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f]被时间流放者-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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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昂不甘心！不是因为德洛斯帝国还没有统一阿拉德大陆，也不是因为担心自己死后希丽娅会伤心，而是因为还没有告诉加雷斯“我的执着与你是不是战败方无关！”
　　作为一个手握大权的英明君主，里昂很快就能根据加雷斯昨晚所说的话而推断出：自己梦中的人就是加雷斯！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了五百年之久，但在浑浑噩噩间里昂更加明确了自己的渴望——得到他，得到加雷斯！让那双淡漠狭长的冰蓝永远注视自己，也只能注视自己！
　　那是自记事以来就存在的执着，是深入灵魂的执着，不会因为当事人的一句话而改变，更不会因为当事人的性别而改变！那是执着本身，无关其他！
　　只是……面对仿佛无穷无尽的伪装者，自己还有命去执着吗？
　　恍惚间，里昂看见了一道修长的身影，伴随着左轮枪射击发出的声响，拥有着比女人还要细腻的皮肤的银发男人，冰蓝的双眼中一片淡漠，那是——“加雷斯……”
　　“找我？”与眼神一样淡漠的声音传来的瞬间，加雷斯已经几个轻松的跳跃到达了里昂身边。
　　“嗯……”这么应着声，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里昂的意识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结果，还是没来得及说出那句“我的执着与你是不是战败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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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者峡谷的死亡之塔，冒险家们无法进入的第四十七层。
　　雷古勒斯面对现在顶着自己容貌，使用自己声音的德莱弗斯，没有半点熟悉的感觉——那本该是他的身体，但他却觉得陌生。
　　德莱弗斯所谓的‘交易’，其内容让雷古勒斯有些诧异，居然涉及了时空魔法，相当于镜子的‘脱离’，去另一个位面！
　　德莱弗斯本身被世界的法则约束，无法离开。然而除了被约束的德莱弗斯，以及支撑世界的意识体之外，任何存在都有‘穿越时空’的可能性。当然，这取决于意识体。因为意识体支撑着世界的同时，也支配着世界。
　　“镜子在脱离这个世界的时候说，一旦光耀成为意识体，就只能支撑这个世界的存在而无法干涉这个世界，可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德莱弗斯伸出手在空气中妄图抓住些什么一般，却只是徒劳。
　　“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是绝望。”雷古勒斯的脸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不是说过吗？德莱弗斯，作为绝望的制造者，怎么能不懂得品位绝望？”
　　德莱弗斯亦勾起嘴角，“因为我始终相信，支撑等于支配。”
　　“你们在说什么？”一直被无视的索西雅喃喃开口，她发现她完全听不懂德莱弗斯和雷古勒斯的谈话。除了光耀的名字，脱离世界、支撑世界、意识体什么的，她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雷古勒斯正要解释，却被德莱弗斯抢先开口，并转移话题。他说：“这些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索西雅，你要斯特莱亚的记忆水晶，是打算给精灵女皇的吧？”
　　“……”索西雅沉默，算是默认。
　　索西雅了解艾维雅，所以索西雅知道艾维雅始终爱着斯特莱亚，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索西雅相信终有一天她会再见到艾维雅，而她作为精灵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
