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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莫回-倾尽天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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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面壮观,引得侧道皆是百姓。大家好奇地看着浩大,却远不及上次隆重的迎娶,人群中不时传来窃窃私语。
花轿稳妥地在路中间,一路被观望着,直到宫殿的正门口。还有不少的人,大胆地跟在队伍的不远处。
皇后理应是要直接从正门入宫,以示入主之意。可谁知走在最前面的陈诚却在这时勒了马,示意轿夫们将花轿放下。
这是皇帝的旨意,禁卫军们心领神会,齐齐放下轿子。
众人哗然。
大宓自古便有规定,迎娶新娘轿子半道不得触地,女子半路不得沾土。因而即使是寻常人家的送嫁,也没有将轿子停在半路的道理。
可眼下皇后的轿子却在众目睽睽下停在了宫门口。
杂乱的讨论声布在队伍的周围,人们不敢走太近便在一旁指指点点。
“皇上驾到。”尖细嘹亮的一嗓子,让众人沸腾了一下,却又立刻安静下来。
皇帝容貌俊逸,神情清冷。
黑亮的发不多加打理,随意披散在肩上,不严谨却依旧清明。
大喜之日他却着了一身玄黑夹红的袍子。精致却不够华美,印花布上压绣了几个不知名的花式,不是翔龙入云,不是九龙戏珠。领口是普通的黄色锦缎,红底金纹的腰带恰到好处地束在腰上。
看上去意欲风流,只是一张脸没几分血色。
兴奋的百姓们,显然没注意到这点。
公输月也在其中,他看着皇帝身上穿的这一套衣服,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他们去江南时,翰穿过的袍子。
皇帝在辇上平静地扫视众人。
奴才们放好踏步的梯子,铺好地毯,他才起身在贴身太监的搀扶下一步步从容地走下来。
除了那顶花轿,像是没有看到任何别的东西能入他的眼。
他脸色苍白却平静地一步步向轿子走去。
公输月的本意便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在今天抢亲,他以为皇帝会在宫里,却没想到皇甫翰会出现在此处。
人群将他挤到最后面,他心急地想要往前却突然听到齐齐地一阵惊呼。
心猛地一痛。
众人皆往前他才借着空隙看清楚情况。
皇帝一手撑着轿门,像是被绊了一下,整个身子向前倾,压在轿上。
公输月再也不想继续等,他旋身凌空,转眼便到了最前面。
皇帝伸手掀轿帘,却突然迟了迟,转过脸朝着公输月的方向看过来。
那通透的眼神中有多少不知名的厚重尘埃。
公输月的手按上了腰间的软剑,刚要抽出却又愣住了。
只见皇帝猛地收回手捂住口,殷红的液体顺着指缝滴下来,落在汉白玉铺成的地砖上,像是雪地上凌乱散开的几片红梅花瓣,肆意而张狂。
众人皆傻了。
大口大口的血从皇帝口中涌出,禁卫军一时乱了阵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输月站在原地,他看着混乱的场面,一时间竟然无所适从。
有一双合着无畏的眸子透过人帐望过来,那渐渐灰暗的色彩里镌刻着淡漠,心寒和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他听到了,清晰无比的四个字。
皇帝说,后会无期。
115
全文完 。。。
皇帝被司马悦然扶起身,陈诚和原诚一前一后地开着道。
他竭力地转头又看了一眼,见公输月仍愣在原地,才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随着人流缓缓走进宫门。
公输月抿唇无声,脸色发白,嘴唇发紫。他看着一地狼藉却盛美的血迹,无力地伸手去够皇帝的影子,却被疯狂的人群挤到了更后面。
“皇上驾崩了!”
