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牛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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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相信凌易，我只相信你，还有证据。
　　行，我一定会找到证明他无辜的证据的，江玥飞快地跑掉了。
　　牛树根带着凌易去了钱进的拆迁公司，钱进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当场打电话给老婆说不回去吃饭了，知道他们俩没心情下馆子，叫了一大堆外卖进来，牛树根终于支撑不住，吃完饭就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凌易正一团乱麻，理不清思路，到底老妈怎么样了，到底警察要抓自己干吗，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钱进看到他的样子，也没多说话，直接拿了包烟给他，在他身边坐下。
　　你老说牛叔救了你的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凌易想让自己的心思转移一下到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哦，是这样的，几年前，我头一次出门打工，刚出火车站，就遇到有招工的，说保证能赚大钱，赚了钱可以回老家盖大房子。我没经验，一听就去了，谁知道，就被骗进了一个黑砖窑。
　　那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吃的是猪食，动不动就要挨打，钱进挽起自己的袖子，手臂上密密麻麻都是伤疤。喏，这是一次我生病倒下了，他们拿蚊香烫的，我背上还有很多被三角皮带抽过的疤。
　　要是想逃走，被抓回来，那就是用棍子打，打掉半条命，看你还敢逃。但是还是想逃啊，我每天都从拉砖坯的小车上，偷一段绳子回来，打算翻墙出去，藏在厕所里的绳子被老板发现了，就把大家都叫了出来，让交代，是谁藏的，不交代的话，每人剁掉一个手指头。
　　就在这时候，老牛站了出来，说是他藏的，老板和打手就拿棍子活生生敲断了他的腿，眼看打得都快断气了，他们就把他抬出去了。事后我才知道，他们以为他死了，就把他抬到外面给埋了。
　　钱进从烟盒里拿了根烟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口。
　　老牛运气好，那些人慌慌张张的，坑没敢挖太深，他没多久就苏醒过来，从坑里爬了出去。他一直爬到公路上，一辆过路的拖拉机把他送到了县城医院，也算是老牛平时做人仗义吧，打电话求助以前的一个包工头时，人家二话没说，就开了辆车把他接到了上海的医院做手术，用最好的固定钢板，硬是把他的腿给治好了。
　　他从没跟人家说黑砖窑的事情，他只说自己的腿是从山上摔下来的时候摔断的，不敢说啊，因为曾经也有当地警察到黑砖窑来转过一圈，什么都没管，谁知道当地的关系网是什么样的呢。
　　等腿好了以后，他还惦记着我们这群难兄难弟，决定单枪匹马来解救我们。
　　凌易听到这里，单枪匹马？
　　你可别小看老牛啊，他的战斗力极其惊人！
　　嗯，这个我信，我见识过。凌易想起了牛树根救自己的那些招数，还有居然能从希能集团总部全身而退，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啥，但他所认识的人中，谁最能做到这件事的话，非牛树根莫属。
　　【27】
　　到底老牛怎么做的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跟一帮难兄难弟关在屋里头呢，我猜他先在镇上买了一大堆东西，用炮仗和啤酒瓶做了个土炸弹吧。
　　我只知道几声巨响后，老牛跑到我们住的地方剪开锁门的链条，把我们都放了出来。
　　谁知道，那帮人没人敢逃，也不怪他们，都被打怕了，有好几个都是智障。不怕你笑话，我也是犹豫了很久，才跟着他逃出去的，逃出去以后，他才告诉了我他这么多天的经历。
