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佛有染作者:伟天一-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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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前又止，便纷纷上前搭讪。

　　空善见那些女子对着他勾肩搭背虽颇不习惯，但有事询问又不好推开人家，可惜一个大好男儿就这么被趁机吃了不少豆腐。

　　“小师傅你这是找的谁啊？还特意画了画像来。”女子拿起空善的画像缓缓打开，嘟着小嘴：“这是谁呢，怎么越看越眼熟？”随后女子杏口一惊：“这不是默娘吗！”

　　“姑娘你认得她？”空善赶紧推开缠着他的其他姑娘。

　　“自然认得。默娘生前和我们姐妹倒是有过一面之缘。”

　　“请问她是怎么死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毕竟不是同一个妈妈家的，不过听说在半年前投河自尽了。好可怜的。”

　　“姑娘可否详细告诉空善？”

　　“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我有个要求。”女子斜眼对着空善笑道。

　　“姑娘请说，人命关天，只要小僧办得到，一定答应。”

　　“人家要你~”女子扭动腰身对着空善媚笑。见空善顿时脸面通红尴尬得手都不知往哪放方才用手绢挥挥他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和尚干嘛这么认真啊。”

　　“多，多谢姑娘。”

　　“这默娘啊，其实也是一苦命人，你知道吗，虽然我们是风尘女子，但也是人啊，也会碰上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听说默娘就是看到她喜欢的人爱上了别人，受不了打击才投河自尽的。”说着女子叹了口气：“尸体都没捞到，连个坟墓都没有。”

　　“那姑娘可知她生前住在哪？”

　　“那！”女子伸手一指，空善顺着方向看过去，确实有一座小屋子。

　　“不过听说，自从默娘死后，那房子就经常闹鬼，那屋子的主人被吓得不轻，所以早就收拾走人了贴出来要卖，可惜到现在都大半年了也没人敢要。”

　　“多谢姑娘帮忙！”空善一下夺回女子手中的画卷撒腿就往小屋子跑。

　　“哎呀帅和尚！怎么就这么走了……”

　　空善走到屋子门前，房子虽看起来有点老旧，却还算结实，就是在这么个大热天下依旧能从内透出股寒气。趁着没人，空善绕到后面，一个跳跃就翻进了院内。

　　看来这房子真是许久未有人来打理，院子里杂草丛生，不知从哪传来的滴水声，连紧闭的柴门都滋出了青苔。

　　空善上前一步，轻轻的推开柴门，一缕阳光射入屋中，光束之中飘着细细的灰尘，桌椅之上覆着一层厚厚的尘埃，奇怪的是，尘埃虽多，在这种老房子中却找不到蛛丝的痕迹。空善一边张望一边走入深阁。只见那闺阁内置着一张木床，床上坠下一道深红色的床纱遮住了里面的情况。随后一丝凉风扫过，那床纱微微飘动了一下，便从里面传来细细的抽泣声。

　　空善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

　　“你还是寻来了。”鬼妓的声音从床内传来。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我本是天山清池边，一只修炼五百年的玉蜗牛，在我出行那天不巧遇到了一只乌鸦精，当时的我只是一只刚成精的小蜗牛遇见乌鸦精根本不是对手。就在我快被乌鸦精啄走时一个男人救了我。他把我捧在手里，说我的壳晶莹剔透，好漂亮，说我一定很努力很辛苦的活着，叫我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在被乌鸦精捉到。”说到这，鬼妓开始哽咽抽泣。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最后还是悄悄的跟着他下了天山，每天我都躲在屋檐上看着他生活，睡觉，洗衣，做饭。。。。。。我知道我是妖精，他是凡人，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我克制不了对他的感觉，看见他一个人没有人照顾只能靠上山砍柴卖人起早摸黑的过活，我真的很心疼他，我很想帮他，在他身边照顾他，所以我用尽了几百来累计的仅有的一点法力，让自己的灵魄融合进了一具女尸中，我想，为了他，我要当人！”

