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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艾滋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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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但也还没出什么大的差错。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有个五十来岁,瘦高个子,穿件长风衣的男人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
这时,娇娇正端着咖啡给客人送去,看见来人,不由一怔。她走回柜台,将茶盘递给秀兰吩咐她给前面的客人送去,然后笑眯眯地快步迎上前去,帮那个瘦高的男人脱下风衣,挂到衣架上。
高个子男人坐到角落处的沙发上,脸上毫无表情地望着坐在前面捏着话筒唱歌的几个年轻人。
娇娇走过去,带着一副巴结的神情,伏在那人的耳边讲了几句话,那人瞄了秀兰一眼,缓缓地摇摇头。
过了一会,那个男人回过头,又仔细看了看秀兰。
娇娇一直盯着那男人的动作,她的眉毛倏地往上一挑,嘴角边闪出了一缕讪笑。她猫下腰,幽灵般溜到珍姐身边,两个嘀咕了几句,娇娇回到柜台,兑了一杯鸡尾酒,招手叫秀兰过去。
“去,将这杯酒给蒋经理送上。”
“蒋经理?”秀兰茫然地看着沙发上的那些人。“喏,就是刚才进来的那个,坐在角落里。”娇娇指了指那个瘦高的男人。
秀兰小心翼翼捧着盘子走过去。今天娇娇在教她开瓶的时候讲到过鸡尾酒,她说这酒贵得很,一小杯值秀兰一个月的工钱。
秀兰战战兢兢走到蒋经理身边。
“蒋经理。请喝酒!”秀兰怯怯地喊道,声音即刻就被歌声乐声淹没了。
蒋经理一动不动地坐着。
秀兰稍停一会,鼓鼓勇气凑近蒋经理的耳边又重复了一遍。
蒋经理转过头来,正对着秀兰,他那鬓角翘起的一撮灰白色的头发轻轻地擦过秀兰的额头。秀兰看见蒋经理灰暗的长脸上,长着一双老鼠般的小眼睛,骨碌骨碌转得很灵活,与额头下那个使劲往上翘的大鼻子很不相称。
蒋经理一看到秀兰,小眼睛骨碌一转便笑了起来:“小姐,我可没要酒呀?”
“这……这……是娇娇姐姐让我送来的。”秀兰老实地回答。
“娇娇小姐让送的……哦———”
蒋经理端起酒杯,意味深长地瞟了瞟秀兰。
后来,秀兰忙着给客人去送饮料,等她再过来时,蒋经理已经不见了。
客人散尽,秀兰关好大门正准备去收拾柜台,珍姐笑盈盈地走过来。
“不错不错,一个很灵巧的姑娘。在我这里就是要懂事,要听话,会有你好处的。行了,今天什么都不要做了,早点回房去睡吧。”
珍姐说完,莫名其妙地在秀兰的肩膀上捏了一下,同时往秀兰住的小房子撇了一下嘴。
秀兰推开房门,灯也没开就摸到床上,她太累了。昨天一夜没睡好,今天又从天亮干到深夜,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她伸手去拉被子,突然摸到了一个光溜溜的身子。她一惊,没等她叫出声,一只大手已捂住了她的嘴,另外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拖上了床。
秀兰呜呜挣扎着,一把抓在了那人的脸上。
那人火了,将秀兰摔开,跳下床,熟悉地拉亮灯。
蒋经理!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你怎么跑到我床上?”秀兰带着哭腔。
“我跑到你的床上?这是我包的房间,我包的床,你懂不懂?”蒋经理怒气冲冲地喊道。
什么,他包下的床?他包下的房间?
秀兰突然明白了刚才珍姐在她肩上用力捏了一下,还有那几句威胁性的话……
秀兰想起了张二哥碰到的那个女人……
原来,这就是“悄悄话”?
