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弄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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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弄清水伸手还想打他，看见肩头又冒红光，终是不忍。忽然，他激动上前，捏住易风胳膊“你说的对极了。”
　　“啊？什么？”易风疑惑。两人小打小闹也吵醒所有人，目光都落过来。
　　弄清水喜形于色，问众人“你们有没有发觉，这里所有的墙壁都是湿润的？”
　　大家迷惑地摇摇头，跟着伸手去摸。弄清水继续道“暗道是通往后山的，一路都有水滴，应该是通往瀑布。而我们是一路往下走，现在应该是在湖下面。”
　　秦文挠挠头，满脸迷茫，问“可这和出去有什么关系？”
　　弄清水笑着摇摇头“这里为什么会有水潭？不会是靠水滴形成。”
　　此话一出，易风豁然开朗，大喜过望。“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教主，你是说水潭是通往外界的？”
　　弄清水点点头。
　　接着易风看抬起头好奇望向他们的蛇，叹道“可这里唯一的水潭，是黑蛇的窝。”
　　“啊！！”
　　顿时，弄清水愉悦的心情荡然无存。秦文苦着张脸，白芊语更不用说，光看着黑蛇就心惊胆战。
　　“没有办法，赌一赌。这蛇倒是很听清水的话。”易风拍拍弄清水肩，安慰。
　　“易少庄主，它喜欢教主，不见得就会喜欢我们，不会半路把我们吞了吧？”秦文还是担忧万分。
　　“额。”易风耸肩，无奈“难说。”
　　“教主。我不要被蛇吃。”秦文拉长脸，跟苦瓜似的。
　　“反正出不去也是死，管他那，试试总比等死强。”白着脸一直没说话的芊语，突然道。
　　大家互相看看，觉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决定一试。

　　灵蛇

　　走过地上躺着的两人，秦文问道“教主，秋月怎么办？”
　　“我不杀她，已经是情至义尽，就随她自生自灭吧。”弄清水目不斜视，直接掠过秋月。
　　秦文踢了踢半死不活的白临，“这混蛋也自生自灭吧，出去也是祸害人的种。”
　　“芊语，你说呢？”易风对于白临和他爹一起想用芊语练功的事，还忿忿不平，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妹妹，竟然忍心。
　　白芊语侧过头，昂着头，眼圈红红道“随他，能活着出去也是他的造化。”
　　“唉，丫头，我要是你，就灭了他。”
　　“行了，秦文。我们走吧。”弄清水看眼圈红红的芊语，忍不住淡淡开口打断。
　　一行人，刚出洞，黑蛇就紧跟不舍，一路尾随。秦文心有余悸地由十三挡着，弱弱问“教主，你们怎么碰上这蛇的？它好像很……喜欢你。”
　　弄清水面无表情，走在最前面，连头都懒得回。易风靠着弄清水，忍着笑意，摸摸鼻子，道“我们是直接掉进黑蛇谭里，还搏斗一番呢。还好，它……恩……和清水……挺投缘。”
　　“你们，真是奇遇。”白芊语恢复点活力，不过脸色还是惨白，看上去像快要凋谢的花朵。
　　易风担忧地拍拍她肩膀，继续闲聊问“秦文，你们怎么遇上黑蛇的？”
　　提到这个，秦文瞬间来了精神，张牙舞爪解释“你和教主掉下去后，我们就一直找机关，几乎把每块石头都按了，又被箭射了几次。最后跟着条暗道一直走，好不容易走到头，就看到石墙裂了，里面钻出条大蟒蛇，我的天，我这辈子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蛇。然后，就被一路追到你们那。”
　　“真够惊心动魄啊。”芊语受秦文影响，渐渐搭上话，语气也逐渐轻松起来。
