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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时代-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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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定在二十五岁以下,而且必须是“形象秀丽者优先”。
真有点不可思议了。这相貌与操作计算机难道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最令人想不通的还是那年龄上的限制。当然,年纪轻有年纪轻的优势,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也有中年人的特点呵,办事稳健,为人成熟,阅历丰富……在国外,各行各业最受欢迎的招聘人员便是中年这一茬人了,听说有不少航空公司聘用的不仅仅有四十余岁的,甚至还有五六十岁的“空嫂”,他们认为这样可以给旅客一种安全感信任感。现在不是动辄便很时尚地说“和国际接轨”吗,可这方面怎么又偏偏接不上轨了呢?实在是天晓得了……
在诸多乱纷纷的思绪中,秦凝霜在一家唤做“东海服装社”的招聘摊位前站下了。
在她的心里,她已把这儿看做是今天的最后一站。如若依然不行的话,那么惟一的出路就是大踏步地撤出这方风水宝地了。
招聘小姐笑吟吟地迎了上来,将一份宣传资料和应聘表格递了过来。
秦凝霜接过表格,开门见山地问:“你看,像我这样的,可以应聘电脑人员吗?”
招聘小姐一愣,旋即答道:“我们这儿是自愿报名,自由择业,通过考试择优录用。”
这样的回答很机敏,也很得体。
秦凝霜点点头,刚坐下来准备填写表格,冷不防那招聘小姐笑吟吟地又问:“你的计算机应用能力考核是初级还是中级?”
秦凝霜一愣:“初级……考过一次中级,没通过,过些时间,准备再去考。”
招聘小姐点了一下头,便不再言语。
秦凝霜忽然有些奇怪:“怎么啦,你为什么不说话?”
招聘小姐迟疑了一下:“有些话,可能不大中听……”
秦凝霜淡淡一笑:“说吧,没关系。”
招聘小姐的神色显得有些古怪:“依我的看法,你的证书只有初级,加上你的年纪……很有可能只是‘陪绑’……当然,报名填表还是不妨碍的……”
秦凝霜的心里“咯噎”了一下,良久才自言自语了一句:“陪绑?”
招聘小姐肯定地点了点头。
秦凝霜沉吟了一会:“我,想见见你们经理,行吗?”
招聘小姐一笑:“当然行,可是她不在这儿。”
秦凝霜犹豫着问:“能告诉我……你们经理的姓名吗?”
招聘小姐看了看她,“姓林,双木林,名字叫做凤凰。”
秦凝霜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林——凤——凰,”忽然又问,“是位女同志?”
招聘小姐笑了:“没错,而且,年纪和你也差不多。”
秦凝霜也笑了,只是笑得有些腼腆:“谢谢你,我想直接去找她……”
招聘小姐指了指她手中的表格:“这份表格你还是拿着,如果她同意你参加计算机考试的话你就把它填好……这表格的下面有我们服装社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她现在一定在那儿……祝你成功。”
秦凝霜感激地朝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她的脚步起初显得有些游游移移,但渐渐地变得坚定起来……
3
李大胖子失踪了七天七夜,又在省城出现了。他去了一趟老家山东沂蒙山区,肩负着一项特殊的使命。
现在,他正从火车站往外走。
只须看一看他那连疲惫也掩饰不住的非凡神情,便知道他一定不虚此行,不负所望。
可惜他的那一副行头实在令人神秘莫测:前胸挂着一串串又短又粗的竹管筒,后背吊着一大堆竹篾编的笼子,双手则左右开弓地各提着一个大网兜。
网兜里是张牙舞爪的王八,竹笼里是蚂蚱,见识少一点的城里人肯定没见过,因为这蚂蚱个大体壮,连叫蝈蝈都比它不上,名唤“蹬倒山”。至于那竹管筒里又是什么东西,看不到也猜不着。玩“虫”的朋友一定以为是蟋蟀,其实全是些特大号的沂蒙山蝎子,当然全是活蹦乱跳的,让人看着浑身直竖汗毛。
这三样东西加在一起当然是希罕物儿,李大胖子回到老家发动父老乡亲们打了一场大规模的“人民战争”,方才如愿以偿。
希罕物儿是给一位李大胖子并不熟识的人物进贡的。任青需要这位有实力的人物帮一个忙,将一位女同志的户口搞进市郊落户,因为市区早已森严壁垒固若金汤,针插不进水泼不入。那朋友答应帮忙,他不出面则已,一出面必然成功。不过,帮忙的前提是他嗜好油炸蚂蚱蝎子清蒸王八,而且必须是活物入锅。
他已好久没有这样的口福了,大饭店的酒席已引不起他的胃液分泌。
李大胖子揽下了这一宗“海陆空”全方位进攻的买卖。领导听不到的,要替他听到;领导想不到的,要替他想到;领导做不到的,要替他做到。这本来就是称职秘书的天职。
当然,那位朋友还有一个小小的附加条件:给他丈人家安一架公费电话机。
任青一口答应。
李大胖子则紧急出动,日夜兼程……
现在,李大胖子挂着吊着提着,以一副头道贩子的雄姿出现在火车南站广场的时候,他看到任青和一位中年人正站在一辆桑塔纳轿车旁在欢迎他的归来。
这中年人就是任青新近招募到麾下的“引进项目”分厂的副厂长,总工程师白晶。而李大胖子的一切奔波就为了那户口,就是给白晶分居了整整八年的妻子湘湘办理的。
任青迎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李大胖子的手:“你为分厂立下了汗马功劳,辛苦了!”
