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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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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丹汝微感失望,还想再问,忽听得帐外传来适才匈奴女仆极恭敬的拜声,而面前蒂蜜罗娜的脸色在刹那间微微变了,正要问发生了怎么回事,穹庐风帘又一次被掀起,一个声音不羁而豪迈,是微微拗口的汉音,“阏氏想要知道我的事情,为什么不亲自来问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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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票日渐稀少,某江心有戚戚ing!
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三十八:听帐
依照前一趟的经验看,也许这一章贴出,又有人想要扔砖头吧?
穿好护身服,顶好铁锅,遁。
回过头看,反省下,好像是有点慢热?
感谢各位肯陪我将小孩子的家家酒玩下去。不过关于此文,我还是有点野心的。不仅仅想要讲述一段典型性爱情,也想试着驾驭一下政治戏。是好是坏我自己承担,最起码,写的时候,我是快乐的。
刚开始落笔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有野心的,像我的第一篇,开局的时候也是想把一切都写尽,不过后来精力不够,于是将政治戏萎缩,着力写感情戏。好在刘彻同志实际上的丰功伟绩足够多,不用我太加润色。
不过,这一篇取不了这种巧了。
我唯一能肯定的,这篇小说篇幅会比较长。
落到最后,这其实也是一篇理念文。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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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帘下的人亦是一身黑衣,左衽而服,领缘袖口镶着一圈黑色毛边。他的身材并不比平常匈奴男子要高大一些,但当他站在那里,他就是一座山。
一双漆黑锐利的眼睛探究而审视的掠过刘丹汝,最后定格在娇俏的蒂蜜罗娜身上。
让人无法逾越的一座山。
蒂蜜罗娜微微怔了一刻儿,连忙跳起来,将右手单扪在胸口,鞠躬道,“蒂蜜罗娜见过单于。”
刹那间刘丹汝面上血色尽失,这才肯定这人果然是她未来的夫君。
冒顿笑睇蒂蜜罗娜,将右手手指叩着腰间黄金具带,“须卜家的阿蒂么?”(注:呼衍氏、兰氏,须卜氏三姓是匈奴的贵族姓氏,左谷蠡王为须卜家族,因此蒂蜜罗娜姓须卜。)
“是的。”蒂蜜罗娜被他盯的不敢抬头,总算尚能正常微笑,“阿蒂好奇新阏氏的模样儿,所以偷偷溜过来看看,还望单于莫要见怪。”
“有啥好见怪的,”冒顿笑谑了刘丹汝一眼,“新阏氏生的美,是我的福气。我自个儿也耐不住偷偷过来瞧了,怎么还好怪罪于你?”
他们后来说的都是匈奴话,于是刘丹汝一句都听不懂,只隐约听得阏氏一词,心中惊跳欲绝。忽而冒顿转为汉话,“这会子外头正赛着马,稽粥这小子不自量力,去跟你阿哥挑战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蒂蜜罗娜便知这是冒顿的逐客令了,笑作欣喜,“自然是要去的,稽粥王子年纪虽小,志气却大,有道虎父无犬子,阿蒂却不敢猜谁赢呢。”
冒顿哈哈大笑,“阿蒂倒是嘴儿甜的很。”又对朱朱洛洛道,“你们也出去吧。”
蒂蜜罗娜从帐中出来,仰首望天,草原的天空高远清阔,白云舒卷怡人,是她最爱的地方。“我先走了。”她回头对朱朱洛洛道,“你们两将着好好把匈奴语学起来,以后多留些心眼,才能襄助你们阏氏。”
她还想多嘱咐几句,忽听得帐中刘丹汝一声惊叫,怔了一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蒂居次,”侍候刘丹汝的圆脸匈奴女子单荔过来拉着她的手,用匈奴话劝道,“单于既然在里面,这儿就不好是你一个没出嫁的女孩待的了。您总是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去,不必理会那个汉人公主。”
帐子里刘丹汝尖声叫道,“单于,和亲礼尚未行过,你不可以这么对我,请自重。”
冒顿低笑应她,“那又如何?”然后是布帛撕裂之声,“这儿是我的帐子,你既已入帐,就已算是我的女人,我乐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少拿那套你们汉家的礼仪来烦我。”
蒂蜜罗娜听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就是再单纯,也已经猜到帐中正在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咽下对刘丹汝漂泊无依命运的同情,蒂蜜罗娜转身要走——这不是她能涉足的事情,她只好远远的避开。
然而她发现自己无法随心离开,因为她的双手被一左一右的扣住,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朱朱和洛洛也是脸色惨白,而她们的身份让她们无法随心所欲的离开,只好紧紧攀住了蒂蜜罗娜,城中唯一对她们主仆三人和善的匈奴女孩,“阿蒂娘子,”洛洛软语流泪道,“你去救救我们公主吧?”
