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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人受过-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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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卿摇摇头:“我想要自由,是心灵的自由。如果离开那个山间小屋的代价依旧是重返生灵涂炭的内战战场,我还是宁愿在青山翠岭里读书的自由。”
汉威听说了何长官要放胡子卿重返东北战场,利用他胡家的影响速战东北。但此刻胡子卿的答复却坚毅果断的令汉威吃惊。“司令不打算重回东北了?”
“哪里还有什么司令,那颗将星已经在西安城陨落了。 ‘余生烽火后,唯一愿读书’。总座总会念及兄弟情谊,赏我胡孝彦一片栖身的净土。”
谈话见,胡子卿忽然指了夜空对汉威兴奋的说:“你看。”,一颗流星划亮天际,耀眼的向西方落下。
汉威清醒的意识到,抗日战争结束了,但新的战争又要打响了。
送走胡子卿,怅然若失的汉威踩着晨曦独自在山谷徘徊,信步走到一个小山庄,朗朗的读书声传来。
八年水深火热生灵涂炭的日子过去,终于能摆下一方安静的课桌,能听到孩子们稚嫩的读书声,那声音是那么悦耳。
“叔叔~~叔叔”一个七、八岁大小、剪了齐齐的盖头的小男孩儿追了汉威跑过来。
汉威停住脚,弯腰看了这个一脸灵气的孩子问:“你是叫我?”
小男孩将一个手绢包递给汉威说:“姐姐让把这个交给你。”
说罢转身跑远。
汉威奇怪,心想这里他不曾记得来过,又怎么有人给他东西。该不是孩子的恶作剧吧?
打开那个攥成一团的手绢,一个东西掉在地上。汉威低头看时,跃然眼前的景象令汉威顿然瞠目结舌大惊失色,“豹牙”,那是他亲手挂在大哥脖子上的豹牙,怎么会在此刻此地神异的出现?
汉威蹲下了身,伸手过去,触手可及却滞了一滞,仿佛不敢去触摸。
捧了那颗豹牙在手心,汉威颤抖着,这哪里是颗豹牙,这是大哥那颗跳动的心呀。
汉威凝视着豹牙,那根褪色的红绳分明还是他亲自拴的那根,打的那个如意结还是玉凝嫂子帮他亲手打盘的。
汉威猛跑几步追赶那个递他手绢的男孩儿喊着:“小弟弟,等等。”顺了方向追到学堂。
“是个姐姐让我交给你的。”
“你确定是个姐姐?不是伯伯、叔叔吗?那个姐姐在哪里?”汉威抓紧孩子问。
“走了,开车走的。”孩子指着小路延伸的方向,哪里还有了影踪。
汉威怅然若失的徘徊在小学堂门口,学堂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山川不朽仗英雄,
浩气能排岱岳松。
岳少保同于少保,
南高峰对北高峰。”
眼泪刷的夺眶滚落,汉威才听清是这首“南高峰对北高峰”。
“大哥,子卿哥哥,能告诉汉威你们化身何处了吗?”汉威仰视天空,归雁成行,秋风孤寂。耳边还回想了胡子卿那动情的话语:“天上每颗流星都是世上的一位英雄,这些流星会随了英雄的生命陨落,然后落到一个不易寻到的地方变成一座座山峰。所有现在很多的奇峰,都上历代的英雄陨落变成的。”
(完)
第150
美国在日本广岛和长崎丢下的两颗原子弹,改变了整个战局。
汉辰坐在电匣子前,一遍又一遍的听着电台里那矫揉造作的女声不断广播日本投降的新闻。
八年来疲惫不堪的抗战,已经令国家满目疮痍。
“司令,该吃药了。”二月娇小心的将水杯递到汉辰的手里,帮他握稳才松手。
“你费心了。”汉辰客气的说。
“何长官来过,听说您在睡着,说这八年了他都亏欠您不知多少个‘安稳觉’,今天就不惊动您,让您踏实的睡一觉。”二月娇说。
汉辰摸索着将水杯放在边上的桌案上,“何先生有没有说什么事?”