　　第二天，我们都已经逃到省城了，在小饭馆里看电视的时候，才知道北京来了好多警察，把剩下的人都解救了。
　　原来之前逃出去过一个工人，那个工人居然是个卧底记者，他出去以后，就把这件事情曝光了。
　　我和老牛稍微在省城逗留了一下，就分头回家了。
　　最好玩的是，老牛很给了我盘缠，但我舍不得用，我想出门打工那么多年，多多少少总要带点钱回去吧，一路上，都没怎么舍得花钱吃饭，再后来，坐公交车坐到镇上，本来可以花钱雇个摩托车回家的，我也没舍得，就这么硬生生地走回去了，刚到家门口，我就撑不住了，又饿又累，趴下了，我是爬着进自家院子的。
　　猜猜发生了什么？
　　凌易想了想，家里人把你当乞丐拿大扫把往外赶？
　　哈哈，错了，他们看了电视，又接到了警方的通知，正在为我办丧事呢，你想想啊，大家正披麻戴孝哭得唿天抢地的时候，看到我一脸死相，爬着就进来了，都吓了个半死，全都尖叫着逃出了灵堂，小时候欺负过我的几个同村的同学吓得最厉害，当场就跪下来了，知道你冤，知道你回来看看是心里放不下，过去的事情，就别放心上了，我们会照顾好你家里人的，你就放心地成佛吧……
　　所以啊，我说老牛救过我的命，就是这件事，哦，对了，老牛在一开始就知道是我在藏绳子，如果他把我出卖了，我估计没他那么强的意志力从坑里爬出去，估计就在地下等死了吧。
　　凌易点点头，原来还有这事情，怪不得我老觉得他有被害妄想症，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他没变成一个反社会的恶魔，已经很不错了。
　　是啊，都算是去过地狱的人了，好了，你现在老老实实告诉我，老牛这几天到底出啥事了？又是问我借蛇，又是问我借人的，现在又躲这里来了，我之前问他他不肯说。
　　呃，牛叔没跟你说过吗？凌易原原本本将事情都讲给了钱进听。
　　钱进越听越惊心，又摸了根烟理了一下思路，事情远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呐，我觉得严骏没说实话。
　　你之前说那个严骏有一整栋办公楼对吧，就算办公楼是租的，他的资产也不会少，这样子的人，什么贩毒啊，什么卖器官啊，把女孩卖到东南亚去啊等等这些事情他懒得做的，为什么？风险收益不成正比！
　　那你的意思是？凌易有点吃惊，仿佛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有远远比他现有财产多得多的收益在等着他，老牛的女儿呢，是在大棋盘上的一个小棋子，不是很重要，却又必不可少。老牛呢，他们之前没想到他会这么厉害，想也就是个普通民工，折腾不到哪儿去。至于你和你妈，则是间接伤害。
　　间接伤害？
　　有部电影你没看过啊？他们之前是完全没把你们计算在内的，只是因为你帮了老牛找他女儿，所以，把你们也给连累进去了。干了这么几年拆迁，钱进也算见多了阴谋了，所以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凌易急了，那我妈现在会在哪儿呢？
　　钱进沉吟了一下，警察为什么要追捕你呢？你做过啥违法的事了？啊，你是不是搭建黄色网站了？听说最近严打这个。
　　凌易急了，没啊，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钱进盯了他半天悠悠地说道，那黄色网站不都是你们这种电脑高手做的，你让老牛做个黄色网站试试，再说，你自己没发现吗？你长得就像个做黄色网站的。看着凌易悲愤的样子，钱进正色道，好了，不逗你了，既然你没做过违法的事情，那就有两种可能。
　　一种情况是，严骏他们不知道你和老牛的关系，老牛现在是不可能去找他们了，那你呢？他们有可能还会找他们麻烦的，所以报个假警什么的陷害你一下，让你逃亡或者被在局里关上几天不影响他们赚钱。
　　另一种情况是，一不做二不休，让你成为替罪羊……等等，如果是替罪羊的话，老牛的女儿会不会也是替罪羊呢？啊，对了，如果严骏不可能贩毒的话，那他说的都是假话屁话！
　　那春花还活着！牛树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站在他们身后，凌易你帮我仔细想想，我女儿电脑里，有没有账本？跟毒品有关的账本。