“开什么玩笑,”蒂蜜罗娜被她们气乐,“我凭什么能救她?”她是仗着父亲左谷蠡王的权势胆敢不将茨鄂阏氏的话放在心上跑来探见刘丹汝;但这并不代表她敢藐视冒顿在草原上的权威从他的虎口下去救被欺虐的民女,更何况“这是单于的家事,”虽然对刘丹汝而言的确是很过分,但别人看来冒顿并无过错。
朱朱和洛洛也许终于认识到了面前状况,不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扣她扣的紧紧的,仿佛这样能汲取什么力量,蒂蜜罗娜年小力短,竟挣脱不出,扬眉正要发火,忽仰头望见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苍白的脸色和含泪的双眸。
她忽然心软。
多么奇怪,蒂蜜罗娜自嘲,她如今也不过九岁,却偏偏觉得两个年长她几乎一半的少女还是孩子,我们敬仰英雄,却无法回避看到英雄成功伟业之下无数人的鲜血,没有鲜血映衬,英雄如何成为英雄?而是否英雄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对的?是否英雄就可以有权利肆无忌惮的将别人伤害?
蒂蜜罗娜呆呆的站在那里,听见一帐之隔内适才那个静谧柔美如月光下的黑莲的汉家少女的绝望哭喊,脸上阵青阵白,变幻如走马之灯。
那哭喊声忽的一下拔高,然后渐渐的低弱下去,于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呻吟之声凸显出来,暧昧而又残酷的苍凉。少女的哭喊如同被困在笼中任人戏耍的猫儿,最终认了命,徘徊而低弱。
朱朱一声低泣,放松了捉她的手,蹲下腰去。
十三岁的少女,捂脸痛哭。
她们一路行来,被家人抛弃,被故土抛弃,被汉使抛弃,最后,终于连视为主子的公主也惨遭欺凌,她已经,已经找不到还可以抓着信仰的东西了。
蒂蜜罗娜苍凉的看着她,忽然想起半年前,她从病中醒来,所见皆是陌生,触目不知所往的境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帐中悉索,冒顿掌帐而出,依旧是适才进账时的玄衣青绔,只是领口微微敞开了一些,神情慵松润发,一滴汗水从略略潮湿的发上坠下。
见蒂蜜罗娜还站在帐外,他微微有些意外,眼光掠过她被朱朱适才握的有些淤青的左手腕,和还被躲在她身后的洛洛紧紧握住的右手腕,哼了一声。
蒂蜜罗娜脸色一白,手颈俱缩了一缩,亦想找地方躲起来,然而左右俱无地方可藏,只好站在原地,抿唇而立。目光盘旋,最后落在他腰间黄金犀毗(带钩)之上,那兽首狰狞,寒湛凛冽。
冒顿盯了她一会子,仿佛片刻,又仿佛良久,蓦地一笑,转身去了。
蒂蜜罗娜汗透重裳,如释重负,听身后帐内朱朱洛洛喊道,“公主,你怎么了?”声音哭诉,意甚可悲,犹豫了一会儿,站在帐口张望。