“从德国和英国请来的大夫已经合计过了,说您这眼睛是被火熏的,能治,动个手术,有八成的希望。那剩下的两成,就是因为耽误的太久了,如果早些医治,早就好了。”二月娇看着汉辰司令那曾经深沉锐利的双目,如今已经空洞无神。
那场大火,鬼哭狼嚎的逃命中,发疯般的娟儿小姐还是堵住了密道,把一线生机强推给了母亲生前爱惜的这个舅舅。汉辰被二月娇费力的从火海里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
汉辰听二月娇说,二月娇的父亲在东北是位日文翻译,在学校里教书。因为帮东北军的一位将领做翻译去日本人诊所时,无意发现了细菌战的秘密,被满门灭口。
在戏班里学戏的兄弟俩幸免于难,就开始查父母的死因,追了储忠良直到龙城。
“杨家和龙城的两场瘟疫,在那个特定的年代,怎么象是日本人的细菌战搞出的肺痨病毒。孙大帅,日本医生给拔颗牙就送了命”
汉辰被秘密的送到重庆后,醒来就祈求何长官千万不要让汉威知道他的病情,因为如果汉威知道了他的病情,汉威会不顾一切的为了亲情,缠留在他身边再也没有赴沙场的决心。那时的汉威就永远是小弟,永远不是那个空中的骄子。就象汉辰选择让汉威出国,他知道,如果汉威留在身边,他肯定接受不了世人唾骂的屈辱而诈降;如果汉威在千里之遥的国外,如果他这个大哥真出了意外,汉威会义不容辞的赶赴回来,前赴后继杨家的基业。
何先生曾忧虑的要将汉辰送出国治病,但汉辰坚持不走,抗日战场上多少将领在带伤坚持战争,小廖的脚负伤后一直一瘸一拐都没要出国看病。汉辰要求留在抗日战场,他要求隐姓埋名的同昔日在津浦前线一样做幕僚,不图名利的跟随何先生身边为战局做些实事。这个影子般躲在何先生身边的人只有何先生身边的人知道。
云西路为了将功折罪,在汉辰一事的保密工作上可谓费尽心机,只有汉威还生活在对一朝同大哥重逢的期冀中。
病床前围满了饱含期盼目光的人,都在密切关注汉辰的病情,希望他在解开纱布后第一眼看到他们这些朋友亲切温暖的笑容。
德国大夫小心的一圈圈解开纱布的时候,空气凝滞了,汉辰的表情呆滞脸色逐渐沉了下去。
翻译问:“杨先生,你看得见吗?”
汉辰呆滞的摇摇头。
失望,何文厚惊慌的问大夫,“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有八成希望吗?不是说手术很成功?”
何夫人侧脸掩泪,推门出去。众人惆怅的不知如何安慰汉辰。
德国大夫拿手电筒仔细的照照汉辰的眼睛,自言自语说:“不可能呀。”
“明瀚,别急,这次不行,咱们再找别的大夫。医学再发达,会有办法的。”何文厚端了一碗粥亲自来喂汉辰。
汉辰都记不得这些年间,何先生这个师兄是如何的厚待他了。或许是师父以生命拼来的重托,或许是可怜他这个瞎子。但何先生做得真如一个长官兄长般的殷切备至。
何先生走后,汉辰躺在床上,迷蒙的睡下时,脑海里浮现了师父的身影。
“你抬起脸来!”顾师父大吼着,汉辰才一抬脸,右脸重重的吃了记耳光,血都顺了嘴角渗下。
“你有脸呀,你真有脸,你就死咬了牙不开口吗?你到底为什么?”
