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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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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翊杰大惊失色的奔上前来,看见纽磷那电光火石的一刀正中郑云鸣胸口,其威势之猛,居然砍开了宋人颇为自豪的胸板铠,铠甲上的长长的缺口中涌出鲜血来。
白翊杰急忙大声呼叫郑云鸣的名字,厉声吼道:“大业未成,弃下众人先去就是懦夫!”
毕竟还是军师了解郑云鸣的性子,他这一句话说出,郑云鸣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我。。。。。。还不能死在这里。。。。。。。”
夏贵大喜,只要郑云鸣活着,他就是这场战役的头号功臣,当即喜道:“相公能得安然无恙,这对大宋真是最大的好事!”说罢伸出手去想要将督视相公搀扶起来。
郑云鸣坐在地上,左手扶住胸口,右手狠狠的将夏贵伸来的手打了回去,用平生未见的严厉语气喝道:“好什么好!蒙哥今日不死,留我一条残命又有何用!”话未说完,就大口大口的咳嗽起来。
白翊杰上前扶着郑云鸣站了起来,说道:“相公用不着担忧,今日局面我军全胜已成为定局,目下还是以督视府的安全为第一要务。”
郑云鸣全然没有注意到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大声喝道:“似此百战巨兽,用了二十年时间,好不容易才有个机会将它装入网箩!舍我一人命有何足惜!现在要紧的是杀贼啊!”
他狠狠的用手锤击着京湖的大地,带着几分血腥的声音纵贯九霄:“杀贼!杀贼!杀贼啊!”
宋军先锋都统张胜这个时候已经无可奈何,他属下的一万先锋军损失固然不小,剩余的部队都已经累得站不住脚,在中军主力接管了战线之后,先锋军的将兵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尸体堆中,连坐起都懒得坐起,若不是他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冬日里结成团团白雾,后续跟上的部队几乎以为是先锋军全军覆没了一样。张胜勉强集结起来能够继续作战的士兵,不超过三百个,但他必须率领着这三百人再上前锋。他清楚的知道,现在本军的气力固然已经见底,但蒙古人的战力也已经消磨殆尽,就连作为蒙古帝国的立国之本的弓箭,现在竟然也虚弱到不能穿透前锋刀盾手的皮甲的程度,显然,蒙古人的战力现在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这正是郑云鸣平日里所说的,双方都已经到达极限,所争的,不过是谁能够挺过最后的一刻而已,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停止战斗。
副都统戴延渥此刻也是京湖的宿将了,可是就连他也心生了怯意,生平大战,自己用了一千余支弩箭而胜负未分者,实乃前所未有的事情,他不由得第一次对大洪山射手的战斗力有了怀疑,难道这些百战百胜、从弩手改为火枪手也从未人后的京湖子弟,终于还是敌不过这些蒙古的铜筋铁骨的精英?他低声对张胜说道:“现在中军附近旗号未减,床弩还增加了数量,敌人的力量犹在,请都统少歇片刻,只要宽待一时半晌,我们就可以整顿起数千兵力,足堪再战,如果此时进攻,何异于以卵击石!”
“来不及了!等咱们数千人恢复起体力,蒙古人就会有数万人从惊慌中恢复过来,局面不复为我所有!”张胜决绝的眼神让人顿生畏惧:“以卵击石怕什么!今天就算砸烂咱们这颗硬卵子,也要在他这个硬石头上砸出缝子来!别说这三百人,就是咱们这一万人拼光了,只要能够拿下鞑子的大汗,足以勒名燕然!”
