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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星异客-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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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塞拉第二天早上在古尔夫给我打来了电话。岁伯特的一个姐姐确实住在阿拉斯加,另一个在夏威夷。萨拉的家庭也没有他母亲的住址,但是她(吉塞拉)正和西北航空公司的一位朋友追踪罗伯特母亲的可能下落。另外,在萨拉的母亲和以前所在学校的大力帮助下,她已经搜集了许多有关坡特和他妻子的照片和资料。
  “找到他的母亲,”我说,“如果找到的话,把她带回来。但是现在就把那些照片和资料传真过来。”
  “它们应该已经在你的办公桌上了。”
  我取消了和调查委员会的会议。维勒斯显然不很高兴——我是最后一个领导候选人。
  照片很多,从坡特上一年级一直到毕业都有。有的是在摔跤队,有的在比萨饼店。还有出生证明的复印件、免疫证明、在校成绩(A和B)、拉丁文竞赛中的获奖证书、毕业证。
  还有一些他姐姐的照片及简历。此外还有一张萨拉的照片,是在篮球场上高喊加油时照的,显得生气勃勃。
  最后是一张全家照,从照片中他们女儿的岁数来判断,显然拍照时间离悲剧事件不很遥远,那时他们的脸上还全挂着迷人的笑容。
  当我正凝视着照片出神时,特雷克斯勒给我端了杯咖啡,我把照片指给她,“他的妻子和女儿,”我说,“有人谋杀了她们。”
  她的眼泪倾盆而出,跑出了办公室,当时我以为她一定是比我们对病人更富有同情心,直到不久后她退休查看她的个人档案时,我才发现原来她的女儿早在四十年前就被人强奸后谋杀了。
  今天,我和病人们一起吃饭。我坐在阿彻女士的对面——现在她已经是天天在餐厅用餐了,她的左右则坐着坡特和查克,他们都在和她兴致勃勃地说着话。她不知道该应付哪一个,然后她慢慢地举起一汤勺肉汤挪向嘴边,突然发出了一声也许连四层病房都能听到的响动,她喝下了那汤。然后她又抓起一把饼干,把它们放到碗里,粗暴地把它们碾碎。等她吃完饭的时候,估计有一半的汤全溅在了身上和脸上。
  “天啊,”她快乐地说,“我真的希望永远这么个吃法。”
  “下次,”查克说。“学习打嗝!‘’
  我想我看到贝斯也露出了笑容,尽管那也许是我的一厢情愿的幻想。
  吃完午饭我回到了办公室,特雷克斯勒已经恢复了常态,我叫她替我取消今天所有的约会。
  她嘴里嘟哝着说这不是一个好的决定,但还是照办了。然后我就去找坡特。
  他在大厅里,被所有来自一二层病房的病人和医护人员包围着。即使是拉塞尔,在他发现是坡特使玛丽亚决心成为一名修女后也来到了这里。当我走进房间的时候他正在说着“万能的主啊,时间就要到了。”嘴角还泛着白色的唾沫。
  我说:“我需要先和他谈谈,请大家原谅好吗?”我向他们保证坡特马上就会回来才平息了这场骚乱。
  在和他一起回屋的路上我对他说:“每个人都愿意为你做你所要求的任何的事。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我和他们平等交谈。这是你们医生永远都难以学会的。我是用心在听他们说话。”
  “我也在听!”
  “你听他们说话和我不一样。你根本没有像对付自己的事情那样专心地听他们说些什么,而且,你的薪金水准太高了,和你付出的不符。”
  他这点错了,但现在不是和他争论的时间。我说,“我的职责就是帮助病人。”
  我们走进了他的房间,这是在他失踪后我第一次来到他的房间。除了笔记本摆在桌面上,房间里几乎是全空的。
  “我有些照片和文件要给你看。”我说着把部分照片和文件摊在了桌上。
  他仔细地看着自己的照片,出生证明和毕业证书。“你从哪儿弄来的?”
  “吉塞拉给我传过来的,她在蒙大拿州的古尔夫镇找到的,你认识照片上的男孩儿吗?”
  “是的,他是罗伯特。”
  “不,他是你。”
  “我们以前不是说过了吗?”
  “是的,但那时我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和罗伯特就是同一个人。”
  “我们不是同一个人。”
  “你如何解释他看起来那么像你的事实?”
  “为什么肥皂泡是圆的?”
  “不,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为什么一模一样?”
  “不一样,他比我更瘦更白。我的眼睛对光敏感而他不。我们在各个方面都不同,就像你和你的朋友之间的不同…样。”
  “不,罗伯特就是你,你就是罗伯特。你们就是同一个人。”
  “你错了,我甚至都不是人类。我们只是好朋友,没有我他现在就会死掉的。”
  “没有他你也会的……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一定会发生在你身上,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真是个有趣的假设。”他又在笔记本上写了点什么。
  “听我说,你记不记得曾经告诉我宇宙在反反复复膨胀又收缩,直到永恒?”
  “当然记得。”
  “你后来叉说当我们处在收缩阶段时我们又会回到从前,但是我们却永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我们所能记起的只是过去而永远不是将来,对吗?”
