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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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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碗塞进他手里,他眼中慢慢恢复了神色,打量着我一身战伤留下的痕迹,被我一句话说的脸上泛起潮红来。见他吃了东西,青琼才安下心来,放风奴一人坐住,自己起身说要去将饭菜热了再端过来,他正说着将军推门而入,简单的两个小菜和米饭被摆在圆桌上,青琼见了便告辞要回去。
  我嘱托青琼保密今日之事,道了谢后目送了他。将军夹了菜就着小碟送到我嘴巴,我推开他称没有胃口,他夹着胳膊不移一寸,无奈之下我才将那口菜吃进嘴里。第二口菜送来时,沉默已久的风奴突然说:“宋郎,我要吃燕窝。”
  “燕窝那种东西还是少吃点,吃多了当心上瘾。”
  我推开将军的筷子,转过身背对他,碗筷被搁下,将军默不做声的起身出去,剩我和风奴在屋里对坐着。
  “你不用刺激他,我已经不打算找他麻烦了。”我拿起筷子,在两盘菜上悬了半晌,最终又放了回去。风奴一动不动的坐着,死死盯着我。
  叹一口气,我搬了凳子坐在他面前,拿过粥碗舀起一勺喂到他嘴边,他缓缓张口吃下,很久才眨一次眼睛。一碗粥吃完,我帮他擦了嘴,径自去收拾那些未动一筷的碗碟,举着两个托盘出门放到花廊上,应该会有人来收拾。
  再站在花廊看向将军那屋,心结豁然开朗,或真如父亲所言我是一个情感匮乏的人,过于看得开、放得下。日虽不如暑日时烈,然刮的还是热风,花廊的阴凉里还能令我舒爽些。回头看着地上破碎流血的西瓜,生命也许就是无所事事吧。
  走出花廊行在青石板上,路遇了徐师问了灶房所在,他陪同我去挑了两三只空坛子又帮我抱回来。回来的路上徐师终于忍不住问我:“公子啊,您肩上这是?”我作不在意的样子自嘲着:“功夫不好,被美人惩罚了。”随后徐师附耳过来,指点了我男人身上的敏感处,我听着,道了声谢,接着徐师又说:“公子还真是好心性,硬是能拿下风奴宋听那样的倔人。”
  “你何时见我拿下他二人来?”
  “呵,方才可看见宋听那厮在灶房生火下厨,又端进公子门里,证据确凿,公子就别不认了!”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书房夜话ˇ 最新更新:2011…02…27 12:00:00

  我敷衍的笑着,心里全然没在意此事。他对我好或不好,那都是他的事。
  走到门口才发现没拿刀,给徐师说了,徐师笑称:“为防他们寻短见,这院里没有刀具。”
  “没刀怎么切菜的?”
  “都是切好了才给送进来。”
  想得还真是周到。也忽然间明白了宋故为何将我藏在这里。甚至,我猜测了宋故为何将将军也放在这里。
  “徐哥,劳烦您带个话出去,请相王爷送把刀进来。”
  “那怎么可能!”
  我不理会身后徐师的惊呼,将三个坛子在桌上摆好,说:“你但去即可。”徐师无奈的摇了头,退步出去。屋里全是西瓜的甜腥味,已经有蚂蚁攻上了掉落在地的西瓜渣,我在屋外找来扫帚弄干净,走过去仍然发粘。
  我走到哪儿,风奴的眼睛便跟到哪儿,我停下看他,他也不躲闪。左等右等不见宋故来,甚至没个报信的人,思虑之下,我穿起了衣服打算亲自去寻他。走到天桥外端,守卫却不愿行个方便,我问下午是否有人来过,他也摇头。
  是我疏忽没给好处。
  “那我如何才能见到王爷?”
