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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嫣然-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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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畦连声应是,郑三叔瞧着女儿在那和老伴说话,心里也是既欢喜又酸涩,听了这话也就咳嗽一声:“你既晓得这些道理,怎还不赶紧把女儿女婿往屋里让,就站在这门前,像什么话呢?”
郑三婶回头啐男人一口,这才拉着女儿进屋,进到屋里,郑三叔夫妻上座,嫣然夫妻又拜了几拜,把礼物送上。早有邻居前来敲门贺喜。郑三叔带着女婿在外接待邻居,郑三婶和女儿就在里屋和人说话。
女人们聚在一起,谈的也就是家长里短,等问清楚容家是怎么对待嫣然的,就有个快嘴的道:“瞧瞧,这才是明媒正娶,过门后这样气派,行动都叫奶奶。要说起来,嫣然侄女这福气,只怕比吴老姨奶奶的还好。”
“要说名分,自然是侄女的好,可要说福气,说句不怕被人打嘴的话,老姨奶奶虽说只是个妾,可也享了朝廷诰命,侯爷见了老姨奶奶,也要行个礼。”这样说话的人,家里必是有女儿想做姨娘好挣上去的,嫣然往说话的人脸上瞧去,果然记得她有个女儿是在曾之庆房里服侍的。
☆、93 醉酒
“侄女;你别听她的,她闺女啊,前几日才被世子宠了。”果然嫣然还在想,就有人在嫣然耳边悄声道。
原来她女儿被收了房,难怪穿着比平日好一些,嫣然心里暗忖。就有那打圆场的道:“这福气呢;要各样瞧了,要照我说;这啊;都有福气,都比我们强;都是能正正经经穿金戴银出门叫声奶奶的。哪像我们;虽也能金的银的置办几身;可终究不敢在主人跟前戴出去,更不敢让奶奶二字入了主人的耳。”
这一句话引起众人的点头称赞,嫣然刚要说话,就有人在外头道:“容三奶奶,世子说,请容三爷进去和世子说说话呢。”按礼,嫣然这样的家生子,出嫁回门时候,总要和夫婿往侯府里头给各位主人磕头问安,不过曾老夫人想要抬举嫣然,早早就说让嫣然把这礼给免了,回门之日,不用再进去里头磕头。
此刻听到有人说世子请容三爷进去说话,顿时连这屋里的人都与有荣焉,还是方才那个嘴快的,已经啧啧赞道:“这往外头聘的也多了,可是也没有一个像嫣然侄女这样,世子请她夫婿,用的是个请字,这真是,从没有过的荣耀。”一个这么说,自然也就有人跟上。
郑三婶嘴里谦逊着,可这眼角眉梢,分明就是证明别人说的对,只有自己女儿,才有这样的荣耀风光。
容畦听的曾之庆请自己进去里面说话,也就跟来人前往侯府,这回走的不是侯府那道花园的后门,而是从侯府正门进去。容畦跨进去时不由想,总有一日,自己妻子跟了自己,也要从这侯府正门走进去,大大方方地做客人,而不是进来给主人磕头问安。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想来,曾之庆也是这样想的。容畦心里思忖,已经跨进侯府大门。早有人等在那里,恭敬地把容畦请到厅上,曾之庆坐在那里想着什么,听到脚步声这才站起来和容畦拱手作揖:“小容,来来,坐下,和我说说,你前儿的酒席有多热闹。”
这么些年,众人都有些改变,没多少改变的大概就是眼前这位侯府世子了。容畦心里想着面上笑容没变:“我们的酒席,自然比不上世子你的酒席热闹,不过取一个大家都和气罢了。”
“去!”曾之庆拖长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这才往容畦面上瞧了又瞧:“瞧瞧这眉间眼梢,喜色都快溢出来了,还好意思说比不上我的?罢了罢了,就晓得你会这样说。”
“那世子要我说什么呢?难道要我说,是凄风冷雨?”容畦的话让曾之庆又笑了,接着曾之庆就道:“瞧瞧这成了亲果真不一样,原先你可不会说这样的话,现在这顺的,张嘴就来。果然人啊,要成了亲,才能算大人。”
你都当爹了,可性情还是这样跳脱,容畦在心里说了这么一句才笑着道:“不敢,不过总是要多谢你们这些主人,手下留情。”这句话让曾之庆的眉皱起来,接着曾之庆叹气:“你说,嫣然这丫头,是不是傻丫头?要说富贵荣华,也不是我吹牛,我们侯府,就算是个做姨娘的,富贵荣华也比外头多了,可她,抵死不肯在这侯府,非要出去。外头到底有什么好呢?”