　　秦文笑嘻嘻地挑眉，故作神秘一笑，轻声对芊语说“幸亏教主招蛇喜欢，不然，我们都要葬之蛇腹。”
　　芊语回头看看，后面道路几乎被黑蛇堵死，澄黄大眼直直盯着弄清水背影，对其他人完全无视。后背一凉，语气同情道“被这么恐怖的生物喜欢，大美人真可怜。”
　　“咳咳。”弄清水轻咳几声，面色更加阴沉。你们声音是小，可在场的哪个内力不深厚，声音大小全是白费好不好。什么叫招蛇喜欢，那种恶心的东西。
　　易风回头对两人摇摇头，沉默跟着弄清水后面。两人停下闲聊，无奈对视一眼，相对而言，白芊语眼里更多的是同情。
　　安静下来，后面蛇滑动吐芯的声音就像在耳边。忍着烦躁厌恶的心情，终于到一片漆黑的深潭洞里。黑蛇一见老窝，高兴地直甩尾巴，一头扎进水里，快速滑动。欢腾一会，又伸出脑袋拱弄清水，示意他下水。
　　“咳，教主，这真的行吗？”秦文不确定地再次问道，看那蛇欢腾的样子，在水里游动，一片漆黑，如同墨汁。不会有毒吧？
　　“是呀，风哥哥，我怕。”白芊语干脆抱着易风胳膊，“水里不会还有其他蛇吧？”
　　易风安慰道“应该不会。我下过水里，什么也没有，最重要是太黑，什么也看不见。”
　　弄清水蹙着眉头，脸色愈发难看，抿着嘴，死死盯着水里游动的黑蛇。
　　“没有光，下到水里也出去。”十三难得开口，棺材脸也只有秦文能看出他此刻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放下火把，易风想了想说“还是我再下去看看。”
　　“不行。”弄清水强烈反对，眼前全是澄黄可怖的蛇眼。“毕竟是畜生，他现在不伤你，不代表下水不吃你。动物对领地占有欲很强。况且，我们都不知道水里情况。再说，你现在能自己走路都不错了。”
　　虽然，最后一句话很伤他男性尊严，被老婆看不起很丢脸。但每句话都摆明是关心他，易风今儿被暖了又暖的心，悄悄开了无数朵花，能得到弄清水一次又一次关心，知道自己的存在，在乎自己。一切都值了。
　　“毒，水里肯定没有。其他生物，也没有。就是看蛇老兄帮不帮忙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肩膀有伤，下去血腥味更浓，会惹起动物野性。”
　　“教主说的是，还是我去吧。”十三冷冷开口，低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字正腔圆。
　　弄清水依然皱着眉，不放心。十三是跟着自己长大，同意他去，不同意易风，是不是太偏心？想了一会，弄清水深深吸口气，视死如归般开口“还是我去吧。”
　　“什么？”
　　“不行！”
　　两道声音响起，易风说什么也不会放任弄清水冒险。秦文则是完全顾虑大声囔囔“教主，你从小就怕蛇，下去吓晕了怎么办？”
　　意料之中，遭到弄清水杀人目光，秦文才赔笑地退到十三身后。“我，我关心你。”
　　倒是唯一女性，一直没开口的芊语，坐在大石块上，意味深长道“肯定是条母蛇，它看上你了，说不定现在就是发情期。”
　　三人立即噤声，六只眼带着怪异的神情投向白芊语，脸色各异。白芊语眨眨眼，继续道“它又来了。”
　　刚说完，弄清水就感觉脖子一凉，鸡皮疙瘩又集体造反，浑身冰凉，怒火冲天。转身直直对上一双澄黄混沌大眼，黑色细线般的眼珠逃不开危险两字。尽管它使劲浑身力气讨好弄清水。
　　弄清水闭了闭眼，试着交流“我要下到水里，出石洞。”
　　黑蛇歪了歪脑袋，继续想舔他，都被弄清水侧过。黑蛇有些烦躁，直直立起身，吐芯。
　　弄清水又重复一次。“我要出石洞。”
　　黑蛇看着他，像是在想问题，一双人类看不懂的眼闪烁着，里面黑线缩了缩。最后类似点头地摇晃着脑袋。在大家感叹这蛇有灵性时，又死不悔改地去□清水，弄清水强忍着胃里翻动任它舔了一脸口水。在场的人无一不为弄清水感到悲哀，最激动的无疑是易风，生为男人怎么能看着自己老婆被黑蛇屡次调戏呢。刚想动，便被弄清水按住手腕。
