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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龙(四八强制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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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禩自嗡嗡的杂音中分辨出苏大总管说了什么,才勉强笑着道了声有劳。
  
  ……
  
  御书房里地龙烧的旺,连墙壁金砖都是温热的。胤禩裹在最厚重的冬衣里奇迹般的不觉得热,皇帝传他进来之后就把他晾在一旁他也自得其乐,欣赏完内殿新换的梅瓶笔砚陈色,又在心里将瓶里腊梅枝上的花苞骨朵数了一遍。
  
  正当他数到第三枝时,皇帝才开了金口:“没有颜色的奴才,还不给廉亲王上茶。”说罢对胤禩笑道:“新进的奴才,用来总是不够趁手,也没个眼力见儿,不知道主子是谁。”
  
  胤禩以为皇帝这话颇有深意,他忽略胤禛话里的含沙射影,将目光转向低头上茶的宫女,心头奇怪,没有大选小选,哪儿来的新进奴才。
  
  等那青色薄袄梳着小把头的宫女走近跟前,胤禩脸色难以克制地僵硬起来。
  
  “这本是老十四府里的奴才,他去遵化守陵用不着了,才送进宫里。你看看长得像谁?”皇帝本想说长得可像良太妃,后来觉得品评庶母容貌实在显得朕不够庄重才临时改了口。他是阿哥是皇子,良妃晋嫔升妃时他都离宫建府了,哪能没事见着这个老实到足不出宫的庶母?
  
  其实皇帝真多虑了,他连仗势强抢亲弟府里侍婢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哪里还能在奴才眼里落下‘庄重威严’的名声?那女婢子眼里惶惑惊恐毫无掩饰摊开放在兄弟跟前。胤禩眼中杀意一闪即逝,绝不仅仅是针对面前这个面目眉眼与自己有六分相似的宫女!
  
  胤禩一瞬闪神失控落在皇帝眼里化成甘甜琼浆,饮下顿觉身心舒畅茅塞顿开。当日他让老八隐于幕后当着他的面揭穿十四对他见不得人的心思,事后却不见他分毫动作。老十四去遵化之前还能得他一纸情意殷殷爱意拳拳的家信相送——难道你就分辨不出好坏来!这事解决起来也简单,只要把老十四龌蹉的心思实实在在往老八面前一搁,朕看你还能如何笑得出来?
  
  片刻功夫胤禩已经回神,那日之后他也曾将陈年旧事过塞子般反复回放,老十四的心思他真不明白,就像他弄不明白为何皇帝为了羞辱政敌连自己的脸面都不顾了一样。宫里长大的孩子大多没爹疼没娘爱,还比不得寻常百姓家的娃,比如他自己、比如老四。
  
  老四折辱他,除了皇权之争,他尚能安慰自己老四这是嫉妒自己有亲额娘惦记疼爱、为自己操心牵挂,最后殒命去搏无情帝王最后一丝怜悯心软。虽然她赌输了,但输得可悲可叹可追忆,为了儿子她不悔——这些都是老四嫉妒他的理由!可十四不一样,皇考的几个儿子中,除了太子得宠无人能及,剩下能真被老头子当儿子的怕是只有十四了。胤禩百思而不得其解,但他也绝不会让老四如意。
  
  “人有相似,臣瞧着倒一时想不起来与谁相似。”胤禩对着盛了红糖水的盅子流露厌恶之色,只有他自己能瞧见浮光微动的汤面上荡漾出的皇帝笑脸。
  
  真可笑,就算十四有什么不对也是一时糊涂,与你这黑了五脏六腑弑父屠弟的全然不是一类人。
  
  皇帝饶有兴致继续逗他:“八弟太忙,总不记得照照镜子。朕瞧着她与你倒是有几分挂像,又是老十四府上出来的,难得有缘,赐给你如何?”
  
