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开若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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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我现在看上去很糟吗？”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你回来后变沉默了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很多事没办法勉强的，船到桥头自然会直。”

　　“但愿……”无忧叹了口气，心里还是有些烦闷，但比刚刚好多了。仔细想想，鳞国这么大的国家，一直风调雨顺，人民安康，不会那么容易就垮掉。姬云渊那家伙干那么不厚道的事，绝对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平静，书院照旧开课，无忧和竹君也照样天天去上课。少白还在，只是无忧不怎么和他说话了。

　　心里压着个不能说的秘密实在不怎么好受，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无忧一头栽进了书里。自身的勤奋加上竹君的帮助，无忧进步很快。安王妃起初十分高兴，到后来也开始担心起来，总觉得无忧似乎没有从前那么开朗了，人也瘦了不少。问了他也不肯说什么，就权当是他突然开窍了。

　　今年秋试无忧也报了名，安王妃特别高兴，从前和无忧说的时候，他可是死也不愿考试然后入朝为官的，说是宁愿到处走江湖也不愿待在朝中，也不知道怎么就想通了。

　　秋试的第一场考下来，竹君名列第一，阿福在榜上看了半天最后在中间靠后的位置看到了无忧的名字，兴奋地跑回去告诉安王妃了。

　　阿福进来的时候安王妃正喝着燕窝，一高兴把桌上的瓶瓶罐罐全给砸了，害得逍遥王以为安王妃又发了脾气，连忙跑到外面躲起来了，阿福找了一个下午才找回来。

　　无忧白天和竹君学了半天琴又看了半天书，晚上出来吃饭的时候吓了一跳，饭菜竟然摆了三个桌！娘和爹还有王府里的下人们似乎都很高兴，特别是娘，一直在笑就没停过。

　　搞了半天才知道竹君考了第一，自己也上了榜，有了殿试的资格。

　　原来是这样啊！无忧点点头然后开始慢慢吃饭。娘一直在夸竹君，说多亏了他，自己终于开窍了。想想也算是吧，只要是不懂的地方，他都会很耐心地为自己解答，从来没有不耐烦过，个性真好。

　　想着想着不知怎么又想起李皇后说过的话，蓦地脸红起来，自己小时候真的说过要和他成亲？可惜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偷偷朝他那边看了看，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很好看。无忧正看着，没料到那人竟然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眼。无忧咳了一声，低下头去，脸又红了一些。

　　唉，真丢脸！

　　“无忧！无忧……”

　　“怎么了爹？”

　　“吃着饭都能走神，你爹叫你好几声了。”安王妃说道，不过看上去并没生气。

　　“呵呵……是么”

　　“二皇子回鳞城了，明天办宫宴庆祝，陛下邀请了所有获得殿试资格的学子，所以你和竹君都得去。”

　　“二皇子……”

　　“对啊，二皇子你还没见过吧，他常年在外没见过也是正常的。”

　　二皇子，二皇子……

　　一提起这个名号，无忧又会想起郭湘那天在天牢里说的那些话。“二皇子就快回来了……”

　　二皇子是个很厉害的人吧，皇族之人总爱提到他。不愿和大哥抢皇位，所以请求皇上将他调离鳞城，去鳞南边境地区守卫国家，和姬云渊真是有天壤之别。

　　可恶的姬云渊！

　　无忧在心里又诅咒了他不下十遍，然后恶狠狠地去咬碗里的鸡腿。如果有机会，一定要痛扁他一顿……

　　32

　　32、第三十一章　冲突　。。。

　　空气中漂浮着桂花的香味，沁人心脾。无忧端坐在嘉宾席上，旁边坐的是竹君。宫宴开始前，无忧的视线时不时停在身边之人身上。他一身水色长衫，配着那白玉冠，俊美逼人。听说李大人年轻的时候也曾风流过，最后却拜倒在一位西域胡姬的石榴裙下，只可惜那胡姬命薄，年纪轻轻便去了，只为他留下一双儿女。李大人也是痴情之人，妻亡后就没有再娶。

　　那琥珀色的眸子，估计是遗传了母亲吧。无忧这样想道。

　　戌时一刻，宫宴正式开始，无忧的目光定格在那位从未见过的男子身上。他坐在太子的右侧，身着一袭黑色的风衣，面容严肃。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薄薄的嘴唇，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呢。不过可能是在边疆待久了，身上有股淡淡的杀气。

　　太子姬暮山似乎很高兴，一个劲地把自己眼前摆的好东西往玄衣男子那边挪，看来那男子必是和太子同母的二皇子姬越崚了。

　　见大哥如此，姬越崚将手边的东西又挪了回去，然后在太子耳边耳语了几句，姬暮山的眼睛弯的像月牙似的，看上去很是高兴。

　　无忧慢慢嚼着一块桂花糕，心想这两兄弟感情还真好。再看看坐在一边的姬云渊，脸上是一副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却不时往太子那桌看去。