　　也许斯特莱亚的记忆水晶球所记载的东西，会让艾维雅更伤心，但索西雅相信，只要它记载的是斯特莱亚的记忆，只要它能在艾维雅面前呈现出‘真正’的斯特莱亚，艾维雅就会需要它。因为它是斯特莱亚的一部分，并且不会像真正的斯特莱亚那样离开，它会一直陪着艾维雅，始终如一。
　　“我可以把斯特莱亚的记忆水晶球直接送给精灵女王，代价是把你与精灵女王、斯特莱亚、雷古勒斯、光耀、赛丽亚相关的记忆做成记忆蜡烛，由我保管。怎么样？就算你得到了斯特莱亚的记忆水晶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到精灵女王的手上，与其如此，不如和我做笔交易。”德莱弗斯平静地说出残忍的话语。
　　记忆蜡烛与记忆水晶球不一样，后者可以反复使用，使用者不同也均有效果；而前者只能使用一次，且必须由本人使用才有效。
　　雷古勒斯并不打算阻止德莱弗斯，因为他看见了索西雅的记忆，关于斯特莱亚和艾维雅——他的父亲和母亲。在索西雅肆无忌惮地大哭时，那些记忆就像是洪水一般涌入了雷古勒斯的脑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索西雅下意识想要与人分担，也许是德莱弗斯有意为之，也许是亡者峡谷地势特殊。总之，在知道了索西雅那令人纠结的过去后，雷古勒斯更加确定了德莱弗斯的做法对索西雅而言有益无害。
　　人们总是把自己认为‘好’的事物加诸到自己在乎的人身上，不管对自己在乎的人而言，所谓的‘好’是否真的被需要。同理，这也是雷古勒斯不阻止德莱弗斯的原因，索西雅对他而言可以算是‘在乎的人’了，他也知道索西雅绝对不想要失去那些记忆。但从客观的因素来评价，抛弃那些记忆却可以让索西雅活得更‘好’。而喜欢让人们品位绝望的德莱弗斯，更是乐意让索西雅做出痛苦的选择。
　　索西雅并没有马上给德莱弗斯答复，而是对雷古勒斯说：“我不希望你恨她，我不希望你恨你的母亲，所以……”
　　见索西雅垂下眼帘，没有下文，雷古勒斯接口道：“所以你让德莱弗斯封印了我的记忆，因为精灵族可以记得自睁开双眼起的一切。然而你却没想到德莱弗斯会毁约，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完全毁约，因为我的记忆依然不完整。”
　　“……”索西雅沉默，随后走到木桌前拿起一根未点燃的蜡烛递给雷古勒斯道：“这是记忆蜡烛，封印了你缺少的那部分记忆。”
　　“你……”雷古勒斯并没有接过记忆蜡烛，而是用不确定的目光看向索西雅“不担心我恨她吗？”
　　索西雅没有回答雷古勒斯的问题，直接把记忆蜡烛塞到雷古勒斯手中后，对德莱弗斯说：“把斯特莱亚的记忆水晶球给精灵女王。”算是同意了德莱弗斯提议的那笔‘交易’。
　　“你明明不想忘记。”雷古勒斯盯着索西雅碧绿的眼，那对绿色的瞳仁清澈透亮，却一片死寂。
　　“为了艾维雅。”索西雅说到精灵女王的名字时，露出了温柔的笑，尽管透着沧桑与寂寞，但依然温柔。她说：“无关对错，无关希望与否，只是为了艾维雅。”
　　雷古勒斯沉默，为这疯狂的执着。
　　德莱弗斯把索西雅脑中与精灵女王、斯特莱亚、雷古勒斯、光耀、赛丽亚相关的记忆都取了出来——当然也包括与他自己相关的记忆——他把它们做成了记忆蜡烛，与雷古勒斯手中的那根如出一辙。
　　把因为失去记忆而陷入沉睡的索西雅送回月光酒馆后，德莱弗斯重新变回了森森白骨的模样，他森白的指骨指向雷古勒斯手中的记忆蜡烛说道：“你不是想知道贝里亚斯与雷古勒斯之间的‘等式’吗？点燃它吧。”
　　明明是沙哑刺耳的声音，却充着满蛊惑人心的力量，雷古勒斯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点燃了那根记忆蜡烛。
　　与普通蜡烛燃烧后不同，记忆蜡烛燃烧后会冒出大量的白色烟雾，那些是被封印的记忆，只有它们的主人能看见它们。
　　雷古勒斯在那重重叠叠的白色烟雾中，看见了一个黑发银眼的少年。白雾中的少年与他相似的容颜略显稚嫩，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那是贝里亚斯，也是雷古勒斯。




☆、第六十七章

　　当记忆蜡烛散发的白烟将雷古勒斯完全包围后，黑发银眼的少年消失在了雷古勒斯的视线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的动态画面，在雷古勒斯的眼前急速掠过……