李大胖子咂了咂嘴唇,淡淡一笑。“没啥,只不过蜕掉了一层皮而已。”
白晶站在一旁,连一个字也没说,他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前些日子,他接到一个电话,刚出任分厂厂长的任青邀他共上二十二层楼的旋转餐厅,同赏海上夜景。这些年来,他一直托老同学任青的福,记不清有过多少次了,全是由任青不遗余力地介绍他去一些单位充任“星期六工程师”的角色,为他们搞搞图纸设计,打打工挣一些外快。他从心底里一直很感激任青。
一见面,任青就高举酒杯:“希望能和白兄联手合作!”
白晶有些惊讶:“如何合作?”
任青爽快地道:“合穿一条裤子,干不干?”
白晶大为吃惊:“你的意思是……”
任青呷了一口酒:“我打算把你连树带根地创到分厂来!”
白晶一愣,什么话都说不上来了。
任青抚杯长叹:“你虽然满腹经纶,无奈不遇明主。头上的招牌很灿烂,春风厂的副总工程师,可惜什么项目都轮不到你拍板定案,你这位多了一个‘副’字的总工程师只不过是在那儿很好看地挂着吊着晾着!”
白晶只能苦笑。
任青侃侃而谈:“我一向很佩服你老兄才华横溢,可又很惋惜地看着你迫不得已只能才干外流,常常去其他单位小打小闹地干干‘星期六工程师’,但你能把这当做长远之计吗?白兄呵,岁月不饶人哪,你我再不干一番事业,真要辜负眼前这黄金时代了!依我看,你还不如干脆‘私奔’到我这分厂来扛一面帅旗,我这儿是庙小天地宽,大有可为,怎么样?”
白晶沉吟了一会,“那,马凉那儿怎么交代?还有你这儿的总工程师夏今成……”
任青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你打一份请调报告给马凉,我再去当面向他叫板点名要人,还怕他不放?至于夏令成嘛,就让他在分厂放着好了,只要你同意来,我就再任命你为分厂主管技术的副厂长……”
白晶望着手中的酒杯微微发愣,久久没有开口。
任青看了看他,又道:“我知道,你还有一块心病久治不愈,夫妻分居两地。”他一笑,“这样吧,我设法将你太太调回省城,也免了牛郎织女两地相思之苦。不过话得说在前头,户口进不了市区只能落在郊区,以后再想办法往市区调吧。”
白晶的眼睛蓦然一亮。
任青正色道:“这肯定不是交换条件。你一旦成为分厂的职工,我这个公仆理所当然地应该为职工解决后顾之忧,为知识分子落实有关政策喽,你说是不?”
白晶的眼神又变得黯然了:“说说容易做做难,你可知道我为了此事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任青徐徐一笑,轻轻松松地道出四个字来:“事在人为。”
白晶大为诧异:“你,这么有把握?”
任青缓缓摇头:“你呀真是个书生,如果我没有打通关关节节的能力,怎敢邀你前来?又怎么敢如此信口开河?”
白晶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早有预谋!”
任青居然并不否认:“不错,从我有了来春风厂的打算那一刻起,就在不怀好意地阴谋算计你了!”
白晶的眼眶一热、他绝没有想到自己在任青的心目中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他郑重地举起了酒杯,向任青敬了一杯酒。
十天以后,他果然如愿以偿地被任青挖到分厂当上了副厂长兼总师室主任。紧接着,他的妻子也在市郊安营扎寨了。
这就是任青走马上任之后的第一个动作。
虽然只是第一个动作,但是已将马凉整得满嘴都是苦水了:春风厂总师室的三位高工已去其二,王采风一下子成了个光杆司令!即便是夏今成,马凉也一时无法将其调回总厂了。
任青的第一个动作完成得太漂亮了,几乎能与当年的李宁李小双这些体操王子们相媲美,可以获满分了。
6
秦凝霜终于没有直接去东海服装社找林凤凰,而是来到了姒斯的面前。
姒斯听完了她的叙述,沉吟了一会才问:“在你的心底里,是不是有一种以为自己比别人差的潜意识存在呢?”
良久,秦凝霜才摇了一下头。
姒斯笑了:“你看,尽管你摇头不想承认,可还是犹豫了好一会,这就说明这种潜意识还是深深地沉淀在你的脑海里的。”
秦凝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姒斯的神情显得有些庄重起来:“可我觉得你绝对不比你的同龄人差,而且,你肯定是一位佼佼者!这一点自信,你应当有!”
