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一半的真相-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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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d，Colin，Alicia，Katie，Elphias——甚至是那个被他视为DA的叛徒、导致他和Cho分手的Marietta……

一想到这些人，他就不止一次地想到“如果”：如果自己五年级　的时候能够好好地学习大脑封闭术，如果自己能早一点告诉Snape教授自己的幻觉，如果自己能够谨慎一点，Sirius就不会死；如果自己能够说服Remus回家照顾Tonks和小Teddy，那么这两个人都不会死；如果Snape教授有更多的福灵剂，那么也许Fred，Colin，Alicia，Katie，他们都不会死……

最后的这一个“如果”让Harry想起来就颤抖不已：当这么多没有服用福灵剂的人死去之后，活下来的自己的生命就好像是从他们那里偷来的一样。如果死的是自己而不是Fred，那么George是不是不会那么伤心？如果Colin活下来，他的父母——他还有父母——该有多高兴？……哪怕是Marietta也好：Merlin啊！Edgebe夫人哭得那么伤心，我一直都不知道一个寡妇带大一个孩子有多难……

想着想着，泪水再次充满了救世主的绿眼睛。

这时，从主卧室里传来的呻吟声让Harry草草擦了一把脸，快步跑进了Severus所在的房间。

在卧室里昏暗的灯光照映下，脸色惨白的魔药大师仿佛在睡梦中经历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长期经历着噩梦的侵扰的Harry当然清楚眼前的双面间谍正在经受着什么。他想要按照Hermione教给自己的魔咒让Severus睡得稍微舒服一点——Merlin，如果没有Hermione的睡眠魔咒，他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刚刚过去的一年。

可是，Harry刚刚一举起魔杖，刚刚还在沉睡中的Severus马上张开了双眼，一直紧紧握在右手中的魔杖毫无停滞地指向了Harry的胸膛。

被用魔杖指着的救世主心中暗自感叹双面间谍的条件反射，连忙放下魔杖，尴尬地说：“Snape教授，我听见你的屋子里有声音……我就过来看看。你看，我只是想让您睡得舒服点儿。”

Severus黑色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Harry绿色的眼睛，心里清楚，如果不是自己现在完全脱力的话，刚刚一个石化咒就已经射出去了。

Severus一边用眼神示意Harry马上关上房门出去，一边在心里暗骂Poppy强硬地让自己解除设在卧室房间里的静音咒和警戒咒的决定。

但是，很显然Harry没那么容易被赶出去：“Snape教授，您需要无梦的睡眠吗？而且，您好像出了不少冷汗的样子，需要我帮您擦一下吗？”

Severus勉强从嗓子里发出了“S…w”的声音，家养小精灵Sweety马上出现在了房间里：“Sweety可以照顾Snape校长！”

在Severus的目光示意下，Harry任何试图动手照顾Severus的举动都会被Sweety哭天抢地的声音破坏：“Sweety竟然让Harry　Potter动手照顾Snape校长！Sweety是个坏精灵！”

已经被Hermione培养成了家养小精灵爱好者的Harry不得不停下了任何试图帮忙的举动，站在一边尴尬地看着Sweety为Severus施干燥咒和清洁咒。

Severus黑色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唯一爱过的女人的儿子，他所害死的女人的儿子，他的宿敌的儿子，鲁莽自大的Gryffindor，他费尽心力保护了七年又亲手送上祭坛的少年，杀死了黑魔王的新任救世主，被失去亲人朋友的哀痛快要压垮了的少年……

在黯淡的橘黄色的灯光下，看着那个用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少年，心如铁石的双面间谍不禁有了一丝动摇，Minerva的话在他的心中响起：毕竟，他是他最后一个活着的父辈了……