她怔怔地坐在床上,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蒋经理愣了一会,便关了灯,走过来……
秀兰像一块面团躺在床上,任蒋经理在身上翻来覆去。
但她的心里却很复杂。
她想起了家乡的那个小城;想起了那些穿着漂亮衣裙的姑娘;想起了商店里的玻璃柜中金灿灿、银闪闪的各种首饰;想起了彩色的舞厅,还有贴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
秀兰扯起枕巾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珠,竟咯咯地笑出了声。
起初,秀兰只是在卡拉OK厅里按老板娘的吩咐悄悄接客,渐渐地,她也涂脂抹粉大胆拉客。到后来,她干脆离开“咪咪”卡拉OK厅,单枪匹马,走南闯北,四海为家。
当她在卖淫时被公安抓获,押往收容所时,仅是上过两年小学的她还忿忿不平地质问管教人员:“我犯了什么罪嘛?……”
桑拿浴的隐秘
高明是一个不便写明级别和头衔的领导干部。
当保安从他下榻宾馆的席梦思床上揪起了卖淫的妓女时,高明居然还忘记了此地此景,赤身裸体从床上跳起来,习惯地斥骂保安人员:“放肆!滚出去———”
凡是认识高明的人都说,高明这几年是交上官运了,一级一级爬得飞快,升职简直像上楼梯一样,轻松自如,真正可以说是青云直上,飞黄腾达。
特别让人羡慕的是,高明的职务不仅越爬越高,而且位置越挪越好。在当时公费出国热潮中,他的位置和职务,更是利于他隔三差五就名正言顺地到这个国家参观,到那个国家考察。
走的地方多了,高明的见识自然就多了,他羡慕国外的繁华和自由;羡慕国外优越的生活环境和物质享受;羡慕国外那开放的灯红酒绿“红灯区”。
有两次,他情不自禁在办公室对着下属骂边疆的贫穷和落后,骂边疆的封闭和保守,说边疆的经济为什么一直上不去就是没有很好地发展“无烟工业”。
“不要说像东南亚的某个国家,是将卖淫嫖娼作为主要的经济来源部分,那么,至少也要像广州、深圳那样……”他无限感慨地说。
他常常抚摸着自己的两鬓灰白的头发,悲哀地叹息自己生不逢时,生未择国。
这里面原有奥秘。
两年前……
一次会议,高明到了特区。
兴许是巧合,高明他们下榻的酒店对面有一家“桑拿浴”,每天晚上,那“桑拿浴”门前彩灯迷离,顾客进进出出,十分地热闹。
高明第一次到特区,不知道“桑拿浴”是怎么一回事,他曾留意过那光耀夺目的大招牌,但看到“浴”字,心想不过是洗澡沐浴,公共澡堂一类,反正房间内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热水,自己又不可能去洗澡,所以也并没有在意。
一天晚上,高明独自去逛街,回来时间已晚,路过“桑拿浴”门口时,突然看见参加同会议的一位北方代表精神焕发地从里面出来。
那人一见高明,顿时神色不安,显得非常尴尬。
“您……这么晚才回去?”
“您去洗澡?怎么,房间里没有水?”
高明有几分着急,他首先考虑的是特区天气又闷又热,一天都得冲上几次澡,何况自己体胖出汗较多,又逛了半个晚上的街,早已汗流浃背。
“不不……有水有水,我不是洗澡,我……我是去按摩。”那人支支吾吾。
“按摩?那太好了。”高明这几天正感觉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明天我们俩一齐来按摩怎么样?”
“您……”那北方代表一惊,停住了脚步,偏头看了看高明,那惊慌的眼神中就如被人揭开了桩秘密。半响,他又怯怯地问道:“您真要按摩?”
