承安时,他正提着筷子要享用他的午膳。他还没来得及弄清苏小曼这么风风火火的为何而来,就被她抢去了筷子,眼见着他最爱的酥滑肉片就这么“叮咚”落地了,他心痛不已。
苏小曼可没工夫理会他忧愁的目光,拿出随身带着的银针对着桌上的菜碟就是一顿乱插,终于,在插过芙蓉鸡优雅翘起的臀部后,银针泛起了邪恶的黑色光泽。
见着此番景象,两人皆深深抽入了一口冷气,在默契对望一眼后,黄承安对着苏小曼拱拱手,“多谢娘子救命之恩,承安无以为报,还望娘子以身相许。”
被他这么一玩笑,苏小曼紧绷的心突然松懈了下来,唇边也荡起了笑花,她扬起头对黄承安道:“咱们奔吧!”
………【79、史上最悠哉的私奔之旅】………
所谓,人不私奔枉少年。要说苏小曼这回可是丝毫没有了犹豫,说奔咱就奔,两人收拾了个简单的包袱,趁着月色,当夜就跳墙偷偷离开了黄府。
“我们要去哪?”苏小曼一脸茫然地站在刚跃下的黄府围墙外,这才突然发现,由于行动过于仓促,竟然连逃跑路线都还没有进行周密的谋划,冲动果然是魔鬼呀!
黄承安拿下跳墙时沾落在她发丝间的树叶,安然地笑笑:“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不过,首先要离开这里。”说完,他对苏小曼眨眨眼,接着走到巷口对着暗处打了一记响指。“啼啼哒哒——”,黑暗中竟传来了马匹行走时的踢踏声。
这绝对是一副埋没在黑暗下不易被人察觉的图景,而这个身着宝蓝色布衣,头戴斗笠遮面,驾着一驾极朴实的马车走出了暗处的男子,绝对有做奸细的潜质。那被斗笠完全遮住了的面容带着一份神秘感,若不是见着这女子不能及的身形和这粗犷的驾车姿势,苏小曼甚至无处知晓他是男是女。
“上车吧。”黄承安打断了苏小曼对斗笠男直勾勾的注视,牵着她走到车边,拉开布帘示意她先上车。哪知这苏小曼虽是乖乖被他牵到了马车边,但视线始终在垂首站立马车一旁的斗笠男身上游荡。嘿!”苏小曼转身毫不客气地一掌拍在斗笠男肩上,熟络的像是自小一块光着屁股长大的哥们,“你小子大半夜的还带个斗笠扮什么神秘呀!”——!难道扮神秘还要分白天黑夜?!
斗笠慢慢上扬,一张菱角分明的冰雕脸一点一点曝露在十六皎洁地月光下,泽出清锐的银色光芒。清凉之感四溢开来,让人联想去年某凉茶馆的宣传词——“透心凉,心飞扬。”
不过很可惜。当他地全貌整个展露出来时,苏小曼已经被冻成了冰棍。着实没机会感觉到除自己的身体外,更清凉地地方了。这一笔一划干脆勾出的清晰脸廓,横纵直长的浓墨剑眉,细长轮廓的菱形冷眸,尖挺的鹰钩鼻。薄而锐无血色地唇,这人整个就是一尊面无表情的冰雕石刻。而且,若是他将眼向你一望,你立即就能感觉到一阵冷风过境,而且这风,还是发源于西伯利亚!可以想象的寒——
而咱们苏小曼倒不是被这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给刮成冰棍的,确切说来,斗笠男从头到尾就没正眼看过她。苏小曼只是为自个认错了人,小小的装个僵硬来逃避一下尴尬的气氛而已。这能怪她吗?就这身形!这姿态!这装束……呃。好吧,这衣服质地是差了点。但就他这一黄承安的小跟班样,不也让大伙都以为是宝瓶那家伙嘛!
好不容易解冻了的苏小曼拉拉黄承安地袖摆。“上车吧,我冷。”——确实。六月的天……夜晚比白天是冷多了。
拎开布帘。苏小曼再次愣住了。这外似简陋的马车,里外咋差别那么大了!这马车从外面看。确实是普通地让人觉得,这是谁家砸锅卖铁换来的活计工具,一看就让人想丢两个钱,得以表达一下自个地善良。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铜板砸进去地马车内部,别有洞天——厚实的软垫铺满了整个底坐,及背靠,躺上去后,整个人向下陷几许,有力地缓冲了马车奔跑途中带来的震荡。软垫上头还铺着玉珠席,一丝一丝透着凉意,轻轻松松便驱散了车内的闷热。这比她在西泠门的木板床可强多了!
马车中间还置了一个固定的小几,上面放着几只小碟,小碟里摆着几样精致的小点心。苏小曼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心中嘀咕道:跟着这小子逃婚,似乎还不错!
是的,起码不用再重复你三十七铜板的故事。
说是三人行,但苏小曼始终觉得可以把那个叫“冽颜”的斗笠男忽略不计。因为她实在很难将一个走路没声音,面上无表情,丧失语言能力的家伙,与人类这个高级的种族联系起来。据苏小曼观察,这一路下来,斗笠男交流最频繁的对象是——他们的马。最常使用的话有两句,一句是——“驾!”,还有一句是——“吁!”
“你这是打哪挖来了这么个大冰块呀?带着还挺凉快的!”这可是她掘地三尺,好不容易才从冽颜身上挖掘出来的优点。
“呃——!”黄承安顿时语塞,听闻这大内第一高手还能有这效果的,他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是我的护卫,之前因有要事,他一直在月隐国。”
小曼了然地点点头,“还好。”
“还好?”黄承安显然没明白她这还好所指为何。
苏小曼白了他一眼,“三月带着他,还不得得风寒!”
闻言,黄承安额前立即出现了三条黑线。他刚想替冽颜翻案,告诉苏小曼这冽颜其实是挺热血一青年,却又听苏小曼道:“说来还真是奇怪,为何这儿多日过去,我们就没遇着天泽哥那来的追兵了?”他们这样没有目的地的游玩已有数日了,这任由她不留理由的离开,可不像是黄天泽的作风。
黄承安朗声一笑,摇摇折扇,丢出两字:“他忙。“忙?”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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