Severus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在Harry被Albus交给他的麻瓜姨妈抚养的十年间，自己也曾经多次想去看看Lily留下来的孩子，可是每次却都鼓不起那个勇气去面对那个自己欠了他一个母亲的孩子。自己也就放任自己去相信Albus关于“他生活得像个王子”的鬼话。毕竟，Lily所长大的家庭差不多是自己对于正常的幸福家庭的定义了，而自己也一直以为在幸福家庭长大的Petunia会让Harry过得幸福——至于那个女人曾经非常讨厌自己？哦，这个好像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

当自己在Malfoy庄园渡过一个又一个的假期，教导着自己那个被宠坏了的教子的时候，自己偶尔也会想到与Draco同龄的Harry现在正在做什么——他有没有像Lily当年一样让鲜花在手心绽放，有没有在荡秋千时发出和Lily一样欢快的笑声，在接到Hogwarts的通知书后有没有像Lily一样几天就把所有的课本都读完了……

可惜，一切美好的想象都在看到那个孩子的第一眼结束了——跟他的可恶的父亲一样的脸，一样乱糟糟的头发，甚至是一样的眼镜！

当自己怀着一线希望在第一堂魔药课上提问，看看他有没有继承了Lily的头脑的时候，他竟然一个问题都答不出来！——Merlin，那都是一年级的魔药课本和参考书上的内容啊！后边魔药课上的表现，更是……惨不忍睹。

Quidditch球场上要球不要命鲁莽的飞法，随着那群人云亦云的Gryffindor十分拥护他而起伏的情绪，一步步地步入Dumbledore那个老蜜蜂给他设好的“救世主训练”而自鸣得意的白痴劲儿——Lily你救这么个弱智儿干什么！

在他一头扎进四楼走廊尽头Dumbledore设好的训练场地之前，自己还特地违反了Dumbledore的命令去警告他们不要去，——可结果呢？这帮Gryffindor反倒一头跳了下去！

就算历经了生死危机，这帮没脑子的也不想想，那所谓的关卡连一年级的小巫师都能轻松过去——这他妈的是侮辱Hogwarts全体教授，还是侮辱拖着残命还能够闯进古灵阁全身而退的黑魔王！

那之后，自己心中的“Harry”变成了“Potter”。

自己，也大概是对Dumbledore的“黄金男孩”完全失望了吧？

不，Potter给自己的“惊喜”还有……两个“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尖叫棚屋里，Potter和他的力量可以忽略的两个朋友所用的简简单单的“Expelliarmus（除你武器）”能够打晕我，Severus　Snape，当时全英国在Azkaban之外最强大的黑巫师。

再后来，在那堪称灾难的大脑封闭术教学中，面对自己的摄神取念的时候，Potter又是一个“Expelliarmus”，他竟然在一瞬间打破了我，Severus　Snape，连黑魔王都无法穿透的大脑封闭术。

——这是多么强大而纯粹的天赋和力量！联想到他的蛇语天赋，一时之间，连自己都怀疑Potter会不会是新一代的黑魔王了。

很快，这一切都得到了解释——Harry　Potter，救世主男孩，竟然是黑魔王的灵魂寄宿体。为了彻底杀死黑魔王，要做的最后一步就是杀死Harry　Potter。而自己，这个曾经发誓要保护Lily的儿子的生命的人，成为了最后一个将黄金男孩送上祭坛的刽子手。

虽然，侥天幸Potter活了下来，还用一个“Expelliarmus（除你武器）”解决掉了黑魔王。但是，其实，自己还是没有做到“保护Lily的儿子”——保护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用让他送死的办法！

现在，这个本该像从前一样恨我的少年，为什么要对我感到愧疚，为什么要主动留下来照顾我，为什么要用关切的目光看着我！

Lily，我是不是要从想把新任救世主撕成碎片的人们手里，再一次保护他……

但旋即，魔药大师在心中苦笑：凤凰社有大把的人哭着喊着要保护他，又怎么轮得上我！更何况，他又怎么会愿意跟我相处——现在的一切，只不过是Gryffindor过分的正义感的爆发而已！真正能够跟我相处而不被我吓走的，这么多年来，就只有Malfoy一家了吧？






