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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反在子夜-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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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庆凡则漫不经心地慢慢踱到章旺身边,用眼睛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出其不意地把手朝章旺后背的裤腰处一伸,像变戏法似的,又从他的身子里掏出一支左轮手枪来。
章旺恶狠狠地盯了孔庆凡一眼,这个穷凶极恶的歹徒,终于狗急跳墙地乘孔庆凡不备,猛地一掌,把他推向窗口,用孔的身体作自己的挡枪牌;接着,他猫腰飞起一脚,将桌子踢翻,为自己又造了一道防线;然后,用屁股往一处木板墙上一坐,竟把木板墙坐了个大窟窿!他于是就势一个后滚翻,翻进那用屁股捅开的窟窿里,用右手伸进左脚的长统皮靴中,掏出暗藏于靴筒中的第三支手枪,向黎云波射出了两颗罪恶的子弹。之后,他顺着黑窟窿中的暗道,滚将下去。
猝不及防的黎云波以手按胸,跄了两下,倒在血泊中……
原来,那二楼雅座中的黑窟窿,是一张以防不测、应付火警的太平门。窟窿里有一条迅速撤离的滑梯式通道。从小混迹码头,经常出入茶楼、酒馆的章旺,自然深谙此间奥秘。
枪响之后,楼上反应最快的还是孔庆凡。章旺的手枪子弹刚出膛,他立刻拔枪还击,并紧随其后,钻入窟窿中,沿通道追了下去。
却说那章旺朝黎云波连发两枪之后,便连滚带爬从楼上跌下。他爬出黑咕隆咚的通道口,只见出口处堆放着几跺码得老高的酒箱,他拼力一摇,将箱跺摇倒,倒下来的酒瓶酒箱,把出口堵住了。
待孔庆凡扒开那些酒瓶和酒箱,从通道口钻出之时,手、脸皆被破酒瓶的玻璃片划破,弄得鲜血淋漓。而章旺却早已窜到后街的街沿,钻进一辆吉普车里,将车发动。等守卫在屋顶、阳台和楼上窗口的军警、纪察队察觉,并开枪射击时,吉普车已屁股冒烟,拐了个弯,逃之夭夭了。
现在,再回过头来说得月茶楼上的情景:黎云波中弹倒地后,谭炳坤和孙翠屏首先扑向前去,将他抱起。接着,众警官惊呼着一拥而上。黎云波呼吸急促,但,神志却很清楚。他摸摸索索地从衣兜中掏出一张折叠着的纸张———那纸上是他代表江汉军区城工部起草的致武汉市全体员警的《紧急命令》。他把它交给了谭炳坤,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道:“老……谭,老……老李,一……一切……拜……拜托……了……”
黎云波说完,头一歪,合上了双眼,顿时,两行热泪从谭炳坤的眼窝儿里涌了出来,孙翠屏更是哭得泪人似的。李经世忙着张罗车辆,用一张门板将黎云波抬入车中,在孙翠屏的护送下,前往医院进行抢救。49、《紧急命令》
谭炳坤揩干泪眼,强忍悲痛,把那张染着鲜血的《紧急命令》展开、抚平,向众人宣布道:
“《紧急命令》,民国卅八年五月十五日。查国民党蒋匪军华中‘剿总’匪首白崇禧企图作最后挣扎,现已全部撤离汉口。在人民解放军未进入市区以前,特命令汉口警察全体官警同志应切实遵守下列各项:(1)人民解放军进入市区时,坚决停止军事抵抗;(2)各守岗位维持市面秩序及保护人民安宁;(3)各辖区所有公共建筑及公营事业(如水电、工厂、仓库、堆栈、银行、医院等)须严加保护,不得任意破坏或烧毁;(4)各机关所有干部人员、重要文件、物资财产装备等应切实保护,以待移交。以上四项倘有故犯者,严加重惩,有功者按功给奖,胁从者不究其遇;(5)凡与我方有关人员,应:服从组织,遵守纪律,执行命令,完成任务。人民解放军将确保大家生命、财产、生活、工作等安全。否则,接受人民法庭审判。中国人民解放军江汉军区城工部。”
谭炳坤念毕,李经世当即表示坚决拥护中国人民解放军江汉军区城工部之《紧急命令》。在座各位警官也因事前都已分别作过秘密串连发动,于是,紧随李经世之后,纷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接着,李经世再趁热打铁,向众警官宣布:各分局所有员警,停止休假,按《紧急命令》要求,加强各交通要道的岗哨,一律带枪,上双岗,组织机动警察力量,进行武装巡逻。与此同时,他对有关分局作了进一步强调:如,三分局要加强对电厂的保护;五分局派出部分员警,化装成码头工人,插入哑巴装卸队,保护江边趸船、码头;十分局派员警保护水塔;十一分局府西所派员警保护省公路局汉口车站(站内存放有江汉军区城工部的物资);十三分局派员警到江岸桥梁厂,与铁路工人配合,开展护厂斗争等等。
一切布置、安排妥当,众警官下楼,各自奔赴自己的岗位。而此时,却见孔庆凡满头大汗地从楼下电话间里奔出,匆匆跑上楼来,向李经世和谭炳坤报告刚才发生的情况:章旺驾车逃跑,孔庆凡立即打电话通知各警察分局值班员和工人武装纠察队,请他们火速组织力量拦截章旺乘坐的吉普车。可还未等他把电话打完,九分局忽然来电话说:章旺开走的那辆吉普车,已撞在他们辖区马路边的一根电线杆上,车头已经撞瘪,整个车身正起火燃烧。
李经世一听,立派孔庆凡和在座的九分局局长去看现场。待孔庆凡等人驱车赶到现场时,吉普车的火已扑灭,烧得焦黑的吉普车残骸散发着缕缕青烟和一股恶臭。他们走到近前,只见驾驶台上侧倒着一具焦尸,尸体的一只发黑的右手还紧紧地抓着方向盘……看那焦尸的身形,孔庆凡断定:毫无疑问是章旺!