  胤禩一张清瘦平静的脸由白转青,连虚以委蛇也懒得做了,直言道:“皇上用奴才比臣弟,是想说臣弟与奴才是一家,或是皇上与奴才素有渊源?”与年家老二称兄道弟的人是你自己,别胡乱攀咬。
  
  皇帝被他顶回来,难得没有生气,自顾自道:“八弟何必顾左右而言他物?想必是府中八弟妹把关太严,不敢往府里带人。”他故意提起当年圣祖时给儿子赐下格格反被儿媳妇顶撞贻笑大方的典故,臊一臊老八的面皮。
  
  胤禩果然脸红,气得。爷媳妇的好岂是你这外人能体会的?你只配同年家老二的妹子一个被窝,四嫂配你真是糟蹋了乌拉那拉家的嫡女。当然这些话他不会真说出口。
  
  皇帝乐看老八变脸,最后看他难得脸色红润目中流光溢彩,心下就是一荡。自从老八病了这两三个月来,除了年妃处,他连后宫一步都没近过,日日独宿空枕劳心劳力看折子批折子,累得想睡都睡不着。自己如此不好过,断没有让老八继续偷懒的道理。
  
  “人朕先留着让苏培盛□一二,日后让她专门侍候你。”皇帝说完撵人:“都下去,朕要同廉亲王议事,苏培盛在殿外候着。”
  
  胤禩闻言惊愕僵硬,皇帝话中的意思太过露骨,放个宫女在宫中养心殿里专程伺候自己,是什么意思?老四你还要不要脸了!
  
  抬眼果见皇帝眼中流露熟悉火光,胤禩脱口刺他:“皇上忘了臣是什么人?想要臣的命请想别的折子,如此大费周章不符皇上雷厉风行的作风。”你金口玉言说我是怪物,就别自打自脸对着一个怪物起心动意。
  
  皇帝已然起身朝他过来,面含讥诮:“你是什么人当问皇考与良太妃,何必问朕。朕的天子做派无需你来置喙——该干什么你自清楚,可要朕来动手?”劳动朕亲手为你宽衣,今儿你可就没有囫囵衣服能让你穿着出宫了。
  
  胤禩没有动。自行宽衣他不会,想走却也不能,只能激怒皇帝,惹他怒火中烧只剩折磨。
  
  “十弟在张家口因福晋病重而使行程滞留,许国桂身为宣化总兵肆意慢待皇子,致使十弟要亲自煎药,采买接受限制,臣请问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胤禩破罐子破摔,横竖都是死,索性让谁都不痛快。
  
  皇帝果然一把抓过他四目相对,呼出热气直接喷在脸上:“八弟难道不知,是朕亲自密谕许国桂“不可给他一点体面”,如此忠心臣子定要嘉奖。倒是八弟对张家口事物知之甚详,连十弟每日所行都一清二楚,想来耳聪目明更胜于朕。”
  
  胤禩一振肩头抖开皇帝的龙爪,面露嘲讽:“皇上亲命外臣不留半分体面予皇族亲弟,比之先帝更胜一筹,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张家口谁是臣的耳目,皇上不妨猜猜看?”最好皇帝残暴多疑心性发作,撤换半数官吏,让姓许的损兵折将,为老十赔罪。
  
  “八弟忘了,那亦是你的阿玛,如此背后诋毁先严恩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真是‘柔性成奸’”。胤禩的拒绝激起皇帝暗藏已久的心火,他口吐先帝考语,欺身而上将人压在金殿的金丝楠木四人合抱大立柱上。
  
  胤禩面无表情:“先帝也说过‘父子之恩绝矣’,臣不过是尊了先帝上谕。倒是皇上登基,臣瞅着传位遗诏上的字迹仿佛不是先帝亲笔。”
   

作者有话要说:吐血先赶出来弥补失踪的断档,八哥真要吐血了。




22

22、知我者妻 。。。 
 
 
  回应胤禩的是颈脖处猛地勒紧,皇帝冷厉的双眼眯成一线,透着几乎见血的杀意:“你敢再说一遍?”
  
  胤禩勉强勾起嘴角:“再说几次也一样,只是皇上当真确定你想听?”今日大有收获,出乎意料。原本只是言语试探,想用激将之法让老四怒极之下忘了眼前的事,但老四的反应却让他有了新的盘算。拼得一死也值了。
  
  皇帝忽然嗤笑一声:“伶牙俐齿,与你争论神仙难赢。朕何苦同你一般见识。”他说完松开扼紧胤禩脖子的手,转而撕扯他厚重的冬衣:“内务府的冬衣你都披身上了?嫌弃给的皮子不保暖,朕亏待你不成?”解开一层熊皮袍子,发觉里面还有两层夹袄,老八你到底有多怕冷?朕统共才穿三层。
  