攒动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他猛地打了个激灵,一踮脚,向着皇甫翰的方向追过去。
皇帝就在面前,他伸手想从司马悦然的手里夺过来,却被那人早有准备般地一下隔开。
狠下心推出一掌却不知被谁横生出掌生生截了下来。
身后有人扣住他的肩,公输月侧目一望,竟是柳彬剑。
相顾无言,却已下意识地出了手。
早预料会有一番恶斗,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被逼无奈的情况下。
翰的血把他吓傻了,他再也没有任何顾及,即使挡在面前的是盖世的不归,他也要试一试。
皇帝是天下的,可皇甫翰是他的,谁也不能带走。
掌风如劈。
柳彬剑不留一点情面,却又不像是真的要伤他。只是竭尽全力挡住他所有的退路。
皇甫翰越走越远。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皇帝的身上,无暇顾及暗自较着劲的两人。
公输月好容易化解了柳彬剑的一阵纠缠,心急如焚地转身去看皇帝,却又被对方扯住。
他左手作掌“哗”地割断了衣袖,狼狈地冲向缓缓合上的宫门,柳彬剑万没有想到一向风度翩翩的金科状元竟也会这般失魂落魄,他愣了愣,才丢了手中的半截衣袖,出掌助宫门快些合上。
公输月见宫门就要关上,咬了咬牙生生逆转了方向,伸手撑了地面飞身上墙,却正撞上柳彬剑来不及撤回的掌风,七成的掌力让腥咸顿涌。
可他管不了这么多,刚在墙上站住脚便想借力下去,却无奈真气大损一阵踉跄。
“公输…”柳彬剑最看不得这种孩子式的逞强,虽然上头有令,指明要挡住公输月,可他还是忍不住出手相助。
稳稳地落进内院,公输月才看清是柳彬剑出手帮了他,他颇有些感激地转头看了对方一眼,便甩开扶着肩的手,又向皇帝的方向去。
空无一人。
公输月一愣,眨了几下眼。
内宫的里廊的确空无一人。
皇帝,司马悦然,陈诚,原诚,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他迟疑地奔走了几步,放眼望去,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几个当差巡逻的侍卫。
翰。
真气翻涌着,逼得好容易压下的一口腥咸蓦得涌上来。
白衣轻飞,摆上银色的压花处忽沾上几滴鲜艳的血。
皇宫漆红的大门就在眼前,似乎有道清澈的影子缠绕着此处。
壮丽和悲哀,它们一齐涌来却不突兀,不矛盾。
公输月的眼睛一下子模糊了,所有都模糊了。
只有记忆中谁轻轻地说。“月,你可愿伴我左右。”
他拥有庄严的魂,迫人的骨还有…不可磨灭的温柔。
皇甫翰,我自与你厮守,只求你别抛下我,一个人走。
黑影重重叠叠地遮住视线,公输月轻轻闭上眼,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却又看见了所有。
那年,江南。
有谁握着他的手,与他共看银雨,和他偷渡春秋。
原来。
他曾念念不忘的那些梦,来自同一个人,同一双手。
皇甫翰,你别走。
“怎么样了?”皇甫訾皱眉看着榻上人,纵使他心里对这人有千万种不满,此刻看着对方冷汗连连地喊着皇帝的名字,也不能继续无动于衷,转脸问拿着金针的不归,却被那明丽的眸子瞪了一下。
“死不了。比起翰,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不归放下手中的针,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块手掌大小的扁平玉片放在公输月微微发紫的背上。又说:“谁让他目中无人去捣乱?也该吃些苦头,长长记性。”手上的动作还算温柔,嘴上却尽是牢骚。
“好了,你也够啰嗦的。他怎么样了?”皇甫旬凑上来看公输月的伤,纵是皇帝心肠也忍不住皱了皱眉,轻声怨道:“怎么下这么重的手?不是让他拦住就行么?倒把人伤了。回头翰不知道该怎么怪我?”