曾之庆这句话让容畦微微一愣,想起那日嫣然说的,就连世子,也曾说过喜欢,可是,他的喜欢,不过是把自己当做个玩意放在身边罢了。嫣然要的,是要被当做人一样,晓得她的喜怒哀乐,而不是只给她荣华富贵。
容畦不由勾唇一笑,声音有些低沉:“世子不明白嫣然,所以,世子也不了解,嫣然为何要出去!”或许对的,曾之庆又叹了一声,双手托住下巴:“你说,我什么都不明白,以前呢,我觉得谁说这话,是不明白我,可现在我晓得,这话是对的。我能看到的,不过是侯府这一片天。”
定远侯府传到曾之庆手里,已经是第五代,只要曾之庆安分守己老老实实,不去搀和朝堂上的那些事,想来还会传到第六代第七代。等曾之庆去世时候,也会得到朝廷赐谥、赐祭。风光大葬,侯府需要的是一个稳妥的,能够让侯府平平安安度过的继承人。这样算起来的话,曾之庆的性子,并不算差。
容畦不由笑了:“这是世子的福气,富贵闲人这四个字,多少人想得而得不到。”曾之庆也笑了:“说的是,只是有时,总有些意难平。”
祖宗的爵位,是从刀里枪里得来的,而不是承继而来。容畦笑的更为开怀:“这不一样,当初令先祖在战场上拼杀,不就为的荫庇后人,不然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曾之庆先是沉默,接着就大笑:“这话说的好,来来,让厨房拿酒来,我和你,好好地喝几杯,回头啊,还有一份贺礼,也要你带回去。”
容畦笑着应是,小厮已送上酒席,容畦和曾之庆也就入席喝酒,谈天说地。
“少夫人,世子和那位容三爷,已经在前面喝酒了。”丫鬟对曾少夫人禀报,曾少夫人嗯了一声,用手轻轻捶下腰,丫鬟忙在曾少夫人身后垫上一个引枕,并且给她捏着肩:“少夫人,我有事不明白呢。”
“什么事?为何不明白?”曾少夫人顺口问道,这丫鬟皱一下眉方道:“少夫人,按说世子身份尊贵,这容三爷虽说家资饶富,可不过是个商家出身,娶的又是这府里的丫鬟,即便是和世子幼时相识,但现在,哪能分庭抗礼?”
容畦这样的身份,就算不娶嫣然,看在侯府人眼里,不过就是能得管家出面招待的份,哪能和侯府未来继承人在一起坐着喝酒?
曾少夫人浅浅一笑:“所以说,你们不懂,只以为,和这样身份的人来往,会有些过份,可你们不晓得,有些时候,做这样的事,会有别的好处?”