刘丹汝躺在毡毛床榻之上,脸色惨白,神情呆愣,只愣愣的看着穹顶,一动不动,仿佛死去一般。而她身上的黑色盘枝花绣曲裾,已经被撕的破碎,露出无数裸露的肌肤和淤紫吻痕,双腿不能紧闭,微微张开,之间白色裘毛之上一抹血色,暗凝刺人的眼。
静谧开放在月色下的黑莲,终为风暴所折,再无美好,只余一片花枝狼藉。
蒂蜜罗娜垂眸而立。
单荔叹了一声,从她身边走入帐中,看见这番惨景,眼中不免也露出同情神色,击掌用汉语道,“好了,你们两个丫头除了围着阏氏哭不会做其他事情么?还不替阏氏拾掇拾掇。”声音虽有着别扭匈奴语调,却极流畅。
洛洛仰头瞪大眼睛,怒视着她,“才不要你假好心。”
单荔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冷笑着抱手不再说话。
于此时,适才领刘丹汝前来的匈奴男童来到帐前,高声禀道,“单于吩咐了,和亲礼半个时辰后举行,请阏氏准备好了,到场中去。”
洛洛跳起来尖叫,“我家公主都这个模样了,还能去那什么个劳什子和亲礼么?你们欺人太甚。”连朱朱眼中都闪现悲愤之色。
蒂蜜罗娜见色不对,连忙拦着道,“你回去跟单于说,阏氏一定盛装出席。”
“阿蒂娘子,”洛洛对她跺脚道,极是不满。
“你想害死你们公主么?”蒂蜜罗娜进帐,声色俱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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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居次是匈奴话里的公主,无法考证是否贵族女儿亦可用这个称呼,本处暂且虚设。
最后爬回来,各位还有粉红票么?
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三十九:和礼
蒂蜜罗娜转身对单荔说,“你来服侍阏氏梳洗。”
单荔应了,上前去扶刘丹汝,兽皮衣裳接触到刘丹汝肌肤的一刹那,刘丹汝一缩,摇头轻轻道,“让朱朱洛洛来服侍我。”
蒂蜜罗娜抚额称庆,总算她还没有脑子坏掉,发什么公主脾气,要知纵然真的是大汉公主,既然来到了匈奴草原,也得学会看人脸色。“那单荔你带着人去烧热水。”蒂蜜罗娜吩咐,“茨鄂阏氏吩咐了你什么我不管,但和亲礼是匈奴和大汉共同的脸面,不得出差错,你们不得怠慢。”
单荔点头,掀帘出去唤人,帐中地灶本就生着火,不一会儿,水烧滚了,倾入铜盆,洛洛浸了帕子,绞干了,含着泪轻轻为刘丹汝擦拭,热力触到肌肤的时候,刘丹汝抖了一下,抿唇没有再拒绝。
蒂蜜罗娜亦抿唇看着她,忽然生出一个奇异的想法,静谧柔弱的黑莲为风暴所折,等待她的只有两条路,堕落成美艳的妖莲,折断别人的安谧;或者是静静的枯萎凋谢,最后安静死去。
刘丹汝会选择哪一条路?
湿热的巾帕擦拭去刘丹汝的狼狈,朱朱伺候着她换了另一件备好的茜红锦裳,热热闹闹喜喜庆庆似美艳的芍药花,映衬的苍白的脸蛋也红润了一些。
“阿蒂,”刘丹汝转过头来唤她微笑,“你看我这样美不美?”
