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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门娇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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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永安王的外孙,陈玉蓉是外孙女,只不过一个是原配女儿所出,一个则是继妻的外孙女儿。
婉如心头有什么东西隐约闪过却来不及将其抓住细想,因为,她此刻面临着一个必须首要解决的难题。
王府的抄手游廊不算窄,可再宽的路也只是回廊罢了,容不下两个带着大队侍女的贵族娘子友好的左右擦肩而过,必须有一个人停下脚步招呼仆从侧身相让。
给陈玉蓉让路?哼,婉如都恨不得一脚踩她脸上去,能让么?绝不,这涉及到尊严问题!她仰着头一路向前走到了前世宿仇的正对面。
此刻,陈玉蓉的爹应当是将作监的少监,和自己亲爹一样是从四品,尽管她亲娘是亲王之女郡主,自己只是郡王家县主的女儿,可偏偏有郡主儿子当丈夫,还有五品县君的外命妇头衔,按身份理应先行。
婉如这么昂首阔步的走过去却让陈玉蓉有些发蒙,先是诧异于在外翁家里居然有不认识的娘子,而后嫉妒对方居然穿着她求之而不得的绚丽月华裙,最后则是有些恼怒,这人谁啊?居然敢不给自己让路!
给婉如领路的王府下人赶紧上前一步介绍了双方的身份:一位是清江郡主的儿媳,一位是清河郡主的女儿。
说起来,这两位郡主的封号也很有意思,“江”泛指一切大“河”,也就是说,在永安王心里,清江郡主的地位是远远高于清河郡主的吧?
毕竟是原配所出,“清江”不仅是个封号还是个出产颇丰的封邑,她妹妹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只给个相似的头衔领定额俸禄。
陈玉蓉微微一愣,赶紧屈膝道了万福:“嫂嫂安好。”
“妹妹好。”婉如进退有度的回了一礼,脸上挂着社交款微笑,呵呵,前辈子可以肆意侮辱自己的仇人,今生却能在对等的地位上与之相视而立,还能喊她一声“妹妹”,这种感觉,很好。
三个字讲完之后,婉如便闭了嘴没一丝继续闲聊的意思,甚至还向前迈了半步示意陈玉蓉让她先行,发现对方不识相后她又沉了脸一言不发的等着。
陈家小娘子很是不甘心,她平日里和同一阶层的少女们往来少有让人的时候,这几日在王府小住有亲外祖母纵容自然更是过得惬意无比,却没想到,此刻居然连个表嫂都不给她好脸色看。
一股怒气憋在了陈玉蓉胸口,即将喷涌而出时,她却想起了外祖母先前才千叮咛万嘱咐的“避其锋芒”四字,同时衣袖还被身侧那位永安王妃给的婢女轻轻拉了一把。
这婢子是自小在王府中长大的,见惯了一旦清江郡主在后院抖威风,所有闲杂人等都得抱头回避的场景,大娘子从来就不曾将继王妃看在眼里,想必,她这位长相温婉行走时却又透着股英气的儿媳也不会是个忍气吞声的软面团。
可偏偏养在深闺的跋扈小娘子此刻还不会识人、更没学会腹黑,她犹豫着自己是否应当很识时务的憋屈退下,或者勇敢的上前给表嫂一顿排头吃?
婉如观察着陈玉蓉的表情,微微凝神,想当初这毒妇嫁给谢俊逸不到三个月就能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的灌人绝育药,如今,暴起找抽的可能性太大了,得防着她动粗呐。
果不其然,下一瞬二缺的陈玉蓉伸手便推了过来,嘴里还不太客气的念叨道:“嫂嫂请让让,外翁招我去拜见表兄呢。”
习得一身好武艺的肖棠赶紧抬臂拦阻了她这不客气的举动。
“你做什么?!”被一个奴婢毫不客气碰到的陈玉蓉顿时发飙,在她看来这算是以下犯上了。只可惜,这位小娘子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指责肖棠,就看到初次见面的嫂嫂露出了一脸震惊的表情。
“你竟没读过《礼》?”婉如望着陈玉蓉拔高了声音责问道,“书中有云,‘遭先生于道,趋而进,正立拱手,先生与之言则对,不与之言则趋而退。’原也没指望你能主动恭敬相见,可这伸手推攘是不是太过分了些?这便是你陈家的家教?不懂何为长幼尊卑之序么?”
