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入门1-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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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门开了，她走了进来，我一看她，差点儿吓了一跳。隔了好长时间没见，她现在样子改换得令人瞠目结舌。大概也有进入广告界工作的原因，以前她打扮得大家闺秀似的，但现在却是一身最时髦的耀裤装①，再加上又剃了个当时开始流行的板儿寸头。
　　她个子不高，矮粗胖，脖子又短，像个男孩儿似的板儿寸头根本就不适合她。这副打扮使得她脸上的青春痘更像有增无减似的，而她连个妆都不化。我渐渐焦躁起来。
　　“这么雅致的茶室，我为什么和这样一个怪里怪气的女人呆在一起！”
　　我无法遏制自己的焦躁，最后甚至对她产生了憎恶的情绪。而今我反躬自省，那个时候，真是对不起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却好管些别人的闲事……尽管如此反省，可这种看不惯丑女的情绪我至今也许还不绝如缕。
　　我的秘书说：“我觉得您看得顺眼的女编辑，都是些特别可爱的女孩儿或美女。对不怎么可爱或不怎么漂亮的，您就冷冰冰的。”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是那样的吗？不过，不管是不是那样，反正我觉得和不漂亮的人在一起，自己也会渐渐被拉下水的。说到底，我还是喜欢那种能提高自己品位的人。
　　这其中最了不起的大概要算H女士了。她尽管才过而立之年，可已当上了一家女性杂志的主编。她的说话方式特别高雅，在这个世界上可谓罕见的一流，人也是名副其实的美女。
　　如果借那位筱山纪信先生的说法，那就是：“她比那些女演员都漂亮多了！”
　　你们可以把她想象成变得成熟一点儿、含蓄一些的女演员松岛菜菜子小姐。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位H女士过去竟和哲夫是庆应大学同年级的学生，我想他们两人要在一起走，大家肯定都会为他们的风度折服而知趣地敬而远之。
　　要问H女士美到了何种程度，我得说说和她一起去金泽的事。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曾一起去过金泽，在金泽机场，一个男人竟然拿着彩色便签追了过来。
　　我以为他是希望得到我的签名，还沾沾自喜：是嘛，看来我在外地也很有人气嘛……
　　当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伸出手去准备接那张彩色便签的时候，他竟径直走过我，向H女士面前走去！他肯定在想，这样的美女不会是一般的人，肯定是女影星或电视明星。
　　然而，H女士是位久经沙场千锤百炼的职业女性，她凤眼一斜，就把那个男人瞪回去了。
　　由于担心我减肥会减出健康问题，这位H女士昨晚来到了我家。她拎来一个混装各种水果的编筐，里面各种酸奶、山梅和乌饭树浆果等等装得满满的。
　　“在酸奶里加上这些山梅、浆果再吃！”
　　白色的酸奶上点缀一些紫色和红色的果实，非常好看。它们成了我既可口又别致的早餐。
　　我的秘书也对她赞不绝口：“漂亮的人带来的礼物也是漂亮的啊……”
　　我感到自己真的成熟了就是在这样的时候，与以往相比，我变得能够坦率地承认美女、接受美女了！
　　貌美就是占便宜！美女摊的净是好事！美女算个什么东西！美女就是敌人哪……没有最终成为如此小气量的女人，我真是幸福！当然，那种本来就没有什么才能，又不肯付出辛劳，只会想入非非的“拟美女”，就是现在我也最为厌恶。不过，这个话题他日再议……