  “属下也不清楚,还望主子别再为难属下了。”
  “好。”
  隔着木栅门一把拉过守卫的脖子,起脚重重踢在他腹部,又一拳打在他喉下,看着他蜷缩在地,我道了歉,两三下翻过木栅跳了出去。凭借记忆在相王府里走着,半天不得门道,恰好遇到那日的小厮,我连忙喊住他。
  小厮带我去了宋故的书房,抵达时天色已晚,我让小厮门外等着我,一会儿好送我回去。小厮应声后,我登了台阶走入书房。
  一脚跨过门槛还未落地,身后有人从房顶跳下,直朝我后颈袭来,我即刻低头回身扫去一腿。那人还未落地便被我踢中,站稳后又要攻来,我接住他打来的拳送身上去直用肘打在他腋窝下,不给他停歇的机会拉住他胳膊将他摔在地上。
  “呵,公子好功夫!”
  “哪里,习惯罢了。”
  地上黑衣人站起身,退出书房掩上了门。我走近宋故,他完全不受干扰的正在分类一些信件,头也不抬的应付我:“啊,来了。”
  “嗯,有些事特来请教。”
  宋故没说话,待他忙完了手中的活,我已经偷偷喝完了他的一盏茶。宋故看我坐在他桌上,将心爱的砚台向里移了一些,手里摸过一些纸递给我:“看。”
  我接过,那些纸上内容平常,却有大量分散不均的针孔。
  是密信。
  我疑惑的看着宋故,他起身拉来一把座椅放在书桌另一侧,我二人面对而坐,烛火下竟不觉尴尬。我问这些信的来源,宋故正色看我:“曹策曹丞相。”又问去处,“曹莲。”
  “曹莲是谁?”
  宋故抬头看我,目光紧迫的盯着我的眼睛,我忽然明白了,曹莲,便是将军。
  “名号听上去,像是一族人。”我随手拿起一封看似家书的信纸,宋故笑着靠坐在他的黄花梨木椅上,“是父子。”“他不是自七岁就跟着你么?”
  “是如此,你听我详细说,”宋故拿过茶杯,看了杯中的茶渍,将余液倒掉,倒扣起杯子同我说:“我十四岁离家,独自半工半乞的想来京城,只到了凉城便病倒不起。天凉地脏,无人理会一个小乞儿,但义父悬壶济世路径我处,将我带了回去。一直以为莲是义父之子,其实义父乃莲之娘舅,莲是私生子。”
  悬壶义父?那日天牢里的御医老头?
  “自此我与莲兄弟相称,结伴而长。二十二岁那年,我得到消息说,丞相绣楼抛球嫁女,抓住这个时机我当上了丞相的女婿。本想借此发展官路,竟不想皇帝意外封我做将军,太平盛世特赐将军一职,怎么想都不正常。我暗中搜集证据,给我知道,同我结婚的那曹净荷已在婚前便有了身孕。而婚典上曹策对莲的态度,令我很是起疑,最终给我查出他二人的父子关系。”
  宋故顿了顿,像在整理思绪,我借这当口喃喃自语给他听:“如此说来,这帛鱼是皇帝所出,皇子之命。”宋故点头,继续说:“我生来喜好男人,莲虽貌美,可我因兄弟身份而不敢逾越,当我知道莲的身世后,他竟主动来勾引我。一时被他冲昏了头,几个月后我才清醒过来,那曹策想通过他来达到掌控我的目的。我将计就计,假装亲密给莲改了你的名字,‘宋听’,既然他生父都利用他,我若不加利用岂不是不给面子。但他欺骗了我的感情,思虑几日我还是将他关进了后院。”
  宋故笑着,那笑容忽然苦涩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垂到桌面缓缓地道:“帛鱼出生后,皇帝时常宣我进宫聊及这孩子,我回去时他又不吝赏赐,看得出他对净荷有心。我跟净荷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我给了她安全的生活稳定的家,还时常帮她与皇帝带话,她也就对我藏养男宠的事不闻不问。却不想有一日……”
  他抓紧扶手,还在考虑要不要说给我听,他面犯难色地说:“有一日在宫里酒酣,竟不小心侵犯了皇帝,自此同净荷决裂,曹策开始修书于净荷和莲。那之后莲千依百顺,甚至刻意讨好我,性子却越来越沉默。这些,就是那时的信笺,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信笺的秘密。”宋故用食指敲了敲那些信,冷笑道:“用的是当年曹策与莲母私信的密令,莲看了便心软答应了他!”
