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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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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这满张纸跟鬼画符似的就只有四个字?”
  国师表情凝重的盯着纸张答我:“不,这一列是‘无中生有’的意思,后面是写给我的。”
  “写给您?什么内容?”我凑上前,国师将纸递还给我柔声说道:“叫我不要带你走。”他看我一脸不解又不好追问的样子,换了话题说:“命王这一身战伤还真是骇人。”见他有意不答,我也不强求,跟话说:“的确骇人,礼儿小时候为此还不愿与我共浴。”
  “命王倒是个好父亲。”
  “哪里,”我苦笑,摇摇头收了纸条对他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父亲’,又怎称得上是好父亲?”
  国师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正巧礼儿出来寻我看到了大石上的衣服,他收起衣服我问他是否干透,他点头应了后便给我送了过来。
  “爹爹快穿上罢,圣上已经着凉了。”
  穿戴好我拱手谓国师曰:“圣上染恙,本王送圣上回宫,便由世子送诸位回府,如有怠慢还请见谅。”国师摆手说无妨。
  我骑马行路不知帝辇中夏皇情况如何,入宫后送圣上回寝宫才听他喷嚏一声接一声。命宫人去传御医,我与将军在榻前服侍着,久违的场景令我有些漫不经心地应着将军的话。夏皇看出了我的心思,调侃道:“命王可别是忆起了十年前的春宵几度。”
  我回他:“岂敢,只是这十多年来毫无变化,圣上的生活单调了些。”
  他笑,似是有意捉弄我说:“这里除了命王与孤,再没睡过别人。”
  偷瞄了一眼将军,将军低着头拿来干净衣服为夏皇更换。我扶着床柱,未免将军多想只有佯装打趣着说:“那圣上与将军都是在哪儿情浓蜜意的?”夏皇因病而轻喘着,有意答我:“御书房。”
  将军的头低的更深,我忍住不笑出声呕夏皇:“圣上励精图治,寻欢作乐都不忘国事重大,宋某自叹不如。”
  “小伙也在啊,来来,我瞧瞧小莲怎么了。”那白须御医一副熟络的样子叫着夏皇的名字进来,我微笑点头打招呼心里却因他这一语而不解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这白须御医到底是什么来头?从他直呼夏皇小名可见他必是与夏皇认识的,且时间不短。难道说,这白须御医并非是宋故的义父?
  看他把了夏皇的脉后,取出纸笔就着一旁的箱柜写着药方,我试探着问夏皇:“圣上哪里请来的这贵人?”只见夏皇一脸不耐的扶了扶额上的湿巾,轻声答:“我祖父。”
  那即是说,宋故的义父另有其人!
  我呆愣住,那白须御医开完了方子坐到龙榻旁为夏皇盖好被子嘀咕着:“怎么那么不小心,小莲本就不好好休息吃饭,再不注意着身体,当心你天下没拿到身体先垮了!”他撅着嘴不满的瞪着一旁垂首不言的将军又说:“你也是!让你看着他、看着他,怎么把他看病了?”
  将军的隐忍自然是不会为自己辩解的,我站出来笑道:“这可怪不得将军,是小莲不好,推我落水,他下水救我也是应该的。”
  “落水?小伙你也落水了?”他几乎是跳起来一把拽过我的胳膊推上去袖子看我伤口,语气更硬地说:“你手臂上的伤还没愈合你就下水?老朽的话你当真是不听!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爷爷一个德行!”
  爷爷?别逗了,我连我爹什么德行都不知道,哪里管得了我爷爷什么德行。
  “他爷爷?”
  白须御医让我脱下上衣,他一边为我拆绷带一边慢慢讲:“这小东西像极了那个老不正经的,他和他爹都像!让往西,偏往东!让吃米,非下面!动不动就不见了人影,一失踪就是十几年,成天搞不懂师兄他脑袋里都想的什么。我说小伙你好歹也是宋凝一手养大的,他怎么把你养成这个德行?”