　　最后耐不住，大喝一声“够了。”黑蛇嘶嘶吐着芯，没精打采地趴着脑袋，拿眼看他。大家都不知何意，半晌，大蛇又拿脑袋去拱弄清水，接着又趴下。原来是让他骑着他的脑袋。
　　弄清水会意，脸色痛苦，逼自己坐上去，抱住蛇头。
　　“清水。”易风还是不放心，这蛇是条灵蛇，却对弄清水好的诡异，实在难以安心。
　　弄清水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紧接着，蛇便跃入水中。强烈的压迫感随之而来，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的慌张。所有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全身毛孔都打开，像是想抓住呼吸，弄清水胃里翻腾，手下鳞片坚硬如石，抱着它清晰感受到蛇游动的弧线，过度紧张害怕，导致他呼吸更加难受。不知道下水多久，窒息挤压，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蛇游动速度很快，水波动刮在脸上，窒息感强烈到将人逼疯。现在就是回去，闭气也坚持不到上岸，前面依旧是一片漆黑。弄清水脑子开始混沌，突然发觉他们是有多么疯狂，突然发觉此刻多么希望有易风在身边。
　　混混沌沌，明明短暂的时间漫长到一生。脑子里回想出现的全是易风，弄清水觉得很可笑，他是爱上他了么？所有记忆全部回到十二年前，那个年少却温和的少年，握着自己的手，说要保护自己。原来，一切早就注定。
　　头顶慢慢出现光点，模糊视线里，可以看见蓝色水面细细的波纹。昏沉的脑子渐渐清晰，劫后余生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明显，兴奋言语表。脑袋透出水面的一瞬间，大口呼吸空气，外面大概是午后，夏季的阳光灼热晃眼，刚从黑暗出来，一时间还难以睁开，四周弥漫着青草野花香，偶尔吹过一阵凉风，带着甜甜味道。
　　大蛇游转在自己身旁，似乎也很高兴的样子。弄清水慢慢睁开眼，怕他们在里面等的太久，担心。便立刻招来大蛇，“我们回去接他们。”
　　大蛇嘶嘶吐芯，又舔了□清水，有那么一刻错觉，弄清水似乎在蛇眼里看见一丝戏谑。回去时候，可能是心情好的缘故，没有出来时那么难受，时间仿佛也快了很多。
　　易风内心焦急，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水谭。秦文来回走动。大家都沉默不语，弄清水下去很久，没有一丝反应，都在猜测是他已经出去，还是被蛇……
　　易风懊恼，悔恨，自责感从来没如此强烈过，自己竟然放任他下去，如若出事，不敢想象。
　　眼眶瞪的充血，易风感觉自己就在崩溃的临界点时，水里刷地冲出个大脑袋。弄清水红色身影显眼地出现在所有人视线，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
　　弄清水刚下到地面，就被易风紧紧搂住，感受他颤抖的身体，急切的呼吸。“还好，还好。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弄清水慢慢回抱着他，安抚地手上下抚摸他的背脊，手下颤抖的人，第一次这样失控。轻声回答着“我回来了。”
　　松开对方，弄清水发自内心地笑着，告诉大家“真的可以出去。我们快走吧。”
　　五人在黑蛇不爽的摇头晃脑中爬上蛇背，顺利出到石洞外。被禁闭在黑暗里，终于逃脱的喜悦，是实实在在的新生。
　　秦文高兴地扑着水，大喊“哈哈，老子我出来了。”
　　当然，这也遭到其他四人□裸的鄙视。
　　“你回去吧。谢谢你，救了我们。”弄清水蹲在水边，大蛇冒着脑袋拱他的手，弄清水淡淡笑着，阳光打在他白玉的皮肤上，如陶瓷般光亮。
　　大蛇确实很有灵性，哀鸣几声，恋恋不舍地钻回水里。湖水又恢复一片安宁，反射着七彩光芒。
　　易风攀着弄清水，笑道“果真是奇遇。”