  我停下一切动作专注的听着,宋故握住双手,看也不看我继续讲:“我刚当上将军的时候,风起因叛国治罪,抄家流放,我顶的便是他的官。因为帛鱼积德,皇帝并没有诛其九族,只是杀了风起夫妇以做效尤罢了。那日在刑场多看了几眼风吹停,心有不舍,随口说给皇帝,皇帝将他送给了我,想来那时他便是知道我好男风的。自莲顺服我后,风吹停便不依了,我才知道他对我一往情深。”
  “可我不敢接受,”宋故抬头看我,笑:“我并未对他做过什么,是他自己误会了,他的感情附在我身上,不值。”
  “那你的感情又附在谁人身上?”
  他笑,少顷又开口:“与皇帝和莲维持了一年多那种关系,边关战事起,皇帝为使我不去征战封我了异姓王。我在朝堂请命带着莲去了边关,皇帝阻我无果,几次急诏命我回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在边关乐得个逍遥自在。皇帝怕我出意外,又一纸诏书下来,我命为皇命,边关战策及将士调遣全凭我一言,这仗一打就是三年。”
  “隔三岔五皇帝便要我回去作陪,边关的事我皆交给莲,莲不负众望,在我回京时屡建奇功,我便封了他将军,怂恿皇帝嘉奖重用他。一为扩展自己势力,二者使他代替我成为众矢之的,其三,他确实值得拥有这些。”
  “再后来他竟遇到了你,在我听说有一相貌与他相似的士兵被夏军错俘,为保他我留话封你做了跟前。却不想再回营地时,遇到他只身带了不到十人从夏营逃回来,救下他们问过听得了你的消息,一听你的名字我便心下一紧,急忙组织召集附近人马将夏营打了下来,却没见你人。”
  “莲率先上山寻你,但因连着几天几夜的征战体力不支,被你的马救了回去,我看着湖里的你身上伤痕累累,再看你和他神似的相貌,你穿上衣服那样搂住我的脖子,你吓坏我了。把你带回去的路上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当下我心里起了杀意,我要杀掉莲,让你名正言顺的当将军。”
  我听到这里不禁失笑:“你哪里舍得。”他也笑,回我:“是啊,舍不得。他与你如此相像,每每我要拿他性命时,他总是装成你的样子来混淆我!最蠢的是你还被他诓骗装作他的样子,差点让我害死你!”
  宋故一拍桌子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中有悲愤,有不舍,还有些说不出。他慢慢站直身子,缓缓坐下,无奈的笑:“好在你与大皇子交好,他极力护你,否则我怕是要后悔终生。你我接触太少,莲的心思太多,我开始犹犹豫豫不敢下手,直到夏国那五皇子出现,才与他协议如何区分你二人并且除掉莲。我让莲参与了一部分这计划,杀掉‘宋听’,刺客是他雇佣的,招招凶狠的向我袭来,我护着你的同时血溅满地,那个时侯我明白过来,他恨我,他要我死。”
  “我花了一年时间,不惜去求义父,终于将三皇子毒害,恰大皇子无意皇位,只要再除掉二皇子,将来帛鱼便可以继承大统。所以那日桐城汇海楼我才默许了那场火,而你在给五皇子修书后,那一纸契约便被莲在夜里骗去交托给王锐带进京城,失火那天皇命下达,弄得我措手不及。”
  “正好,我一直想不通你能从那火中得到什么利益。”
  “你怕火。你小时因花灯着火而吓得大哭,所以我想借此验证哪个是你。”
  我笑,拿起一根案上的笔把玩着,咧嘴告诉他:“比起火,我更怕水。”
  他咳嗽着掩饰什么,而后继续说:“我抓了他,他竟又装作是你的样子,无奈之下我只好将你二人统统捉拿,直到看见父亲怀抱着你,我才分辨开来。”我打断他:“怎可能,你与曹莲同床多年,怎可能分辨不出他的样貌!”
