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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人受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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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威睁大了眼,呆滞的听了这个自称他娘舅的人讲述的传奇。
汉威回到家倒头就睡,他想逃出去找个地方冷静下来,但是没禀告大哥前他是定不能就这么擅自出去的,这是家规的一条。他只有回到这个让他难过的地方。。
余专员的声音还在他脑边回荡:“你不信就去问问杨家大少爷,你生母过世的时候死在了什么地方?是杨家吗?不!她死在了庙里,她嫌杨家太肮脏,她死也不想再进那个门。” “等过些时候我可以让你去见你娘生前的陪嫁丫环柳醉烟,她就是受你娘之托,带了遗书从杨家逃出来,走了两年到了江南老家。”
汉威辗转反侧,没有洗漱就混赖在床上饱受煎熬的想着生母的事情。
大哥推门进来了,汉威才想到不知道几点了,回来也没跟大哥问安呢。看了小弟憔悴而心事满腹的样子,汉辰关切道:“没事吧?”
汉威抬头看着兄长,激动的心情难以平静,终于脱口问道:“我娘是怎么死的?”
汉辰也震惊了,他看着汉威,“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别问!”
“我娘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该知道?杨家做了什么愧心事了要瞒我?”汉威怒道,宣泄的泪水涌了出来。
一记响亮的耳光把汉威抽倒在床上,血顺了嘴角溢出。“放肆!”汉辰喝道。
“看来余专员说的是真的了? 我娘是被爹給活活屈打死的是吗?”汉威爬起身子,目光直逼着大哥。“我娘应该很恨杨家了,她死都不肯死在杨家,却选了去庙里;她烧毁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所以你们根本没有办法有她任何的遗物,就骗我说她是害病死的;她临死连一件杨家的衣物都不肯穿,从里到外换的都是她作姑娘时候从余家带了的衣物。她嫁来杨家是老爷子当年的乘人之危,她死在杨家也是因为老爷子的不明是非。”
“住嘴!”又一记耳光,汉威一点不示弱。“你们干什么早不打死我,不然生下我就掐死我算了。要我怎么做才好?”汉威抱头大哭,惊动得玉凝赶了过来,拉走了汉辰。
第16
汉辰被玉凝劝出了小弟的卧室,在书房努力地稳住自己的情绪。突如其来的变故,终于把这他努力隐瞒了二十多年的尘封往事給小弟开启了。
小弟的个性他最清楚,自由娇生惯养的少爷脾气,根本就没经过风雨挫折。小弟这十九年所有的一切都是被这显赫一世的家族早早的安排妥当了,平生唯能遭到挫折的也不过就是平时制约杨家子弟的祖宗家法和他这个当家的大哥了。
汉辰不甘心的再次折返回汉威的房间,小黑子在外厅正隔了门缝朝里面探头探脑,见汉辰来了吓得立在一边。
“他还没睡?”汉辰问,不等小黑子答话就推门进了汉威的卧室。
汉威正坐在床边对了张照片发呆,汉辰走近他,不知道是没察觉还是有意,汉威并没理会。
“你单独去见过余梦吉了?”汉辰问, 没有回应。
“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汉辰又问,死一般的沉寂。
汉辰愤怒的一把夺过他手中凝视的照片,那是张发黄的老照片,上面是他曾经熟悉的那个江南美女小妈。笑容还是那么的倾国倾城。
“给我!”汉威忽然象发疯的小豹子一样蹿起身来,抢汉辰手里的照片。汉辰也没曾想平日对他毕恭毕敬的小弟的反应是如此的激烈,不由自主的把手举高不让他得逞。汉威疯狂的同他厮打死开来,就是为了抢这张宝贝照片,那肆无忌惮暴躁的行为足以让杨汉辰怒火中烧,但汉辰还是克制着喝道:“你給我坐好,我就給你。坐下!”
