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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木已成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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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被他逗得笑起来,白他一眼:“哎哟,你看,我该检讨自己了,你和阿燃都更喜欢她,不喜欢我。”
  漓江放在茶杯,凑过来,凝神望着琥珀,突然说:“不,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
  他的语气如此认真,嗓音低沉,表情专注。琥珀心下震动,五脏六腑仿佛都软了下来似的,想开口说话,却张口结舌。
  这么久了,尽管两人之前偶尔也会调调情,可向来是刻意地避开某些嫌疑似的,不当真。就算知道对方是在说实话,也装作不过是开玩笑。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正式地、直白地说出这句话。
  漓江坐到琥珀身边,握住她的手。他的手骨骼修长,用手指轻轻摩娑琥珀的手,从指尖到手心,往复不休。那种感触里满是温柔,让她几乎落泪。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他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也许要花一些时间才能明白。我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你。你愿意继续留在我身边吗?尽管也许我没有资格这样说。”
  琥珀注视着他,她从来不曾料想,有一天她会听到这个内心始终充盈着对初恋女孩念念难忘的男人会这样深情地表白。她说:“你确定你喜欢我吗。也许你只是需要我。”
  漓江反问:“你知道阿燃的理想是什么吗?”
  琥珀虽然奇怪他这么问,还是回答了:“你看看你多么可爱,居然用到‘理想’这个词。阿燃曾经说过,我的理想,就是拥有足够支持理想的金钱。你呢?”
  漓江说:“这么多年我总想了结自己的生命,始终没有,原因就是我还想回到A城赎罪。也想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里,重新认识一个女孩,不让她受到金钱的困顿,不让她受苦。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成全她的梦想。”
  琥珀扬眉:“你说的这女孩是我?”
  漓江握紧她的手:“是。”他吻一下琥珀的脸颊,轻声问,“这么多年,你在哪里?让我现在才找到你。”
  他的话语如此动人心怀,叫琥珀浑身颤栗,她从来不敢奢求过的啊,竟然在这个平常的夜晚,被他这般突然地说了出来。
  琥珀感觉好象又听见那音乐了:“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她简直想要热泪盈眶。她不知自己怎么会对一个男人如此着迷。她为这着迷无所适从。
  他吻了她。
  放开的一瞬,有难堪的寂静,叫人窒息。
  漓江折身去抽烟。琥珀与他非常靠近。他递给她一支,她摇摇头。
  如果这真的是爱,会有多么快乐。
  琥珀不能解释这种迷乱。她回味着漓江刚才说过的话,想起一千零一夜里被封印在瓶子里的那个魔鬼,在最初的第一个千年里,它许愿说要给救它的人无尽的财富,第二个千年,它赌咒说会给救它的人永恒的生命,第三个千年,魔鬼在瓶子里喃喃自语,谁要是救了我,我就把他杀掉。
  她问他:“你听过那个被装进瓶子里的魔鬼的故事吗?”
  “听过。好在我正处于那个魔鬼的第一个千年。不会毒害世人。”漓江一听就知道琥珀在说什么。
  琥珀点头:“我很幸运。”
  漓江说:“在我人生最后的一段时光里,能够认识你,我觉得很是欣慰。”
  他已经是第二次说到这个了,琥珀忍不住问他:“你得了绝症?”
  漓江温和地笑,轻轻地抚着她用朱漆筷子随便盘起来的凌乱头发:“不是。”
  “那是为何?”
  漓江说:“你知道足球赛里的突然死亡吗。我的生命,就符合这样的规则。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即使我并没有任何导致猝死的病症隐患。对于人生,我不过是赶路。虽然对多数人来说,是在走路。我的生命随时可能终止,所以我得赶,赶着经历一些还未经历过的事情。而我早就发现,我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琥珀担忧地握住他的手:“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他突然说:“其实,我所讲述的,有些并非真相。”
  琥珀说:“没有许颜的丈夫,你也没有受到追杀,是吗?”听到漓江说到“真相”两个字时,她心里一抖。很早以前她就明白,被欺骗亦算得上是一种幸福。大多数时候,谎言比真相更让人感觉脚踏实地。她很怕别人说,抱歉我以前说的不是实话,因为接下来的话往往如刀似剑。
  漓江说:“我来告诉你,我逃亡的真正原因。”
  第二十五章
  少年时光就这么过去了。仿佛一觉醒来,流年滔滔逝去。梦里始终是白裙短发的她,在月光下光着脚丫轻轻唱歌的样子,有时她蜷缩在角落哭泣,他走过去,轻轻抱起她纤弱的身子。
  许颜头七那天,漓江在北京。他离开A城的第一站就是北京,只因许颜曾经说过:“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我们很有钱很有钱了,一起去北京旅游呢!”此时漓江真的很有钱很有钱了,可许颜梦中的圣地,他一个人来。
  当晚,漓江梦见了许颜。黑暗里不能清晰地看到她的面容,却感觉她就在身边,穿着白色的裙子,自言自语。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她突然惊愕,回头看住他,然后她轻轻地笑,说,你来了。
  漓江点点头。
  许颜靠在他怀里说:“你不要伤心,好吗?”