婉如学着郡主骂姚家贱人的模样,?锵有声贵气十足的扔出了这段话,在一句句的追问中继续向前迈步,逼得陈玉蓉连连后退,等她这段话说完,两队人马已经行成了一队前行一队退避的状态。
陈玉蓉刚刚回神准备找回场子时,却又看到这位讨人厌的嫂嫂扭身回头,以一种长辈训诫晚辈的姿态“提点”道:“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负贩者,必有尊者,而况富贵乎?富贵而知好礼,才可不骄不淫。”
说完婉如便领着一干仆从浩浩荡荡的昂首阔步走了,压根儿就不在乎陈玉蓉是不是在自己身后气得跳脚。
这骂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你骂完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
富贵而知好礼,才可不骄不淫?这岂不是在说我依仗家中富贵既骄又淫?
跋扈陈小娘子气得想吐血,她不是不想反骂,只是突然间被问懵了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该怎么回话,人家说的那段词儿她只是大体听懂却不知道出处啊,人家说的是《礼》她若直接骂街岂不是显得过于粗鄙?
只研究过《诗经》、《女诫》之类书的小娘子伤不起,规矩也不是没学过,可身为女子又不需要参加科考,谁会一字一句的把五经都给记清楚还能灵活应用啊?
这嫂嫂该不会是肖家专门娶来镇场子的女夫子吧?简直,简直气死人了!陈玉蓉跺跺脚,无可奈何的走了,只在心里狠狠记下了这过节,发誓迟早某日会让她得教训。
而婉如则匆匆去了豪华的恭房更衣,整理完毕净手熏香后才有了心情继续盘算宿敌一事。她发现,自己对谢俊逸只是鄙视漠视,但一看到陈玉蓉却是满腹恨意,根本就做不到淡定处之,任世事自由发展。
她极想报复对方,恨不得挠她一个满脸血花,恨不能也灌她一肚子穿肠毒药。
或许,因为自己前世与谢俊逸的纠葛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诱骗,更因为自己太蠢太没心没肺,所以,婉如对那贱男的恨意并不盛。
可陈玉蓉却不同,这人是在婉如并没挑衅的情况下就先下手断了她所有的希望,前辈子又没真正报复得手,如今怎能不恨?
如此,崔婉如在饮宴时望着那笑语嫣然的陈玉蓉默默的修正了自己的中短期目标。
要想法从姚家要来那弹琵琶的曹大娘,然后修复和舅家的关系,帮助哥哥取回阿娘的嫁妆。还要在贵胄圈里站稳脚跟,辅佐丈夫做个妥帖的贤内助。以及,让这陈玉蓉别笑得这么灿烂,最好是能让她大哭几场悔恨一辈子!
至于怎么操作?那还得见机行事,或者说,暂时没有任何眉目,郁闷。不过,也无需太着急,日子还长着呢。
夜里,婉如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左右盘算是不是在笀诞时参考谢俊逸的惨样如法炮制一回陈玉蓉的绯闻?可惜,这方法对女子实在是有些卑劣也没可信的人手可用。
这一想到谢俊逸和陈玉蓉,又琢磨了三郎之前折腾他的点子,婉如突然一个激灵,最初与宿敌狭路相逢时的违和感又冒了出来。
她意识到,让谢俊逸和多个姚家女狗咬狗折腾一辈子的坏水主意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譬如,前辈子的他、自己和陈玉蓉。
如此一琢磨,婉如冷汗都冒了出来。
忍不住扭头看向枕边人满腹狐疑——前辈子,他是知道了私奔一事?是故意怂恿自己母亲不喜欢的陈玉蓉嫁给了谢俊逸做嫡妻?他肯定知道这表妹的跋扈性子,也就是说,自己之后的悲剧其实是三郎一手促成的?
这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婉如赶紧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千万别因莫须有的事情胡思乱想,上辈子的事情已经没法追溯了,这辈子大家的人生轨迹都全然不同,又何苦纠结前尘往事?