他将手中破锋刀一举,喝道:“不怕死的就随我来!”身后的旗头将那面沾满血污的字帜高举起来,昂首向着蒙古大营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是大战中的一个极为诡异的平静时刻,前一波的湘军左军攻势刚刚过去,双方除了在工事前累积了数百具尸体之外还是一无所得,蒙古军的气势看来没有半点消解,战鼓声一阵紧密似一阵,旗帜插满了营垒,炮弩挂上了铁枪箭虎视而前,张胜领着这三百号军士,就像是泰山面前的一根木棍,显得极为孤独无助。
但张胜很快就发现了不寻常之处,随着这一小股人越来越靠近蒙古军的前锋,蒙古人依旧是静悄悄的毫无动静,不要说不发一箭一弹,就连惯常的呐喊也未曾出现,除了那一阵接着一阵的战鼓声绵密,简直没有半点别的声响。张胜有一瞬间猜想,这一定是敌人看到这股来袭的兵力太少,于是下了将这股小部队全部歼灭以提振士气的决心,现在的静寂无声,一定是在工事后面埋伏了精锐的部队。但事已至此,唯有前进,张胜手握着钢刀,小心翼翼的慢慢靠近敌人的工事,等到接近到百步远的时候,原本目力极好的他一眼就看穿了蒙古人的破绽,站在炮弩和轻型火炮后的分明不是真人,而是一个一个的草人!
张胜虽然鲁莽,这个时候也已经反应过来,他喜不自胜的喝道:“都给我冲!蒙古人溜了!”
众人惊喜至极,各自擎起兵器冲入蒙古军的阵线内,这才发现营垒之中,除了遍插的虚张声势的旗帜和摆着用来吓唬远方的宋朝大军的草人之外,蒙古军已经见不到一人,只剩下数十面战鼓和倒悬在战鼓上的公羊,正在奋力的用蹄子敲打着战鼓。
乘着这交战片刻的短暂空隙,蒙古军已经悄悄的退出了中军营垒,即便是不支而败,却依旧败不至乱,甚至还使用了悬羊击鼓的计谋来迷惑宋军,真不愧是打遍天下的霸者,即便是到了最后的关节,依旧气定神闲的运用着战术。但一切都已经不可扭转,蒙古人放弃了中军,就等于宣告着他们彻底放弃了战争胜利的希望。
接下来双方只有一个目标需要争夺:在蒙古人希望不惜一切的将大汗护送往江北,以图再起。在宋朝方面,则是千方百计要寻求蒙古大汗的下落,无论生,或者死。
张胜冲着空空荡荡的金顶大帐用刀锋一指,大声叫道:“中军逃散一空,众人随我火速追击!定要活捉蒙哥!献与相公帐下!”
第八十五回 山河重整待后生(5)
第八十五回山河重整待后生(5)
“兀那贼南蛮!”半空里一声大喝打断了张胜的豪言,这时候宋军才发现,原来营垒中并不是全然没有蒙古人的踪迹。网值得您收藏。。在九麾大蠹的附近用木料和石头垒起了壁垒,内中有大约一百名蒙古军的战士,各个身负重伤,难以行动,可是全都披盔戴甲,手持兵刃,紧紧的围绕在九麾大蠹周围。张胜第一时间只顾查看蒙古大汗的行踪,竟然没有来得及发现这里还有一群困兽不肯屈服。
张胜将刀一横,不屑的说道:“既然不能逃脱,何不速速投降,郑相公一贯宽厚仁慈,从不亏待降人,尔等都是知道的。”
他这只是官面上通用的劝降的话,若是对方有意,很快就能缴械拜降,郑云鸣对待俘虏的政策,就连北地的小孩子都知道,童谣传唱道:“若无甚好路,拜投郑相公,供你米,供你钱,归南归北两自便。”自然,这种歌谣是不能让蒙古人听见的。
但回答他的是极快的当头一箭,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
“贼南蛮,投降什么!老爷既然留的下来,也不打算回去了,只是有一条!”为首的蒙古千户啪的又是一弩射来:“就算死在这个鬼地方,也要拉几百号贼南蛮垫背!”
张胜大怒,提起刀就要冲锋过去,对面却射来一阵密集的箭雨,这些伤员多半都是大汗的怯薛军,行动不便也就罢了,但只要拿得起弓箭的,准度和力度都是当世一流,若不是因为激战了半日早已经精疲力竭,区区三百多号宋军怎可能轻易接近壁垒?工事后面蒙古军接二连三的命中,片刻之间就杀伤了一二十名宋兵。
但他们的努力能够起到的效果有限,随着张胜的部下一声号炮响起,在后方的大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大大小小的火炮和火绳铳队,朝着九麾大蠹下的蒙古军一阵攒射,百余名伤兵立时战死殆尽。张胜挺着大盾,一马当先的冲入壁垒中,守卫在九麾大蠹下的只剩下了那千户,虽然身中数弹,手脚都抬不起来,但依旧用身子斜靠住了大蠹,双目圆睁,杀气腾腾的模样,使得宋军不敢轻易靠近。
张胜心中赞叹,这些年来屡战沙场,不仅见识了南朝无数英雄豪杰,也见识了北军中许多真正的硬汉,但这千户在众军围困,重伤之下坚持不退,也让他顿生敬畏。
他将铁盾放了下来,大声说道:“兀那鞑子,我敬你也是个豪杰,如今放一条生路与你,速速离开此地往江北逃命去吧!”
