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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里的刀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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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小李一刀双掌一错,说:“来吧!”
  黑衣大汉左腿上步,左臂抡劈而下。小李一刀见这一臂如千均铁棒,却又柔韧如鞭;他大开大合,却又收发自如;这才是真正高手的一击!他急忙向旁一闪,双掌向外划出,堪堪化掉了对方的第一击。这时他呼吸更加困难,黑衣大汉身子一转,右腿上步,右臂又抡劈而下。小李再次向旁边一让,双掌再次外划,也是刚刚划出了对方的第二招。小李一刀受到对方铁臂的振荡,心中气血翻滚得更加厉害。这时黑衣大汉左掌突然一记“猛虎硬爬山”,当胸打来。这一掌更是疾如闪电,猛若雷霆,结结实实地打在小李一刀的胸口上。小李一刀在歌歌和众人的惊呼中,向后飞去。他去的方向是蝴蝶的右后翼,正好落在翼尖新小李一刀的跟前。新小李一刀接住了他。小李一刀张开因受重伤而迷茫的眼睛,脸对脸地看了新小李一刀一眼。他看见新小李一刀面容更加成熟和冷酷,他的目光更加锋利如刃。而新小李一刀看小李一刀的目光却完全是鄙夷的,鄙夷得简直不屑一顾。他在歌歌和众人的惊呼中,像扔一件垃圾一样随手将小李一刀向门外扔去!
  这时又一个大汉大步而入,他轻舒猿臂,一把抱住了小李一刀。歌歌也扑了过来。大汉抱着小李一刀来到左上翼尖上,歌歌抱住了小李一刀,连声说:“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小李一刀张开眼睛,说:“歌歌!”然后他把双目转向那大汉,说:“长胜大哥!”
  这时屋子里又冲进来了六七个黑衣人,小李一刀看清这是沙授一干人。这伙人也都是黑色衣服,但比前面那一伙衣服要旧一些,个子要小一些,身材要瘦一些,尤其是两个头儿——黑大汉和沙授两人,对比就更加强烈。前面那伙人神色凶恶霸道,后面这伙人表情却安静冷酷。这是就打手和杀手的区别。
  沙授看见小李一刀由一个大汉和歌歌看护着,暂时无忧。便抬头打量起黑衣大汉。
  而黑大汉看了一眼沙授等人,却连忙对沙授说:“且慢,且慢!叫你手下的人且慢!他们一动手,我这些手下一个都活不了!说不得,咱们两个只有单挑了……”
  沙授点点头,两人突然同时出手,一招过后,两人换了方位,两人都“咦”了一声。
  接着又是一招,两人又换了方位,又是“咦”了一声。接着是第三招,两人又换了方位,再一次“咦”了一声。
  两人走了三招,喊了三声“咦”字,声音中充满了惊奇之意。咖啡屋里静悄悄的,因为他俩的过招,别说不懂的,就是武功低的也看不出奥妙来。三招过后,黑衣大汉肌肉暴涨,全身力道使衣服鼓荡如帆,力量似要破衣而出。而沙授则好像越来越小,越来越瘦,而浑身的杀气也越来越重。
  这时新小李一刀走了过来,他对沙授说:“沙兄,我来领教领教这位高手。”
  沙授说:“小李爷……”
  黑衣大汉惊奇地看着新小李一刀,又看了一眼正在角落里喘息的小李一刀,说:“你们是孪生兄弟吗?”
  新小李一刀冷笑一声,突然左刺拳右直拳左摆拳右下钩拳左上钩拳飘逸如风疾如闪电密如雨点般向黑衣大汉打去。黑衣大汉又喊了一声“咦”字,左招右挡。新小李一刀突然身子一跃,双腿在空中连环踢去,他在空中连踢四腿,如同四道闪电凌空劈出!黑衣大汉这次连喊了两声“咦”字!