破晓之前,守候在地下党临时指挥部电话机旁的周捷,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确实累啦!两个多小时前,负责四维路江边、青岛路江边、宗关襄河边和花桥郊区四个观察据点的同志,先后报告了敌人军队全部撤走、滋扰治安的散兵游勇和“吃光队”的武装已基本为工人武装纠察队及保警总队解除的消息后,他又分别派人骑自行车到市内各区核实了这一情况并打电话给临时救济委员会,告知汉口“真空”时期已经到来,要求他们在这一特殊时期,立即把由地下党组织起草的《安民布告》贴出去,切实地担负起特殊使命;接着,又着人连夜组织各界代表乘汽车去滠口前线迎接解放军;再通知汉口学生应变联合委员会,指示他们将名称更改为汉口学生迎接解放联合会,并要求他们发动各校学生教唱歌曲、画宣传画、写标语口号,组织学生和居民上街欢迎解放军;同时,还指示《新湖北日报》发号外,向汉口市民宣告“武汉解放”的消息;又进一步通过电话检查了工人纠察队、商民自卫队和汉口市警察局起义官警维持治安秩序、保卫要害部位的情况……一切布置、安排妥当后,他终于精疲力竭地伏在了桌子上……50、天亮了!
“丁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使周捷从困顿中猛地惊醒。他下意识地拿起话筒,被突然传来的噩耗惊呆了!孙翠屏从一家医院哭泣地报告说:黎云波因伤势过重,经抢救无效,于1949年5月16日凌晨3时与世长辞!
周捷用手紧握着电话的话筒,不觉潸然泪下,他木然地站了好久好久,才慢慢地把手中的电话筒放回原处,然后,和一位值夜班的同志打了个招呼,走下楼梯,出了大门,来到黑沉沉的悄没声息的大街上,让清凉的湿润的夜风吹拂着他发麻欲炸的头颅……
周捷走到哪里,黎云波的影子就跟到哪里,是呵,这位与他共生死、同患难的战友突然离他而去!怎不叫他万分悲痛呢!他走着走着,一阵喧哗声忽然从街边的一所房子里飞出来,他朝一扇临街的透出明亮灯光的玻璃窗里望去,嘿!原来这么多人都没有睡呀!屋里,人们紧张、兴奋、忙碌,一派热气腾腾的景象!同室外的漆黑、宁静恰成鲜明的对照。那房子里,已经制作好了的毛主席、朱总司令的画像和标语、横幅、宣传画琳琅满目……这时,周捷再举目回顾,才发现街道两旁楼房的窗户,虽被窗帘遮着,但都隐隐透出灯光。呵,人们也都没有入睡,都在怀着既焦灼又兴奋的心情迎接黎明的到来!突然,他想起自己身肩的重任,仍按原路回头朝指挥部走去。这时,身后江汉关的大钟“当!当!当!当!当!”地敲了五下,悠扬、绵长的钟声,驱散了黑黢黢的夜幕,唤醒了沉睡中的江城。他抬起头来,但见江水和天空连接的地方,透出一片亮光,刹那间,那片朦胧的亮光渐渐扩散开来,转眼,鱼肚白中,泛起一抹江潮……呵,天亮了!崭新的一天到来了!
周捷在街上匆匆走着,一路上,学生、工人、店员和各界群众陆续上街。贴《安民告示》的,刷欢迎解放军入城红绿标语的,扯大红横幅的,秧歌队作彩排的……在这些欢欣鼓舞、忙忙碌碌的人群中,每隔一段距离和街口上,都有工人纠察队和摘去国民党帽徽、领章的警察值勤、把守……市面热闹,而秩序井然!
周捷的心里暖烘烘的,加快步伐回到临时指挥部。
5月16日上午10时许,汉口北郊,宽阔的马路的尽头,人们发现从岱家山的方向有一个小黑点朝市区方向涌来……那黑点逐渐变大……人们看清了,那是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人民解放军骑兵战士!
接着,人民解放军的入城部队整车整车整队整队军容整肃威武雄壮,一面唱着《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一面向手舞红绿小旗和花束夹道欢迎的市民群众挥手致意。队伍浩浩荡荡地行进着,欢迎群众和穿着绿色军装的战士们交融在一起。放眼望去,就像一条绿色的河流,流淌在繁花似锦的两岸之间。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
周捷听到这轻快的歌声,看到这欢乐的情景,像一深游水底很长时间的潜水员,突然浮出水面,见到了光和日,呼吸到了新鲜空气,那扑簌簌的泪珠儿,一串串,情不自禁地从他的脸上淌下来……
人流中,一条上书“天亮了”三个金黄色大字的红横幅,又猛地把周捷的心弦拨动了。他在心中默默叨念着:呵,天亮了!天亮了!大汉口终于完整地回到人民的怀抱中啦!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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