“明瀚弟。”何文厚的开口说,“谣言四起,何某如何也不信明瀚你是此等无骨头之人,且不所孰是孰非,但勾结日寇的事是大错特错。”
何先生来龙城的举动简直是太荒唐了,汉威不知道该是为他这种劝属下浪子回头的勇气感动,还是为他一方主帅公然私自潜入敌区险境的冲动而担心。这简直是亘古奇闻了,如果此刻被日寇间谍发现,对战局和国家将是什么影响呀。
“师父,总座,你们不能在此多留。”汉辰已经动情的喊出来,“如果总座在此地有任何闪失,汉辰何以面对~~~”
“啪”的又一记响亮的耳光,顾师父哆嗦着喝骂说:“畜生,你还能面对什么人,我要是你就一头撞死罢了。丢尽祖宗的脸,若不是对你这畜生还有一丝挽救之心,你师兄和我何以就犯险来此。”
“明瀚,”何长官说,“往事既往不咎,你只给我一句话,你还是忠于国家的,听了你这句话,我就走。”
“这个,~~~”汉辰显得无比犹豫。
“总座,师父,汉辰情非得已,但一言难尽,事已至此,师父你们快些离开。”
树上的风铃猛烈的拉响,小魏蹿了进来反锁了门,“胡伯说,有个储姑爷过来了。”
汉辰扑通跪在师父面前:“师父,姐夫是日本人,你们快走。”
顾师父愣愣了立在那里,汉辰已经扳开了地道。
“秉章,你们走,马上走,这里有我。”
“师父~~”
“走!”
泪水顺颊流下,汉辰闭目不语。
二月娇乖巧的用毛巾为汉辰擦着脸:“司令,不急,会好的。”
汉辰一阵心酸。
何文厚踱步在书房里,望着汉辰那幅血写的《正气歌》,新潮难平。
“秉章,别急,我托大哥大姐他们去国外另访名医了。”何夫人劝说。
张继组通禀进来。
“继组回来了?子卿他怎么说?”何文厚急迫的问。
“子卿他人还好,他托我把这幅画转呈总座,说是他最近的学画。”张继组说。
打开画,是一幅墨笔画的竹子,苍劲有力,“颇带番板桥的画风呢。”何夫人感叹说。
题跋处写了一句诗 “未出土时先有节,便凌云去也无心。”
“子卿说,他现在是‘余生烽火后,唯一愿读书’”
何文厚听了手一颤,再仔细看那竹子时,才开始明白子卿为什么要提着“便凌云去也无心”
将画一把扔在沙发上,何文厚摔门而去,如此失风度的举动,张继组也生了尴尬。
“继组你别介意,明瀚的眼睛不好,他心烦。满心的欢喜,被泼了一头冷水。”何夫人劝说。
张继组早猜到,如果何先生知道胡子卿这个答复,肯定是暴跳如雷。请胡子卿出山重返东北战场,给胡子卿自由,他居然都拒绝了,宁可在山沟里一生一世的被圈禁,也不肯参与分江山的内战。
何先生请了戏班来唱堂会,张继组说,何先生就是心烦想听戏。听了张继组低声叹了说:“老头子气得不清,《锁五龙》这戏都点出来了。”
汉辰戴了墨镜,坐在何先生身边,《锁五龙》那段西皮摇板,汉辰也很喜欢这段。这段戏是说唐朝单雄信独骑闯入唐营死战被擒。行刑前,昔日受他恩泽的瓦岗旧友去生祭他,单雄信大骂忘恩负义的结拜兄弟。
就听那个当红的小花脸唱到:“见罗成把我牙咬坏,大骂无耻小奴才!曾记得踏坏瓦岗寨,曾记得一家大小洛阳来。我为你造下了三贤府,我为你花费许多财。忘恩负义投唐寨,花言巧语哄谁来?雄信一死名还在,奴才呀!奴才!怕的尔乱箭攒身尸无处葬埋!”
汉辰一阵心惊,没有此刻再听这出经典的《锁五龙》唱段如此的感触。《兴唐传》评书中那个落魄江湖时被单雄信这个是仇人兼义兄不计前嫌救起的北平王少殿下小罗成,单雄信在这个小兄弟卧病时无微不至的伺候饭菜、伺候起居,端便盆倒尿。罗成病好时为他铺展前途,慷慨花费钱财。而这个不知回报的义弟却终究弃他而去,战场相见,丝毫没有对前尘往事和这位义兄的感恩待德。小时候每次听了这段故事,他都感叹单雄信的狭义,暗骂罗成这个面美心黑的小白眼狼。
喝彩声四起,汉辰干拍了两下巴掌,起身要走,被何文厚一把按住:“明瀚弟,你不喜欢这段儿?”
