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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爱情会回来 张静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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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走出病房的时候,耀扬正一口一口地给米粒喂护理医生送来的流质食物,简亦平跟着我走了出来。
〃米粒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也该走了。〃我对简亦平说。
玛雅医院门口,有带着暖意的阳光,从玻璃天台里倾泻下来,刺激着我的眼睛。
〃你回去吧,他们那边肯定还需要帮忙,我自己回家。〃我对简亦平说。
〃平凡,米粒的手术结束了,我明天得回巴黎。〃简亦平沉沉地说。
〃还回来吗?〃我难以自持地流下了眼泪。
〃会的,平凡。〃简亦平替我拉开了出租车的门,没有更多的言语。
我们自己以及我们周围的人多重的人生变故,似乎让我们对语言的最原始的激情都丧失了。 林景泰离开C城回北京之后,我们的办公条件也随着他拨下来的一笔笔办公费用而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我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但我还是跟以前那样卖力去工作,甚至比以前更卖力。
我越来越觉得我最终的结果就是一个人孤独终老,所以我需要钱,需要更多的钱,无限多的钱。只要有足够的钱,我就可以与任何人脱离关系,老死的时候别人还能从我身边找到可以买墓地刻墓碑的钱。我胡平凡从毕业起就一个人过,到死也能不给人负担,这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当然,我仍然一如既往地关心张米粒术后的恢复情况,我在离开玛雅医院的一周以后又返回到那里,替张米粒存了五万元住院费,然后默默地离开了。我决定再也不见耀扬,因为我答应过米粒。
C城的十月,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午后透过酒馆的天井我看到天空里大朵的浮云,喝掉一大瓶洋酒再抬头的时候,这些浮云已经在杯光碟影中不知道飘向了何处。
我跌跌撞撞从酒馆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老男人们早已散回到各自的家里去了。在这些老男人离开之后,我一个人又在天井下喝了一瓶伏特加,感觉有点假,因为味儿比较淡。
我真他妈的觉得得乳癌的应该是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说过女人喝酒容易得乳癌,耀扬也说过,可事实上,酒精却对我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我在杂志社的例行体检时身体各项指数都很正常。于是我又想起,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抛下我的时候跟我说过:平凡,你一点也不平凡,你还在妈肚子里的时候,妈跳了一次楼都没把你跳下来,所以,你的命是天大的,你的一生也将健康无灾。
又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天,这些天里,我还出了趟差,提回了很多当地的土特产。我已经很久没做饭了,找了个空闲的日子,我准备把东西搬到小漫家去,但拨了一个下午的电话,都是关机状态,我只好把电话打到了明治那里。
没过几分钟,明治就把车开到我院子里来了。
“明治,好一阵没见了,小漫还好吧?你看这大包小包的,我哪吃得了,都是小漫的最爱。”我炫耀道。
明治沉默着把东西搬进了后备箱。
“我都好一阵没和小漫联系了,她还好吧?”我问。
“还好。”明治笑了笑,道了谢就离开了。
即将做爸爸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都变得很稳重,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好在东西全送出去了,我突然也觉得幸福和满足起来。再拨小漫的电话仍然是关机,听说孕妇是很怕辐射的,小漫果然称职。
我知道,小漫过得很幸福,简亦平会去巴黎,耀扬和米粒继续做患难夫妻。
一切的前因后果都已成形。
我固执地认为,我还可以完完全全做回以前的胡平凡,那个穿行于老男人堆里在酒池肉林里挥霍青春的胡平凡。
我只剩下青春了,而且,青春也只剩下了残羹冷汁。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去找小漫,想知道她和她肚子里的宝宝怎么样了。有时候,我也想去找简亦平,甚至想在他去巴黎的时候,去机场送送他,也不枉他和我知己一场。但是,我知道,只要我去找他们,就自然而然会知道耀扬的情况,但我已经不想知道他的情况了,因为我答应过米粒,不会再和他有任何接触。
米粒的身体大概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吧,没有感染到身体其他部分的乳腺癌,只要切掉乳房,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有生命存在终归是美好的,很多次,我在喝醉经过天桥的时候,总能看到一个个流浪者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然后,在天亮的时候,就会有救护站的车开过来,检查这些人是否重病,是否死亡。