  小李一刀心中一震,这新小李一刀的武功正是自己心中的武功,是自己渴望的武功!自己在全盛时期也只能凌空踢出三脚,怎么也达不到四脚。这新小李一刀却达到了!他的武功比上一次又跃上了一个台队,他简直就像是一棵生机旺盛而疯长的树!自己却每况愈下……看到这里小李一刀突然一口鲜血喷吐而出,接着又连吐了几大口鲜血,然后他昏死过去。
  小李一刀醒来后,感觉到两股暖流涌入自己的心头,他抬起头,看见长胜大哥双掌按在自己的前心和后背,他喊道:“大哥!”他看见长胜大哥目光中涌出的欣喜。接着他听见歌歌欣喜的声音:“啊你醒过来了!”
  小李一刀朝歌歌吃力地点点头,歌歌看见小李一刀虚弱的样子,不禁又流出了泪。小李一刀叹道:“傻丫头啊!”然后他环目四顾,只见咖啡屋里一片狼籍,新小李一刀和黑衣大汉以及黑衣打手黑衣杀手们都已无影无踪,只有沙授站在不远的地方,关切而又惭愧地望着他。
  小李一刀回过头来望着流泪的歌歌,小声说:“傻丫头,生死有命啊。但你不该将咱俩的歌唱给他听!”
  歌歌说:“他不是外人,他就是你!”
  小李一刀说:“那么我是谁呢?”
  歌歌说:“你就是小李菲稻。但那个人也就是你!”
  小李一刀说:“他不是的!他是胚胎干细胞诱导分裂出的另一个人,只不过是加入了我的一些信息。他是个冒牌货……”
  歌歌说:“不,他就是你!我爱你,我难道不知道你吗?”
  小李一刀摇摇头,望着又已泪流满面的歌歌,叹道:“傻丫头呀……”
  这时简金二人匆匆又进来了,他们望着一片狼籍的咖啡屋,又望着正在疗伤的气息淹淹的小李一刀,惊讶得不得说什么好。
  好半天简秘书才叹道:“是我们疏忽了……”
  金秘书咬牙说:“妈的,我调部队来!”
  小李一刀摆手说:“不要,不要,时间不多了。”
  简金二人走到跟前,小李一刀问道:“情况怎么样?”
  简秘书说:“按照你的提示,咱们在‘艾……艾……’的下面回答了‘凤兮凤兮,止是一凤’,咱的病毒解除了。但咱以上的内分泌系统又出现了问题,肾上腺里出现了‘孤帆远影碧空尽’这一行诗;而在胰岛里出现了‘黄娟幼妇,外孙齑臼’的字样。“
  小李一刀低声吟道:“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金秘书说:“是啊,是啊,我们也想到了这两句诗。那么‘黄绢幼妇,外孙齑臼’也是那个魏晋时的谜语了?”
  小李一刀说:“是啊,‘黄绢幼妇,外孙齑臼’的谜底是‘绝妙好词’。这是曹娥碑上的话,是曹操和杨修猜出来的。”
  简金二人说:“多谢小李博士赐教!”他们站起告辞,小李一刀问道:“体内世界还有其它消息吗?”
  简金二人看了看歌歌,他们知道歌歌是小李一刀的女友。他们又看了看长胜,一时沉呤无语。
  小李一刀说:“啊忘了介绍了,这是我长胜大哥。”
  简金二人顿时肃然改容,对长胜说:“原来是长胜将军!我们特区有失远迎,还请将军见谅!”其实这位气宇非凡的大汉使他俩一直不自在,现在他俩才感到释然。
  然后简秘书压低声音说:“柏树寨战役已告结束,我军大获全胜。但贼首却已失踪,后经证实他们在前些日子就已从地下通道逃走。包括原贼首炭疽杆菌大黑傻子也不知去向。贼子们还是很狡猾的。”
  简金二人离去后,小李一刀心中破碎般地疼痛着,他身中当世三大高手的三招“猛虎硬爬山”,他是个医生,明白自己无论如何活不长了。他对歌歌说:“傻丫头呀,我对不起你。”然后他对长胜说:“大哥,小弟这般无能,有愧大哥的一世英名!”
  长胜说:“胡说!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小李一刀说:“大哥啊,小弟命不长矣,已成废人……”
  长胜说:“胡说!我都不敢说我是个废人!”
  小李一刀说:“大哥,小弟心胆俱碎,恐难以担当这般重任了……”
  长胜说:“胡说!男儿到死心如铁!”