尽管汉辰边说边强制着他,汉威还是竭尽全力的同大哥扭打不肯停手。
门外的小黑子吓得双腿直哆嗦。汉威小爷平日就是乖张捣蛋,也从来不敢跟杨家的这个威严不可冒犯的司令大爷顶撞呀,更别说动手打架,简直是不知死活了! 小黑子怕汉威要吃大亏,但又不敢进去劝架,慌忙奔出去找夫人帮忙。
汉辰彻底的恼怒了,自幼练过武术加上同蒙古师傅练过摔跤的他怎么把这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弟放在眼里。汉辰略施力气,顺势一把擒住汉威的胳膊,稍一用力就扭到身后反剪了,脚下一扫汉威的脚踝,汉威就一个踉跄不稳,险些跌倒。但身手敏捷的汉威还是凭了身上那股灵活劲儿立刻调整脚下,辄歪两步站稳了步子,接着反抗。当汉辰把他那另外那只胳膊也遏住的时候,飞起一脚踢在汉威膝窝上。趁汉威立足不稳,汉辰腾出只手一把拦腰夹住他,另只手还是死钳住汉威的两只被反剪到身后的手腕。汉威被彻底擒获住,任凭汉威如何的踢踹挣扎,汉辰铁青着脸,把他夹了在腋下,拖曳着直奔书房旁的那间神秘的屋子-杨家的祠堂。
迎面赶来的玉凝试图劝解也没用,玉凝知道那间供了杨家祖宗牌位的房子就如同杨家的祠堂,是供着杨家先人的牌位的。汉辰如果不是遇到什么大事都是不会开启祠堂的门的。而且杨家的宗祠,女人是不能进的。
“小弟,你快跟你大哥认错赔不是,小弟!”玉凝追在后面提醒着,她知道一旦进了祠堂,汉威的亏是吃定了。杨汉辰这个一家之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维护杨家的家规上是毫不手软的。而且家里能有资格进去那间屋子的,怕也就是汉辰兄弟和小亮了。但不知死活的汉威还是如发怒的小豹子般不服帖的挣扎着。
第17
进了祠堂,阴冷的大门关闭,汉威被大哥扔到春凳上用麻绳捆个结实,再也挣扎不得。
杨汉辰伸手抄过那根让人看了就心惊肉跳的一米半长的红木家法棍子,不由分说的狠狠地打下来。
呼呼几棍子抡了风打在汉威的身上的时候,汉威咬了牙没喊疼也没求饶。倔强地坚持道:“你要是打就打死我好了!”
这间祖宗堂他是最害怕的。
曾经有过可数的几次,他惹了不可饶恕的祸事,就被大哥拎到这里教训。
他知道进了祖宗堂几乎就不会有直了走出去的可能。若是以往,他早就好汉不吃眼前亏,痛哭流涕的哀求大哥饶他了,可今天他却以意外的勇气抗争着。
“还想造反了,我养大了你倒敢跟我动起手了。”大哥的棍子打在汉威身上生痛。“你这么以下犯上的行径,我随时可以家法结果了你的性命!你信不信?”汉辰呼喝着。
“好呀!你打死我吧!死了我就去跟我冤死的娘作伴了。”汉威忍了疼痛倔强的顶道。
“你当我不敢吗!”汉辰说罢,伸手去扯汉威的裤子,汉威羞愤地大声道:“你别碰我,你要杀就杀了我。”
如果再打下去,除去了泄愤,也实在于事无补了。头脑冷静的汉辰十分清楚这点。本来杨家的家法是很有分寸的,平日小错惩戒子弟,也就用藤条荆棍,力道劲,但都是皮肉伤;但是遇到家中子弟犯了家法难容的大过失,祠堂里的家法棍子可是稍掌握不住分寸会伤了筋骨落了残疾的。所以一般家长在动家法的时候要褪了孩子的裤子,不只是让他们记住羞辱长记性,更重要的是,能看到打得伤势轻重;来决定适时的停手。
妻子玉凝在门外央求着:“汉辰,你冷静呀,小弟他突遭大变,一时昏头了也是正常的。你别在这时候跟他计较呀”
汉辰扔了家法棍子出了祠堂门,命令门外的胡伯找人把汉威抬回房里禁足,不许出门。
玉凝怕汉辰着凉,忙追上去给他披了件呢大衣,什么也没问。目送汉辰独自又返回去祠堂反关了门。