　　“就这样，我一直以邻居的身份住在了他的旁边，每天看着他外出，回家，我学做饭给他吃，他夸我是好姑娘。。。。。。我当时高兴得眼泪都止不住。看着他吃着我为他煮的饭一边对我憨憨的笑，我真的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觉得我会这样过着小女人的日子静静的幸福下去。可就在不久后我才发现他总是去一个青楼的楼下眺望，如果攒出点钱，他就会进去，然后彻夜不归。”

　　空善眉毛一蹙却不知如何是好，天下间到底有多少这痴男怨女的故事说不完。

　　“我以为他喜欢上了某个青楼的姑娘，所以我一直想跟进去看看，可是守门的不让女子进入，我没有了法力，我实在没有办法。一直到守门的人告诉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进去，就是把自己签给青楼的妈妈。我初来世道不懂那么多，最后竟这么成了青楼女子。我放弃了五百年道行，放弃了修成正果的机会，为了他，做了只有短短几年寿命的人，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知道他到底喜欢上了什么样的女人。。。。。。”

　　“可就在我进去后到处寻找才发现，他竟然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他看着那个只有十八岁的男孩竟然满脸羞涩！看着他闹了很久才敢轻轻的拉了下那个男孩的手，然后懦懦的亲吻他时，我的心真的好心痛！他喜欢其他女人我可以抢！我可以争！我可以努力！可他喜欢的是男人！我不知道我放弃了一切寻他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影中，鬼妓缓缓的抬起头：“那天我鬼迷心窍，竟然抓住一个机会，毒死了他喜欢的那个男孩，我以为只要那个人死了，他就会只有我，可我不曾想到他知道后竟然伤心欲绝跟着投江自尽了。。。。。。”

　　“我知道后伤心欲绝，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害死他，我没有想过要害他！我不要他死！可我没有办法，只能任由青楼的妈妈押着我服侍那些肮脏的男人！当时我真的好害怕，除了他，我不知道还能想到谁，除了他，我不知道还可以喊谁的名字，我在其他男人的身下喊着他的名字，那个男人狠狠的打我骂我是荡妇。。。。。。。当我拿着剪刀刺伤那个人跑到他自尽的河边时才发现，只有在这里才让我感觉到离他这么近。。。。。。。”

　　空善听着鬼妓的故事心中除了惋惜也只能同情，只是可怜了那无辜的男孩儿，方才十八便如此丧命。但听到这里空善也便知道当时的蜗牛精就随着那个男人自尽的界河这么去了，也可以想象得出为什么死后她会变成鬼妓，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害人之事，一切皆出于一个怨字。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鬼妓缓缓的拨开床纱，静静的望着空善忽然跪在地上。

　　“阿弥陀佛，你这是何必。”

　　“默娘自知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对那如玉，默娘心存愧疚，愿以命相偿。但论其他，默娘自认从未伤害过善良人家。可天道不公，不认我默娘所为，默娘死不足惜，只求师傅在我魂飞之时将我的玉壳带至福安村界河边，他的坟边同他一起埋葬，了我默娘两世情愿。”

　　“阿弥陀佛。。。。。。”空善双手合十，闭眼之时却落下两道热泪。

　　鬼妓浑身发出墨色淡光，几缕青墨般的黑雾从身周散开，抽丝剥茧。鬼妓的轮廓也开始缓缓的消失，待到给空善磕完了三次头后黑雾已全部飘散，在地上汇集凝聚成一个鸡蛋大的墨绿色蜗牛壳。

　　空善拾起那玉蜗壳轻轻的收入袖中。这里一定就是那个藏着蜗牛精和那个男人回忆的地方，所以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的蜗牛精才会在最后一刻拼尽全力也要再回到这里。

　　听了蜗牛精的故事后空善心中却久久不是滋味，就是这段故事，让他走上了和原来一生完全不同的道路。殊不知，原来这个世界上，男人和男人也会有这样的羁绊和感情，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说。欲知后续，请看下章，妖狐再现。

