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抉-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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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宸羽体内元灵还躁动了下，有那么些许真气上涌以刺激宸羽的清明，但那微弱的真气一触碰到幽异之火便于顷刻间灰飞烟灭了，那股火势也渐自升腾起来。

　　　　宸羽眼中就似是被种上了一团火焰，那团火焰正在燃烧，升腾，而后便将像先前那几名兵士那样，火焰成熟，爆眼而出。

　　　　虽然宸羽心头明明知晓那团火焰将对自己极为不利，但他整个人宛如坠入冰川之中，想要驱除，却是无丝毫真气可用，只能是怔在当场，任由那幽异火焰升腾，燃烧。

　　　　在那一刻宸羽忽然又像是回到了那个漫长的梦，一个人安静走在路上，径自前行。

　　　　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声音，径自走着…蓦然，前方出现了一座桥，一座架在黑幕中，看不清楚对面，看不清楚四周的独木桥。没有丝毫犹豫，宸羽一脚踏了上去，就仿佛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般。

　　　　冥冥中在桥的另一头，有个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那声音，如此真切，让他忍不住抬起了另一只脚。

　　　　而就在这时，自宸羽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虽很是细微，却是让浑噩中的宸羽猛然一醒。

　　　　“宸大哥。”

　　　　“宸大哥，你怎么了？”

　　　　“宸大哥，你醒醒…”

　　　　愕然之间，宸羽止住了前行的步，蓦然，一滴水珠平空滴落在了宸羽手上，还有着些许温暖的珠儿，让宸羽心头不来由生起一股涩意。

　　　　犹豫之时，在桥的那一头又是传来一个飘渺虚无的声音，虽然听不懂那是什么语言，但宸羽心头分明知道，在桥的另一方，有个熟悉的人等着他，让他快些过去…

　　　　可他身后那股温暖又该如何？宸羽低头沉思，看着掌心里那颗晶莹的珠儿，良久不语。

　　　　“滢心。”

　　　　宸羽一怔，他并未说话，却是有股声音响起，到底是谁？！

　　　　“滢心。”

　　　　“滢心。”

　　　　“滢心。”

　　　　…

　　　　这个声音不断在宸羽耳边响起，愈是想循着这声音根源听出是谁，宸羽愈是觉得头痛无比。蹲下身紧捂住耳朵，可那声音怎么也止不住，就那么响彻在耳边，响彻在脑海，那股剧痛肆意流窜在脑中…

　　　　“啊…”

　　　　宸羽出嘶声呐喊，终究是跨不出前行一步。颓然倒地之际，一股清明顿时直涌脑海，而宸羽灵俊眼眸之中，兀自浓郁了许多深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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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第一更，存稿耗完了，郁闷得很，不过不会断更的，努力写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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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魔瞳】………

　　　　天空阴沉，黑风煞卷，弥天洒洒的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灰蒙天空上那两团幽异焰火，则让这片天空显得更加诡异莫测。

　　　　宸羽并未倒地，依然是以玄荒古琴支身，微斜看向鬼先生的“妖焰”之目，但他维持这个动作已经很久了，任由旁边的滢心怎么呼唤都没有丝毫回应。

　　　　鬼先生漠然道：“受吾‘妖焰’之术，此子定无活命之理，龙扬，带走那女娃。”

　　　　龙扬看了一眼宛如石化的宸羽，又再看一眼空中那诡异的鬼先生，心头不由多了许多忌惮之意，虽对那鬼先生有许多怒意，但这等局面却是不敢违逆他的意思，无奈挥手一招，数名兵士便上前去抓滢心了。

　　　　宸羽如今这等模样，滢心心头一冷，也不躲避，仅仅是拉住宸羽之手，自他冰凉掌间传递过丝丝温暖。尽管滢心也知这是无济于事，但能够这般安静的贴近于他，心头也很是欣喜淡然，就如同宸羽昏迷的那两年时一般。

　　　　逢此时，天空中蓦然响起一阵惊雷，众人抬头之际，只见得自浓云之中倾洒下瓢泼大雨，雨势突兀，只顷刻间便将众人淋得湿透了。

　　　　而宸羽原本便是冰凉的手掌，于此大雨间更是被淋得了无温度，自滢心纤手传过的温暖也是微乎其微。

　　　　透过淅沥雨幕看得那些欺近过来的兵士，滢心纤手划过宸羽脸颊，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本是柔美如画的眼眸此刻竟是涌现了许多决绝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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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海村后的山洞，浩浩东海，这二者同时爆射出了一股炫彩之光，三道光柱霍然腾空而起，将阴沉低落的天空映照的耀眼无比。