　　“这蛇快成精了吧。”秦文跟着接。
　　“行了，我们回去吧。”弄清水转身，因为易风算是里面伤最重的人，包扎好的伤口早就因见水晕红一片。
　　回到白家庄，白义的恶行传遍天下。众多前辈焦急等几人回来，得知发生的一切，当然，芊语的事，他们只字未提。以前白义的朋友，敬重他的人都只得叹息误入歧途啊。当天治疗几人的伤势，暂且住在白家庄。
　　白义已死，弄清水除害拨正得到广大武林人士赞同，武林盟主当仁不让。背后也有人传，易风和弄清水早就有一腿，本该是易风的武林盟主，因为惧内，才让给弄清水。对此，易风总是笑着听过就算，从不解释。他们的关系也算是在武林中公开，只是大家不提而已。
　　易风虽然伤势不清，但在秦文看过后第二日又活蹦乱跳。整天围着弄清水转，易巍数落几次未见一丝悔改，气的脸青脖子粗，带着大队伍，直接回了卧龙山庄。
　　白芊语一日丧父，丧兄。得知生世之谜，又受到养父欺辱。心情低下，难过。为昔日的父亲和哥哥在后山立了衣冠冢后便解散白家庄。扬言心如止水，看破红尘，要去出家当尼姑。这可急坏秦文和易风，两人劝说几日，易风更是拿她当亲妹妹，让她跟着回卧龙山庄。两人日说夜说，白芊语就像铁了心，说什么孤家寡人，了无牵挂。
　　最后还是弄清水出面，直接扔了句，‘如此，随我去霜影教做长老。正好三缺一。’
　　白芊语想了一晚上，第二日在弄清水带着众弟子回教半路，被白芊语骑马拦下。马上之人，英姿飒爽，笑如夏花，活泼开朗。
　　回到霜影教，弄清水重整教规，四大长老，仍未改变，照旧是春夏秋冬。新上任的弟子春熙，和改名为秋语的白芊语。
　　因为秋月之事，弄清水对四大长老通融许多。以后，四大长老可以婚配，却不得逾越教主。
　　至此，霜影教闻名江湖，被传颂江湖。

　　结局（上）

　　回到霜影教三个月，易风毫不在意旁边怪异的眼光，以及无限夸大的流言。用白芊语的话来说，就是脸皮前所未有的厚，死赖在霜影教，完全没要走的意思。只要看得见弄清水的地方，就一定能看到我们易少庄主。偶尔借机吃吃大教主的豆腐，换来教主大人几记刀眼，无伤大雅。
　　刚开始，易老庄主还会来信，威逼利诱要求易风赶紧回家伺候小祖宗。久而久之，得不到答复，最后易老怒了，扬言，只要孙子不要儿子。卧龙山庄不需要他，爱呆哪呆哪，最好一辈子别回来。
　　又是一年入秋之际，枫叶染红半边山，朝阳洒在大地上，晶莹剔透的露珠发出漂亮的七彩光芒。空气中弥漫着自然的清香，和早晨淡淡的湿气。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使人想听见一阵高飞的云雀的歌唱，正如望着碧海想着见一片白帆。
　　林中，泛黄的草空地上一双绣花银靴，形如流水，快如闪电。一路向上，一身白衣胜雪，黑发如墨，面容清冷却艳丽，气质高傲却脱俗。身形卓越，修长有力的手掌中握着长剑，挥洒自如。
　　“秦文这次的药，效果不错。”易风面带笑容，步履稳重。
　　收剑。弄清水收回运行的内力，清冷的脸上不免也带着丝丝笑意。秦文的药的确让他武功又精进不少。
　　“最近寒气也控制得差不多，你气色好了很多。”易风接过他的剑，笑着道。
　　眼前人，比起三个月前，面色红润不少，就是身子还是如常瘦。一心想着给老婆进补的人，着实伤脑筋。
　　“你不是来叫我吃饭的吗？走吧。”弄清水不去在意易风的话，心情愉悦走在前面。
　　“教主，我新研制的药，你试试，看看能不能提升内力，突破第七层。”饭桌上，弄清水拿着筷子的手因为秦文急匆匆跑来大吼的声音顿时停下。
　　易风抬头，眉宇间蹙成一团。头疼地放下碗筷严肃道“秦文，你们教主不是你的试药人。”
　　秦文瞥他一眼，讪讪坐下“可是，只有教主能试啊。历代教主都是亲身试药，成大器者，当然得有胆色。”
　　“不行。三个月来，你给清水试了多少药，你自己数的清吗？是药三分毒，你比谁都清楚。”
　　“教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