  小李一刀说:“啊大哥,男儿到死心如铁!”说到这里,他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再一次昏死过去。
  中篇
  小李一刀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昏暗的茅屋里,一灯如豆,摇曳不定。渐渐的,灯光趋于平静,灯光中出现了两个关切的面容:一个是饱经风霜从容坚定使人不禁为之心仪的面孔,这位是长胜大哥;另一个则是阴沉的苍老的面容,这位正是救过自己一次的地狱边上的看守人老庞头。
  “长胜大歌,老庞大叔!”小李一刀喊道。
  “你终于醒过来了!”长胜欣慰地说。
  小李一刀问道:“大哥,我这次昏迷的时间长吧?”
  长胜说:“醒过来就不要紧了。”
  小李一刀又问道:“大哥,歌歌呢?”
  长胜说:“我给她保证你没事的,她就去找你的心去了。她说只有找到你失去的心,你才能痊愈。”
  小李一刀叹道:“傻丫头呀!”
  这时老庞头端着一碗粥进来,放在炕桌上。长胜说:“兄弟起来,喝点粥。”他扶起了小李一刀。
  小李一刀摇头说:“我一点也不想吃,我也吃不下去。”
  长胜说:“兄弟一定要吃,人是铁,饭是钢。”
  小李一刀勉强喝了两口粥,便放下了碗。
  老杜头对长胜说:“你也该吃饭了。”
  长胜说:“是,我们也该吃饭了。”
  老杜头走出茅屋,一会儿端着一箩筐黑面馍馍,一碟辣椒,一碟蒜泥,一盆酸菜糊汤进来了。他把这些简陋的山乡饭菜放在炕桌上,和长胜两人吃了起来。
  小李一刀见长胜和老庞头吃得呼呼有声,十分香甜。不觉得自己也有了点胃口,他又喝了两口粥。
  长胜望着他,目光中露出赞许的神情。小李一刀受到了鼓励,他又尽力喝了两口粥,这时他再也吃不下了,老庞头也吃饱了,都放下了碗。现在只有长胜一人在吃,他一口馍馍蘸蒜,就一口辣子,再喝一大口糊汤。他吃得非常香甜,而且他的吃相庄严沉静,从容不迫。好像他并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做一项庄严的工作。不一会他就将炕桌上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小李一刀看得如痴如醉,心想难怪大哥如此英雄。老杜头却微微叹了口气。
  老庞头撤下碗筷,抹净炕桌,他拿上了三个粗瓷黑碗,和一瓶他自酿的“绿豆烧”。
  小李一刀看着这绿茵茵的绿豆烧,想起当年在这里的往事,不禁轻轻地长叹一声。
  老庞头又拿出了一瓶酒,小李一刀灯下看去,竟是他平时喝的苹果酒。
  小李一刀惊奇地望着长胜和老庞头,长胜说:“你的药,还有这酒,都是有人送的。”
  小李一刀想了想说:“是沙授送来的吗?”
  长胜点头说:“是他。”然后他将绿豆烧倒在两个碗里,再给小李一刀倒苹果酒。小李一刀昏灯中看见长胜头发斑驳,皱纹深沉,好像突然老了十岁。但他依然腰板笔直,双目凛然生威。他说:“来,喝酒!”
  小李一刀心中不禁一懔,说:“是,大哥!三人端碗喝了一口。
  长胜说:“他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还要有求于你。”
  小李一刀说:“是,大哥。”然后他沉吟地说:“我想情况是这样的,白教授在这个克隆研究过程中,设置了一系列的障碍。这样他就可以放心把实验做到底。实验成功,所有结果数据获得,一个科学家一生的目标就达到了——他探索到了最深的奥秘,他抵达了科学的最高峰。然后他就启动这个系列故障,毁灭掉这个项目所产生的邪恶的后果。而这项实验的成果,如果运用得当,将能治疗许多疾病,解决许多问题,极大地造福人类。
  “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个故障。在实险完成的前夕,他们害死了白教授。白教授临终时给我留下了‘念动咒语’的遗言。我想这个咒语就是毁掉邪恶果实的命令。“
  “咒语你知道了吗?”长胜问道。
  小李一刀摇摇头说:“我不能肯定。我不能肯定的有三:第一是咒语;第二是怎样发出咒语;第三,”小李一刀说到这里,突然打了寒颤,现出恐惧之色。
  长胜有些吃惊,望着小李一刀。
  小李一刀说:“大哥,我心中有病,现在越来越疑神疑鬼——第三我有时非常害怕这个咒语不是毁灭的命令,而是出生的命令!“
  长胜说:“为什么?”