　　没有，你女儿电脑里就没啥工作的内容，都是玩的。
　　那U盘里呢？有账本吗？
　　没，U盘里是个人工智能程序，跟毒品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还拷了一份走呢，那玩意儿真是先进啊，包含了自然语言分析，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说，我们都知道西红柿和番茄是一回事吧？电脑不知道，有了那个程序，电脑就知道了。
　　哦，这个没关系了……那再问你个问题，蓖麻可以做冰毒吗？牛树根一听没有账本，顿时眼前一亮，似乎出现了一线生机，心里顿时也洞明了起来，忽然想起那个实验室里有好大一瓶子鹌鹑蛋一样的蓖麻籽。严骏说的一切其实是漏洞百出的，牛树根本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人，只是那时候被严骏的攻心战术说懵了，沉痛的打击之下居然忘了推敲真假。
　　好像，不可以吧。冰毒听说都是很多都用感冒药提取的，蓖麻么，毒是毒的，但跟冰毒不太沾边吧？
　　对的，钱进在一旁插嘴说道，感冒药里麻黄碱可以提炼冰毒，我老婆在药店工作，谁要是大量购买感冒药，是不允许的。
　　哦，蓖麻有毒我知道的，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饿得不行我吃过的，差点就死了，幸好饿得太厉害，都没怎么嚼碎，牛树根总算是一颗心放松了。
　　凌易的思路打开了，又想起一件事，你女儿绝不是严骏的姘头，不可能的，我查看过她的聊天记录，她喜欢严骏没错，但是严骏好像从来都对她没有过亲密举动，甚至在她失踪前，她还跟严骏吃了顿饭，也没啥事情发生，这不你过来了吗，用她的原话是，本来还以为会是个浪漫的夜晚，被老爸给破坏了。另外，她有男朋友的，不过她男朋友忙着工作不太陪她。
　　牛树根顿时又开心了起来，他决定严骏的话全部都选择不信，女儿还活着！
　　【28】
　　与此同时，严骏正召集了他的主要手下开会。
　　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我们的资金在魔方中，已经滚到3个亿了，明天，我们就可以收网上岸了，后天，我们就可以踏上飞往摩纳哥的班机了。
　　大家顿时眉飞色舞地互相拥抱，这么长时间的辛苦，终于有回报了。
　　机票都已经订好了，明天，梁佑把靶子送走，这样，一个月后，警察就能收到南美那边传来的消息，万柯地产盗窃案主犯牛春花的尸体在一个集装箱内被找到，偷渡时集装箱内又热又闷死于急性器官衰竭。
　　老八在那边好奇，老大，你怎么确定警察把牛春花当犯罪嫌疑人呢？我的意思是，我们前面都进行得很好，但是我们不知道警察现在办案的情况呀。
　　严骏笑笑，你们肯定有很多人好奇，为什么我后面就直接是老三，对不对？让我们欢迎二姐登场！
　　众人的鼓掌中，身穿职业套装的杜亚楠风度翩翩地走进了会议室，挥手向大家致意。
　　老八冒充过POS机公司的员工，去过万柯的售楼处，不由张大嘴巴，指着杜亚楠，你……你……原来你在那里当卧底啊！
　　杜亚楠微笑着点点头，我每天都要代表公司跟警方那边开会，他们通知我们破案进展，目前牛春花和她父亲被列为重点嫌疑对象，还有个更好的消息是，那个宅男也被列入了嫌疑对象。
　　严骏补充道，这事情只有我和老三知道，不是我不信任你们，而是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另一个好消息是，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们在小区里面的据点让人给端了，十三受伤进了医院，不过，今天下午他因为严重药物过敏，抢救无效，去世了。
　　说完，严骏环视着大家，只见大家都表情复杂，老三武帅鼻青眼肿的脸上，更显深受打击。
　　见大家都吓呆了没人说话，严骏继续说道，十三虽为新进员工，但身处公司十三大关键职位之一，却贪生怕死，向牛春花的父亲出卖公司机密，损害了公司的神圣利益，导致今天人家踢进了公司大门。这种自绝于同事的行径为天理不容，终招天诛，当然，老天势单力薄，十一弟栾福运在关键时刻顺应天意去助了老天一臂之力。