“骗您干什么呢?”高明笑了起来。“这几天关节痛,早就听说特区已经有了按摩小姐按摩先生,人家说按摩舒筋活血,还能治慢性病,刚好开开眼界,享受享受是什么滋味。”
那北方代表看出高明的样子十分老实,便长长舒了口气。两人约好时间第二天晚上到这家“桑拿浴”室。
第二天晚上,高明和那北方代表一起来到“桑拿浴”室。
高明真是大开眼界了,这里的浴室与内地那种大澡堂简直是天壤之别。一个面积不太大的浴室,装饰得豪华别致,里面分别设在蒸烤浴室、蒸汽浴室,有按摩房,饮食座,还有娱乐间,不同的是,内地的浴室是水洗,而这桑拿浴用的是汽蒸。
夜晚,是“桑拿浴”的营业的黄金时节,十多个像密封包厢样的按摩间都紧关着门,门上挂着“正在营业”的小牌子。
高明先到售票处去买票,一看票价,把他吓了一跳;120元。
一百多块钱来洗个澡?高明觉得有些心疼。他犹犹豫豫,打算转身出去。
那北方代表买了票,回头见高明还站在身后,连忙将他推上前。
“快买吧,待会没空房。”
高明无可奈何,咬咬牙递进了120元钱。、一个身体矮小,讲着一口蹩脚的广东普通话的服务小姐将高明带进一间蒸汽室,打开了蒸汽。
高明在飘飘渺渺乳白色的蒸汽中蒸了整整一个小时,他觉得舒服透了,似乎全身的每一个汗气孔都舒张开来,体内所有脏物都随着汗流得干干净净。
走出蒸汽室,服务小姐又将高明带进了包厢似的按摩间,请他躺在睡榻上。
高明突然感到饥肠辘辘,肚子里空空荡荡。下午在宴席上还特意多吃了一点,担心晚上洗澡后,肚子饿,而如今那些食物就像被蒸汽吸收一样,胃里空得发慌。
“先生,请用点心!”
高明睁开眼,原来是那位服务小姐端来了一杯热茶和几盘精美的点心。
高明大喜,连忙坐起来,拿上点心就吃,一边吃,他一边感慨地想,这特区开放搞活就是好,看看人家,服务如此周到。那120元钱值得。
吃完茶点,服务小姐又送来擦脸巾,同时,打开了按摩间的一个小彩电。
屏幕上出现一个个漂亮的按摩小姐,每一个小姐的胸前挂着一个编号,一长溜,有二十多个,同时还打出字幕:需要哪位小姐服务请叫号。
高明看得眼花缭乱,电视放完了,他还瞪大眼睛望着空荡荡的屏幕发愣。
“先生,请叫号!”
服务小姐提高声音催道。
高明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瞟了服务小姐一眼。
“二……二十吧。”
服务小姐拉上门出去了。不一会,一个挽着高髻,身体苗条,年纪与高明的小女儿差不多的按摩小姐端着杯咖啡走了进来。
高明一见那按摩小姐,便瞠目结舌,眼珠子也不会动了。
“先生,请躺下!”
按摩小姐帮他将杯子放回桌上,又帮他脱去睡衣,示意他俯身躺下。这才开始给他自上而下地捶背捏肩,按摩腰背和大腿上的一些穴位。
高明只穿着一条裤衩俯卧在睡榻上,便觉得耳热心跳,说实在的,如此这般仅穿着一条裤衩,和一个也是穿条小裤衩、戴个乳罩的陌生女人呆在一个房间,他过去是想都没想过。他还真有些害怕,万一……
不会的不会的。继而,他又在宽慰自己。没有人知道他来这里,出去时小心一点也不会撞上来开会的人,反正就来这一次。即使被人撞见,他就说是考察新生事物,调查特区项目的发展,凭着他的职务,谁敢怀疑他?