当然,最大的一个仇还是要报的,不报不甘心啊。为了让自己睡得舒坦,那就让别人不舒坦去吧。
正想着,肖阳居然突然睁开了眼,刚好和婉如来了个四目相对,霎那间吓得她心口噗通直跳。
“你怎么了?”心里有鬼的婉如先发制人,开口便问,“睡得不太安稳啊?”
“嗯,做梦了,”三郎也没否认,蹙眉答道,“梦到一个衣着古怪的人在盯着我看。没事儿,睡吧。”
肖阳拍拍婉如的腰,又闭上了眼佯装入睡,可他心里却在一遍又一遍描绘着梦中人的模样。
那是个身形高大的男子,高鼻深目容貌英挺,肤色黝黑油亮却并不粗鄙,他穿着镶边黑色短衣、宽脚裤,身披斗篷,头缠青蓝布帕,左耳挂着红黄两色的大耳珠。
梦中,他先是在密林中漫步,而后突然抬起手中的长条棍状物抵在肩窝,瞄准草地上蹦跳的灰兔就扣动了右手食指,“砰”一声脆响后,兔子应声倒地他却突然回头死死盯住了肖阳。
这男子是一种典型的西南蛮夷打扮,三郎却觉得该梦境并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因为,他隐约能感觉到——那个男子就是自己。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这男子用的可怕武器也叫做【枪】,怎么会知道他穿的斗篷叫做【擦尔瓦】,怎么会知道,有人正在叫他【阿阳】。
作者有话要说:
将作监:古代官署名,掌管宫室建筑,金玉珠翠犀象宝贝器皿的制作和纱罗缎匹的刺绣以及各种异样器用打造的官署。一般设有:正监二人,从三品;少监二人,从四品下。这是个很有油水的部门,也就是说,谢家底蕴足,陈家很有钱哟。
《礼》,包括《礼记》和《周礼》。
上文中婉如说的话取自《曲礼》指具体细小的礼仪规范,是《礼记》中的一部分。
【遭先生于道,趋而进,正立拱手,先生与之言则对,不与之言则趋而退。】路逢尊长,必先停行下马,主动往见。彼言则对,彼不言则问讯而趋退。彼行,方复行。
【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负贩者,必有尊者,而况富贵乎?富贵而知好礼,则不骄不淫。】礼的实质在于对自己卑谦,对别人尊重,即使是挑着担子做买卖的小贩,也一定有令人尊敬的地方,更何况富贵的人呢?身处富贵而懂得爱好礼,才不会骄横过分。
☆、50混乱的梦
不;不仅仅是有人喊他阿阳;三郎甚至觉得有人在用蛮夷的语言叫他【罗洪阿萨】还有【罗洪赤兹】;混乱的思维突然一下变得越发纠结,他不得不闭上眼沉思许久。
待婉如渐渐入睡;肖阳这才终于整理出了一点点头绪,在梦里,他既叫【阿阳】又叫做【罗洪阿萨赤兹】;寓意为:罗洪家的幸福山羊。
仿佛后者才是真正的本名。我太阳的;连姓氏都变了么?
肖阳默默念着“阿萨赤兹”这种称呼;细细回忆脑海里那男子的服饰打扮和容貌特征;以及那不用绞尽脑汁就自己冒出来的各种蛮族词汇;脸色渐渐开始发青。
难道说,老子前辈子属于西南夷乌蛮中的卢鹿蛮分支,所以今生才心心念念的想要去蒙州“锦衣还乡”?
苦逼三郎紧紧捏住了自己颈项间悬挂的银锁,无奈咬牙,这玩意儿关乎一个与他息息相关的惊天秘密,家里人似乎都知道真相,可偏偏就没人肯告诉他!