那千户似乎是充耳不闻的样子,瞪着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胜,张胜怒气上涌,又喝道:“休要怀疑,我军并非在背后放铳射箭的小人,现在你就如同在我军掌中一样,要是害你性命,一排火铳也就够了,何必背后下手?”
但那千户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死守,任凭张胜说了这些话,也依旧是纹丝不动。
张胜大怒,愤然喝道:“休要不知好歹,放你生路你不走,那就刀剑上来见个胜负吧!”说罢一摆手中破锋刀,踏步而前,就准备厮杀。
岂料那千户似乎是笃定了要死守到最后一刻一样,任凭张胜快步进逼,竟然是丝毫未动,但奇怪的是,他竟然连招架的架势也不摆出来。
张胜这才察觉有古怪,放下手中刀,走近前去,探手在那千户身上推了推,虽然没得推动,那厮依旧屹立不倒,但身体已经冰冷,眼看着横眉立目,栩栩如生的似金刚一般,其实早已往生了。
张胜叹了一口气,将那人手中紧握的战旗取了下来,尸身仆倒在地,张胜伸手为他合眼,却是怎么也合不上眼睛。众军围拢过来,看着这不屈之人的模样,各自赞叹。张胜站起身来,朗声说道:“虽然是鞑子,却是难得的忠义之人,众人不要侮辱这些战死者的尸体,派人将他们好好收殓,听候郑相公处置!”
交待完这些事情,他才走到九麾大蠹之前,抬眼望了望这柄高耸的旗帜,自从这柄旗帜在鄂嫩河源高举起来,就再也没有放倒过,到今天为止,已经有五二十年的时间,这五二十年是蒙古战士们震惊世界的五二十年,蒙古的铁骑旋风从草原上袭来,震动着从辽东到波斯高原的万里土地,这柄大蠹见证了野狐岭上金国倾国之力纠集的四方精锐,一战之下全军尽没的悲壮,见识过燕京城高大的城墙,阻止不了向蒙古大军开城投降的无奈,它见识过固若金汤的潼关天险,一夜之间被大军踏如平地的壮举,也曾经目睹撒马尔干城下前所未有的大屠杀。
而今一切终于要划上一个休止符了,张胜还刀于匣,从身旁的军士手上接过了大斧,狠狠地朝着黑漆的旗杆砍了下去。
这时候的宋军中营附近已经是戒备森严,大军层层叠叠的布下一道又一道人墙,将郑云鸣和几个核心幕僚围在当中,生怕再有垂死挣扎的泼胆汉再来冲阵,郑云鸣脱去了上衣,由随军的御医仔细的料理着胸前的伤口,只是他根本无暇顾及身体上的伤痛,一炷香不到的时间,他已经问了五遍:“中垒拿下来没有?!”
李庭芝手握着窥镜一刻不停的巡视着前方的战局,前线的战局有停滞的迹象,他却并不敢如实的报告督视相公,他知道前方的将士的体能已经到达极限,没有这片刻的休整实难再战,可是督视相公的口气却非常峻急,不肯稍微放松一下前方的攻势。
其实现在就连督视相公对战局也已经无能为力,各部正在陆续投入战场,督视府的命令即便此时下发,等到了各部将领手上,只怕战争早已落幕。此时的天下国士,并不比前线的一个小兵更有用。
李庭芝突然在视野中看到一团火光冲天而起,在半空里炸出一个烟团,他心中一动,随即前方一片骚动,欢呼声伴着兵马行进的喧闹声慢慢的在前线扩大开来,又稍过片刻,那柄郑云鸣念兹在兹,不,或许是整个大宋都挂怀的九麾大蠹,缓缓的折倒了下去。
李庭芝的热血直冲脑仁,禁不住喜泣道:“倒了!九麾大蠹倒了!”