　　16　　美人的报酬
　　今天举行了“钻石”个性奖的授奖仪式。
　　我打扮得非常素雅：达娜·卡兰的短外套配上金银丝编织面料的长裙。
　　一流的化妆师给我精心地化了妆，今天的我，用朋友的话来说，那是：“散发出女影星的气质！”
　　是的。当然——能够如此厚着脸皮、无所顾忌地自吹自擂，也是因为这一天还真的过上了女影星的日子。先是被电视综合节目“WIDESHOW”的报道人员和周刊杂志、体育报纸的人围在中间，举行记者招待会，然后又出席庆祝派对。
　　接着，傍晚开始更不得了，为了给女性杂志当封面人物，我去了筱山纪信先生的摄影棚。换上化妆师给准备好的服装，往摄影机前一站——啊，那种心醉神迷的感觉难以形诸言表。在拍摄过程中，大家都在一旁喊着“漂亮”、“漂亮”，这本是出于一种礼节，但却给我造成了错觉：自己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美女！
　　“自己说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是……”
　　我马上在哲夫面前得意起来：“大家都说我具有女影星的气质！！”
　　“啊——又来了，又来了！”
　　哲夫说道。这个男人把话重复两遍时，就肯定居心不良。
　　“是那种跑龙套的女演员的气质吧。”
　　听说最近哲夫刚刚在中山美穗拍片的现场见到了她。
　　“哎呀，真漂亮啊……那才叫我开了眼界呀。”
　　能让一肚子坏水的哲夫叹服，所以美女影星确实有摧枯拉朽之力吧。
　　我没见过中山美穗本人，但因工作的关系、对谈等等和各种女演员打过交道。有一次，和一位美女影星约好了见面，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可她还在隔壁的房间里没完没了地让化妆师给她拾掇。磨磨蹭蹭地好容易走了出来，我一见她颇感意外，与在照片和电视上看到的她有些不一样。肌肤粗糙得令人吃惊，脸上涂着的去斑霜好像到处画着的粉笔似的，显得特别不自然。可是，一看拍好的照片，又叫人目瞪口呆。照片上拍出以后却成了那种晶莹透明的细肌嫩肤！那种白粉笔似的“去斑霜”，原来是充分计算过单色胶卷感光度了的。化妆师技艺超群，女演员也不同凡响。两个人都专业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女人凑到一起，有时会议论自己想生一张什么样的面孔（多没出息的话题）。
　　“我想长得像小泉今日子①。”
　　A子说道：“有那股青春的清纯劲儿，谁见谁爱呀。”
　　“我想要藤原纪香②的脸和身材。”
　　“要是再年轻一点儿的话，我希望变成吉川雏③的脸。”
　　大家都一边喝着酒，一边尽情地抒发自己的愿望。而我这一两年来则选定了黑木瞳。
　　“要是生出那样一张脸来，人生该多开心哪……就是只把那张小脸蛋儿借我一天也于愿已足啊……”
　　顶着那张脸走在涩谷的大街上，对于想打招呼往上凑的男人都一律视若无物。然后与心爱的男人相会，让他敞开心扉表白对自己的思恋。大家接着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半天诸如此类的荒唐梦呓。
　　黑木瞳小姐在我们中间很有人气，而第二号人物大概要算××小姐了。她那无可挑剔的美貌让我们艳羡得流涎三尺。
　　有一天，我和在电视台工作的友人一起吃饭，我向她谈起：“××小姐真美啊，每次播放她出演的广告，我都看得如痴如醉呀。”
　　友人听后哧哧地笑了起来。
　　“你说××，她可是个有名的女性同性恋者呀。”
　　“啊？你说什么？”
　　我听了，吃惊得嘴都合不拢。
　　“不是吗，她长得美如天仙，可一点儿都没有过和男人的什么传闻。而且，在她出演的电视剧中，你见过她演的情爱镜头和床上镜头吗？因为她拒绝接受这类剧本。”
　　我开心得忘乎所以，打电话向朋友们传布了这个信息。