　　　　滢心只觉手间一重，本欲刺下去的匕却是生硬的停留在了半空。睁开画眸之时，竟见得沉寂已久的宸羽又是醒了过来，虽然姿势未改，亦未别头，但他的掌间已然传过来灼人温度，即便是在冰凉雨中也减不弱那灼热分毫。

　　　　滢心一喜，手中匕铿然落地，但鬼先生、龙扬一行人却是惊愕无比。

　　　　“怎…怎么可能，受吾‘妖焰’之术竟然未死，汝究竟是何人？”

　　　　鬼先生阴晴不定的看向宸羽，二人四目对视，前者再次启动“妖焰”，眼中的那股幽异绿火又是霍然腾起，自鬼先生眼中，遥遥向宸羽眼眸里“种”去。

　　　　但宸羽回应的却是冷然一笑，那幽异之光仅仅在他眼眸之中出现了刹那，宸羽眼眸里的那股幽黑深邃之气于顷刻间便将绿芒吞噬掉了。鬼先生虽与他隔的远，看不真切宸羽眼中究竟有些什么，但于绿火消逝刹那，即便是强如鬼先生这般拥有“妖焰”奇术之人也是不来由心头一颤。

　　　　就如同当日在盈城遇到的那个神秘青年一般！

　　　　鬼先生心知不妙，正欲收回“妖焰”，不与宸羽对战瞳术之时，却顿觉心神失守，整个人宛若与魂灵剥离开来，自己多年的功力修为竟是向双眼处狂涌，欲从瞳目间脱离自己而去，如此状况骇煞得鬼先生浑身颤抖无比！

　　　　但毕竟宸羽元灵虚空，鬼先生修为要胜于他许多，苦苦挣扎一番后鬼先生终究还是收起了“妖焰”，整个人自空中坠落下来，直直落于地上，鬼先生顾不得起身，犹如癫狂一般向龙扬直呼道：“是‘魔瞳’，是‘魔瞳’！龙扬，快杀了他，快杀了他！”

　　　　龙扬一怔，不想鬼先生竟会变得如此模样。虽然不知他嘴中说的是些什么，但毋庸置疑此时鬼先生已然变为了一个废人，而宸羽也在破掉鬼先生“妖焰”之术后颓然倒地，虽然未死，但其伤之重已然不可能再有反戈一击了。

　　　　龙扬心头算计一番后阴然一笑，拔出身边兵士佩戴的钢刀，蓄真气于刀刃之间，走向癫狂的鬼先生，狰然道：“好，本少爷听命，这就去杀了那小子。”

　　　　在众人惊骇声中，只见得龙扬回手一刀便将鬼先生斩为了两截，而后龙扬刀刃急旋，以真气虐杀鬼先生之残躯，顷刻间鬼先生便化为了一团幽异火焰，消散不见了。

　　　　龙扬接过兵士的巾帕擦拭过刀锋，向众兵士道：“众军士，那白面小生以诡计杀了鬼先生，我们当如何报之？”

　　　　众兵士自然知道这是龙扬有意诬陷，但骇于龙扬强势，不得不纷纷附声道：“杀了他为鬼先生报仇，杀了他！杀了他！”

　　　　此时宸羽已然失去了知觉，如此重伤之躯自然不能再与龙扬等人对战，而滢心在宸羽这一醒，一倒地之后也是无奈一笑，自嘲命运怎会这般弄人？

　　　　而龙扬提刀欺近宸羽、滢心之时，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在距宸羽不足三丈之时，龙扬猛然止住了步，愤恨向四周喝道：“谁在那里装神弄鬼？快给本少爷出来！”

　　　　原来龙扬想起在先前宸羽醒过来时，除却他这一处有光束冲天而起外，自海村后山间，海村前瀚海间，亦各有冲天光束而起，再一察觉确然有两股浩然大力存在于那两处，故龙扬有此一问。

　　　　果然…自龙扬这一喝后，半空中突兀响起一阵浑厚刚毅之音：“龙家小子，够了，收手吧，这两个人你不能动，快回你的沧城去。”

