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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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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祥是他一手提起来的部下,对他忠心耿耿。前两天,白发祥还拼命地撺掇他让他尽快地上趟省城活动活动,说资金问题请他不要担心,需要多少由他筹备,目的就是想让他争取早日当上代市长。能有这样的部下急他所急,想他所想,这是他的福气,他没有理由不为此而感动。“他年若得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等自己真的大权独揽了,他一定也要让他升个格儿。当然,他非常明白,白发祥对他之所以忠心耿耿,也是基于此,他就好比一个绩优股,白发祥买了它,其目的就是为了升值。在这个意义上讲,白发祥是一个聪明人。而事实上,处在官场中的人哪个不聪明,如果不聪明,他也就到不了这一步。想象中,向国华的后面肯定也不乏这样的聪明人。
散了席,大家出于礼貌,要一起送吕部长去休息,吕部长却说,都累了,早点休息吧。经他这样一说,大家也就不好再送了。刘国权故意磨蹭了一阵,想等大家都走了,再去向吕部长表达一下心意,没料到向国华也故意磨蹭着不走,他只好做了回避,让司机开车兜了一圈儿,再回来时,发现向国华拎着一个手提包向贵宾楼走去,心里不觉好笑,想想这向老弟也够滑的。就让司机停下车,然后掏出手机给白发祥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
等白发祥的车过来,他就打发司机回了家,自己却上了白发祥的车。
白发祥说:“到哪儿去?”
他说:“到贵宾楼旁的树阴下面呆一会儿。”
等把车开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停好,他才问:“东西带来了?”
白发祥说带来了,说着点了一支烟。
他说:“把烟掐灭,否则会让人看见的。”
白发祥不解地将烟掐灭说:“怎么搞得神神道道的像地下工作者似的?”
他笑了笑说:“省委组织部部长吕光春来了,就住在贵宾楼。刚才我看到向国华进去了,不能让他看到我们在这里,必须要隐蔽点。”
白发祥笑着说:“带来了。你给我一打电话,我就猜出你的用意了。仅凭这点东西恐怕摆不平他吧?”说着,他拿过一个包儿说,我又备了五万元钱。
刘国权将包儿摁在白发祥的怀里,非常感激地说:“发祥,想事儿想得很周到,但是,现在我还不知道他的深浅,不能盲目行事。我只能先送一点滋补品,来个投石问路,看看他有何反应,然后再从长计议。钱,你就暂时收起来,等用得着的时候再用。”
白发祥说:“早知道你不敢送钱,我就想办法弄几盒伟哥带来。”
刘国权笑着说:“你就是弄来了,我也不敢送。那种东西,只有知根知底,到了亲如兄弟的份儿上才能拿出手。”
白发祥刚要说什么,就在这时,向国华迈着碎步匆匆出来了。刘国权悄悄嘘了一声,白发祥就此打住了。
等向国华走远了,白发祥悄悄说:“这个人挺鬼的,我们以后可要提防着点。”
刘国权说:“发祥,我得上阵了,你就在车上呆一会儿,等着我。”说着检查了一下包中的东西,开门下了车。
刘国权边走边想好了要说的话,待摁响门铃,吕光春打开门的一霎时,他还是不免有点局促地说:“又来打扰部长了。”
吕光春说:“没事没事,来来来,坐。”说着就要为他去沏茶。
刘国权马上起身挡住道:“部长别麻烦了,就几句话,说完就走。”
吕光春说:“不急嘛,既然来了,就多呆一会儿嘛。”说着,还是为刘国权沏了茶。
刘国权趁机拿出了那包冬虫夏草说:“部长工作繁忙,可也要注意保养身体。我这里有点冬虫夏草,是我的一位在云南工作的老同学带来的,我吃过,效果不错。还有这么一点,送给部长试试,看看有没有效果。”说着就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吕光春说:“国权,你看你,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呀!”