　　大家面面相觑了很久，终于在栾福运的带头下，鼓掌庆祝，互相还交头接耳死得好，死有余辜。当然，大家心中其实更多的想的是少了个人分钱的欣喜和兔死狐悲的恐惧。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老三武帅，一直抱着臂，对严骏怒目而视。
　　二姐杜亚楠跟大家打了个招唿，我还有一个万柯的会议要参加，各位，后天机场见了！
　　而刑警队那边，江玥正披着白大褂枕着一个长毛绒玩具稍微歇一下，传真机传来了啸叫，江玥眼睛都没睁开，直接伸手将收到的传真扯到眼前一看，顿时来了精神，风一样拿着传真跑着出去了。
　　刚跑到门口，想了想，又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前，开始查起东西来。
　　严骏回到办公室，武帅跟了进来，关上了门。
　　为什么要把十三灭口？武帅攥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绽出。
　　严骏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吹着，不是灭口，是立规矩，规矩早就定下了，出卖公司机密者死，十三是你介绍进来的，你没跟他说过这条规矩吗？整个核心团队，一共就十二个人，你介绍十三进来时，是怎么说的？这孩子别的没啥，就是听话，嗯，是听话，都听敌人的话了！
　　武帅大叫，他是我表弟！
　　哦？是吗？哟，这个你可没跟我说过，你看，你的规矩就学得很好，知道核心团队中不允许有沾亲带故，所以你就隐瞒了这层关系，对不对？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要早知道他是你表弟，我也不至于会痛下杀手了，哦，要早知道他是你表弟，我都不会让他进团队了。所以，害死你表弟的，是你自己呀！
　　听着严骏话中带刺，武帅顿时满头大汗，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你是因为我没搞定老头，所以把气撒在我表弟身上吗？
　　哟，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老头没搞定，又不是你的错，老头身负绝世流氓武功，你的玄门正宗功夫又克制不了，那是没办法的事……
　　呆呆地盯着喝茶的严骏看了半天，武帅似乎有点明白了，老大，我错了，是我轻敌了！
　　嗯，这还差不多，把这态度保持到摩纳哥吧，会让你受用一生的，推卸责任只能让你和你的亲人受到伤害，懂了吗？
　　我懂了。
　　好了，该忙啥忙啥吧，你表弟这孩子呢，终究不是能混这条道的，回头我拿一份，你也拿一份，凑点钱给他们家汇过去，也算没亏待他们家了。严骏挥挥手，让武帅出去了。
　　在电脑上查完东西，江玥信心满满地去找周振宇了，老大老大，凌易是无辜的，我不是说可以完全证明凌易无辜，这个需要你们去证明，我这边有个新的设想，有新的嫌疑人……
　　周振宇从一大堆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唔？说说看。
　　前面不是说他们的点卡销售是通过用电脑机器人系统来完成的吗？但是数据都是用洋葱头加密的，所以从抓数据包这个方向去调查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呢，我就通过流量去调查了，他们的数据是通过加密方式发往美国，再从美国那边绕了一圈回来的，这样如果发出去的数据多，回来的数据也多，发出去的数据少，回来的数据也少。
　　那如果我们根据来回数据量的对应关系，可以到网络运营商那边去缩小范围，只能做到缩小范围，毕竟这个对应关系还不是很精确。
　　周振宇点点头，那你把范围缩小到多少？
　　一个！
　　周振宇很疑惑，你不是说还不是很精确吗？
　　嗯，运气非常好，因为下午的时候，我监测到美国回来的数据，忽然断流了，后来又到峰值，再过一会儿又断流了。断流的事情是非常罕见的，很有可能是网络故障，我到运营商那边一查，只有一个公司的网络是在那两个时间段断流的，并且时间完全吻合，那就是希能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