　　　　龙扬闻言一震，那人声响浑厚，其间蕴含的真灵之气刚劲霸道，但龙扬许是有些什的依仗，横扫一周，向浩浩东海倨傲道：“阁下既知我龙家，那就请卖我龙家一个薄面，切勿趟这趟浑水，若不然，哼，我龙家的事可不是那么好管的！”

　　　　听的龙扬这颇有威胁意味的话语，那人哈哈大笑，随着他笑声的癫狂，海村之上竟是兀自轰下数道惊雷，惊雷破空，声势浩大，虽未直劈在龙扬身上，但面对这浩浩天威，龙扬心头自然是惊骇无比。

　　　　“龙家？哈哈，若不是给‘玄冥’个面子，不想他的血脉绝后，我早就动手杀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

　　　　于那人话语间，龙扬等人承受的真灵之压也是愈沉重，龙扬见奈何这人不得，心头虽极是不甘，但也只好带人悻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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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扬带人离开后，海村的阴沉之气也是顿然全无，原本弥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是渐渐淡了去。

　　　　风停雨住，海村回复到了以往的平静。

　　　　而此刻于海村之中，正有二人向东海而立，一乃雷鸣，二则是那老丈。

　　　　那老丈向雷鸣呵呵笑道：“怎么样，雷妖，老头子我说的不错吧？只有绝地险境才能助那小子开启魔瞳，若不是老头子沉得住气把你压了下来，他哪能开启这魔瞳？”

　　　　雷鸣冷哼一声道：“臭老头，我警告你，别再叫我‘雷妖’，小心我废了你！”

　　　　老丈并不理会雷鸣的威胁话语，径自说道：“唉，我这老头子也只能帮他这些，‘魔瞳’之威实难预测，没个几年时间，他也难以熟练操控，倒是他心性不似宸腾那般豁然，诸多心事都隐藏起来，他日定当因执念而惹来无数祸患。”

　　　　“哼，你这臭老头好不烦人，我倒是欣赏那小子的作风。至于今后将有何为，那自然由他己抉，犯不着你在这里罗哩罗嗦。”雷鸣向老丈不耐烦说道。

　　　　老丈又是呵呵一笑，也不生气，继续道：“好好好，是我老头子多虑了。不过现今局势倒是暗流涌急，连鬼界都掺和进来了，看来这九州大6是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刘氏龙脉，难保啊…”

　　　　听得老丈的喟然长叹，雷鸣白了他一眼道：“你这臭老头怎的这般悲天悯人？虽然当年‘诛魔’之事我知晓不多，但现今这结果全然是那群人作茧自缚，由他们去争吧，争来争去与我何干？”

　　　　老丈又是叹了口气，悠悠道：“恐怕这次事情没那么简单，唉，但愿是老头子多虑了。罢了罢了，走，陪老头子我下几局棋去。”

　　　　雷鸣斜过头看了眼旁边的屋子，点了点头，便与老丈一起向后山去了。

　　　　而二人刚刚离开海村，方才二人所站位置靠着的那间小屋便是“吱嘎”一声开了门。

　　　　滢心扶着宸羽自屋中走出，待立于海边，宸羽摆手示意滢心不必扶他，径自看向浩浩东海，眼眸深邃，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滢心轻声道：“宸大哥大伤未愈，在这海边坐着小心着凉呢。”

　　　　宸羽回之一笑道：“无妨，有雷兄留下的灵药之助，我内伤已好转了许多。待休整一日我们明天便前往徐州。”

　　　　滢心见他执拗，说他不过，便也随着他坐在海边，遥遥看向落海之夕，脸上不来由泛上了许多悲色。

　　　　宸羽知她又是想起了盈城一事，再者要离开这居住了多年的东海，突然离开心有不舍，便向滢心淡笑道：“怎么了，滢心，舍不得离开这里么？”

　　　　滢心闻言赶紧敛起悲色，向宸羽盈笑道：“没有呢，在这东海滢心也没什么留恋的人，父亲他们都…都走了。现在唯还有宸大哥，宸大哥要去哪儿，滢心自然是跟到哪儿，只要宸大哥不嫌弃滢心就好了…”