别的好处?丫鬟的眉皱的更紧,想等着曾少夫人解释,曾少夫人又笑着道:“有值得来往的人,忘了身份进行交往,这叫礼贤于人,休说是世子,就算是我的父亲,也能和老农坐在那里说话。”定远侯府已经传到第五代,早不是必须要和有身份的人来往才能显示身份的暴发户了。
不管和什么样的人家来往,定远侯府都是定远侯府,不会损伤一分。既然丈夫觉得容畦是个值得交往的人,那顺着他就是。
丫鬟不明白曾少夫人的想法,正要再开口问时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走出去瞧了瞧复又进来:“少夫人,是翠姑娘呢。”曾之庆新收房的这个丫鬟名唤翠柳,家里就都唤一声翠姑娘。曾少夫人哦了一声,那翠柳已经走进来,恭恭敬敬地给曾少夫人行礼问安,然后站在一边伺候。
曾少夫人淡淡一笑,只有什么都没有的人才会想去争,才会以和有身份的人说话为荣耀,自己,永远不会如此。
容畦和曾之庆喝了一壶酒,曾之庆唤再添些酒来小厮就已上前道:“少夫人说了,世子还是少喝一些,为的身子好。”曾之庆笑了笑就对容畦道:“瞧瞧,这成了家,什么都不必操心。”
“所以我说世子是难得的富贵闲人。”容畦的话让曾之庆哈哈大笑,接过小厮递上的醒酒汤一饮而尽,世间的事,想那么多做什么呢?别人想得到的富贵清闲,于自己是触手可及,这就够了。
容畦喝过醒酒汤,又和曾之庆说了会儿闲话也就离开侯府回到郑家。走进郑家时,堂屋里院子里都摆了几桌酒,众人正吃喝的热闹,见郑家女婿回来,也有人端着酒杯上前来招呼他喝酒。容畦不免又应酬一番,等到酒席散去,也就和嫣然一起回家。
“世子寻你进去说话,说些什么呢?”容畦喝了两场酒,虽痛饮了两碗醒酒汤,可面上还是酡红一片。嫣然怕他闹酒,小心地把车帘拉开一些,又把容畦的头扶在自己腿上让他枕着,手里还不忘给他打着扇子。见容畦好了一些,嫣然这才开口相问。
容畦笑了笑才拉住嫣然的手:“世子没说什么,嫣然,能娶了你,我很欢喜。”嫣然低头看着容畦,见他一双眼十分闪亮,不由抿唇一笑:“嗯,我知道了。”
“嫣然,我并不是说假话,我说的是真话。我真的很欢喜!”容畦再次强调,嫣然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深,什么都没说只是紧握丈夫的手,容畦眼眨都不眨地看着妻子,两人之间,只觉情浓的化也化不开。
车已经停下,丫鬟掀起车帘,嫣然扶了容畦下车,容畦半靠在嫣然身上,立足都有些不稳。
“吆,容三爷和容三奶奶可真是新婚夫妻,这么恩爱,瞧的人都羡慕。”此刻已近黄昏,有人吃过晚饭后去邻舍家闲走,正好瞧见嫣然夫妻归来就笑着打趣。
☆、94 设计
这是难免的事;嫣然的脸只微微一红就对说话的人道:“原来是杨嫂嫂,你这是要去哪儿?”杨奶奶扶了个小丫鬟的肩,手往旁边一家人指去:“我要去楚嫂嫂家,她一手好针线,我托她给我裁一件衣衫,这会儿正好去瞧瞧可裁好了。”
那位楚奶奶;既温柔平和又一手好针线,难怪在这邻里这么受欢迎;嫣然心里思忖着就对杨奶奶道:“哪您自去忙;我们先进去了。”杨奶奶笑着和丫鬟往楚家去。
嫣然扶着容畦往里面走,容畦本靠在嫣然肩上的头抬起来;对嫣然笑一笑:“真好;嫣然;一睁眼就能瞧见你,真好。”丈夫的话让嫣然又是抿唇一笑,扶了他进屋,又伺候他脱鞋洗脸。容畦之前并不是没有喝醉过,可每次喝醉,都不过是被人放回房里,哪像现在,能得人安安稳稳的服侍,果然娶了妻子,就不孤单了。难怪男子要成家,容畦越想越欢喜,唇边的笑也越来越大,已经沉入梦乡。
嫣然瞧了他一会儿,也收拾歇息,以后的日子大抵就是如此,料理家务和邻居们来往,再过些年添丁进口,琐碎忙碌却和原来大不相同。
“新搬进来的那个容三奶奶,是个美人。”夜深人静时候,众人都各自歇息,楚奶奶房里突然传出这么一句。人前十分和善的楚奶奶已经把脸一板,瞧着说话的人:“你不是在那姓万家下工夫,已经差不多了,再等上一两个月,让那歪剌货把房里的东西一收拾,你和她离开,我再到处哭诉,万家定不会来寻麻烦,再等几日,你来把我接走,不就完了这边的事?”