玉凝知道,丈夫是个性格果敢刚毅的人,遇到大事也喜怒不形于色。他独自去祠堂的时候,定是心里有难结的时候。
汉辰打开幽暗的壁灯,给父亲的灵位上了柱香。他静静的跪坐在牌位前,闭目养神,但是眼里浮现出的都是那个冷艳绝代的江南第一美女小夫人余梦遥的娇小飘逸的身影和深锁的愁眉。耳边回荡的也是她弹的那曲幽怨的《有所思》。
汉辰刚从讲武堂休假回来,就听说了家里发生的丑事。父亲宠若明珠般的那个美若天仙的小夫人,居然同七叔焕雄有了苟且之事。汉辰虽然年少,但对这些事情也知道个是非的,但最让他痛心的还是自己平日敬重钦佩的七叔,听说已经在族堂里被父亲的家法打得只剩半口气了。
汉辰绕开了父亲的正房,偷偷去后院的柴房去看望已经被关了三天的七叔,尽管他心里不屑这种卑劣的行径,但是还是掩不住对七叔个关切,况且他对这事将信将疑。
才进了后院门,就听到悲悲切切的女人的嘤嘤的哭泣声,“小姐,什么都会搞清楚的,你一定撑住了,就是为了小少爷,也要活下去。”
如水般清寒的月光洒在柴房栅栏门中露出的那张秀美的苍白的脸上,一头批垂的乌发衬着她愈发的冷艳凄美。那只瑟缩的手臂从栅栏里颤抖着伸出来,抚摸着门外那茫然凝视着她的两岁多大的孩子。“娘~~娘~~”,小汉威才刚开始吚呀学话,他肯定不知道发生在他母亲身上的大祸。
“醉烟你带乖儿快回房,这个时候你若再出了事儿,乖儿怎么办?”燕语莺声的小夫人声音已经带了孱弱和沙哑,但月色下那苍凉和绝美的面容让汉辰十分动容。她说了句话让汉辰永远铭记:“清者自清,虽说是有命数,但也总有天理昭彰的。”
更惨不忍睹的是,被作为这场悲剧的奸夫而锁在后院马棚的七叔杨焕雄。
汉辰看到七叔的时候,七叔才经历过三天的磨难刚刚苏醒。浑身血污的赤光身子躺卧在马棚里,沉重的锁链锁了他的脚套在马槽上。恶心的马粪味道让汉辰掩了鼻子。
七叔看了汉辰,用了仅有的气力苦笑了一下,啐了口血沫在地上。已经这种狼狈的境况下,却艰难的提起气力,轻蔑的笑着对汉辰说:“老大,去跟你老子说去,他要是看我不顺眼想拔掉我,自管向我来。不必费尽心机往老子头上泼屎。”,说罢又笑道:“天下有男人竟然想当活王八。呵呵~~”
“七爷,好汉不吃眼前亏,做错了就认了吧。男人吗。老爷他会~~~”。马房的老崔话还没说完;就被杨焕雄啐了回去不敢多话。
第18
从书房出来,汉辰甩开一路随在他身后的妻子玉凝,独自在后花园徘徊。胸中无限的愁烦无处倾诉发泄。
如果没有当年的那出悲剧,可能他和小弟的一生都能重写,可能他也不用承担杨家长子要承诺和履行的这么多义务和责任;如果那英雄一世的父亲哪怕能再多活十年;如果那雄姿英发的七叔能活到今日,怕是家族的责任怎么也压不到他杨汉辰的头上。至少他也能多做几年锦衣玉食的声名显赫的杨家大少爷,至少他也可以有些自己想要的生活。
一阵瑟瑟的夜风拂面清凉如水的感觉,让他仿佛回到十多年前那个夜晚。
夜风清冷的掠过,汉辰觉得一阵凉意顺了衣领直灌入脊背。
汉辰不愿相信这传闻的丑事是真的,但一幕幕往事又不由浮现在汉辰眼前。
那次父亲在后园的桃林同小夫人下棋,快被小夫人这个黑白高手杀得落花流水的时候,七叔在一旁接了父亲几乎要拱手认输的残局继续下去,居然搬回战局下了个平手。小夫人当时那钦佩羡慕的眼神是那么的动人的打量着这个大她不过两、三岁的青年。而小夫人那纤纤玉指每轻拈白子砰然落子的时候,七叔焕雄都不由得去多瞟一眼她那青葱般的手指。
小夫人爱抚琴,而那些绕梁的阳春白雪的琴音只有七叔总隔了墙吹了萧同她呼和。难不成他们二人真有了苟且之事?