　　雷古勒斯看见年幼的自己在索西雅的注视下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德莱弗斯，然后被德莱弗斯带去了亡者峡谷，德莱弗斯用充满蛊惑的声音说：“雷古勒斯，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幼年时的雷古勒斯什么都不懂，所以德莱弗斯只训练他体术。体术的练习通常充满皮肉之苦，但若拒绝练习则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承受更可怕的疼痛与饥饿。
　　年幼的雷古勒斯不是没有想过逃回月光酒馆，可是无数次的失败与惩罚让他学会了放弃，知道了与其做着哭喊的无用功，不如留着体力完成训练。
　　当德莱弗斯觉得体术的训练只能维持雷古勒斯的水平而无法提高时，他被德莱弗斯丢进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一个充满了残暴怪物的，没有水和食物的，由巨石和黄沙组成的封闭空间。
　　年幼的雷古勒斯很害怕，那些残暴的怪物会攻击目所能及的一切，撕裂并吞噬，因为没有食物和水，它们只能吃食肉饮血。
　　年幼的雷古勒斯学会了借助阴影隐匿自己，学会了控制呼吸以达到放缓心跳的目的，学会了即使害怕到发抖也不发出半点声音，学会了在别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与致命一击，但他还没学会德莱弗斯希望他学会的东西……
　　空间内的怪物越来越少，在弱肉强食的法则下，剩下的怪物在越来越少的同时，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残暴！！越来越难以回避！！！而与之相比，长久滴水未进的小雷古勒斯已经手脚发软，双眼发花，若非他是半精灵体质，换做人类早就因为饥渴而死亡了。
　　德莱弗斯并没有说明这次训练的达成条件，年幼的雷古勒斯自然而然的把‘消灭所有怪物’当成了这次训练的目的……可是，在无法补充体力的条件下，这根本是天方夜谭！那些怪物可以吞噬同类的尸体补充体力，而自己却什么补充体力的东西都没有！
　　“小鬼，你想饿死自己吗？”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女，看起来只比小雷古勒斯年长几岁，她将鲜血淋漓的怪物残肢丢在了年幼的雷古勒斯面前，嘴里叼着不知名的碎肉，含糊不清地发问：“你也是被死神选中的人吗？”
　　“唉？”年幼的雷古勒斯无法明白少女的意思，但看少女嘴中叼着碎肉后，也尝试着在少女带来的怪物残肢上咬了一口……血的腥味与肉的腐臭味瞬间通过小雷古勒斯的口腔充满鼻腔，他立刻吐出了口中的残肢趴在地上干呕起来，可长期滴水未进的他只能呕出胃酸。
　　少女见状皱眉道：“别浪费食物啊，这种怪物的味道还算是可以接受的了。”
　　年幼的雷古勒斯实在是无法接受少女所谓的‘可以接受’，不过有了‘怪物是可以吃的食物’的概念后，小雷古勒斯可怜巴巴地看向少女说：“不能放火上烤一烤吗？”
　　少女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在狠狠地敲了一下小雷古勒斯的脑袋后才说：“你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难道你不知道食物的香味在这充满血腥味与腐臭味的世界有多明显吗？还是说你想要引来更多的怪物？”
　　“……”年幼的雷古勒斯沉默了，他知道少女说的对，所以他捡起被吐掉的怪物残肢，屏住呼吸大口撕咬、吞咽起来。
　　“呕——”一旦屏不住呼吸，那恶心的味道就会让年幼的雷古勒斯把刚吞咽不久的‘食物’全部呕吐出来，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停地撕咬着，吞咽着，直到自己能习惯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年幼的雷古勒斯很单纯，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吃饱了才有力气消灭怪物→消灭完所有的怪物才能达成德莱弗斯的要求→达成德莱弗斯的要求才能离开这里——虽然德莱弗斯什么也没说，但先入为主的思想总是能够找到自以为是的答案。
　　少女带雷古勒斯去了一个隐秘的，由层层叠叠巨石掩护得很好的地方，那里还有数个与少女年龄相仿的男男女女，他们都是少女口中‘被死神选中的人’。