  “当然。”
  “那好,与此类似。从你的观点来看罗伯特是另一个个体,从我的观点看你和罗伯特是同一个人。这是显而易见又充满逻辑的。”
  “你错误地理解了时间的倒流。不论它向前还是向后,观察点总是不变的。”
  “然后呢?”
  “那么无论你是对是错都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你也承认我有可能是正确的了,对吗?”
  他咧开嘴笑得更厉害了。“如果你承认我可能来自K-PAX我也会承认你正确的可能性。”
  从他的语气看来他已经完全深信自己就是来自外星球。如果再多给我几个月或几年也许我能够说服他,可是现在已经没时间了。我从口袋里拿出了萨拉和丽贝卡的照片。“你认识她们吗?”
  他看起来相当震惊,但只是一瞬间。“这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这个呢?”
  “这是他的父亲和母亲。”
  “吉塞拉正在联系阿托斯加你的姐姐和妈妈。她正在想办法带你母亲来这儿。求你了,在没见到你母亲前不要离开。”
  他不耐烦地说道:“我还要再告诉你多少次?我必须在早晨的3:3l离开,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们正以最快的速度把她带到这儿。”
  根本没看表他就准确地说出了时间,“现在你只有12小时零8分钟做这件事儿了。”
  那天晚上,豪伊和厄尼在娱乐室为坡特举行了一场气氛热烈的告别晚会。桌上堆满了送给他们的“外星”朋友的礼物和纪念品:磁带、鲜花、各种各样的水果和蔬菜。阿彻夫人弹起了优美的钢琴曲,而豪伊则在一旁用小提琴伴奏。所有的宠物猫也都在那儿。
  查克送给他一本《奥利佛历险记》。我又回忆起坡特曾经刘我说过他最喜炊看的地球上的故事是《皇帝的新装》。他最喜欢的地球电影有《地球停转之日》、《外星人》、《超人》,当然还有《芭比》。
  人们热烈地拥抱和亲吻着他,但是我感觉有点紧张。每个人看起来都既紧张义兴奋。
  最后,查克想知道他们这里到底谁可以跟坡特一起回到K-PAX。我也焦急地等待答案。
  然而坡特却回答道:“我要带走的是第一个睡着的人。”
  于是厅里立刻排起了长龙,他们分别与坡特含泪拥抱,争先恐后地冲到床上。只留下坡特一个人在整理未完成的笔记。
  我告诉他我还有点事要做,但会在他临走前和他告别的。然后我就回到了办公室。
  大约11点时吉塞拉打来了电话。她已经找到罗伯特在阿拉斯加的姐姐的住址了。不幸的是,她的姐姐在去年秋天已经死了,所以他的母亲又搬到夏威夷和她的另一个女儿住在一起。吉塞拉试图联络她,但现在还没消息。
  “把她带回纽约已经来不及了。”她说,“但是如果我能找到她,也许她能给坡特打电话。” “要快。”我告诉她。 以后的一个小时里我在李斯特的音乐中思考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最后我突然想起了我为什么喜欢歌剧的原因,所有表达人类喜怒哀乐的感情都能在这里找到。
  我的父亲一定也这么想。我仍然经常想起他在周六的下午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歌剧广播。哦,我多么希望能有机会一起讨论一下音乐还有他的儿孙还有一切让生活充满欢乐的东西啊。我试图想像出另外一个空间和时间,他没有死,而我成为了一名歌唱家,我为他唱起他最爱听的歌曲,而妈妈为我们端上来可口的饭菜。
  我想我一定是打了个盹儿。我梦见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里有无云的紫色的天空,地上生长着各种形状的树木和绿色的花。在我脚边有一群巨大的长着人眼的甲虫,一条棕色的小蛇——或许是只蚯蚓?——跟在那些甲虫身后缓慢地滑行着。在远方我看到了红黄相间的庄稼。还有几只小象和另外的动物。几个小猩猩在互相追逐着消失在远处的森林中。我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这个地方实在太美丽了。但是最美的还是那一片寂静,没有一丝的风。我能听到远处那柔和的铃声。仿佛全世界的铃铛都在喁着:“吉恩,吉恩,吉恩……”
  当我醒来时已经是3点整了。我匆忙跑向坡特的房间,我看到坡特还在桌子上埋头写着什么。在他旁边放着各种水果、几个甘蓝、一坛花生油,还有许多其他的纪念品。
  笔记本旁边有一个便携式手电筒、一个镜子还有那张查利教授的问题列表。病房里所有的六只小猫此刻都趴在他的床上睡觉。
  我问他是否可以看看关于查利教授那五十个问题的答案。没有停止手里的活他就朝我努了努嘴,示意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有几个关于核能量的问题他没有给出答案,原因在以前的章节中都已经讲过。最后一个问题是请坡特举出他所参观过的星球的名称。问题的下面写着“见列表”。列表中列举了64个星球的名称,并在每个星球旁边做了关于星球形状、大小、所有生物、拥有卫星数量的简介。当然这些问题并不是查利想要获得的全部,但毫无疑问的是,坡特给出的答案已经足够他们忙上一阵了。
  大约3:10时他放下了笔,打着哈欠。