　　☆、第18章：妖狐再现（空善篇）

　　空善带着蜗牛精留下的玉蜗壳一路找到了福安村界河旁的坟墓。那是一块无字丰碑，想必是蜗牛精看尽人情百态，却不知如何在丰碑上刻字才会留下这块无字丰碑，但这里奠基的定是她心仪的那个男子无疑。

　　空善轻轻的在坟墓旁刨了个坑将玉蜗壳埋下。就在玉蜗壳入土的一瞬间，两道清烟升起，两个透明的人影静静的立在坟上，却是那名男子与他的心爱男孩。

　　“默娘是我对不住你，我知你对我的情，可今世我已有了如玉，一生知足，你我有缘，若再有来世，我定不负你。。。。。。。”瞬间，也不知是天降小雨或是为何，玉蜗壳上竟然流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而此时的空善自然看不到那两个人影正静静的朝着他叩拜，只是轻轻的捧土埋下玉蜗壳。

　　“阿弥陀佛。。。。。。”随着空善念完佛经，一道微风飘起，坟墓之上的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如此，灵州事件也算告一段落，而就在此时，这灵州城之上的三重天却正在上演着一场激烈的打斗。只见空中几抹不同颜色的光影飞速的碰撞擦出火花，待到光影流量下来互相触目时方才让人看清，竟是一只浑身徘红油亮的九尾狐，这九尾狐正是那20多年前从银定山逃出，又救过空善一次的拜月狐。

　　此时的拜月狐正被五龙围攻，其中有两条龙却有些奇怪，头上生角却没有分叉，体上有鱼纹却没有鳞片，浑身淡蓝，身体周围放着晶莹剔透的水波光圈。

　　拜月狐重重的喘气，显然已经和这三龙二蛟斗了许久。三龙二蛟首尾相连的绕着拜月狐盘旋，龙口中的火焰蠢蠢欲出。而拜月狐只是默默的看着五龙眼中刹那间泛起一丝涟漪，九条蓬松的尾巴如同孔雀开屏瞬间张开，每两条尾巴之间都漂浮着一团红色的火焰。

　　“小心！”为首的黄龙刚开口，只见拜月狐尾上的火焰顷刻爆发出来，涌出无限红炎，在空中形成一条长长的漩涡席卷天际。待到火焰消散之后，拜月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追！”

　　“不用追了。”为首的龙化成一个道貌岸然的中年男人，望着拜月狐消失的方向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

　　“大哥，为什么不让我们追？”

　　“把他逼回灵州城，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其余的我们无需多管，走吧。”

　　“是！”

　　话说，那被五龙围攻的拜月狐以一敌五自是身受重伤，只能化作一道红光落入一户人家。殊不知，他落下的地方正是空善所在的那对老夫妇家中的柴房。

　　柴门紧闭，只从门缝之间投进几缕淡淡的阳光。拜月狐缓缓的躺在墙角目光扫视着这间茅屋，整个屋子就一张床，两把椅子和张桌子，看起来简陋得让人心泛寒酸。躲在这，应该暂时不会被找到。拜月狐舔了舔受伤的前肢与后腿，便倒在地上睡去，随后一阵红光泛起，只见拜月狐的身体开始渐渐缩小，从一只近三尺高的大狐狸变成只有家猫一般大的红色小狐狸。乍看之下却和那白色九尾灵狐有几分相似，只是那白色小狐狸愣是胖了不少，拜月狐除了体态较为纤细外，嘴和耳朵均比较锥长。

　　此时空善还不知他的茅屋里来了只狐狸，回来时动静太大就在推门进入时巨大的声响就吵醒了正在养伤的红狐狸。只闻噶的一声推门声，红狐的便猛然张开了眼睛。

　　空善只见一只红色的小狐狸从他床后面的角落里跳出，一堆火焰从它的脚下冒出，一声细细的狐鸣中，那小狐狸竟在火焰中化成一只足有他腰身高的红色大狐狸。大狐狸身后晃动着九条火红而光泽油亮的大尾巴，雍容华贵。只是红狐的前腿和后腿都受了伤，眼中神色看起来好似极为激怒谨慎，随时会攻击爆发的样子。