36。

Kingsley一踏进魔法部长办公室，就为自己办公桌上越堆越高的文件头痛起来。但是，现在最让他头疼的，还是怎么尽快让Draco　Malfoy重获清白。

作为一个Gryffindor，Kingsley本能地反感Slytherin。但作为一个已经步入社会多年的傲罗以及魔法部代理部长而言，他同样清楚占有英国巫师界人口百分之二十的Slytherin是巫师界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更别说他们占有了巫师界百分之八十的财富了。

像他的手下的极少数激进分子，在几口黄汤之后说的那样，将所有Slytherin扔进Azkaban，分掉他们的财产当然简单。但如果那样做的话，Kingsley知道那将是对巫师界的知识和历史的传承重大损失，更别说那样的做法跟黑魔王比起来其实没有任何差别。

当得知Severus其实是站在正义一方的间谍的时候，Kingsley内心的一部分其实是欢迎这个消息的——终于有了一个Slughorn教授之外的原因去反驳那些对于Slytherin的极端言论了！

然而，在他查点Slytherin的年轻一代的立场时，他失望地发现，年轻一代的Slytherin们竟然没有一个站在正义一方作战的！这一事实不得不说坐实了某些人对于Slytherin的判断。幸而，这时候，Severus拿出了Draco　Malfoy其实也站在正义一方的证据。其实，这也是自己所愿意相信的：Draco　Malfoy，巫师界最著名的纯血世家的继承人，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Slytherin，选择了正确的道路。这一杆旗帜，很有可能会将在战争中躲起来的、甚或是父母是食死徒的年轻一代Slytherin们引上正确的道路。当然，Kingsley同样知道的是，这样一杆旗帜如果弄不好，就将成为把自己这个魔法部代理部长烧得灰都不剩的魔鬼火焰。

Kingsley闭上了眼睛，想起了冥想盆中那位自己无限崇敬的老人的话“拯救那个孩子的灵魂”——是的，Albus不惜生命拯救了那个孩子的灵魂。而自己，作为一个Gryffindor，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胆小怕事，而让一个年轻人蒙受不白之冤，失去他应得的荣誉。

——虽然，这个年轻人在决定加入正义阵营的时候心里想的可能是“黑魔王现在对Malfoy家如何”或者是“到底谁会赢”。

睁开了眼睛，Kingsley对他的助理Percy说：“Percy，我要见Draco　Malf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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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us和Draco身上还穿着自首时的衣服，带着针对极度危险的重刑犯的魔法手铐和脚镣，关在一间本是为单独关押一个重刑犯设计的狭小的牢房里。

Lucius看着自己从来就没有尝试过任何形式的物质贫乏的儿子，心中不禁为这个孩子有些自豪：面对又干又硬的面包、有着怪味的饮水、伸不开腿的狭小牢房、甚至是毫无隐私的肮脏的马桶，这孩子有过皱眉，有过抱怨，更多的却是默默地接受、耐心地等待和……看向自己时的关心和愧疚。

——Draco，我的儿子，爸爸在Azkaban的那一年……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熬。事实证明，人在巨大的压力下往往能爆发出让他自己都吃惊的力量来。在我策划自己进入Azkaban的那一年，原来只把变形术用在保持袍子没有皱纹上的Malfoy家主竟然学会了阿尼马格斯变形——爸爸的阿尼马格斯是双足飞龙呢。不知道，Draco你的阿尼马格斯是什么呢？