刘国权心里一喜,知道吕光春并没有拒绝,就笑着说:“这算什么呀?部长试试,如果有效果,让我的老同学再搞点。”
吕光春说:“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领了,适可而止。来,坐下喝点茶。”
刘国权觉得吕光春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就坐了下来。
吕光春说:“中信同志罹难,我非常痛心,政府的工作暂时由你全权负责。至于将来,市长由谁当,那是下一步的事,等人代会选举才能产生。所以,现在对你来讲,是个难得的机会。国权呀,你可一定要抓住这次机遇,好好干,争取干出一些成绩来。”
刘国权说:“谢谢部长的关心和信任,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
吕光春说:“不是要感谢我,让你主持负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这是省委的意见。明天下午,市里不是要召开全委扩大会议嘛,到时,我还要在大会上讲讲,也让大家配合好你的工作。”
刘国权心里喜不自胜,表面上却装作非常谦虚的样子说:“到时候,还望吕部长多来边阳,多多给予指导。”
吕光春高兴地说:“会来的,会来的。以后有机会就来。”
刘国权一看已到结束的时候了,就站起来说:“时候不早了,部长早点休息吧。”
吕光春也站起来说:“好吧,我们明天见。”
刘国权告辞出来,感觉两腋处已渗出冷汗,便不觉暗笑了起来,心想,今天怎么是这样一个德行?想想,平日,那些部局级干部见了他,不也是像他今天这么谨小慎微,唯唯诺诺嘛。一股轻风拂来,他禁不住打了两声酒嗝,一股臭烘烘的气味夺口而出。他暗自庆幸这声酒嗝打的正是时候,倘若刚才坐在沙发上打出来,不正臭着了吕光春吗?这样想着的时候,就禁不住窃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笑出了声。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全面负责市政府的工作了,虽说那个“代”字还没有戴在他的头上,但毕竟有了这第一步,只要站稳了这一步,以后的事儿就好办多了,倘若这一步让别人踏上了,他就将会处于被动地位。他再次想起罗副书记的话,真是暗藏着无限的玄机。他不由得更加佩服罗副书记的领导艺术。如果有这样一位领导给他做后盾,再由吕部长帮着说上一两句好话,不愁边阳市的市长不是他的。
此刻,当他想起这些的时候,他的底气就越来越足了,他心想,向副书记,你的头发是不是吹得太整齐了点?尽管你的发质很好,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第六章 绝对控制
正在修建中的兰苑新村住宅小区,幢幢楼房拔地而起,工地上机声隆隆,施工人员忙碌有序。董事长于又川带着副经理左子中和保卫处处长冷一彪一伙人前来视察。登上八层楼,于又川极目望去,整个工地就像一锅沸腾了的开水,而每一个忙碌中的身影就像开水中的一个分子,正是有了这一个个的分子,才构成了这种沸腾的场面。他喜欢看这种场面,每每看到这种场面,就倍感舒畅,仿佛成了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站在炮火硝烟的战场,正在指挥着一场战役。能够成为一名将军,是他少年时的梦想,但是,他没有成为将军,却成了一名企业家,他无法得到指挥千军万马的满足,就从施工现场上体验这种感觉。每每看到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就能感受到一种成功的满足,使他进一步增强征服一切的信心和力量。
一个没有征服欲的男人是一个平庸的男人。
不知啥时,项目总经理马宾等人已来到了他的身后。他已习惯了这种前呼后拥,也希望别人来前呼后拥,这表明了他的势力,也表明了他的中心领导地位。
马宾毕恭毕敬地说:“不知道董事长来了,有失远迎。”
于又川回过头来说:“工期能不能按期完成?还有没有什么困难?”
马宾说:“请董事长放心,保证按期完工。”
于又川说:“光按期完工还不行,还要保证质量。我们长青集团公司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在建筑市场上叫得响,主要就是靠质量来赢得市场的信誉,赢得大家对我们的尊重。上一次,让你们返工,你是不是还有想法?”
马宾说:“没有没有,我们按董事长的要求,炸毁了三号楼,重打地基重新来。现在已经盖到第五层了。”
于又川的目光越过幢幢水泥钢筋架,越过起起伏伏的吊车,投向了那幢曾被炸毁的三号楼。三号楼刚盖到第三层时,市工程监理处在工程监察中发现三号楼的水泥标号有些低。如果换成另外一家建筑队,稍微通融一下也就过去了,如果于又川想通融,凭他的社会影响,几乎不费什么口舌也就过去了。可是,于又川却非要炸毁重来,他不愿意他的工程几年过后成了豆腐渣,他成了千夫指。更重要的是,他想通过这一行为,制造一个轰动效应,让整个边阳市都知道,他于又川虽然没有拿到世纪广场的工程,他的建筑公司却是一个质量信得过的公司,是一个对边阳老百姓负责的公司。果不其然,炸楼之后,舆论哗然,报纸、电视、广播等新闻媒体一阵爆炒,几番轰炸,长青集团公司在边阳老百姓中更是如雷灌耳,有口皆碑。虽说公司失去了一些暂时的经济利益,但是,却得到了良好的社会效益和长远的经济利益。随之而来的是入户率暴涨,不到半个月,已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于又川的名字在边阳市也就越发响亮了。此刻,他长叹一声说:“让你炸毁三号楼,你心里疼,我也是如此。光那一炸,损失几乎上百万,可是,如果不炸毁,将来的损失就不是用上百万能挽回的。”