  胤禩没功夫再说话,熊皮袍子被扔在地上,身子暴露在微凉空气中绷不住瑟瑟发抖上牙打下牙,看上去分外脆弱不堪一击。
  
  皇帝几乎听见他牙齿击打的声音,怜心冒头,将熊皮袍子摊开在地,将老八囫囵推到在上面:“地毯不够暖,朕赏你恩典,病了歇三日不必上朝。”
  
  原来不要脸面执意孤行不过是想弄伤他让他没工夫管老十的事情,或许还有旁的原因?皇帝的动作越发不像话,让他难以在理清思路剥析下去。
  
  “捂不热的人。”皇帝一语双关,解下他的狼皮护膝扔开了去,分开他的腿高高架起。
  
  惨痛记忆涌上,胤禩脸色刷白了去,半响觉得一语不发皇帝事后想起难保不说他怨愤以对,于是咬着嘴唇吐出一个字来:“冷。”
  
  皇帝果然笑了,手下动作加快:“一会儿让你暖起来。”
  
  皇帝没有食言,在他强势顶入的时候胤禩额头有汗珠滚落,他用力撰紧了身下熊皮,不肯吐露半个喘息。
  
  “准你喊出来,不许咬嘴唇。”皇帝认为老八装死不吭声颇为无趣,只有自己一个人卖力无法彰显朕的能力!
  
  胤禩嘴唇微微翕动,他很想问,皇上打算如何对应万一可能会出现的孽种。但他很快自嘲,不过是一把红花一抔落胎苦汤,还有什么好问的?再多也就是一条命罢了。
  
  皇帝却把他轻启微闭的嘴唇当做是情动的邀欢,轻笑一声俯身衔吻,卷席了胤禩的舌头激烈缠绵,末了一一扫过他牙齿,逼他咽下彼此口腔中泛滥的甘甜汁液。自从太庙那次之后,皇帝就喜欢上了这个游戏,并且乐此不疲。可惜老八没过几日就出宫龟缩府中不肯露面,今日难得他自动送上门来,定要尽兴。
  
  热,很热,几乎是让人觉得可以焚烧起来的热度灼伤了彼此。
  
  皇帝除了对老八硬邦邦瘦骨嶙峋的身体感到厌弃之外,对老八的柔顺应承显然十分满意。趁着胤禩昏睡无力维持神智清醒,皇帝鬼使神差再次用手覆上政敌平板干瘪的小腹,轻柔摩挲揉按,心头所思所想无人能窥。
  
  半昏半睡的人褪了惯常防范,居然朝他肩侧蹭了蹭、挪了挪。皇帝被蛊惑了,低头轻碰胤禩额头,心头确是血色浸染的冷笑:老八,若你早知今日,还会不会与朕作对。可惜你一身本领成了笑话,行至今日,朕便是想留也不能留你了。
  
  ……
  
  胤禩是被冻醒的,他闭着眼睛腹诽皇帝吝啬刻薄,舍不得褥子至少拿他自己的袍子盖一盖也好啊,想让他告病也不必这般活活冻死他。他努力活动僵硬的腰身企图找回知觉,这时听见头顶有人说:“既然醒了就赶快起来,别赖着不动。”
  
  胤禩睁开眼才发觉自己错怪了皇帝,原来老四不是想要冻死自己,而是想给他扣上一顶拉上皇帝一起冻死的帽子——难道老四做到最后也晕倒在地搂着他睡到现在?胤禩愁肠纠结艰难起身,与同样身形僵硬的皇帝默默相顾而坐。
  
  胤禩显然是在盘算应该自己先行着衣,或是先行侍候皇帝更衣?而皇帝也在犹豫同样的问题。
  
  最后皇帝妥协,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打破今日尚称得上美好的性事回忆。“苏培盛,进来。”
  
  苏大总管只身入殿,以最快的速度为皇帝更衣。做完这些,廉亲王还在往身上拉扯第一层夹袄,于是皇帝降下恩典:“你去为王爷着衣,再拿碗热汤让王爷暖暖胃。”
  
  胤禩不可避免地去猜皇帝会在热汤里放些什么,如此慎重其事要让第一大总管亲自端来,若还是当归红糖水他定要整杯泼在老四脸上。这个疑问很快得以解答。胤禩用杯盖荡开碗中浮沫,热气升腾透过鼻尖暖进心里。
  