秦凝霜淡淡苦笑:“可是,人才交流市场……”
姒斯叹了一口气:“那儿的用人尺度并不是惟一的标准,应该说,竟争从来就不是公平的,加上有些用人单位对求职者的选择求全责备,有些聘用条件简直过分苛刻,甚至连封建时代皇帝选妃子的手法都用了出来,我以为,这是不正常的,也是不会长久的……但我总觉得,应聘求职的人起码得对自己有个清醒的、恰如其分的认识和评价,既不狂妄自大,也不妄自菲薄,这样才能给自己的重新创业以很好的定位。以你来说吧,你既有自己的劣势,如年龄,可又有自己的优势。计算机应用能力考核的初级证书不仅是一项权威的认定,而且更说明你已掌握了一项专业技能。所以我想,你只要有这样的自我感觉,那么又何惧之有?剩下的问题只不过是能找到们当户对‘的人家加盟而已。”
这一番话直说得秦凝霜连连点头:“你这一点拨,我可是明白了很多……”
姒斯笑了:“你能明白就好。其实说穿了,有些单位不想要你,你也不一定就想去——不要你,对你固然是个损失,但又怎么会知道去那些单位就未必不是个更大的损失呢?”
秦凝霜不无敬佩地说:“姒姐,只要跟你在一起,总会让人充满自信,鼓起百倍的勇气……”
姒斯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一个人没有了自信,那还怎么活呵!”
秦凝霜由衷地点点头。
姒斯看了她一眼,关切地问:“你说的那位林凤凰经理,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见见她?”
秦凝霜使劲摇摇头:“不了,还是我自己去。”
姒斯凝视着她的眼睛:“你自己去,能行吗?万一见了大经理的面,两条腿抖抖索索地弹起琵琶来,身边可连个帮你说话的‘保镖’都没有呵……”
秦凝霜的目光毫不胆怯地迎着姒斯的视线:“你放心吧,我也算是想通了,自己脚下的路,总得自己去走!”
姒斯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这就对了,有点像女中豪杰的样子了……”
秦凝霜也在笑。
一种充满憧憬的笑。
一种满怀信心的笑。
姒斯读懂了她的笑。
她明白,秦凝霜已经开始走出下岗的阴影了,新的生活正在向她召唤……
7
海伦还是头一回在自己家里见到马凉如此近乎失态的神情:一杯又一杯地将酒倒进喉咙,一支又一支地狠劲抽烟。
她终于出面干涉了,先是从他嘴边夺下了香烟顺手掐熄在烟灰缸里,接着一把按住了他的酒杯:“大凉,你今天怎么啦?我请你上家里来,可不是看你这副模样的,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海伦确实是有事情。她那去澳大利亚留学的丈夫冷不了地寄来了离婚协议书,要求她在上面签字,并且说如果此事进展顺利的话,他将支付三万美元作为女儿的一次性抚养费,若是她不肯爽爽气气签字,那么他将拒付一切费用。他还颇为自得地告诉她,他已获取了所在国的永久居留权,即拿到了“绿卡”。
心乱如麻的海伦只能向马凉讨救兵了,可万万没料到马凉一进门就要酒喝要烟抽,伤心痛苦得像一个被人夺去了心爱玩具的孩童。
海伦终于听到马凉开口了,只是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我不想去招谁惹谁,一门心思地只想将春风厂、‘引进项目’分厂和孙富贵的联营厂捏成一个集团公司,用F产品去占领市场垄断市场,把我们的蛋糕做大,黄山订货会的加工业务也算是给我们助了一臂之力。眼看胜利在望,可又有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偏偏来拆我的台……”
海伦总算听出些眉目来了,决定把自己的事先放一放,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为任青来分厂的事?按理说,你们曾经那样要好过,后来你又为了他去北大荒……现在,他也来了春风厂,你们该携起手来才是……”
马凉冷冷地摇头:“海伦,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你对任青太不了解了!他和我是同一类型的人,同样有着一个轰轰烈烈的英雄梦,一个想干一番事业的雄心大志。他从局里下来并不是想觅一方安乐窝清清闲闲混日子,他是来抓经济实体大展鸿图的!这一点,我已经强烈地感觉到了,他要的是‘宁做小国之君,不做大国之臣’呵!”
海伦无言,默默地将酒杯重又放到马凉的面前,忽然给他斟起酒来了。
马凉喝了一口酒,不无痛苦地道:“他一到分厂,第一件事就是挖走了白晶,听说他还不惜代价地将白晶的老婆调回了省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海伦,你知道吗?”
海伦轻轻摇头。
马凉苦笑:“因为他已经把分厂看成了一个独立单位:独立法人,独立经济核算,而且还要和总厂来一番竞争来一回较量——这是他下来之前就向柳局长提出来的……”
海伦浑身颤抖了一下:“这是不是意味着,你设计的‘三足鼎立’支撑起一个集团公司的蓝图中,将被斩去一‘足’?”
马凉点了点头,随之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你看看,这就是我的好兄弟对我做的一切,这就是割头不换的朋友给我的报答!真他妈的好兄弟啊,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冰一般冷了:“既然他可以无情无义,那么也就休怪我六亲不认!就让我们曾经拥有过的手足之情,在这最后的一滴泪水里收回吧!”
他一抬手,将杯中酒统统倒进了嘴里。
只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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