于又川说到这里,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二号,就朝他的部下们摆了一下手,到一边接电话去了。于又川的手机中蓄存了好多电话,他依次把他认为的重要人物按顺序排了下来,那些人物都是政界的要人,只要一显示排名次序,他就知道是谁打来的,就知道是因什么事打来的,该不该回避他人。二号当然是一个很重要人物,他的电话也自然有很大的价值,他自然要做一下回避。
于又川来到一边,打开手机,听他说完,嗯了一声,就将手机合了。回来一看到手下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就马上换了一种心情,问马宾,上次拖欠民工的工资发了吗?马宾说,按您的吩咐,我统统发完了,一个都不欠。于又川的目光投向工地上的民工们说,他们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从老家跑到我们边阳来打工,为的就是挣点钱养家糊口。我们都是农民出身,应该更能够体谅他们的苦楚,不仅要同情他们,还要爱护他们,关心他们。以后,类似于拖欠民工工资的事儿绝不能再发生了。马宾说,谢谢董事长的教导,我一定照办。在一旁的冷一彪也不由附和着说,董事长要是当官,肯定是一个体恤百姓的好官。于又川笑着说,我也想当个官,当一个好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可是,没那个命呀。说完,就哈哈一笑,招了一下手,示意下楼,所有的人都尾随其后跟了过去。
没有完工的楼梯只是一个简单的框架,没有扶手,而且不平,下了几层,于又川想起了左子中的那条受过伤的腿一遇上阴天就会犯病,一回首,看到冷一彪正扶着左子中慢慢地下来了,下得有点吃力,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就回转过去,替过冷一彪搀起左子中。左子中笑着说,董事长,你别,有冷子扶着我就行了。于又川说,还是让我搀吧。搀着你,我的心才会更踏实些。
于又川永远不会忘记,左子中的跛腿是因为救他才落下的。那是八十年代初,他们一同去参加中越自卫反击战,在一场恶战中,我方以一半人员伤亡为代价,彻底击垮了越军。在清理战场时,左子中看到一个越南士兵举枪朝正在搜索的于又川射击,左子中大喊一声,一个鱼跃扑上去将于又川推倒了,他的小腿上却挨了一枪。从此,他就跛了一只腿。
后来,于又川发迹了,他谁都有可能忘记,但唯独忘不了左子中的救命之恩。他专门去了趟河南,在一个偏远小镇的破旧的加工房里,找到了他的这位生死至交。从此,他改变了这位老朋友的命运。
上了车,于又川还在想着这些,不免有点感慨。快到集团公司楼下时,他才想起二号给他提供的信息,便说,听说,李英并没有死,她还活着,仍然在市中心医院。左子中慢腾腾地“噢”了一声。车已停稳,谁也就再没有说什么。
一夜过去了,市中心医院相安无事。
宋杰守了一夜,不觉有些失望,悻悻来到病房,见杜晓飞正睁着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就有点不好意思地开玩笑说,昨晚是不是吓得一宿没合眼?杜晓飞一骨碌坐起来说,你才被吓得一宿没敢合眼。宋杰笑笑说,没有吓着就好,过一会儿,我给你弄点吃的去。杜晓飞说,好呀,这几天正好享享被人侍候的感觉。宋杰说,记住,这次你欠我的,等任务完成后,你得好好侍候我几天,就算扯平。杜晓飞说,美的你,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就在这时,他们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宋杰竖起指头,压住嘴唇“嘘”了一声,小声说,不能出声,小心隔墙有耳。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杜晓飞小声说,豆浆油条,谢谢了。说完,顽皮地一笑。宋杰压低嗓音说,你要注意安全,时刻保持警惕。杜晓飞说,老毕呢?宋杰指了指隔壁说,让他再休息一会儿。说完,来到门口,对值班的小王说,不要离开这里,我给你们买早点去,买回来再替你。
天一亮,医院就沸腾了,医护人员交接班,清洁工打扫卫生,各病房的陪护人员倒痰盂,亲友们买饭送早点,不一而足,统统赶在这个时候。就在这时,楼道里出现了一个清洁工,他一边拖地,一边窥视着各个房间的动向。当他拖到306号门前时,有意放慢了速度,假装不经意地用拖布打湿了小王的鞋,然后客气地说对不起。小王说,没关系。他借机问,听说,你们看护着一个要犯,他是男的还是女的?小王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好好打扫你的卫生,不该问的就别问。他只好假装无所谓的样子说,还挺神秘的。说着,便拖到门前,有意将拖把一用力,门被撞开了一个小缝。小王伸手关住门说,毛手毛脚的,你轻一点好不好?那个人一抬头,正好看到宋杰来了,就没再作声,低头规规矩矩地拖起了地。
在长青集团公司董事长的办公室里,于又川和左子中相隔一张桌子,秘密地交谈着。
左子中说:“他们监守得很严,不像是演戏。看来二号的情报是准确的。”
于又川说:“既如此,晚上就可以行动了。但是,策划一定要周密,不能因小失大,再给对方留下把柄。”
左子中说:“知道了,请大哥放心。”
于又川说:“子中,过去,我们走南闯北是为自己打天下,这次,我们不完全是为自己,还有别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些人可能还要获得比我们更大的利益。所以,我们还得抓住一些他的把柄,免得以后被动。”
左子中说:“对这些,我早有准备。我已经为他录了一盘他与周怡颠鸾倒凤的带子,再瞅个机会,给他搞点别的。在这些政治流氓的眼里,只有利益,根本就不存在友谊。所以,我们必须要防着点,害人之心不能有,防人之心不能无。”
于又川说:“还是子中考虑得周到。不过,你也不该瞒着我呀!”
左子中说:“不是瞒你大哥,是因为不到时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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