青罗伞盖下登时欢声一片,人人喜气洋洋,最后一点悬念也已经失去,大宋,甚至整个中原汉人正朔,都将迎来一场一千年来最大的胜利。
站在外围的士兵们齐声高喝道:“倒了!九麾大蠹倒了!”声音震动着所有人的耳膜。高呼声刚落,但听得更外一圈的将士们的欢呼又响了起来:“倒了!九麾大蠹倒了!”欢呼就像是涟漪,一圈圈的向外扩散着,直到整个战场。人人都懂得了,蒙古大军的威胁已经不复存在,大宋和大宋的百姓们再一次得以保全。
而这一切功绩的功臣,这个时候也从心底长出了一口气,二十年的沙场征战,给他带来了无尽的荣耀和权力,但也给国家带来了无穷尽的财政负担,给百姓们带来无数孤儿寡母的眼泪,但今日尚不是一切的终点。郑云鸣高声叫道:“不许松懈,全军奋力追杀逃敌,勿使一人轻松从战场逃脱!”
他顿了顿,又用平生最郑重的语气着重说道:“尤其是鞑虏的大汗!”
在宋军突破中垒外围的时候,蒙哥就在怯薛亲兵和蒙古贵胄的簇拥下匆匆离开,这个时候北方尽是奔逃的蒙古士兵,人马拥塞,道路不通,纵然众人所骑乘的都是宝马良驹,也只有徒呼奈何。蒙哥这个时候依旧保持着冷静,他下令怯薛军三百在前方举着大汗的金刀和铁弓开道,凡是不肯让道者一律斩首,又让人截阻奔逃的官兵,命令他们全都背负柴草用来铺垫泥泞的道路,在大雨后的泥泞道路上艰难的跋涉着,宋朝军队也来趁火打劫,他们既然控制了水面,就用渔民的渔舟载着步骑兵从大江上演着密密麻麻的支流和湖泊,直接渗透到蒙古军的后方,趁机登陆追杀奔逃的蒙古军,宋军的赤甲骑兵也全数出动,分成百人一队的小队四处冲突追杀,蒙古大军得势的时候,百人可围困步军万人,但是他们失利的时候,也同样只能和天下所有失败的军队一样,成为毫无反击之力的猎物,这些号称百战精锐的骑兵们,被敌人像是割草一样的成群成群的扫倒。而宋朝军队凌厉的攻势更加加剧了蒙古人的混乱。
更加危险的时候,宋军显然注意到混乱的人丛中,有一群贵胄和高级将领的存在,骑兵和步兵不停的包围过来,向着蒙哥的队伍持续不断的袭击,而且攻势越来越猛烈,混战中高昌国王马木剌的斤被宋军俘虏,砲手水军都元帅薛军胜战死,蒙哥的怯薛卫队死伤累累,局面越来越危险。
当一行人前进到珠山的时候,长江已经是望眼可及,但宋军的攻势也突然变得异常猛烈,大约有二三千骑兵和相同数量的步兵,搭乘战船从水路走捷径从后方赶了上来,这一队人马的先锋正是神武中军背嵬将官韩锐,年轻的勇将率领骑兵队奋勇冲入蒙哥一行的后卫,自然,怯薛卫队知道自己绝不可能逃走,整个帝国的统治者就在自己身后,他们的搏命厮杀终于将以骁勇称于军中的韩锐和他的精兵杀退,这样强悍的战力使得宋军极为惊讶,但也释放出一个再明确不过的信号:这里有一条大鱼,而且不是一般重要的人物。
第八十五回 山河重整待后生(6)
在还没有发现金刀和铁弓的时候,宋军就已经蜂拥而来,轮番朝这支精锐超过寻常蒙古军的队伍发起突击,五二十年来,蒙古军用这种多路追击,轮番攻击的疲劳战法,不知道歼灭过多少国家的百战精锐,而今他们自己遭受到这样的攻击,自然是早就有所准备,怯薛军也分成百十个小队,不停的向前反击,这种飞蛾扑火式的反击虽然有去无回,却极大的干扰了敌人的追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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