说话的男子生的面皮白净,一双桃花眼似睁非睁,薄薄嘴唇惯会说些骗人的甜话。此刻听楚奶奶这么一说就摇头:“那万家的,别看她嘴上吹的那么厉害,我问过了,不过就千把两银子,就算把她给卖了,她这样长相,顶天能卖百来两。前后算起来,我们这三四个月差不多做白工。”
“谁让你选的这个地方?这样人家,能有个千把两已经不错,再说,若不是你年前时候贪心,拐了那大户家的女儿,我们也不会躲到这里来。”提起这个楚奶奶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把说话的男子的耳朵拎起,使劲拧了又拧,男子也不叫疼,反而把楚奶奶又抱住:“那可是上万银子,做了这一笔,我们下半世就能安生。”
说着这男子的脸色微微一变,谁晓得这大户家竟不安生,把女儿给寻回去不说,还到处发缉捕文书要把自己抓回去。若非自己识机,拿了些金银珠宝逃走,又搭上个旧日同伴,此刻只怕就阴沟里翻了船。
“做我们这行,难得是稳妥,况且我们又不做杀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楚奶奶被那男子抱住,又在她身上要紧地方东摸西按,不由身子有些软了,说话的声音也变了。不过这男子此刻只是哄她,并不想做别的,依旧抱住楚奶奶不放开,嘴已经凑在她耳边:“正因如此,我们才要找个稳妥能赚钱的。你想,那姓万的不过千把两。可那姓容的呢?我打听过了,她娘家是侯府里积年的管事,这种人家嫁女儿,一定十分舍得,压箱底的钱就不少。”
一提到银子,楚奶奶的眉就微微一皱,已经明白这人的意思,用肘拐了拐那男子:“可是我瞧着,她才新婚,真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那样生巴巴的男人,懂的怎样疼惜女人?这样侯府里的丫鬟,又是贴身服侍主人的,从小到大见过几个男子?要我说啊,这才叫有机可乘!”说着话那男子就把楚奶奶抱的更紧一些,手只在那一按一捏,楚奶奶就觉得身子快要化成了水。转念一想连自己这样经过见过的,都被这男子的手段收服,更何况是那样刚破了身,只怕连那事的美处在哪里都不晓得的新媳妇?
想着楚奶奶就回身把这男子的下巴抱住,娇滴滴地道:“那好,我替你去,可是呢,万家也不能放过。”这男子哈哈一笑:“这是自然,我的心肝,这世上,还有谁能逃过我的手。”
楚奶奶一阵娇笑,偶尔传来几声喘息,等到云收雨散,两人也不用再细商量,都是那已下好的套子,按着做就是。
容畦和嫣然足不出户在家腻了几天,容老爷也就让陈管家过来说,要回扬州。容老爷要回扬州,容畦自然要去理铺子里的事,也就别了娇妻一早出门。
嫣然虽觉得两人成日腻在一起不好,可容畦陡然出门,嫣然竟有些坐立难安,不晓得要做些什么?灶上的来问要做些什么菜,嫣然数了钱给她去买菜,却吩咐不出来要吃什么,只随便二字。
这样人家,家务也不过如此,况且丫鬟已经把屋子里外都打扫干净。嫣然决定做点针线活,可拿起衣衫,只觉得眼前全是容畦,不由在心里啐自己一口,这才多长时候,就为他神魂颠倒,实在不该。
把衣衫放下,嫣然决定还是看几行书,当初在曾之贤身边服侍时,曾之贤四书五经都通的,嫣然虽不能像她一样,但要作一首诗,写几行字乃至看书消遣一二也是能的。只是原先总是服侍人的人,看书的时候少罢了。
嫣然才刚从书架里拿出一本,还没打开丫鬟就进来道:“奶奶,周娘子和楚奶奶来探您。”
嫣然急忙起身相迎,周娘子和楚奶奶已经相携走进来,瞧见嫣然周娘子就笑着道:“原本早该过来拜访,可是晓得这新媳妇,总是要多和新郎官在一起的,今儿啊,还是我家小丫鬟出去买菜,遇到你家的灶上,见她买菜买的少,晓得容三爷去铺子里了,我们才敢过来。”
周娘子这话登时让嫣然面上绯红,那几日的荒唐又在眼前,这样的事情,着实不该,只轻声道:“邻里们本该来往密切的,那几日我”说着嫣然脸上越发红成一片。
楚奶奶瞧着嫣然面上绯红,心里已经暗忖,会动情就好,怕的啊,就是她不会动情,那样的话,真是有什么法子都使不出来。三人说笑着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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