我又想起了CINDY,我们再也无法见到她了。
当我想起这些的时候,我又会疯狂地想念耀扬,想念他在月夜里找我时那个无助的样子,想念他沉重的人生。
每个与他有纠葛的女人,都给了他最为残酷的考验。
我帮不了他。
我能给予他的只能是相对的安静,不受打扰。
同时,我又觉得我应该珍惜现在的生活,我一直在积极和堕落的矛盾中前行。
白天没事的时候我还是满大街购物,然后在黄昏的时候沿着古墙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住处,再把门紧锁,只开卧室里的小壁灯。
这样,就一直到了冬天。我在夜晚的时候用手沾了水在窗户上画着大朵的不知名也并未存在的花儿,第二天清晨,它们就结成了冰凌,窗外有雪花飘过,孤单地停留在木制的窗格上,稍纵即逝。
这些天,网络上开始流行一种对生命的算法,那就是,一个人即使活到了一百岁也只能活万六千天左右的日子,而平常人无非也就是两万多天。也就是说,我现在二十几岁,活到八十岁的话,也只剩下不到两万天的日子。都是两万,我自然而然地把两万个日子跟两万块钱用来作比较。花掉两万块,对我来说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所以这种对生命的算法,我深恶痛绝,这也就是那些整天没一点事做,被饭撑着了的人干的缺德事。
当然,回过头来,不得不承认的是,时间确实是残酷的。
这一年,杂志社进了不少年轻的新同事,我的工作也愈发轻松起来,很多酒肉的场合也不需要我亲自出马了,这是林景泰的吩咐:这么艰巨的革命工作需要不断培养接班人,况且平凡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
林景泰对我的关照,让我在杂志社的地位也愈发的坚不可摧。这一天是平安夜,这是在C城的年轻人中极为流行的西方节日,尽管我对这样的节日没有概念。
这一天,同事们早早地围到了我的办公室。
“平凡姐,主编说了,你要是没什么意见,我们就一起去酒吧狂欢。你也知道,好不容易,一年一次的平安夜。”一个刚毕业的小同事说。
“我能有什么意见啊,主编说去就去呗。”我微笑着说。
“那可不行,平凡姐,你可一定得去,我们好见识一下你的酒量,学习学习啊。”他们看我心情不算糟糕就与我纠缠起来。
看着他们充满激情和期盼的眼神,我点了点头,整个办公室一片欢呼雀跃,我发现我很少直面这样的激情了,真羡慕他们。
晚上,我穿上新买的紫色小棉袄,套上编着花花绿绿小辫子的帽子,戴上橘色边框的眼镜准备出门,照着镜子,我都快认不出自己了,仿佛只有这样用陌生的东西把自己包裹起来才会有足够的安全。
这是我从来没来过的酒库酒吧,里面和外面是迥然不同的世界,里面是一个不需要负责任的世界,连音乐也是狂热到了极点。
我从欢呼着的同事手里接过了一瓶芝华士,咕哝几下就喝掉了半瓶。说实话,我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碰酒了,喝酒的滋味真是酣畅淋漓。
这里连音乐都充满着蛊惑和迷情,我的小同事们,早已散在各个角落和衣着妖娆的女子们聊天,调情。
我提着芝华士,在酒吧里漫无目的地穿行,有年轻的男子走过来欲摸我的脸,被我用酒瓶甩开了。这样一个没有人
认识,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的地方,反而让我愈发孤独。
我想我是喝醉了,而且是醉得厉害,看到酒吧很多背对着我穿黑衬衫的男人,我都会情绪激动地把他们认作耀扬。
我甚至拉着角落里一个小同事的手,激动地告诉他:“你看,你看,角落里那个戴蓝色围巾的男人,就是我爱的人,他叫耀扬,你知道吗?他就是耀扬。”
“平凡姐,你不会弄错了吧,这么热,这酒吧里哪有戴围巾的男人啊?”小同事摸了摸我的额头。
“平凡姐,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去吧。”小同事继续好心地说。
“喝醉?你也太小瞧你平凡姐了,我什么时候醉过?我开始提酒瓶子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玩你的去吧,别在这烦我。”我大手一挥,同事小弟弟的眼镜被我打飞了,他赶紧拨开别人的腿满地找眼镜去了。
我开始去找我的耀扬,我一厢情愿地觉得,他就在我的身边。我想起了《向左走和向右走》,我总觉得,在我往左边去走廊的时候,他说不定正去右边的休息台,在我去往休息台的时候,他已经去往了门外……于是,我马不停蹄地辗转于这个喧闹嘈杂的小世界里,一边追赶,一边回首张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门口。
鱼贯而进的男女带着暧昧而喜庆的笑容迎面而来,门口,有背着礼物沿街叫卖的圣诞老人,满脸带着寒风划过的痕迹,看起来才三十几岁的男人,背负着沉重的生活压力,早早地被剥夺了享受节日的权利。
站在街边,看到这个我并不认识的陌生男子,想起2001年那个与耀扬重逢的夜晚,想象着耀扬现在并不如意的生活,我泪如泉涌。
“小姐,别伤心了,我可以送你一个小娃娃。”男子看见我盯着他,泪眼婆娑,不明就里地从背着的圣诞树上摘了一个瘪着嘴巴、材质疏松粗劣的圣诞娃娃递给我。
我知道,这已经是生计茫然的他最大方的馈赠了。
原来,目慈心善是我们每个人的本能。