  “叔父不甚管束我,儿时倒是受云国师指点较多。”
  “云国师?你说款冬?”提及师父,白须御医有些不悦,他皱着眉拿出些瓶瓶罐罐和着药,叹口气继续说:“款冬那孩子死心眼,偏偏宋冰又招惹了他,小伙日后见了他当心点,他迟早拿你报复你爹。”
  我苦笑,无言以对。
  白须御医为我换好了药重新包扎起,嘴里嘟囔我为何会落水,跟他讲明原因后,他斜过头狠狠地瞪了夏皇一眼,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低沉声音稳健地说:“云莲,你大可随意玩弄他,可是你记得,宋冰宠爱他这独子的很,到时候估计加倍报复于你身,不是我这张老脸可以讲得了情面的。”
  言毕我愣在原地,宋冰宠爱我?我笑,打量着伤口的绷带道:“宠爱?宠爱又怎会弃我不顾?圣上放心,请尽情的捉弄宋某。”
  那白须御医抬指一点我额头,略带笑意的撅嘴道:“小没良心的!你爹为了救你受了多少委屈,各个国家的皇帝朝臣为了争夺天下抓你爹跟抓贼似的,他还得满天下跑着为你找解药,他可不最宠爱你!”
  “解药?他中毒了?看他这样子不像是有毒在身。”夏皇坐起,一脸惊异,我也质疑:“宋某并不觉身体有何异样,中毒之事更是无从说起。”
  “宋听,你今年多大?”
  “而立之年。”
  他眉一垂,拉过我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中轻拍着,念叨出一个令我心生喜悦的事实:“你中的毒对你的身体无害,但是它缩减你的寿命,你只能活到三十六岁。”
  “还有六年,”我自语,无暇顾及夏皇或是将军的反应,两眼盯紧了白须御医我问他:“你都知道,那也就是说,下毒的人以及下毒的原因你也清楚,对否?下毒的人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握着我的双手一紧,白须御医像是挣扎了很久才告诉我:“是款冬。”我深吸一口气,听他接着说:“款冬下的毒。你见过款冬,应该能觉察出来他对宋冰的感情不一般。款冬自出生以来便在山上随大师兄学艺,后师兄带来了宋冰,云莲他娘是我故友之女,与款冬指腹为婚,故友逝世后我便将她送去了大师兄那里,一来学艺保护自己,二来与款冬培养些感情。可不想款冬少不知事,竟一味排斥小师妹更与宋冰产生了感情。大师兄命二人下山寻我议事,来到人间宋冰才觉两男之间的感情有异,要与款冬终止关系,款冬不从,自此二人便你追我逃的过了这些年。”
  “后宋冰有缘结识一女郎,那女郎娴静清奇,二人郎才女貌成婚而归。郎情妾意被款冬看在眼里化作妒火中烧,这傻小子不断下毒害那女郎,以致宋冰好几个孩子还未出生便胎死腹中。款冬为我所迫与他师妹成了亲,有了小莲,却仍是一门心思都在你爹身上,云莲娘一气之下留了修书改嫁夏皇,那之后倒是过得不错。生下你时宋冰很高兴,但你出生没多久你娘就因体虚不济而死,宋冰并未怪罪款冬,他想着款冬变成这样是自己的责任于是一味忍让。直到有一天,师兄来看孙子,把过脉后说你中了‘六六封’,宋冰才勃然大怒。”
  “款冬起初是有解药的,只消宋冰与他和好如初他便会将解药拿出来给你,但宋冰人在气头上说了些重话,款冬被他一激自己将解药吃了,也从此没了可威胁宋冰的理由。你爹将你托付给你叔父,和你爷爷两个人分头行动去为你想办法,一走将近三十年杳无音讯。怪我疏于管教,儿子犯了如此大错我却无法帮他弥补,还在这里为他说好话,全怪老朽,都是老朽的不是。”
  听了这一席话,我首先想到的是秦怀章的死或许正是与十年前那些处斩的老臣一样,因为他无意间得知了夏皇是太后改嫁带来的孩子,其次我很欣慰自己并不是为父母抛弃的。
  不知道是如何离开的皇宫,待我有意识时我已坐在了王府的凉亭里,琉兹国师在我身边呆望着与我不同的方向,都不知两人如此坐了多久。
  “国师,我像是明白了什么叫‘无中生有’。”
  闻言国师转首看我,问:“哦?命王是怎么明白的?”