“小子,跟七叔说说话~”七叔艰难的用血迹粘连的手指拼命扒着马槽欲直起些身子,棱角鲜明的英气的脸已经被痛苦折磨得扭曲着。
“小子,~说说~这个把月七叔没见你, 长进些什么了?”,汉辰忙脱下外衣欲搭在七叔焕雄的身上为他遮凉。“不用,就陪七叔说说话,只要~~~只说话,七叔就不会睡过去~~就死不了~~不能睡~~”,七叔还是同往常般的坚毅。还是那个让他崇拜备至的七叔。
已经血肉模糊得体无完肤了,已经凌辱到这等不堪的田地,七叔还是那么高傲。
比起这个不过才大自己五岁,刚刚二十出头的七叔,汉辰都觉得惭愧,他怎么能怀疑七叔的人品呢?
“别~~别担心~~活着~~总有天日昭昭。”七叔艰难的干咳起来,咳的撕心裂肺的吓人,他艰难的扭身吐了口血,汉辰看清那是口鲜血。七叔若无其事的笑笑,把嘴上的血凑到被铁镣紧锁的手臂上蹭了一下。想到刚才路过后园柴房时,小夫人柔弱带刚的“清者自清,天理昭彰”的话,如跟七叔出于一辙。
“我倒是真恨没能有幸跟梦瑶心存私情,”七叔喝过汉威递来的热水,边喝边讥讽的露出不屑的笑意挂在薄劲的唇角:“他根本不配娶这么个出色的女子”,听了七叔口无遮拦的言语,汉辰忙阻止着。
“怎么还是我的大哥,造化弄人~~杨家~~太没~~”七叔不说了。
那个率领敢死队,孤军直入敌营杀个三进三出的少年英雄;那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那个指挥若定的少年将领;那个雨夜倚了栏杆吹着横笛浪漫的玉树临风的美少年;那个偶尔立在后花园对了飘落的丹枫、新生的春叶对景伤情文采横溢的七叔焕雄趺唇裉炻涑烧獍闾锏亍?
在汉威眼里,七叔就是父亲倾注了全部心血,精雕细琢出来的完美无缺的男儿的楷模,是汉辰一直崇拜的神影。论武略,他已经在乱世中随同父亲出生入的打下不少世人津津乐道的战役;论文才,他更是熟读史书,才情横溢。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换了在帝王年代,雄踞一方的杨家军就是帝王诸侯之家。杨家子弟也是亲王太子殿下般的尊贵了。而七叔的素养和修为,肯定不比任何前朝的皇子相左。汉辰这些年也多是这个大他没几岁的七叔指点调教他。
而父亲的伤心汉辰是能理解的,一个是自己捧若掌上明珠的江南第一美人的小妾,一个是自己一手精心打造出来的兄弟。两个他生命中这么得意而成功的作品,如何就作出这等丑事而同时毁灭呢。
汉辰听人讲,事情的起因是小夫人贴身的肚兜出现在了七叔的房间里。
是七婶在收检衣服的时候发现的,就大声哭吵了起来。她相信这是一向对她不屑的年少风流的丈夫在外面搞了女人了,虽然杨家子弟不到三十不许纳妾,但她还是咽不下气去找大太太作主。当场,那个肚兜上绣着的与众不同的兰花图样,就被有心的人认出那是小夫人的物件。因为小夫人所有的衣服上都自己绣的同样的兰花。
而且一经询问,小夫人余梦瑶也承认那个肚兜是她的。但是至于肚兜怎么跑去了七爷的房里,那就是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谜了。
大太太没能审清楚这桩无头官司,直到几天后老爷杨焕豪同七爷回家,那时候这个风流韵事已经被添油加醋的传得沸沸扬扬了。
杨焕豪是从三夫人紫玉那里听说了这段艳闻的,他气急败坏的冲进了绿竹小筑小夫人的院里,把正在馨香弹曲的小夫人扯了头发拖拉出院。不顾她的惊叫,一把将她夹在肩下,飞步向那间杨家女眷各个望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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