回到家的时候,其实还很早,九点不到。从严格意义上来讲,C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尤其是平安夜这样的日子,C城是没有昼夜之分的。
一回到家,我就彻底清醒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冷风吹醒的,或者说,我根本就没醉过。
因为衣衫单薄,披着一身的寒气,我赶紧冲了杯滚烫的蜂蜜西柚水端在手上。
然后,我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急促而坚定,我的房间,除了房东太太偶尔送点自酿的小吃到访一下,已经很少听到这样急促不断的敲门声了。
“胡平凡,你给我开门。”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这样尖锐的声音与宁静祥和的平安夜气氛是那么的不协调。
我怔怔地走过去开门。
迎面冲进来的是张米粒,几个月未见的张米粒。
我愕然。
张米粒冲进来之后,并没有搭理我,而是在我狭小的房间里穿了几个来回,把每个角落搜索了一遍之后才站定在我的面前。
“耀扬呢?你把他藏哪去了?”她问道,眼神充斥着惊恐。
“耀扬?我都很久没看见他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米粒?”我有那么一点弄清她的意思了,至少我知道耀扬不见了。
“胡平凡,你别在这假装了,你那么喜欢耀扬,肯定是你把他藏起来了,你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张米粒完全不相信我的话。
“我真的没有。”她的口气让我觉得不可理喻,她似乎也从来没有让人理喻过。
我把西柚水递给她,想等她冷静了再问明情况。
“胡平凡,你这个坏女人,你把耀扬还给我。”张米粒似乎不领这个情,而是把我使劲一推。玻璃杯打碎了,西柚水洒在地毯上冒着若有若无的热气。
“你到底想怎样?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烦躁地说道。
“耀扬今天没回来吃饭,我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也不在,听说早早就下了班。现在九点多了,他的电话也一直关机,他在C城没什么朋友,他不来找你找谁?”张米粒说。
“我还真希望他来找我。”我没好气说道。
“你知道,没有他,我活不下去,我会死的,我去死好了。”她半跪下来。
我赶紧上前扶住她,一听到死这个字,我很容易就被吓倒了。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你也别担心,也才几个小时而已,他肯定是办事去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家了。”我安慰她。
“不,他每天下班都会按时回家,每天中午都会按时给我打电话,每天晚上都会按时陪我睡觉……平凡,他从来不这样的。”张米粒趴在我的沙发腿上,号啕大哭起来。
“今天是平安夜,说不定他和朋友去喝点酒,喝醉了什么的,没顾得上给你电话,这也是正常的啊。”我继续耐心劝慰。
“朋友?简亦平去了巴黎之后,他就没朋友了。当然,除了你这个与他纠缠不清的女人,我也不让他有其他的朋友,他能和谁去喝酒?”张米粒莫名其妙又暴躁起来。
“你这样是不对的,耀扬他应该过正常人的生活。况且,你现在的身体恢复得应该也差不多了,你不必这样管着他。”我开始有了无名之火。
“他是我老公,我不管他谁管他。”张米粒一句话就把我噎住了。我真是烦躁透了,这么长的时间,耀扬居然过着这样的生活。
我又回到了大街上,和一个我并不愿意与之一起的女人去寻找我愿意与之一起的男人。这个世界处处都充满着滑稽。
“你认为,我们该去哪找?”张米粒问我。
“我哪知道,他是你老公。”我没好气地用她噎我的话来回敬她。
“我已经很久没出门了,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是耀扬下了班带回来的。”张米粒说。
“你好歹也是在C城长大的好不,你怎么这么喜欢依赖别人?!况且,耀扬有那么多精力这样去伺候你吗?”我又开始来气。
“我是病人,他能不伺候我吗?”她不屑一顾,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别老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病人,不要因为你是病人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折磨别人。况且看起来,你的病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你看这大街上这么多没手没脚的人,人家还不是一样靠自己过。”我就听不惯她的口气,也看不惯她这样的人,健康不健康并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她天生就认为别人对她好是应该的,天生的寄生虫。
张米粒没说话了,我又必须得去看她的表情,我怕话说重了又会伤害到她。跟这样的人呆在一起即使是几分钟,也很是难熬。
几个小时过去了,我们这样盲目的寻找,无疑等同于大海捞针。我的耳朵冻得生痛。张米粒穿的是羽绒的大棉袄,戴着素淡的清一色的帽子围巾还有耳套,一看就知道是耀扬那个笨拙的男人买的,这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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