“不,总座,汉辰累了。”
“该不会听了这段戏,睡不着觉吧?”
何文厚的话,汉辰痛心不已,七年来,这位师兄对他关怀备至。尤其是战事吃紧吃住在一起的那段不眠之夜,何先生对他的关怀俨然就是位长兄,他都在想,怕他对小弟威儿都未必能做到这么细心。
清晨,汉辰坐在床边,彻夜未眠的他思绪万千。
“明瀚,你感觉好些吗?”何文厚来到床前关切的问。
汉辰应了说:“本来就无大碍,谈不到好坏。倒是总座费心了。”
“明瀚,如今抗日结束,如果送你出国求医,你可愿意去?”
“全凭总座安排。”汉辰沉稳的回答。
“你现在是同意了?”何文厚呵呵的笑了两声。忽然间他一把扯开窗帘,刺眼的阳光射进来,汉辰不由得抬手挡了眼睛。
一切真相大白,汉辰立起身。
何文厚愤恨的看着他,抡手欲批他耳光,又放下手,指了汉辰的鼻子说:“你好~~你好~~你真会 ~~~你真对我得起~~~。”
两行清泪顺了汉辰的脸颊划下。
汉辰知道,从他复明的那一刻决定接着装瞎时,他就知道这把戏瞒一时容易,毕竟瞒不了多久。
“你宁可瞎眼,也不要再上战场,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他当然渴望光明,不想生活在暗无天日的黑夜中。他也曾为德国神医的医术欣喜万分,就在那时,他听了张继组无意的一句玩笑话,“这回好了,你老杨可以继续大刀阔斧的帮总座收拾河山了。为了东北战场,何先生要放子卿出山。这些年共党的力量也养蓄的强壮了,没有你小诸葛的运筹帷幄,和胡子卿在东北的势力,怕是真是要一番苦战了。”
“你想逃去国外,一走了之吗?你别做梦了!”何文厚痛斥道,“除非你死,不然你休想离开这里。”
何先生拂袖而去,汉辰独自徘徊在房间里。
“伙计,你也太没良心了。”张继组跺脚骂道:“这些年,总座和夫人,为了治你的眼睛,花了多大的精力。总座对你怎么样,那真是情同手足;还有你那个弟弟,总座是如何照顾他的。”
提到汉威,汉辰心中一震,他仰头看了天花板,强忍了泪。
“你和子卿可真是一对儿宝~~~”张继组无可奈何的骂,“你们昏了头了?这打仗不就是各为其主,你不保何先生,你要去投那边吗?”
“你别瞪我,我知道你眼睛又好了。我看你是睁眼瞎呢!”张继组不知道该如何骂醒汉辰。
“子卿,他还好吗?”汉辰问。
“好,何先生把他养肥了,从老虎养成家猫了,一动也不想动了。”张继组的奚落,杨汉辰苦笑说:“欠何先生的,我会有个交待,只是求你们不要为难威儿。我杨汉辰一人欠下的债,我自己还。”
“杨司令,你做什么!”二月娇扔下茶杯惊叫着冲上去死死抱住了汉辰拿了匕首的手,那匕首正对准镜子中自己那对刚复明的眼睛。
“来人呀!”二月娇大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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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船上的杨汉辰戴着墨镜,二月娇给他披上风衣抵挡海风。
那记生疼的耳光抽在脸上还留着余痛,他还记得何先生那痛苦的表情:“明瀚,你这是做什么?”
“汉辰愧对总座的深情厚谊,汉辰只有~~”
“混账~~”惨痛的声音,“你走吧,付出的心血情感,不是求你回报。既然你我缘分至此,你走吧。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你也不必歉意。”
“我相信你,明瀚,你不会负我,你不会反我。子卿会做糊涂事,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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