  “我看不清,”宋故徐徐地说:“眼前似有雾一般,五步之外我便看不清你长相,所以自从你出现后,我不敢再碰莲了。”他又笑笑,顿了顿再说:“那日天牢失火,我赶去救你和爹,只可惜迟了一步……为防他再做动作,我将他和你一起藏进后院,让你远离他省得被他学去了你的举止,你偏不听。你说要回去吹停关,我今日便在考虑这事情,或许让你去那里反而更安全些。”
  见宋故目光下垂,我半躺在椅子上仰望着屋顶。事情经过竟是这样,他说的可信吗?也罢,我早已不介意生死,他若要利用我,我权当是发挥余热好了。
  “大哥,不出意外的话,那场火灾里应还有生还者。”
  宋故错愕的看向我,我低下头将笔投进笔筒,嬉笑说:“那日火场中,在你之前有人来救过我。”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各持说辞ˇ 最新更新:2011…03…01 01:41:15

  “如果是大哥你趁火救人的话,会怎么做?”
  我坐累了起身随意走走,宋故不暇思索的答我:“以死尸将活人换出来。”我点头,再问:“大哥那日搭救,是救我出火场,还是救我出囹圄?”
  “当日我听闻天牢起火便急忙赶去,带了人进去,谁知西牢坍塌,我只有带人退了出来。出口处看到你被压在木门下,将你救起便出了天牢。”宋故回忆后,看向我,我走回桌前站定,看他说:“那日天牢失火死了三个人,两个当值的狱卒安然无恙,这便说明天牢烧掉了三具尸体,其中一具便是救我那人,大哥不觉有些蹊跷么?”
  “但说。”
  “若是借火偷梁换柱,必然要准备三具尸体,再派遣三人将尸体带入,换活人出来。而救我那人代替我成为了尸体,天牢又正好是三具尸体,这不正说明他们只救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我。”我看着宋故脸色铁青的怔住,不急不慢的继续说:“所以,爹和你义父,其中一人恐怕是真的命丧火场。”
  亲爹和义父,你希望获救的是哪个?
  “但是我现在有了一个新疑点,”我冲宋故笑笑,一脸轻松的看他将眉首压的越来越低,“大哥的义父,作何下了那天牢中?”
  他抬眼看我,唇角有些笑意,眼神却冰冷如冬,十指交叉相握下失笑出声:“不错,不愧是本王的兄弟。今日不早了,你下去吧,明日再议。”
  得了逐客令,我毫不迟疑的推门而出,引我到此的小厮已经蹲靠在柱子旁打起了盹儿,我撇下他自己沿路返了回去。桥口的守卫有些忌惮的看着我,开了门放我进去,在我走出几步后小声冲我背影说:“日后公子若要行走,但说无妨。”
  走在直通南北的花廊,枝蔓间挤出月光铺在我路上。远远的看见风吹停靠在门框上面容安详的在等我,我看着他,他回我一个笑容。径直走过他屋门去了曹莲处,踢开门我算是闯了进去。
  曹莲被我一惊,慢慢从床上坐起,披上外衫走下床后仍是看着我不说话。
  这种性格的人最麻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该对他做什么,真搞不懂这属于懦弱还是隐忍。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压低了声音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若换做是李三寿或王锐,我想我会用喊的,但是对曹莲这种半天放不出一个屁的人,吼他只能是白白浪费我力气。
  果然,半天不见他做声,我继续问:“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或者你回答我,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要弄死我?”
  他没有看我的眼,那目光微垂像是在盯着我的脖子,怒气之下我狠狠推了他一把:“你说啊!”他后退了两步,站稳,还是方才那样子。
  “好,很好。你给我听好了,如果我爹出了什么事,曹莲,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我转身便要走,无视他眼中神采的晃动。一脚跨出门槛又被曹莲拉住:“我不想你死!”
  “可我想去死!”
  甩开他我大步朝前,心头被火气熏染,直到走进风吹停的院子,看到风吹停淡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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