　　按理来说姬云渊才是正牌的嫡长子，无奈鳞帝最爱的还是姬暮山和姬越崚的母妃云妃。可惜云妃红颜薄命，在姬远还未登帝时便去世了，为了纪念她，姬远追封她为皇后，于是姬暮山便成了正统的继承人。

　　对于封姬暮山为太子群臣一度颇有微辞，因为姬暮山的反应比一般人都慢，说得难听点，他有些傻。不过无忧还是挺喜欢这个“傻”太子的，因为他对人很温柔，从来不会责骂身边的人。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和爹爹进宫，看见树上有只小鸟掉下来了，很是心疼却没办法。这时一个身穿华服的大男孩走了过来，把小鸟放进怀里便爬到树上将小鸟放回鸟窝里，后来过了许久才知道那个大哥哥是大皇子。

　　其实鳞帝最疼爱的孩子当属大皇子姬暮山，他曾说过，太子的性格和云妃最像，这个理由足以让他坚持自己的选择。二皇子为了支持大哥毅然退出了太子之位的争夺，自愿前往鳞南地区保家卫国，一去就是八年。此次回鳞城恐怕是鳞帝的意思，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再看另一边，姬慕英正拉着李皇后的衣摆似乎在撒娇，李皇后无奈地摸摸他的头，向身侧的皇上低头轻声说了几句便抱着姬慕英下去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无忧突然觉得姬云渊有些可怜。除了他以外，其余的皇子都有可以靠在一起说话的人，只有他那儿冷冷清清。

　　姬云渊的母后去世有好些年了，因为是纯政治婚姻，所以过得并不幸福，鳞帝似乎并不喜欢姬云渊，很少和他亲近。

　　姬云渊的母后无忧曾经见过，很美丽的女人，只是眉宇间总有着淡淡的忧伤。

　　宫宴进行到一半，无忧无聊地数着树上掉下的花瓣，正想着如何打发时间，一个小石子从后面袭来，打中了他的后背。他往后面看去，发现少白正站在湖边，见他回头便向他招招手，似乎是要他过去。

　　唉……

　　无忧叹了声，又想起那些不想想起来的事了。和身边的竹君说了声，无忧慢慢向湖那边走去。

　　少白拉着他的手几步便走进了一片小树林里，在这个位置能清晰地看见宫宴的情况，而那边设宴之处却难以发现这里。

　　“你要和我说什么就快说吧！”无忧不带感情地说道。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最近都不和我说话了，我……我只是想祝贺你中举……”少白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说话断断续续的，一点也不像平常的样子。

　　“你说完了？那我走了。”

　　“别，无忧，你先别走！我……”说着一手拉住正要离去的无忧。

　　“你还要说什么吗？”

　　无忧回过头来，下一刻却又被重重地推开，倒在地上，正想大骂几声，起身一看，刚刚站的位置赫然插了一把长剑！

　　无忧猛地出了一身冷汗，往那边看去，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鸡脖子这么快又换了一个？我还真小看你了！”一听这声音，无忧就知道大半夜把宝剑乱扔的人是谁了。

　　“姬昶！你发什么疯！”无忧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这次的奸夫又是谁。”姬昶的脸阴沉沉的，不过林子里光线暗倒也看不出什么。

　　“你脑子有病！”无忧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唉，我的屁股……

　　“怎么是你？以前那小子呢？”姬昶抓着少白的衣襟问道。

　　“我只是想约无忧出来说两句话，没别的意思。”少白解释。

　　无忧瞪大了眼睛。你解释什么啊？！有什么好解释的啊！怎么……活像被人捉奸的感觉！

　　“鸡脖子，不要以为那小子赢了我，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赢回来！”

　　“姬昶，你不会……疯掉了吧？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把我‘赢’回去？我本来就和你没关系好吧！”无忧涨红了脸，他越来越不明白姬昶到底想干什么了。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诡异？怎么有些像争风吃醋的感觉？难道是我想多了？

　　姬昶三两步走过去，揽住他的肩。“我没疯！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你应该和我在一起才对！只有我才能保护你欺负你，别人想都别想！”说着慢慢靠得更近。

　　轰的一下，无忧脑子彻底懵了。恍惚间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很好听的男声，“放开他！”然后自己就轻飘飘地往后倒去，倒入温暖的怀中。

　　“少白兄，麻烦你先照看一下无忧，我和他有话要说。”

　　等无忧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竹君已经和姬昶走远了，本想走上前，却被少白拦住了。

　　“无忧，你还是待在这儿吧。他们两个会把事情解决的。”无忧本想再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他有些不明白了，从刚刚开始，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竹君慢慢走了过来，却不见了姬昶的影子。

　　“他到哪里去了？”

　　“他走了，你不用担心。”说着拉着无忧的手回到了宴会会场。

　　无忧悄悄看着他，只觉得他……似乎不怎么高兴，本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却还是压了下去。

　　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惹上了很不好解决的事呢。算了，想也没用，还是好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吧。