连最容易撬开口的婉如都咬紧牙关一字不漏,没法可想了,只能等。反正,距离七月十五已不足一月,熬到那时就能知晓一切。
想着明日还要去崔相家拜访,不能没精打采的登门,肖阳深深吸了几口气,放松身体强迫自己慢慢入睡。
哪知,在他熟睡之后怪梦又来了。
他梦到自己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头顶前面蓄了一撮称为“天菩萨”的长发,这缕头发是神圣的灵魂居住之地,家中长辈叫他好好保护“天菩萨”千万不能被人触犯。
他梦到自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平日在学堂里念书,用奇怪的硬笔写字;假期则跟着父亲在山林中狩猎,用【猎枪】打飞禽走兽。
他梦到自己成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想要走出大山当兵却被家中父母阻拦,倔强少年则瞒着家人剃掉“天菩萨”理了个光秃秃的毛茬发型去参加征兵体检。
他梦到父亲扇了自己耳光,母亲绝望痛哭,说自己出嫁时就梦到纺锤被偷丢了育魂,族里的【毕摩】搭【金银床】念经做法举行了找育魂的仪式,这才让他顺利归家。
如今,好不容易求来的孩子却自己剃掉了天菩萨!
旁观梦境的三郎撇嘴道:毁都毁了也没办法再长出来,不如就让他了愿吧?也让我看看这所谓的当兵是怎么个当法。
事情的发展轨迹果然如肖阳所期待的那样发展下去,他似乎在看一场色彩灰暗的【三d电影】,电影的主角脱掉蛮夷服饰换上了更古怪的绿色劲装,入伍、受训、吃苦、受罪,然后在枪林弹雨中逐步成长。
或许是因为自幼跟着父亲打猎的缘故,【阿阳】的枪法出奇的好,不论是固定靶还是移动靶都无比精准,手里的【枪】似乎就是他的半身,融入灵魂之中可随心所欲的使用,却也不可分割。
某日,在暖暖的阳光下,一个笑容满面的男人重重拍了【阿阳】的肩,邀请道:“小子,考虑过当【狙击手】么?”
“阿阳,该起来了,太阳都升起了呢。”婉如半躺在床推了推三郎的肩膀,他睡在外侧的不起来自己根本出不去。
一面喊着,一面满腹狐疑——今日不知怎的,夫君居然也会赖床,他平日里哪天不是早早起来练功、耍枪的啊。
肖阳猛然睁开了眼,侧脸看着妻子神色有些恍惚,思绪仿佛还停留在梦境中。狙击手,何为狙击手? 伏伺出击的人?
他顿时想到了自己那突然变得精准的箭术,再回忆起梦中的天菩萨和祭司招魂,三郎举起脖子上挂的银锁便问道:“如娘,它的作用是不是和魂魄有关?镇魂?或者,招魂?”
这突袭似的询问使婉如一个愣神,下意识的便打算点头,又顾虑到镇魂一事不能让事主知晓,以免惊魂,只得生生遏制住了颈部的动作。
可她即便是嘴里不曾应答,那惊诧的眼神和行到一半又忽然顿住的举动却早已泄露了天机。
“罢了,当我没问。”三郎定了定神,安抚似的冲婉如一笑,即起身穿衣再也不提这话茬。
婉如微微启唇,想要问他是不是梦到什么奇特的事情了,想要因银锁一事解释两句,思量之后,却是一言未发。
因事关重大,她不敢鲁莽。只自己暗暗琢磨,人有三魂七魄,魂魄不稳的人真能像三郎这样活得好好的么?他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三魂之中,命魂与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住胎后人才有了生命,既然肖阳属阴又带着镇魂锁,那是否意味着他的天魂需“镇”着或招回来?
魂魄两相依,既然魂有缺失那魄自然也不会完整,七魄中的天冲、灵慧魄主思想、智慧,为阴,即为天魄。
若真是天魂出问题则必定会影响天魄,这便能解释肖阳幼时为何会三岁还在床上躺着不能正常讲话,主行动的气力二魄说不定也跟着出了问题,这才在六岁之前没法稳当的走路?
就才智而言,婉如确实是看不出自己夫君有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是精明能干得足以让人发颤了。
但小两口毕竟是日夜相处,耳鬓厮磨。日子一长,她也隐约瞧出了点门道,三郎在心智方面似乎确实是有些特别。
他是非观念淡漠,遇事只论成效不计较过程。
一开始,婉如还误以为一脸率直模样的肖阳是个坦荡君子,送夫出征时甚至还因为他振臂高呼的誓师词而感动不已。
相处久了才知道,这位肖三郎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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