不归撇了撇嘴道:“放心,翰还没这么快醒,等他醒过来你早就逃之夭夭…”
“啪”后脑勺挨了狠狠的一下,不归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转目却望见皇甫旬闪着寒光的眸子,自知说错了话,从不吃亏的美人只好敛去怒气,干笑了一声:“我是说…云游四方…”
皇甫旬横了他一眼,大人有大量地不和他计较。转身去望皇甫訾。
他一向对这两个儿子心怀愧疚,当年他的一走了之让这两个孩子吃了这么多苦。
正踯躅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反倒是皇甫訾先笑了起来:“父皇要说的话,訾儿都知道。皇兄从来没有怪过父皇,訾儿也没有。”
他从来任性,却知道这个时候任性不得。
他早已看穿皇帝的背负,天下更多的时候是风光的累赘。所以先帝早早地驾崩或许是件好事。毕竟此生不过几十年,没必要全然葬送在浩荡乾坤之中,皇甫旬是,皇甫翰也是。
他之所以和不归联手演了这出戏,也不过是想看看公输月的真心。
总不能所有的便宜都让他捡了去,皇兄皇位不要了,皇帝不当了,跟着他咫尺天涯,留他皇甫訾一人空守着皇位?
若公输月没有千万真心,便死了带走皇兄的这条心!
他暗暗发誓,暗暗较劲,最后的最后,却还是看清楚那两个人的心意。
抢亲。亏他想得出来!
虽然那晚自己逼皇兄说出那句话也有一定的激将作用!不过…总而言之,公输月他就是个木鱼脑袋!
要不是皇兄聪明,假借迎娶皇后,“驾崩”在天下人面前,就凭这个公输月,不知道哪年哪月才有幸福可言!
皇甫訾这么想着,不禁又对皇甫翰的皇帝手段仰慕非常。
钱家是块难啃的骨头,皇帝对这个侍郎是一点放不下心,可贬又贬不得,撤又撤不得,于是,皇帝便公告天下要娶钱斯行的女儿,一方面又让人散布钱女克夫的传言。
迎皇后进宫之时,特意将轿子停在宫门口,亲自去迎接,顺道借助不归的草药演了一出吐血而殂的戏码。
人言可畏。就门庭不幸这一点,也足够钱斯行喝上一壶了。
一切都顺利非常,除了这个猪脑袋的公输月!
明明派人拦着他,抢亲也不过是要看看他的真心!逞什么能!白白挨了这一掌,真气不稳到吐血不说,刚刚还抓着他的下摆不停地叫皇兄的名字!害得他以为他快要不行了!慌忙地跑去找正在密道里照顾皇兄的不归前来诊治。
话又说回来……
皇甫訾抬眼悄悄望了望那位面如玉雕的传说中人,见他双眉飞扬入鬓,眼尾稍勾却不柔弱。一时间也被这漂亮的容貌所迷住。不愧是父皇…眼光真好。
不过他的洛,也不差。
喜滋滋地想却被一声痛呼打断了思路。
是榻上的公输月。
他死死咬着牙关,脸埋在枕间发出细弱的呻吟。
“怎么了?”
比起一脸淡漠的不归和肚里做文章的皇甫訾,皇甫旬显然是全场最紧张的了。
“没怎么。看样子,他这几天除了水什么都没吃,现在要行针,痛得受不了是当然的。”
“什么都没吃?”皇甫訾和皇甫旬同时惊呼了起来。
皇甫訾眉目一凛大声道:“他做什么不吃?想要殉情?死给谁看!”不知怎么的又生起气起来。
皇甫翰做了那么多,也不过是想让眼前这人安稳,他却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作贱自己!真是气死人了!