  我笑,直视着前方的老槐树答他:“本就有,你当做无,待你知道有时,便无中生有了。”深吸一口气,我又答:“又或者,因为无,才能有。故作无中生有。”
  “命王想的很深啊。”他的声音在笑,我看了一眼他后抬起头,天上没有一片云,干干净净一如蓝丝绸。我问他,相不相信世上有一种毒,人吃了之后对身体无害,却只能活到三十六岁。
  问他的时候我隐约觉得,只有他否认了,那么今日夏皇寝宫内的一席话便是他祖孙二人串通起来演给我看的。
  结果他说:“有,‘六六封’。”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心生一计ˇ 最新更新:2011…06…26 12:14:05

  “命王问起这个,是……”
  我心情低落还要强颜欢笑来答他:“无事,只是听人说起这么一个东西,怀疑其真伪耳。但得国师一语,信了世上竟还有这等奇毒。”
  许久两人未再说话,默默无语地静坐着。
  得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对我而言如雪上加霜,没有子嗣,没有爱人,不在乎官衔,若是抄家那宅子还是夏皇送的,现在我又不知道能否活着帮他拿了天下,对于这样一个无法控制又不稳定的棋子,不知道夏皇会如何处置。
  人生在世,比起不断被人利用,于人没有利用价值才是真的悲哀。
  “命王,有人求见。”
  “谁?”
  我懒懒的回头,范亦中规中矩的拱手报:“宋将军。”
  “请。”一挥手范亦旋身而出,国师笑问自己是否回避,我客套称无妨,他会意执意离开。国师才走远将军便到了石桌旁,他挨着我坐下。
  “听。”
  “嗯?”
  少顷,他才扑朔着眼睫说:“不如我与圣上说说,日后还与你同住罢。”
  叹口气,我身心疲惫地趴在石桌上侧首看他,不知是否天热的缘故他双颊微红,样子煞是可爱。我盯着他看了有一段时间他才敢迎上我的目光,我笑,问他:“你又有多久没笑过?明明笑起来挺好看的。”
  他难得没有偏过头,我打趣他:“将军是个很隐忍的人,仿佛永远不会反抗似的,也正因如此,每每在床帏之间才无法对将军温柔。”他羞红了脸,目光落向别处去,他的窘迫逗得我笑出声来。
  “将军不必担心,琉兹国师前日赠予我香塔一盒,睡前燃一枚有催眠奇效。昨夜里,我还梦到了风吹停。”
  闻言将军抬眼看我,我将脸埋在臂弯里放慢了语速跟他说:“梦见我抱着他,把我这十多年来的心里话全都说给他听,醒来后我心便静了。这么多年过去,其实我自己也逐渐看明白了真相,杀死风吹停的不是你也不是宋故,是我自己。若是我没有爱上他,他没有爱上我,那他便不会死。而我不仅害死了他,还迁怒于你,是我的不对。将军,很抱歉这些年对你做的那些蠢事,真的很抱歉。”
  我听见将军站起身,以为他要走,却不想他竟从我身后俯下身来拥住了我的双肩。
  “你没有错,是我的错,是我嫉妒他。”
  我抬头回首看他,他顺势环住我的脖子,我问他:“那将军愿意原谅我吗?”他一副要哭的样子点了点头,我笑:“谢谢。”
  将军的脸越来越近,在我正要推开他时琉兹皇子走了来,边走还边讲着什么,吓得将军连忙松开手站在一边。
  “命王,本殿在贵王府丢了东西!”
  我起身相迎,男孩的杏眼中充满了偏执与骄傲,即使只是他一个人站在我面前,质问得也堪称气势汹汹。
  “哦?会有此事?殿下丢了何物不妨说给本王听听,本王好派人帮殿下找找。”
  “跟我来!”