  “好。”
  “不要生我气。”
  “好。”
  漓江说:“我只记得那一夜的风雨特别大,风声咆哮,拍着窗,摔碎了两块玻璃。”
  尽管他实在不宜抛头露面,还是去了一家寺院里拜一回,在功德本上写:谨将此功德回向给许颜。字如血泪。
  从前如许颜一样没有宗教信仰,只因他有她可以信仰。现在他只得信佛。
  沿着一个又一个殿,漓江虔诚地跪倒,举香过顶,一遍又一遍求佛:佛,我从前大不敬,是我不对,我愿诚心忏悔。可许颜一生善良,没害过人,求您赐她光明富足的来生,给她健康,与她平安,助她快乐。为此我愿受她未完之苦,并用余生行善助人。
  求你,佛。
  求你了,佛……
  漓江说:“那天醒来后,我写了一首歌,你要听吗?”
  “听的。”
  他起身关了灯,黑暗里,这个男人的声音在身旁轻轻地响起来,是轻唱,嗓音深情而略带沙哑。
  当太阳再也照不见我们的身体
  我想那是的我也许会真的爱你
  人们穿越黑夜时感到的寒意
  人们面对死亡时感到的恐惧
  你再也听不见我的叹息
  我再也看不清你为我哭泣
  人们穿越黑夜时感到的寒意
  人们面对死亡时感到的恐惧
  其实无法给我的爱
  在空中 散开
  人们穿越黑夜时感到的寒意
  人们面对死亡时感到的恐惧
  其实无法是给我的爱
  在漫无目的地 散开
  当月亮再也照不到我们的身体
  我想那是的我也许会依然爱你
  当月亮再也照不到我们的身体
  我想那是的我也许会依然爱你
  同上天堂 同下地狱
  同上天堂 同下地狱
  一曲已终,漓江吸一口气,自嘲地笑笑:“老了,很多年不唱了,嗓子没以前好了。”
  琥珀怔怔地,发着呆,漓江推了推她,她才笑笑,站起身来,说:“来,给你打点灯光。”随即拧开开关。
  灯光下她的眼睛亮亮的:“我第一次听你唱歌呢。”
  “那就拜托给点掌声,好不好?”漓江笑嘻嘻地望着她,调皮的神情简直像个孩童。
  琥珀就鼓掌,拍了几下道:“我几乎能想象你当年做歌手的盛况了。难怪那……祝太平那不可一世的女人也会臣服了。”本来她想说宋老板的,话到嘴边很快咽下,她知道那是漓江的伤痛,结不了痂的那种伤口,一碰,还会汩汩地流血的。
  漓江说:“哦,去年吧,有一次我上网,得知太平死了。死于狂犬病。她被狗咬过,潜伏几年后,出现了诸如烦躁、畏水、怕光等症状,没多久就死了。狂犬病的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她家境显赫,死亡消息上了新闻,我在省城热线上看到了。”
  琥珀被震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漓江说:“你是不是被吓坏了?”
  琥珀长吁了一口气,说:“也没什么的。你现在要是说你有个私生子,我也不会被吓坏的。”
  她话音未落,就听漓江故作惊慌地叫道:“天哪,你连这都猜准了?”
  琥珀果然被他吓住了,瞪大眼睛问:“真的啊?”
  漓江平淡地说:“假的。”
  琥珀拍拍胸口:“唔,这才差不多。对了,我很喜欢你刚才那首歌里的最后一句,同上天堂,同下地狱。不过,这年头太罕见这样的生死相随了。”说这话的一瞬间她想起了许颜,被漓江爱过,她这一生也值得了。
  不是每个女子都有福分碰到一个男人,对她爱得这般酷烈,能为她出生入死,与天下为敌。不管不顾,凌驾于一切之上,包括血腥,仇恨,法律。爱情被用以如此愤怒残酷的方式来言说,宛如曾经的青春。
  漓江摇摇头:“我没能做到和许颜生死与共。” 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她刚去的那段时间,我万念俱灰。甚至像莎翁笔下的哈姆雷特那样,每天都会在心里自言自语几遍:生,还是死,这是个大问题。可我还是活过来了。”
  琥珀握住他的手,感到他在颤抖,她用力地握着,想要把自己全身的力气都给他,如果可以的话。
  漓江在烟雾里说:“你知道吗,我其实只是个逃犯。”
  琥珀没有丝毫的震动,她的脸色平静极了。漓江有点吃惊于她的反应,微侧过面孔问:“你知道?”