　　33

　　33、第三十二章　告白　。。。

　　上次不知道竹君和姬昶说了什么，总之姬昶很少出现在他的面前，就算不小心遇上，姬昶也只是从很远的地方往这边看看，却不走近。

　　那之后生活又归于平静，因为要准备殿试，无忧几乎一天到晚都和竹君待在一起。安王妃自然是放心地把无忧交给竹君了，只是偶尔过问一下无忧的学习。

　　这段时间无忧总觉得竹君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为什么。他有时似乎有些走神，叫了好几声才听见。有时会摸摸无忧的头，然后若有所思。

　　十月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殿试那天安王妃亲自给无忧系好衣裳，嘱咐了几句便让竹君带着他去了。

　　他俩上了马车，无忧把帘子拉开，外面梧桐的树的叶子已经黄了，有的甚至开始掉了。风一吹，掉下的黄叶会随着秋风打着旋儿接着慢慢落地。美丽，却有些凄清。

　　大殿上安静地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音，竹君的位置在第一排，和自己隔得挺远，不过能看到他的背影就觉得心里安定多了。少白也在，他坐在最右边，上次考试他发挥的并不好，只考了第五，幸好不不至于影响他进入殿试。

　　考试内容不算太难也不简单，仔细理清思路后，无忧总算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试题。

　　钟声一响，考生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笔，有的表情轻松似乎志在必得，有的则叹声连连，似乎没考好。竹君比他早一刻交卷，此时正站在外面等他。

　　“时间还早，要不要出去走走？”他轻轻说道。

　　无忧看了看天色，还没到正午，于是点点头。说实在的，他也不想回去，好久都没有去外面走走了。

　　和外面等着的阿福说了声，阿福便驾着马车先回王府了。他俩在湖边慢慢走着，路上行人稀少，湖边就更是只有他们二人。

　　湖边的柳树已经枯萎，有一种秋天特有的凄美。还没有往南边飞去的鸟儿正抓紧着最后的时间，纷纷往更南的地方飞去。

　　无忧正慢慢走着，竹君过去拉住了他的手。无忧回过头，只见竹君脸上有淡淡的红晕，教他一瞬间有些失神。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踌躇了很久，还是决定说出来。不过说了之后，也许你就不会把我当朋友了……”

　　“那……你说吧，我……我不会不把你当朋友的。”不知怎么搞的，无忧也紧张起来，使劲拧着自己的衣角。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吗？”

　　“我……我……”无忧把头低下去，不会真的是李皇后说的那个吧？

　　“我们说过要在一起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知道这样有些奇怪，所以我不会勉强你……。无忧……无忧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也许是事情太过突然，无忧眼前一黑，直直往后面倒去。心里似乎有种狂喜的感觉，唉，不管了，先睡一觉再说……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起身一看，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了。春花过来敲敲门，说是晚膳的时间到了。无忧穿上身边的衣服，朝着正厅走去。

　　竹君已经到了，见他来了神情似乎有些尴尬。一看到他，今天发生的事又浮现在脑海。正尴尬着，安王妃却先发了话。

　　“无忧啊，李大人过一段时间就要回来了，正好殿试也考完了，这段时间你就和竹君到处走走，散散心。”

　　“知道了。”无忧低下头扒饭，心里想着，李大人要回来了，那么……竹君不就要搬回去吗？

　　他在的时候自己每天都可以听见美妙的琴音，他走了就听不到了，这之后就没人陪自己练琴也没人和给自己讲题了……

　　无忧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随便扒了几口饭就回后院了。在莲花池边转了不知道几圈，就是没勇气去见他。到底和他说些什么好呢？唉……

　　无忧心里正乱，那边又传来了悠悠琴音，正是上次下雨的时候他奏的那首。

　　太阳就要下山了，只剩下淡淡的霞光。无忧终于鼓起勇气一把将门推开。“竹君，你弹的是什么曲子？”

　　竹君的手缓缓停下，“这首曲子是我谱的，叫《弄青梅》，是写给你的。”

　　“是……写给我的？我……”

　　“无忧，你不必烦恼，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感情，我会离开，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竹君这么一说，无忧急了，只要想到以后不能再见他，无忧就觉得心里很痛。“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我过来是想告诉你，我……我也很喜欢你的，我愿意和你在一起！”红着脸把这番话说出来后，无忧松了一口气。

　　“真的？！”竹君眼睛一亮，站起身来。“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无忧重复了一遍，然后抱着他。他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味，很像那些种在池子里的白莲花。虽然不了解什么叫爱情，但无忧觉得此刻很幸福。

　　随后无忧缠着竹君学了那曲《弄青梅》，曲子余音袅袅，漂浮在深秋干燥的空气中，仿佛让人回到了初夏。

　　“对了，那天你和姬昶说了什么啊？”无忧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问一旁的竹君。

　　“没什么，我只说你喜欢的人是我，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啊？你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