  藏红花麝香汤。
  
  皇帝佯装翻阅折子,眼睛一错不错看着胤禩反应。
  
  胤禩微微一笑,老四你真多虑了。难道我会学你后宫嫔妃要死要活?她们为的是一朝母以子贵,我又为了什么?尊严么?那是最大的笑话,臣的尊严早随额娘殁时随葬景陵了。
  
  仰头一饮而尽,胤禩搁下空碗谢恩:“皇上体恤之意,臣已尽领。红花活血麝香暖身,都是体寒症上好药材,多谢皇上赐药。”他言语恭谨带笑,混杂了一场□刚刚结束的疲惫,显得异常忧郁倦怠。
  
  皇帝难掩失望,老八肯自行用药自然好,看不到他受辱失控也很可惜。太庙那晚之后,老八总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很是无趣,就连他用女人喝的汤水羞辱刺激也难得他横眉一怒。柔顺乖巧固然美好,但总是缺了些东西。像是一双拳头都打在棉花堆里,总无法怒气尽出。
  
  皇帝批阅折子到后半夜时,头昏恶心冷汗直冒身上恶寒,他自然不会把这看做是逼亲弟弟欢好一场的报应,只会疑心老八事后装着人事不省早有预谋,不是拖延时间就是不想起身侍君,心中有鬼。装得弱柳扶风一碰就倒,想学女人吹枕头风,以为朕的耳根子像你一样软?这一招都是谁教的?想起老八那人丁单薄的府邸,答案不言自明。
  
  想到这里,皇帝撑着一口反酸之气摊开奏折写下批注:吴尔占、色尔图无知妄乱,不安本分,尔等先父尝获罪于皇考,贬其亲王之爵,你二人心存怨望,肆行诽谤圣祖。希图王爵,互相倾害,陷伊宗嗣于死地。着即遣往盛京居住,并夺其属下佐领。
  
  吴尔占是故安亲王岳乐之子,色尔图,岳乐之孙。皇帝连捎带打,对着廉亲王妻族靠山发难。
  
  胤禩回府便倒下了,断断续续烧了一整夜才将汗发出来。等他第二日转醒时,看见妻子褪去正红的旗服,素衣歪坐床头。
  
  “你醒了,喝药吧。再不醒我就要烧屋子做法事了。”八福晋神色平和得不像她本人,她亲身扶起丈夫,让他靠得舒服些。
  
  胤禩坐起时发觉身上衣物整洁簇新,黏腻汗湿的感觉都已不再,他抬眼看着妻子,欲言又止。
  
  “都处理干净了,除了我,再不会有人知道乱嚼舌根子。只是高明我没动,只是关着,你自己看着办。”毓秀不紧不慢说出她对丈夫最为担心的事情的应对,没有一丝妇道人家该有的羞怯。第一次骤然撞破丈夫满身难以启齿伤痕的震惊已经堕了她安王嫡亲外孙女的名号,那日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泪水都只能深埋记忆,从此不能再提。
  
  胤禩低头扬起比哭更难看的苦笑,轻声说道:“嫁给我,委屈你了。”康熙四十七年之后,他不知对毓秀说过多少次同样的话,可惜这样卑微的歉意入不了刚烈女子的眼。
  
  “你从来配不上我。”眉目明丽的女人毫不在乎自己的指摘如何大逆不道:“世祖与你阿玛都愧对我郭罗砝码,要跪地求饶也该他们,还轮不到你来替他们出头。”
  
  胤禩没能因这句话中暗含的宽慰而会心一笑。他一届皇子亲王,勇气还比不上一个深宅妇人。多少次机会,他能趁着老四在他身上一逞威风时下黑手,敌强我弱不能弑君哪怕挠他一爪子让他无颜见人也好……可他都没有。太过软弱也太优柔寡断,他真的配不上这个好女人。
  
  胤禩艰涩吐出丝毫未经深思的话:“安亲王总归是世祖身边重臣,即便被猜忌防范皇帝也不敢太过,实在不行……一纸休书至少能保你余生无虑,好过跟着我过——”
  
  啪了一声,胤禩的脸被扇到一侧,苍白的脸颊有一边泛起红色,由粉转艳,鲜红欲滴。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立即一把火烧了这王府大宅,死给你看!”在过往的岁月中,年轻夫妻中年相伴,也曾因为格格侍妾磕磕绊绊,妻子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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