  琥珀点头:“从你说出太平把你弄进银行工作,我就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事情不对劲。”
  漓江轻笑一声:“你果然是个聪明人。这么多年,我辗转全国十几个城市,碰到的谈话对手非常少,你算一个。”
  琥珀笑。聪明,这是个不错的评价,她一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会是很良好的沟通,很轻松,不累。
  漓江刚进银行时,因为丁振中的病情,加上许颜的剂量已经越来越大,宋老板给的十万块很快就花光了。当初觉得是一笔巨款,用起来竟然也没能支持几天。一次,许颜缺毒品,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用头连连往墙上撞,声泪俱下地说:“漓江,我受不了了啊,我受不了了啊。”稍微有点气力时,又会骂自己连累了漓江。
  漓江抱着她,说不出任何话。他没有吸过毒,看到许颜的样子,仍能感同身受。那天下午,他去上班,从经手的帐面上拿了两千块。他想,等到发工资了,把钱先攒着,攒上几个月,就能把这个洞给补上去了。他心里很忐忑,万一别人突然查帐,事情就会暴露。
  连续几天漓江都在不安惶恐里度过,还好,并没有人来查。那两千块钱立刻变成了几包毒粉,在袅袅烟雾里,散发得一干二净。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短短一个半月,漓江挪用的金额就超过了1万。
  他自己盘了一次存,吓得脸色苍白。他知道事情已如同湿手沾了面粉,甩了甩不掉了。他想找太平借钱,将这个漏洞填满。刚想试探性地开口,对方就流露出想离婚嫁给他的念头了,他只好退却。
  从此漓江每夜每夜失眠,在床上辗转反侧,时常有听到警笛大作的错觉。冷汗涔涔地坐起来,用力地捂住耳朵。
  之后便是许颜的生日。漓江下班时,太平在银行的接待室等他。他看了看她,抱歉地说:“对不起,今天我有点事情,得先走。”
  太平追上去:“我送你。”
  漓江摇头,独自回家。许颜是喜欢甜蜜的食物的。他答应她很久了,在她生日的时候,请她吃蛋糕。
  他们坐在面包房里,新鲜出炉的面包有着好闻的味道,叫人垂涎。漓江买了一份看上去特别漂亮的蛋糕,巧克力味的,上面有好看的花纹。
  他只买了一个,许颜吃,他不吃,因为他的钱只够她吃的。
  许颜吃得很小心很慢,连掉在桌子上的碎屑都捡起来按到嘴里。漓江看着,很难过。那时他就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很有钱很有钱,要让这个为他受了这么多苦的女孩一生幸福。当时以为会有一辈子挥霍,不料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天,苏漓江终于横下心。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上了贼船,下不来了,不如一次做足。他开始在单位里逗留,名义上是加班,多学点业务,除了为躲避太平每天都要约会他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得熟悉银行的整个流程,寻找漏洞,伺机行事。
  没几天,他就琢磨出几套挪用的方案了:直接窍取客户的密码,然后自行下帐,在客户不查的情况下挪用,再在为用户办理业务时虚开存单,即客户的帐本上一个数字,而录入计算机的是少得多的另一个数字。此外还有不入帐的方式、挂帐方式等等。
  那段时间,他利用工作之便,疯狂挪用存款。他知道得快,得赶在春节之前完成计划,因过年时,取款置年货的客户很多。
  琥珀问:“哪种方式你用得多呢?”
  “不入帐。”
  “为什么?我对银行网络不太熟悉。”
  “这种方式事后监督是不易觉察的,除非客户发现。比如客户存定期,那么就不容易发现了。”
  “具体说来是怎么回事呢?”
  “就是比如客户存一万元,我来伪造一张一万元的存单。而钱款根本没有上到客户帐里。一般客户要到期后才支取,不易察觉。特别是那种上百万的大额存单。”
  “银行的每个人都有机会这么干吗?”
  “当然不。必须是办理前台业务的人。那时他们让我首先从基层锻炼起,这样便于熟悉业务,我正好在前台。”
  “但是上百万的大额,难道客户没知识来鉴定吗。”
  “客户没有办法的。”
  “那事后监督呢?”
  “在没到期之前,他们是没有办法查出来的。事后的人只能监督机器上做过的帐务,实际上客户上的那张单子根本没有通过电脑做帐。一张废纸而已。做了这种案子的干不了多久就要跑。因为一旦到了期,钱帐不符,就会东窗事发。”
  “我突然想起你在讲述和太平交往的时候反复提到过,某些事情,得加快进度了,否则来不及了。原来是指这个。”
  漓江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说:“我以为能来得及,可许颜在这时自杀了。”
  许颜的死可以说是漓江周密计划里唯一疏漏的环节,至今他仍不清楚太平找到许颜到底说了些什么。隔着这么些年的浪迹天涯,他所能揣想的无非是太平对她说漓江负心了之类。他永远都不能得知真相了。
  他本来是都想好了的,只要能弄到确保他和许颜以后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再也不为毒资发愁的金钱,就带上她永远地离开A城远走高飞。可许颜不知道,也等不及。她走了。
  漓江在许颜死后曾经想将这所有的钱款全部退还,再慢慢偿还已经用掉的两万多块。虽然他对自己在短时间内筹到这笔钱确实没有任何信息和门路。在A城,他举目无亲。
  而正在这个晚上,漓江被通知省里的人要下来查帐,次日早晨他得早点上班。
  太突然了,他根本就来不及将所有的帐面抹平,将款项一一归位。
  既然不想接受牢狱之灾,逃亡,是唯一的办法。逃跑,或者死亡。
  他剪短了长发,买了一个假身份证,以及一共八百五十六万巨款,坐夜里的火车离开了A城。到达省城后,火速乘飞机去了北京。
  这件事情,成为A城所在的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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