　　我以为女演员天生的一副美人坯子，她们会十二分地享受自己的美丽，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等人物。她为什么要这样呢？说她什么好呢？捧着金饭碗讨饭吃吧。做出那种叫人惋惜的事来，可我不知为什么，特别兴奋。
　　当然，我把这话也告诉了哲夫。但是，他不相信，还冷冰冰地说道：“你这种女人，妒忌别人长得漂亮，就到处散布这种无聊的流言蜚语。”
　　美女在任何情况下都总是能受到偏袒，她们真是占便宜啊。
　　这么一说，我记起把当红演员C是男性同性恋者之事告诉友人时，她竟说道：“一想到他不归别的女人所有，我就觉得好幸福。”
　　这也许就是追星族的心理吧。不过，××小姐，你那张脸，要是不给男人用，那就送给我！
　　17　　纪香与阳子
　　我与柴门文、哲夫的三人黄金组合（？！），搞了一次久违了的聚餐。
　　我们三人到一起，话题自然离不开演艺界。我和柴门女士几乎看相同的电视节目“WIDESHOW”，几乎读一样的周刊杂志，所以彼此总是一唱一和，很有共同语言。前些天，我、柴门女士和秋元康①先生一起参加了某一奖项的审定会。鼎鼎大名的石桥贵明②和铃木保奈美③宣布结婚就是在这个审定会的次日。
　　“按说，秋元那一天肯定已经知道他的好友石桥结婚的事，可一点儿风都没露啊。”
　　柴门不无遗憾地说道。
　　保奈美小姐曾因出演根据柴门原作改编的电视剧《东京爱情故事》女主角赤名莉香而一举成名。可柴门却说对这位新娘印象不深，因为不论是在该电视剧的记者招待会上还是在电视的对谈节目中，她都十分安静，一声不吭。
　　“归根结底，还是中山美穗小姐魅力大呀！”
　　哲夫说道。自从摄影时见到中山美穗本人以来，他似乎被她摄魂夺魄的风采弄得头昏脑涨。
　　“可是，中山小姐过去曾和某位偶像巨星T过从甚密，两人还一起去过夏威夷旅行来着。”
　　我这么一说，哲夫十分生气。在他看来，一提到中山美穗的名字，年纪大一点儿的女人必定会指出这件事。据说这让他感觉到女人内心深处潜藏的嫉妒心。
　　“而今哪，该算藤原纪香的时代吧。”
　　我又补充道。我是纪香迷，她演的电视剧《绝对不能这样》我每周必看，顺便学习她的时尚装束（虽然即使学习，也对我这个胖阿婶起不了任何帮助）。
　　“我的女儿也是纪香的忠实崇拜者，她总是说‘她的任何地方，我都爱得要命’。”
　　柴门有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女儿。
　　“我真是弄不明白！”
　　哲夫一边津津有味地喝着意大利葡萄酒，一边满腹疑问地说道。
　　“在我们杂志‘你喜欢的女性’专题调查中，也是纪香最有人气。从前哪，她那种身材性感又脸蛋漂亮的人，才不讨女人的喜欢呢。为什么现在这么受女同胞们欢迎呢？真是新鲜。”
　　哲夫的嘴里偶尔也说得出像个编辑似的话。
　　“就是要那么漂亮、那么‘魔鬼’身材，才不会引起嫉妒心。女性恰恰是被她的这种不折不扣的风韵折服了。”
　　柴门说。
　　“那么，斋藤阳子①是怎么回事呢？”
　　哲夫问。
　　“女性特别喜欢纪香，可讨厌斋藤阳子。但是，从我这个男人的角度来看，她们两个都面目姣好，身材迷人，究竟什么地方存在不同啊。这一点，叫人百般思索都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她们两个完全不一样啊！”
　　我和柴门女士异口同声地说道。
　　“斋藤阳子，是地地道道向老头子们献媚卖俏的。和老头子们授色传情，女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是，我们男人也都很喜欢纪香呀，也都觉得她很性感嘛。”
　　我们一时半会儿无法回答。这的确是个叫人说不清的问题。要找出纪香和阳子的差异很不容易，因为无法用语言表述清楚她们不同之处的关键所在。不过，这个问题，不正是与女人魅力根源息息相关的问题吗？我和柴门很是挠头。
　　“这是个和‘智力’有关的问题吧？”
　　我一本正经地张开了口。