　　　　说到此处滢心不由埋下了头，径自拨弄着如瀑长，身子却是不由得向宸羽靠了靠。

　　　　宸羽温尔一笑，斜斜看向落海夕阳，远处将逝之美，洒了一海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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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第二更，有事耽搁了，故传的晚些，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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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返徐州】………

　　　　于海村休整一夜后，宸羽伤势已然恢复了许多。ｉ。

　　　　海村本就位于徐州境内，借以宸羽之御空术法，二人不过区区一炷香功夫便赶到了徐州城外。

　　　　再次回到徐州城时，宸羽心头不由得感慨许多。想当日他与瑾萱、仓炫三人来到此地时，本怀着结交天下豪杰，为他日宗族大事谋划之心，但不想经历那场变故，宸羽再次回来，已然过了两年。

　　　　两年里，瑾萱、仓炫二人安好？宗族又当安好？天下大势又当如何？

　　　　宸羽皆是不知，眼神黯然之余，也徒有苦叹一番。

　　　　滢心见宸羽面色有异，不由关切道：“宸大哥，你怎么了？面色这般难看？”

　　　　宸羽闻言一笑道：“没什么，这一去两年，心头有些感叹罢了。”

　　　　话说到此处时，宸羽不由向徐州城西瞥了一眼，方才与滢心说话之时，自城西数十里外竟是传来了一股浩然大力，其间更有几股真气宸羽隐约曾识，只是那大力来得快，去也去得快，顷刻间便消失不见了。若非宸羽灵识敏锐，定难察觉出此等异样。

　　　　心头虽有疑惑，但毕竟宸羽心头自有定夺，看着好奇之意甚浓的滢心，宸羽自然便收敛起那些无谓心思，淡然含笑与滢心游走在喧哗街市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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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州商贾殷实，百姓富足，即便是适逢这纷争乱世之中，倒也鲜有战乱，常显繁华嚣嚣之气。

　　　　徒步于街坊市间，宸羽也是对这块远离战火的乐土感到一丝欣慰，心头不来由又想起了幼时于印月谷中生活的场景。但即便是那般绝于世外的所在都难逃杀戮之灾，眼前这大好景象又能维持多久呢？

　　　　欣慰之余，自有神伤，但这些落寞的色彩终究得在滢心面前隐下，嘴角轻扬，宸羽悉心向滢心介绍她所好奇的各种货物，各种小玩意儿。

　　　　初涉于世的滢心未见过这九州上泛滥许久的杀戮战火，以明镜之心审视这繁华气象，心头固然欢喜好奇，但天下繁华莫不人为，天下险恶亦是人为。只在入城这短暂的功夫，滢心之绝色便引来了不少蜂蝶之辈。若非宸羽暗地里施以真气功法加以震慑，恐怕早已是惹上了不少麻烦了。

　　　　本来心思全然在陪滢心游街赏物的宸羽在路过一处摊位时，脚步不由止住，前方的滢心转过头问道：“宸大哥，你怎么了？”

　　　　宸羽指向那摊位上的货物，吟吟笑道：“要去见他们，恐怕还免不了这个东西。”

　　　　滢心顺着宸羽所指看去，摊位上正有序不乱的摆着许多奇形面具，滢心也是好奇，走过来拿起一个面具戴在脸上，向宸羽莞尔笑道：“宸大哥，是这样么？”

　　　　此时宸羽也是选了一个面具戴上了，闻言转头看向滢心，不由一怔，面具虽遮掩住了滢心绝色画颜，但于隐约朦胧之中，却是另有动人心魄之美，不自然间兀自一阵心神荡漾。

　　　　那摊贩也是极会做生意，不失时宜向二人道：“两位新人好默契的眼光，呵呵，这面具本是一对，乃是以万年前九天诸神中司掌雨女神‘旋絮’与战神‘无轩’为原型绘制而成。相传在万年前，天地初分，那时天下还没有现在的六界之分，仅仅划分天地二界。”

　　　　本有些失神的宸羽被这摊贩的话语惊醒了过来，点头道：“这我也知晓，但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典故？”

　　　　那摊贩见宸羽与滢心皆是被他话语所吸引，便又继续道：“那时天地二界征伐不断，相互厮杀千年，千年大战，二界死伤无数，但为了各自子民的太平，也不得不为之厮杀，真是可叹阿。”

　　　　宸羽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