“挚爱将死,怕是有山珍海味他也食不下咽了。要是换做是我,大概也不比他好多少。”不归用帕子按住汩汩冒出血来的一个穴位,他的声音很轻,皇甫旬却听了个真切。
不归不是多情的人,他从来不把情爱挂在嘴上。可这么多年,皇甫旬不可能感觉不到不归的体贴。
可这样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这是第一次。
他无所适从,眼眶有些微微发红。
不归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得有一双眼死死盯着他,他抬头微微一笑:“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
皇甫旬愣住了,皇甫訾也愣住了。
那笑容打骨子里来,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也不过如此。连眼底都荡漾着温柔,所有旖旎都藏在这一次凝眸。皇甫旬应了个好字。皇甫訾则惊艳得瞪大眼,什么都说不出来。
等到回神,不归早携着皇甫旬远去,浊浊宫中再寻不到那抹飘然的影子。
不归,的确有着倾城的美,傲慢的香。
公输月挣扎着醒来,背上像是被马车碾过一般,痛得不行。刚动一下便疼得倒吸冷气。
“醒了?”声音上扬,带着少年独有的傲慢。
他猛地转过头,正看到倚着椅子居高临下的和亲王爷。
“怎么?逞能行,挨痛就不行?”皇甫訾撑着头,侧着脸挖苦。
“翰呢?”公输月丝毫不与他计较,咬牙翻了个身,强忍着疼坐了起来。
“喂,你疯了么?你以为自己是金子打得对不对!伤成这样还要逞强!”皇甫訾一下子站起来,他知道公输月背上的伤不轻,连忙上去看。
青紫的印子还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了这么一块淤青,看上去惨兮兮的。
“我说你……”
“翰呢?”公输月双手撑着床框试图要站起来,却摇晃了几下,又跌坐在床上。
他侧过头来,皱着双眉像是费劲力气地问。
皇甫訾一愣,瞬然蹙额微微颤动着嘴唇,吐出一口悠悠的叹息。
“翰呢?”公输月似乎从他的神情中,发现了什么,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有些害怕地又问了一句。
“皇兄他…”皇甫訾恰到好处的迟疑,把气氛弄得更是紧张沉重。
公输月一下子明白过来,手发着抖从他袖子上滑下去。
“喂…”和亲王爷蓦然发现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头了,他还想说些补救,却见公输月挣扎了一下,便要站起来。
“去哪?”赶忙拽住公输月的手臂,他有些内疚地追问。
“去找他。”
公输月没有回头,而皇甫訾却能想象出那张惨白的脸上会有怎样的坚定。
去找他?
纵使他生死未卜,前途未知你也要去找他?
皇甫訾抖动双唇,笑了一下。
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败给了对方。
“你去找?你知道皇兄在哪?你去找?凭什么说得这么轻巧?”
公输月的身子僵了一下,他转过脸,眸子里闪着明亮又幽暗的流光:“天上地下,只要去寻,何愁找不到?”
荣华同享,生死与共。这才是厮守。
皇甫翰,你答应过我的,可别做不到。
皇甫訾又了一口叹气,他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才认输的说:“公输月,你…你真是……”他支吾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便咳了一声道:“眼下,早已昭告天下,皇帝驾崩。你去找皇帝,再也不可能寻到。”
“皇帝?”那绝丽惨白的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笑意:“不,我不找皇帝。”皇甫訾一愣。
“我找翰。”
空气像是被抽干了,皇甫訾夸张的瞪大眼看着公输月身后,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他捂着胸口无不感动地道:“哦、哦,那、那你快去找吧…让皇兄等久了…不大好。哈哈呵呵…”
公输月见到小王爷反常的举止,不由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阵清冽夹着笑意的声音。
他一怔,一滴泪顿时出了眼眶缓缓地落下。
那个傲视一切,锦绣如织的男人,噙着神俊的笑轻轻地说:“哦?原来……你在寻我?”
公输月蓦地转身。
皇甫翰站在门口,一身清逸的深蓝,他眉目如画,唇形如雕。仍是贵气逼人,却不再是天地至尊。
“翰。”公输月缓缓挪着步子,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
“嗯。”皇甫翰站在原地,含着笑应了一声。
“翰。”
“嗯。”
“翰,翰,翰。”
“嗯。”
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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