蒂蜜罗娜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女人的美丽是一种很抽象的东西,它不完全在于你的眉毛生的怎么样眼睛大小或是单眼皮儿双眼皮儿,你也很难说一个女人是否比另一个女人美丽,甚至也许一个人你今个儿见她觉得不够美,明个儿再见就觉得她美的惊人。又或者一个人觉得这个女人美丽无与伦比,另一个却觉得她仅仅是过的去而已。冒顿来到之前和离去之后刘丹汝都是一个美人儿,但她的美丽已经发生了本质的改变,如果说从前的刘丹汝的美在于一种干净静谧的气质,那么现在她的美却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妖艳摄人。
虽然都是美丽,但是在蒂蜜罗娜看来,现在的刘丹汝更能抓住男人的眼和心。
女人是一种很有韧性的动物,若你把她逼到退无可退,她就只好重新找一条路来活。
蒂蜜罗娜了然,刘丹汝要选择前路。
“但是你颈子上太红肿。”蒂蜜罗娜皱眉道,想了想,解下自己颈上的白狐裘束肩,为她缠绕在颈上。
“这样子就好了。”她退后看了一看。
雪白和嫣红奇异的对比色,调和出一种烈,矛盾但很美。
“嗯。”刘丹汝没有看镜子,她已经不需要看镜中的容貌,“阿蒂,我会记得你对我的好。”她道,握了握蒂蜜罗娜的手,一笑,“我得去了希望以后能常常见你。”
她起身弯腰走出穹庐,装作感觉不到下体的疼痛,不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匈奴人落在自己身上或赞或不屑的目光,昂首扬头随人向龙城正大殿走去。
蒂蜜罗娜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众人簇拥之中,她一身红衣仿佛飘在其上的一朵红云,步姿妍雅,面上笑容定也粲然。一片端庄美艳之下,无人可知,她每一步如同踩着锋利刀刃之上,滴血的疼痛。
蒂蜜罗娜望了一会儿,滴了一滴泪。然而那泪飘落在草原的风里,于是她便不曾感到,回头向来处行走,五月草原的劲风吹在她的身上,骤然脱去束肩的她觉得冷,迎风打了个喷嚏。
“阿蒂阿蒂你总算来了。”十七八岁的少女头戴五颜六色的饰物,芬芳灿烂,是青春的朝气和幸福的光泽,“渠鸻当户赛马又得了第一,正四处寻你呢。”同族少女兴高采烈的诉说道,面上一片殷红。
赛马场上
八岁的稽粥王子挫败的伏在马背上,锤了一锤子坐骑奔雷。奔雷扬蹄嘶鸣了一声,人马心意合一,共同向渠鸻方向吠去。
“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赢你。”稽粥恨恨道。
只差,只差那么一点,他就可以赢这个匈奴第一勇士,这让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渠鸻抱着赛马的奖品,一只还没断奶的雪狼,皱眉不羁笑道,“小子,等你毛长齐了再说吧。”
稽粥气的头顶发束都要竖起,这个人就是这么不可爱,他不知道自己是王子么?难道就不能给自己一次面子让自己一次?(当然如果渠鸻真的让着他使他赢了对方他又会吼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王子殿下。又当然渠鸻已经让他很多了,要不然他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与匈奴第一勇士赛马只差半个马身?所以说小孩子永远是小孩子,难以讨好。又所以说最难讨好的永远是顶头上司家的小孩子,为渠鸻默哀。)
“阿蒂,”渠鸻远远的看见走来的蒂蜜罗娜,大喜,驱马迎上去,将手中的狼崽子丢到她怀里,“今年的办马赛的人真是毛病,这么一只狼崽子吃又吃不了一口,剥了皮还不够做一件皮裘,要来干什么?还巴巴的做了奖品,看着它我就没有心情打马。”
蒂蜜罗娜手忙脚乱的抱好白狼,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吃啊穿的,就不会好好养着么?俗。”
“养着它我还费粮食,”渠鸻嗤笑,右手牵着马缰绳,左手牵着妹妹,“听说和亲礼马上要开始了,我们去看看吧。”转身前行,一不小心却撞见呆呆站在原地的稽粥,吓了一跳,“小王子殿下,你怎么了?傻在这里了么?”他张开大手掌在稽粥面前摇晃。
稽粥挥开他的手,怔怔的盯着蒂蜜罗娜,眼睛也不舍得眨上一眨,父亲美丽的姬妾他见得多了,就连自己死去的母亲,听说也是令人惊艳的美人儿,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和他相当的年纪,仿佛祁连山上的雪,清泠泠的;又仿佛初升红日,骄艳艳的。
“啊欠,”他的山雪和红日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么?”渠鸻这才发现,“你的束肩呢?”
“送人了。”蒂蜜罗娜含糊道,“没事儿。”
“怎么没事儿,我要没把你照顾好,回头父亲又要找我算账了。”渠鸻抱怨道,脱下上身衣裳披在蒂蜜罗娜身上,然而他的褶衣对蒂蜜罗娜而言委实太长,落在地上还要打个皱。
渠鸻皱眉。
“穿我的衣裳吧。”稽粥连忙脱下自己身上的紫貂褶,巴巴儿的递上来。
渠鸻兄妹奇怪的瞪着他,无语半响,最后渠鸻一把将蒂蜜罗娜抱起来坐在自己的坐骑之上,于是他灰扑扑的宽大皮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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