　　空善先是一惊又是一喜，这不是那天救了他的红色九尾狐吗！

　　“你别紧张，我我不是坏人，我是空善啊！你还记得吗？在河边被你救的那个和尚！空善！”空善关上门一步一步靠近大狐狸。

　　“呜~！”大狐狸双脚一动便从四周窜出一圈圈火焰阻挡空善靠近。

　　“我是空善啊！你还记得这个吗？”空善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野果：“那天你救了我后还留下了这个果子给我，记得吗？我空善啊！”

　　“呜呜~”大狐狸好像记起了空善，戒心眼中的怒气瞬间就消散了，倒在地上红光中又缩变回了一只小狐狸。

　　空善小心翼翼的上前，见小狐狸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才敢把它抱起来放在床上。

　　“阿弥陀佛，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空善摸了摸小狐狸的皮毛，光滑而柔顺，这么美丽心善的动物，是谁这么狠心舍得这么伤你。

　　待到红狐狸醒来已是晚上了。红狐狸四周扫视，它还在空善的茅屋。

　　“老施主。”

　　“哎，小师傅有什么事吗？”隔壁传来空善和一个老人家的声音。

　　空善脸微微一红道：“我，我今天比较饿，老施主可否多给空善一点斋饭。”

　　“哎呀！小师傅说这是什么话啊！饭就在这你要多少自己盛，怎么能和老太婆说这种见外的话。”随后传来一个老头和稚气小孩应和的声音。看来这个和尚人缘不错，红狐狸看着脚上的纱布，目光微微泛起涟漪。

　　随后，门扉打开，空善端着饭菜进来。红狐狸这下才认真看清了和尚的样子。和尚长的很英俊，刀削一般的下巴，笑起来就好像春天到了一般，让人觉得温暖又爽朗。

　　“你醒了。饿了吗？快点来吃点东西。”空善把饭菜放在椅子上，又拿出方才认亲用的果子放在红狐狸前面：“这个是上次剩下来，我吃了它后觉得伤口立刻不疼了，还有一个，你吃吃看看，腿马上就好了。”

　　红狐狸看了空善一眼低头咬了一口那果子，这是上次它留给的玄空果，是一株被它救下的悬空草作为报答给他的果实，当真是仙妖两界的疗伤圣品，才一入口，就感觉一股清气顺着经脉走遍全身，前肢后腿都不痛了。

　　“来，吃点饭。这老夫妻生活清淡，只能有这种青菜小粥，等过了今天，明天我再去给你找点你喜欢的。”空善像哄小孩一般哄着红狐狸希望它多少吃点。

　　“呜~”红狐狸看着空善又望望那一碗饭菜最后竟真的起身吃了起来。

　　“我们真有缘。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

　　“呜。”红狐狸抬起头回想，原本它是半途经过灵州城而已，结果发现灵州的界河上泛着黑气，一看就知这里的百姓要遭殃了，于是就下来看看，没想到下来时就发现有个和尚抢在它前面了。当时和尚和那只厉鬼打得不可开交，在驱走恶鬼时自己就掉河里去了。和尚看样是个好人，所以当时就救了他。当时因为急着躲避五龙的追击，所以并没有逗留太长时间，和尚一醒它就离开了。谁知才刚出了灵州城，就被五龙发现了，一路围攻又把他逼回了灵州城。没想到机缘之下，竟又和这和尚遇见了。

　　“你不是普通的狐狸对吧？”空善指着红狐狸的尾巴又道：“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还有这么大，现在又变这么小，今天被你吓了一跳呢，还是第一次看见狐狸会放火的。”空善抓抓头，笑得有点尴尬，不知这小东西有没有在听他说话，总觉得它一定不是普通的狐狸，一定知道他在说什么。

　　“呜~”红狐狸停下来躺回枕头上，它吃饱了。

　　“那你先睡，我去冲个凉。”红狐狸动了动耳朵没有反应。

　　许久之后……柴门被推开，红狐狸睁开眼睛，只见一具活色生香的男体在风中跳动，空善和尚衣服都还没穿就急急忙忙的抓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