  说着,他一把拉起我手腕向他的住房跑去,我跟着他,刚踏进房门他便丢开我反将门锁住,又把我拖到桌前让我坐下,小身板半弯着站在我面前威胁道:“我刚刚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命王拿什么来封我口啊?”
  现年头的小孩怎么都如此功利?我并不怕流言蜚语,且小皇子也不会是搬弄是非的人,为博他一乐我打算陪他玩下去,全当是他变着法儿地问我要礼物。
  我拉他坐下,取桌上茶杯边倒水边反问他:“那还请教,殿下的金口用什么才封得住?”他像是动了动脑子,回眸再看我时说:“那命王便给个你贴身的物件罢。”
  说着他一指我手腕处的红珊瑚,满脸期待。
  “这个不行,给你这个吧,我随身带了有十年之久,我最喜欢的玉。”
  我将革带上的羊脂白玉兰解下来递给他,他像是有些不满地说:“命王好小气,不过是串珠子而已。”茶杯放到他面前,我耐心跟他解释:“这珠子可是我妻在新婚之夜亲手为我戴上的,我只拿下来过一次。”
  “为何拿下来?”
  “你看,”我将左腕的伤疤现给他看,他蹙了蹙眉,我又说:“当时左腕受伤,吹停便拿下来给我戴在了右手上。”
  “吹停是谁?”小孩子好奇心很旺盛,全然是刨根问底之势抓住我不放,我只能解释道:“吹停是我最爱的男人。”
  得了答案他反而更不高兴似的说:“命王果然好男色。”
  “不,”我正色道:“男色与女色相比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只不过,我爱的吹停恰好是男人罢了。”
  “那命王的妻与吹停,二者择其一,命王会选谁?”
  如此刁钻的问题,还真难住了我。
  选霍心,她能为我生儿育女,一家其乐融融;选吹停虽无子嗣,但我爱他更多些。两难。想来想去,忽然觉得自己可笑起来,一个失踪,一个离世,我却还为选择的事情头疼。
  “吹停已经不在了。”
  “所以,假设呢?假设他二人命王只能择其一,会选谁?”
  “吹停。”
  这次我不暇思索的回答他,反倒令他吃了一惊。
  “为什么?”
  “我爱他更多些,”笑着合拢小皇子托着玉佩的手,我伺机一改话题:“倒是小殿下,小小年纪竟与本王在这里讨论爱情,何以为之?”
  “那命王方才又是为何与那将军如此亲密?”
  “有吗?本王只是趴在桌上而已。”
  “我明明看到……”
  他正说着从耳室里走出一个人拦住了他,正是那从不言语的琉兹使者。与他目光相对时我不自觉的闪避开来,气氛更加尴尬,好在米回来敲门邀膳,我退出了房间回去换了衣服,再与他们在膳厅见面。
  “爹爹?”
  “嗯?”
  “总感觉爹爹今天从宫里回来便有些异常。”
  我漫不经心地吃着将军为我布的菜,待咽下了才回礼儿:“哪次我从宫里回来你不说我异常?”
  “但今日异常异常。”
  停下筷子,我略有愠意的看向礼儿,将军察觉到后忙打着圆场说:“哪里,今日命王劳了一天,精神疲惫,世子还请勿多虑。”
  礼儿终于不再追问,可不一会儿又说:“爹爹,明日能否将梁臣借我一用?”
  他自己有马,为何偏借梁臣,思虑后打算先看看他做什么,我便答应了。膳后躺在浴池里回想起这一天的事,头疼欲裂。
  不过,夏皇既然能在我面前承认并非皇室血脉,又使我从白须御医口中听得那些来龙去脉,应是对我有所放下戒备。只是,我要如何才能让他相信我且助我一臂之力,这是最令人头疼的问题。
  另一方面,夏皇并蒂莲毒发时是云款冬赶回夏国解的毒,而他的御医祖父却因参与了毒杀三皇子计划而与我同坐望国天牢,实在是想不通。
  会不会这白须御医根本就是有诈,今日寝宫中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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