——但愿魔法部那些白痴不要再用摄魂怪做监狱看守了！但愿Severus能够快一点儿把我们全家救出去。

看了看憔悴的Draco，Lucius张了张口，却没法告诉这孩子——至少在这个地方没法告诉这孩子——他的父亲有多么为他这两年的表现自豪：我的儿子，Draco　Malfoy，在仅仅16岁的时候，通过两个月的学习，大脑封闭术就能达到连Severus都打不破的程度；用一个以前只看过一眼的消失柜，就能在Hogwarts千年的防护体系上打开一个口子，造成了当时Hogwarts历史上最大的外敌入侵；Merlin，他还解除了Albus　Dumbledore，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的魔杖，一度成为了接骨木魔杖的主人！更不用说，这一年来，这个孩子能够在一个半月的时间内，凭Severus和我故意留给他的少的可怜的线索推测出他的教父的立场——哦，也许还有我的，否则他不会那么快就接受了Malfoy家立场转变的事实，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孩子，你跟着Severus做的事情，有多少让我想想就心惊胆战暴露的后果，你却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像极了我和你的教父。还有，当Severus告诉我，你已经能够成功地酿造福灵剂的时候，——Merlin，等我们出去，我一定得冒着被你的教父诅咒的危险把我当时的记忆给你看，当时Severus脸上为你自豪的表情是我从来就没见过的，那时候，我也不会在意你看到我脸上的傻笑了。你还只是个七年级的学生，第一年的魔药学徒，就能成功酿出多少魔药大师都酿不出的福灵剂！而这福灵剂，已为你收获无数将在巫师界占据高位的人的命债——和他们知道真相后的感激。

——我的孩子，你优秀而又强大，你是我所能想象到的最好的Malfoy家的继承人，你是我能想象的最好的儿子！

在Lucius的目光注视下的Draco的脸突然变白了，嘴唇也哆嗦了起来。但很快，Draco又笑了起来，眼睛里也有了光：“父亲，教父应该没什么大事了，教父已经找到了那些人了。”

Lucius看着Draco做了一个“忠心赤胆咒”的口型，就明白了儿子这样说的理由。——Draco成为凤凰社的间谍这件事和Severus知道的准备用来逃亡的几处公寓的保密人都是Severus。如果Draco能感觉到他可以将他是凤凰社的间谍这件事说出来了，那么一种情况是Severus不在了，另一种情况就是Severus是主动说出来的。如果Draco仍然不能说出那几处准备用来逃亡的公寓，那么Severus就一定还活着。考虑到Severus的铁齿钢牙，就算是黑魔王和Dumbledore加起来也不能从他嘴里得到任何他想保密的信息，那么一定就是Severus主动联系上了凤凰社的人，讲出了Draco是间谍这件事。

暗中试验了几次自己和Severus订立的由Severus作为保密人的忠心赤胆咒，确认了Severus的生命无忧，Lucius给了自己的儿子一个了然的微笑。

微笑过后，Lucius开始算计起了Draco是凤凰社的间谍这件事被马上采信的可能性：根据被《预言家时报》上极为煽情的报道感动到泪水涟涟的女看守们的谈话，现在的好消息是Severus是凤凰社的间谍这件事已经被大众接纳了。这样一来，Severus的话的可信度就大大提高。想来，Severus也会充分利用Gryffindor过剩的正义感制造愧疚，那样的话，Draco应该可以很快出去了。

——预先成为几大报纸、杂志的幕后股东就是好。古灵阁的妖精们也真讲信用，黑魔王去世这个条件满足之后，他们马上就把自己秘密存在那里的信和金加隆给了Rita　Skeeter，——就是那个女人那么详细地写Severus和那个红头发的泥巴种的破事干什么！

Draco则犹豫地看着Lucius：“父亲，您要不要……”——马上洗清自己？

Lucius挑眉看着儿子：“不，当然不。”——Draco，你在政治上，还是嫩了一点儿。现在，还不是Malfoy家主洗清自己的最佳时机。Malfoy家都已经冒了如此大的风险到了这一步，怎么能不在最好的时机收获最大的利益呢？至于多几天的牢狱之灾，反正连Azkaban我都呆过一年，多在魔法部里呆几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Kingsley　Shacklebolt，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开始为魔法部可悲的声誉和更可悲的古灵阁金库发愁。——嗯，可能还有一些无伤大雅的通货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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