　　“女人，在用‘才貌双全’这一词语形容时，是极为敏感易怒的。纪香是个智商很高的女孩儿，但她并不故意显示自己的头脑聪明，不卖弄自己的‘才’。她只是自始至终地强调自己的‘貌’。而斋藤阳子却过于贪婪，她想从‘才’与‘貌’这两方面来推销自己。男性传媒也是如此评价她的。但在我们女人看来，只是去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美国大学留学，后来又在信州①地方电视台做一个小小的节目主持人，这种水平就被称作有‘才’，岂不太让人笑掉大牙？这种智商就算什么有聪明才智，当然引起女人们的反感与众怒。”
　　哲夫感叹道：“哎呀……女人哪，真是让人害怕呀！”
　　柴门女士也词锋犀利地进一步阐明：“而且，斋藤阳子选择的男人也很有问题。有钱人的DEIRA①啦、熊川哲也②啦，净是些暴发户气质似的男人。女人是很注意这一方面的哦，从她选择的男人身上，会看出她渴望度过什么样的一生。”
　　然而，我对斋藤阳子是相当同情的。因为当今泡沫经济之后，她这样的“上进心很强的女人”一直处于受非难的氛围之中。又是被传为与政治家菅先生有染，出身又只是个小小的地方电视台，就这两条，她就足以被人形容为“野心勃勃”。其实绝大部分的女人，优越的条件都不会与生俱来，但偏偏又都巴不得身为人上人，我也是其中之一。物以类聚，或许怀有同样野心的女人们对斋藤阳子有一种同病相“恨”、同“性”相斥的心理。但是，她的天姿国色是自己望尘莫及的，所以，就用一句话来概括她，那就是“讨厌的女人”。
　　18　　午夜的着装练习
　　最近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突然消瘦下来。这种好事自我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总之，对饮食完全丧失了兴趣。
　　人一消瘦，好处俯拾皆是，其中之一大概便是以往的衣服可以穿了。说是以往的衣服，其实也就是五六年之前的东西，有的还是前年的东西。
　　连我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买衣服总有专挑小一号的癖好。
　　“这件衣服可以瘦下一点儿的时候穿。”
　　正是基于这种想法才专买小一号的衣服的，可惜就是实践得并不顺当。而且，最近常常拜托友人代买某一名牌“Family　Sale①”中的衣服。
　　在“Family　Sale”中，我经常穿的名牌货从半价到七折，便宜得跟做梦似的。
　　“不过，到这儿买衣服的真是人山人海，你还是不来的好。前些日子女演员××曾抢购得头发都散开了，一旁的人都在冷眼旁观，嘲笑她何必抢购到如此地步。所以你喜欢的衣服，我来替你买，你就交给我办好了。”
　　友人这么一说，我就托她买了几次，但是，她毕竟有身为女同胞的慈悲心理，以为买大的号码会显得对我失礼，便总是给我买些小一号的码子。又或许我穿的号码“大甩卖”中缺货，总之，托她的福，我家里不能穿的外套和连衣裙比比皆是。
　　不过，最近我试穿这些衣服时，竟然不大不小正合适。我一下子成了各种衣服的富有者。今年买的灰色的上衣和裙子如何与前年流行的茶色搭配呢？这不正是施展着装搭配技巧的时候吗？我熟悉的一位形象设计师也常常说，不应该把衣服轻易地丢掉。
　　“衣服放几年，就会像酒发酵似的，酿出沁人心肺的味道来。”
　　有道理，如果问问那些会打扮的人，这衣服是在哪儿买的，她们肯定有过这样的回答：“这种式样是五年前阿玛尼的。”
　　“普拉达三年前的东西。”
　　这是当然，只要不是电视演员中那些收入惊人的大腕儿，一般人不可能从头到脚总穿最新的时装。
　　我至今为止之所以老是有些土气未退尽，或者说对时装缺乏自信，就是因为在服装搭配能力方面还有不足。较之于普通的人，我多少有些小钱，每到一个季节，都要发疯似的购置服装，至于买过什么东西是一点儿都不记得的。
　　这样，不穿的衣服自然而然地堆积起来，我只好通过送货上门的