　　“被死神选中的人只要通过了死神的试炼，就可以获得强大到足以抗衡伪装者的力量！这里是死神试炼我们的空间，只要我们消灭了所有的怪物，就可以通过死神的试炼！”看起来最为年长的少年单手握拳，说得豪情壮志。
　　“德莱弗斯是这么说的吗？”年幼的雷古勒斯怯怯地发问。
　　“……”被问的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后，更加坚定地回答道：“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只说这是一场试炼。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德莱弗斯什么都没说，对这里的所有人。没有人知道德莱弗斯的试炼是什么，但他们都认为那是‘消灭所有的怪物’——直到所有的怪物都死亡，他们才茫然的发现，他们仍然被困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连做为食物的怪物尸体都被消耗殆尽。
　　“也许是时间还没有到……”有个女孩用明显底气不足的声音说道：“也许死神规定了我们必须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而那些怪物是我们这段时间的食物，我们提前杀光了它们，所以……”
　　随着女孩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更多人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但他们都一致的保持沉默。看起来最年长的少年口是心非地表示赞同女孩的观点，就连一直很照顾小雷古勒斯的少女，表情都十分怪异。
　　因为没有怪物的尸体可以做为食物，所以那些男男女女们把同伴们的尸体挖了出来——他们曾约定：把在与怪物战斗中死亡的同伴的尸体带回聚集处埋葬——腐臭的人类尸体与凝固的暗红色血液成了新的食物……
　　直到那些同伴的尸体都被啃食成满地骸骨的两天后，终于有人受不了压力地攻击了活着的同伴，大喊着“只能活下一个！”的话语为自己的行为开脱……吞噬活人的血肉，攻击昔日的同伴，只为了完成死神的试炼！
　　年幼的雷古勒斯被这疯狂的场面吓呆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类疯狂起来比怪物还要可怕！那个因为小雷古勒斯年幼而很照顾他的少女，最终杀死了所有的同伴，她满身是血的走近小雷古勒斯，脸上是疯狂的笑。她说：“就剩下我和你了，但只能活下一个……”
　　“为什么……”德莱弗斯明明什么都没说……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年幼的雷古勒斯就被少女扼住了脖子，那纤细白嫩的手臂居然力大无比，扼得小雷古勒斯毫无反抗之力……
　　恍惚间小雷古勒斯耳边响起了德莱弗斯的声音，诉说着德莱弗斯对雷古勒斯说的第一句话——“雷古勒斯，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如同心理暗示的，充满蛊惑的，让人无法反抗的声音，使得年幼的雷古勒斯有了反抗的力气——他一脚踹向了少女柔软的腹部，在少女吃痛松手的同时，借助自身小巧的优势一躬身闪到了少女的背后，可由于之前被少女扼住脖子导致的缺氧，使他在做完几个简单的动作后就头重脚轻，一下没稳住身形便倒在了地上。
　　“亲爱的小雷古，你怎么可以踢我的肚子呢？很痛的知不知道？如果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哦。”少女狞笑着转过身，对着倒地的小雷古勒斯就是狠狠一脚。看着小雷古勒斯因为疼痛而冷汗直冒，弓起了身体，她笑着说：“很痛对吧？为什么要反抗呢？乖乖像刚才一样被我扼住脖子，就不会这么痛了哦。所以，乖乖的，不要反抗。”
　　少女蹲□，跨坐在小雷古勒斯的腿上，修长的双手再次伸向了小雷古勒斯的脖子，手掌一紧，狠狠扼住……
　　“雷古勒斯，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活下去……
　　年幼的雷古勒斯双手挣扎着拍打少女，却没有丝毫作用。力道稍大的双腿被少女压着，无法动弹。渐渐的，小雷古勒斯连拍打的力气都没有了，思想开始模糊，手臂直直落下，却因为被尖锐的东西划破而产生疼痛，疼痛使他模糊的思想瞬间清晰！使尽最后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