高明渐渐地平静下来。他感到按摩小姐的两只手从他的两肋间慢慢揉向腹部,按着又滑向大腿内侧。
会议结束后,高明又悄悄去了一趟“桑拿浴”。
时隔不久,高明又到了特区。
他特意住了一个中等的宾馆。
当晚夜半,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将他惊醒。耳机里是个陌生的娇滴滴的声音。
高明即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的眼前闪现出在“桑拿浴”按摩室的情景……
他放下话筒,兴奋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不一会,就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那一夜,连高明自己都十分惊讶,他好象年轻了二十岁。他得到了比在按摩小姐那里更大的快乐和满足。
当他离开这座城市的那天清晨,那个卖淫的妓女拿着他最后一次付给的人民币离开房间时,高明竟然依依不舍地流下两滴惆怅的眼泪。最后,他脱下手上唯一的一个金戒指,多情地戴在那个妓女的手指上。
从此,高明千方百计地寻找机会往外走。从前高明出差回来,多多少少还给家人带来一份礼物。后来出去,他不仅再没钱买礼物,反而是将老婆陪嫁的耳环、首饰都偷偷拿去送给那妓女。
在单位,高明仍然是清廉正派的领导干部。
在家庭,高明仍然是满口仁义道德的好丈夫好父亲好爷爷。
后来,高明的下身发生奇痒,流脓水,长脓疱,恶臭难闻。他不敢在当地医治,便找了个机会去广州,悄悄去寻找那些治花柳病的游医,那些游医作惊恐状地说他得的是梅毒,不过,只要舍得花钱是可以保证治好的。高明在游医那里治了很长时间,花了不少的钱,症状不但没有减轻,病情反而越来越重,无可奈何,他只好化名到正规医院检查。
检查的结果是,他患的是尖锐湿疣,同时,他又是艾滋病毒携带者。
第四章 形形色色的艾滋病人
艾滋病是由艾滋病病毒引起的传染病。
艾滋病病毒严重破坏人体免疫功能,病人因抵抗疾病的能力下降而百病丛生,患上久治不愈的肠炎、肺炎、脑炎、其它感染或恶性肿瘤等多种疾病,最后因长期消耗,骨瘦如柴,衰竭致死。
世界上至今还没有可以治愈艾滋病的特效药,也没有可用预防的疫苗。
艾滋病患者的死亡率极高。
第一年死亡率可达50%;第二年可达72%;第三年可达85%;五年后几乎100%死亡。
艾滋病的年平均病死率为50%。
西式生活考察团的结局
夜色浓重地笼罩着西南边境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
悬崖、峭壁、峡谷、驿道,以及树木草丛全部朦朦胧胧,仿佛遮盖着一层黑纱。天上没有月亮,萤火虫钻出草丛,在山林间飞来飞去,划出了道道微弱的弧形亮光。
时而,远远的山坡上传来几声野狼的嚎叫,更使山林增添了阴森恐怖的气氛。使人胆战心惊,毛骨悚然。
被马帮踩出来的狭窄得如同鸡肠一样的驿道上,缓缓地蠕动着几个人影,幽灵般地向国境线走去。
“快!跟上!”
朱亮亮一只手捏着个蒙上纱布的手电筒,一只手拨开伸展在驿道上的荆棘和野草。他领头在前面走着,不时还回过头,催促着后面的几个伙伴。
这是朱亮亮第一次率领他组织的“西式生活考察团”到与滇西山水相连的T国去进行现代生活方式的“实地考察”。
别看朱亮亮今年打满算才二十岁,可他的聪明机灵,敢想敢干,独出心裁的各种花样简直让他的这伙哥们姐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为了这次“西式生活考察团”能顺利地到达T国进行实地考察,朱亮亮在路线上已经作了各种各样的设计和打算,并对如何偷越国境线更是设计得天衣无缝,没有半点纰漏。
三天前,朱亮亮就带着他的全体“团员”,其实就是几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女,来到了离国境线较近的一个小村子里住下来,并按计划准备干粮、饮料,寻找向导,勘查出境的线路。
他们在很多书上和电影电视上看见过边境的戒备森严,有岗哨、有巡逻的边防军,还有机敏的狼狗,同时他们还从侧面了解到,那些偷越国境的人必须要高价去找熟悉边境地形的向导,这样才能安全出境。
住下的第二天,他们就从村中小孩的嘴里知道了这个村子的杂货店老板就是专门到T国去做生意的,他来来往往出入国境不知多少次。
他们便非常严肃神秘地去找这位老板,愿意付钱请他带路去T国。谁知,这位年过半百的老板听完他们的打算,却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你们这些娃娃,实在实在是太憨罗。”
“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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