  “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但如果你要仔细地看最好现在复印一份,这是我惟一的一份。”我叫一个夜班护上拿笔记本上楼复印,告诉他开动所有的复印机。他匆匆忙忙地走了,怀里抱着金蛋一样的笔记本。如果我拿着笔记本延误时间会如何呢?但我马上就想到这也许会使事情变得更糟,于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有个感觉就是坡特记在本上的东西一定是对地球的贬低。所以我问他:“在这个地球上还有你喜欢的东西吗?当然除水(果以外。”
  “当然,”他脸上露出了再熟悉不过的笑容,“除了人以外的任何东西。不过也有几个例外。”
  看来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向我这位神奇的朋友道谢。感谢他几个月来和我讨论那些感兴趣的话题,也感谢他成功地治愈了我许多的病人。作为回报。他感谢我为他提供的“所有美妙的水果”。
  “你走后我会很难过的,”我摇晃着他壮实的手臂说,其实我已经想拥抱他了,“我欠你的太多了。”
  “谢谢,我会怀念这地方的,它有无穷的潜力。”
  那时我以为他指的是医院,但是他其实指的是地球。
  在坡特即将离开的前几分钟护士把笔记本送了回来。我把它递给了坡特,虽然有点乱但完好尢损。
  “还有几分钟了,”他说,“但现在你最好离开房间。任何在我周围的东西都会受到损伤。把它们也带走。”他指着那些小猫。
  我想和他幽默一下。没错,毕竟我已经尽了全力,再没有什么该死的想法能阻止这一切了。
  我把床上的猫儿唤醒,它们逐一地用脸轻擦着坡特的腿与他告别,然后奔向符自的小窝。
  “永别了,旅居者波特,”我说,“留神别再被埃普撞着。”
  “不是永别,只是短暂的分离——很快我就又回来了。”他指向天空,“毕竟,K-PAX离地球并不远,真的。”
  我走出了房间,但没有关门。我已经在门外安排了保安人员,以备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看得到查克拉伯蒂大夫已经推了一辆急救车等在那里。车上装有呼吸器、起搏器和其他的急救设施。只剩下最后几分钟了。
  我最后看到坡特时他正把笔记本塞到一个小包里,并检查了一下手电筒,他把那些水果和其他的纪念品放在膝盖上,从中选了一个小镜子,他把它放在面前,然后把手电移到肩膀上。
  正在这时一个保安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告诉我有一个紧急长途电话,打电话的人是罗伯特的母亲!与此同时,查克提着他那破旧的手提箱冲进了大厅,要求“出境”。
  即使是处于一片混乱,我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坡特。但是当我要告诉他关于电话的消息时,他已经不住了!
  我们全部冲进了房间,留下的惟一东西就是桌上的太阳镜,在镜子下面压了张字条,上面写着:“这段时间我不需要这眼镜了,请为我保存好。”
  按照我的预感他一定是躲到了储藏室里。于是我们冲到了那里。
  门是锁着的,保安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找到了开门的钥匙。我耐心地等候着,我知道坡特一定就躲在这里。
  里面废弃的机器上堆满,尘上,可是却没有坡特的丝毫痕迹!他也没躲在手术室或会议室,以及我们所能想到的任何地方。直到我们检查了其他病人的房间。
  一个护士几个小时后发现他像婴儿一样躺在贝斯房间的地板上,毫无知觉。他几乎已经不能算活着了。眼睛没有任何光泽,肌肉僵硬如铁。我立刻认出了这症状——在3B病房也有两个类似的例子:他是一个严重的紧张性精神症患者。
  坡特走了,罗伯特却留了下来。我早应该想到这些。
  另外一件我没想到的事是:那天早上员工报告说贝斯失踪了!
  吉塞拉找到一个译码专家的朋友翻译出了复印件的坡特的报告,当然是根据坡特以前提供的《哈姆雷特》的pax…o译本来破解的。报告命名为《对B·TIK(RX4987165。233)的初步观察》。主要内容是地球的自然发展史,尤其是最近发生的巨大变化,他把这些变化归咎于人类的人口增长、人类不加节制地使用自然资源、他们愚昧无知地把自己命名为地球的最高级生命而贬低其他的“居住者”。所有的这些可以从他把地球和其他星球用大写来表示,而把人类用小写来表示看得出来。
  当然还有一些建议,比如我们应该如何“治疗”我们的社会“疾病”:消除宗教、国家、民族主义、家庭、学校——所有我们认为天经地义的事情都被他看为错误的、荒谬的,如果不做这些“调整”,他写道,“结局”将是悲惨的。事实上,他只给我们十年的时间做这些政变。否则,他总结道:“在地球上的人类将看不到下个世纪的曙光。”然而,他写下的最后四个词却是带有鼓励性质的,那四个词是:Ohominnyblupkelsur——他们仍是孩子。
  大结局
  罗伯特的母亲在坡特离开后的第二天与吉塞拉一同赶来,并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然而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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