  小李一刀说:“因为一个科学家的好奇心和成功欲有时是不可理喻的。”
  长胜思忖片刻,摇摇头说:“如果是好奇心和成功欲占了上风,他会把咒语说给他们,让他们将实验完成。把咒语留给你,应该是相反的意愿和结果。”
  小李一刀欣然点头说:“我想也应该是这样。白教授毕竟是个好人,他在最后还是有他的道德底线的。”
  长胜说:“那么,那个克隆的小李一刀就是一个偶然和意外了?”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说到这里小李一刀心中一痛,他心中的一角又空空荡荡地疼痛起来。他喉头哽咽,呼吸困难,且说不出话来。他喝了一大口苹果酒,但心中的痛却更加加重。他知道自己又要哭一场了,他掏出了怀中的葫芦,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他以埙当哭,但这次的哭却与往常不同,这次因为是在长胜大哥和老庞大叔跟前,所以他毫无遮拦,他将心中的迷茫、忧伤、痛楚和淤血尽情地哭了出来,像个孩子那样哭得纯真和悲伤。一曲吹罢,他抬起头,看见满眼怜惜的长胜大哥,他不由得含愧喊道:“大哥!”
  长胜点点头说:“兄弟,你从现在记住,一个人没有什么能够丢失的。刑天舞干戚,猛志固长在!刑天失去了头,不是以双乳为目,以脐为口吗?”
  小李一刀说:“是,大哥说的是。”
  长胜接过小李一刀的葫芦,上下看了看说:“你看这个葫芦,要说丢失它可谓丢失几尽,但它现在却成了鸣天簌、传心声的大器了。有时必须有失才有得。你说是吗?”
  小李一刀说:“是,大哥说得对。”
  长胜接着说:“禅说我心即佛,你相信自己时,你全身都是你的心啊!”
  小李一刀悚然一惊,说:“啊,大哥!”
  长胜不再说话,端起酒碗喝起酒来。老庞头看看小李一刀,看看长胜,叹息一声,也无言地喝起酒来。不一会他就颓然醉去。小李一刀也端起了酒碗,默默地喝着。毕竟他重伤之余,不一会便眼前一黑,爬倒在炕桌上。
  小李一刀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个晚上了。依然是茅屋的土炕上,依然是一灯如豆,他的身边是长胜大哥。
  “大哥,我又昏迷了一天吗?”小李一刀问道。
  长胜回答道:“是的,不过你的情况越来越好,不必再担心了。”
  小李一刀看见长胜大哥脸上的皱纹更多更深,而且双颊消瘦而凹陷,好像又老了十岁。他心中暗暗吃惊。但他又想到可能是自己伤病得历害,昏灯下眼神恍惚所致。
  老庞头又端着饭菜进来了,这次是一大盆油泼辣子酸菜杂面面条。长胜看了看小李一刀,点点头,然后他和老庞头先吃了起来。老庞头吃得专心而香甜,而长胜更是吃得虎啸龙吟,十分酣畅淋漓。转眼间四五碗面条已经下肚。小李一刀看得心旷神怡,不知不觉间食欲终于回来,他端起面条大口吃了起来。长胜望着他,再次点点头,示以激励。小李一刀终于将一大碗面条吃完。
  吃罢了饭,老庞头收拾了桌子,拿上了绿豆烧和苹果酒,筛满大碗。
  三个端起碗喝了一口,小李一刀对长胜说:“没想到大哥如此好饭量!我当年也颇有些食量,在一些吃喝比赛里也见过食量惊人的,但却没有像大哥吃得如此香的。”
  长胜说:“吃饭就是吃饭,喝酒就是喝酒。”
  小李一刀一愣,看着长胜。
  长胜说:“吃饭时吃饭,喝酒时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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